在追求綠茶的路上，直男死的還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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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個故事會讓很多人認為她是綠茶，但是我仍然不忍心用這個詞語來形容她，畢竟那是我5年的青春啊。

石原里美

認識小女神是畢業分配的時候。從同寢戰友的QQ空間裡面看到有個女孩子留言，一瞬間不知道哪根神經被觸動，福至心靈地在朋友圈裡「撩」了起來，一來一回互加了好友，就這麼開始了。

很多年後，當我看到QQ空間裡面那兩千多條留言和心情，總會忍不住對過去的自己罵一句「智障」。在那個中二的年紀，微信還沒出生，QQ就是最常用的網路聊天工具。等級沒有一個太陽，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玩QQ。

就跟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樣，一開始得知女孩才剛剛考上大學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到年長6歲的自己勾搭一個才18歲的女孩兒是多麼無恥，反而以夸父逐日般的勁頭緊追不捨。

女孩是南方人，擅長打辯論賽和美術，據說父親還挺有名。在那個年紀，跟女孩子聊天的時候總是會懷著一種青春飛揚的驕傲，一點兒也不懂得含蓄，但是革命的友誼反而越來越深厚。我跟她說，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在」，我要叫你「我的在」。

有一次休假回家，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女孩忽然發消息過來，說有一篇稿子讓我幫她改改，她自己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改了，老師一直通不過。

我一見消息，好像終於等到了表現的機會，立馬跳下床，出門打車，去市另一頭的姐姐家取筆記本，然後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地給她把稿子改出來。

後來女孩拿稿子交了差，說要感謝我。我靈機一動，壞壞地跟她說，要麼就以身相許吧？女孩遲疑了一會兒，發過來三個字「正經點！」

石原里美

後來她似乎覺得過意不去了，說要請我吃面，因為知道我是北方人。等我什麼時候去找她，她請我吃學校後門最好吃的那家面。

這一頓面，我一直從2013年等到2017年，從一頓，到兩頓三頓，最後我都數不清到底她欠我多少頓了。

有一次我跟她說，我的在啊，你現在該欠我至少6頓好吃的了吧？她很詫異地說，我哪裡欠你那麼多次了！那時我不知道是不是急火攻心，還是因為太年少，衝動著就向她表白了。

我說，我的在，我想你嫁給我。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女孩沒有回我，還是老規矩「正經點」三個字甩給我。原來我在她心裡一直是一副開玩笑的樣子呢，我默默地這樣想。然後繼續窮追不捨，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已經28歲，家裡人已經安排好了至少5門相親，我跟她之間隔著近2000公里的距離。

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我很自信地覺得，遲早有一天，我會跟她在一起。等她大學畢業，要麼研究生畢業，遲早會跟我在一起。

2/

去年春天，我去西安學習半年，女孩也要本科畢業了。她忙於全國高校的「挑戰杯」大賽，整天又是打辯論，又是做學生會的事情，總之是很忙很有「學姐范兒」。

那天晚上正準備睡覺，她忽然發消息過來，問我在做什麼，然後開始東拉西扯。我一如既往地死皮賴臉，問她要不要再考慮考慮跟我在一起。這一次她難得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她最近真的很忙，需要我幫她個忙。

石原里美

她的畢業論文沒有時間寫，是社科類，所以已經給我搜集好了各種資料，我能不能給她把論文搞定，這樣她就有時間去爭取「挑戰杯」的名次。因為要保研，如果「挑戰杯」獲獎，可以有加成。

我嚇一跳。我已經幫她做了很多事情，寫稿啊，寫材料啊，送花啊，過生日啊等等，但是我還沒有自信到能夠憑空寫本科畢業論文。我問她是不是真的，她說是真的，她找不到能夠幫她的人了，如果自己一個人做，肯定兩頭都顧不上，想來想去只相信我能夠做到。

