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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嫁豪門,閨蜜使計懷上我男友孩子,產子前陷害我卻反自食惡果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輕薄桃花 | 禁止轉載

1

馬幼蓉摔了一跤,流了許多血,以為孩子保不住,誰知這孩子特別堅強,加上樑家請了最好的婦科醫生,好歹將胎兒穩住。

她這一摔驚動了想要抱孫的梁家上上下下,不顧她的反對安排了豪華病房,將原來的一個護工增至到兩個,輪流照顧她。梁老夫人明裡暗裡向她示意,只要將孩子生下來,一定叫梁浩宇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婚禮?怕是騙人的吧?以她的卑微身世,如何配得上天之驕子梁浩宇?縱然她的肚裡有了梁家的骨血,梁老夫人的心裡還是瞧不起她的吧?

那時跟著熏兒去梁家做客,打翻了據說是國外進口的瓷器,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就不歡喜。過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最有本事拿捏語氣,明明句句得體,卻字字傷人。

而梁浩宇,在知道她懷孕後和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把孩子打掉。」

趁著護工出去,馬幼蓉起身倒水。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老實說,她從沒見過這麼柔軟厚實的地毯,踩上去軟綿綿,就算人跌下去也不會傷到。梁家為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真是費盡心思。

她微微笑,雙腳一錯,眼見就要摔倒,肚子著地,門外閃進一個身影,眼明手快將她扶住。換作別人怕是來不及,熏兒練了八年跆拳道和散打,動作比旁人快了一倍不止。

「差一點。」熏兒心有餘悸,扶她到床上坐下,兩道淡眉一豎,「你老實說,是不是故意摔跤?前幾天的事我就懷疑了,好好的怎麼從台階上滾下來了?」

她摸著四個月的肚子,幽幽嘆道,「這個孩子生下來註定不會幸福。」

「胡說,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是梁家的第四代孫,要什麼沒有,怎麼會不幸福?」

「他沒有父親。」

董熏兒又是一聲猛喝,「胡說,梁浩宇……」恍然間意識到什麼,霍然起身,「梁浩宇沒來看你嗎?」馬幼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她已經知道答案,憤憤罵道,「可惡,他到底有沒有良心?你都成這個樣子了,他居然還無動於衷?」

她揚聲喊來護工看著馬幼蓉,摩拳擦掌殺到梁家。

大宅的傭人見了她的陣仗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麼,識相地躲得遠遠。自高中認識梁浩宇以來,她一共動真格打過他兩次,一次是他父親過世,他躲在地窖中不肯去上學,一次是他把一個暗戀他的女孩子當眾羞辱。

他的脾氣不好,他很理直氣壯地給自己找過理由,「我自小被人眾星拱月捧著,性子難免嬌縱,有什麼奇怪?」