我忍不住苦笑。當然，自己是能夠完成，但是勢必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這已經遠遠超過她所謂的「朋友」之間相互幫忙的範疇。需要理由嗎？只因為我喜歡她？

但是我還是答應她了。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我把她發給我的800M的文檔翻了個遍。

每天晚上做完白天的作業，別人都去睡覺的時候，我就拎著筆記本去會議室加班，有時候1點多，有時候3、4點。白天就去圖書館查資料，一段時間還被一起學習的戰友當成是「學習標兵」，著實佩服了一陣。

其實做起來不難，本科論文嘛，認認真真花點心思還真能辦成，但就是累，真的累。在那期間，我感冒了一周，春暖花開的時候，我裹著個軍大衣，在沒有暖氣的空房間里一個人凍得直哆嗦，一把鼻涕眼淚。手邊放著一杯濃咖啡，實在困得不行的時候就喝咖啡提提神。還真是辛苦，三易其稿之後，終於搞定了。

交稿的時候，小女神很是開心，小女生似的跟我撒嬌，哎呀你好厲害，這麼快就寫完了！太佩服你了！我揉著酸痛的肩膀跟她打趣，這下總該以身相許了吧，之前欠我的好吃的全部勾銷。小女神回過來一個害羞的表情，讓我心神激蕩了好一陣。

石原里美

第二天查重，她告訴我重複率比較高，百分之七十多，肯定通不過，拉著哭腔埋怨我。我一拍胸脯，這更是小菜一碟呀。把她查重的結果拿過來對比，一晚上時間，修修改改添添劃劃，熬了個通宵，凌晨6點多的時候給她發過去，剛準備眯一會兒，就聽到起床哨響了。

小女神又查了一次，這下重複率降到百分之七了，開心得不得了。我實在困得不行，還要去上課，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認認真真的語氣又表白了一次，然後就關機去教室補覺了。一邊還幻想著，下午開機後如果看到小女神同意了，正好馬上過五一，一定飛過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晚上開機，小女神沒有回話。發了條QQ過去，她好一會兒才回，瞬間覺得好沮喪。但還是不甘心，又腆著臉問了一遍，10分鐘以後，她乾脆利索地發了張好人卡給我。

現在想來，那時真是賤得夠嗆，拿著好人卡著實感動了半天。覺得至少還是肯定了我所做的工作，下一步還需努力，夢想終會實現的。

3/

接下來大半年，7月份學習結束回到單位，依然孜孜不倦地跟在小女神後面請安問好。即使是在外訓地那麼艱苦的環境下，餓著肚子一個多月沒有洗澡，還是會想著小女神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充滿力量。元旦的時候終於休假了，興緻勃勃地立馬訂了機票去南京。

接下來的事情充分說明了我是多麼的愚蠢。

飛機落地，我滿懷信心地打車到她學校門口，然後給她發消息，還以為這是一個驚喜。然而等了5分鐘，10分鐘，半小時，一個小時，小女神的回復始終沒有出現。打電話也不接。

松本潤&石原里美

我安慰自己大概是她正在忙吧。於是在她校園裡漫無目的地瞎逛，心裡還期待著如果能不期而遇，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我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走到學校的宣傳欄裡面，忽然看到了她保研的消息。

照片上面她安靜地坐在石頭上，比我所想像的還要美好。簡介裡面都是她跟我提過的，挑戰杯，辯論賽，學生會，這一切讓我感覺那麼熟悉，可是又有生硬的陌生。

在南京呆了2天。整整2天，她都沒有任何回復。於是我去了上海，西塘，一個人兜兜轉轉一圈，還是不甘心。於是在回家之前又去她學校看了一次。後門有好幾家麵館，我不知道她跟我提過的是哪家，只好隨便選了一家點了一份面。

真難吃。忽然想家了。想念大西北的狂風黃沙，直截了當乾脆利索地讓你閉眼流淚，從來不會婉轉。

作者|Ruins

插圖|《失戀巧克力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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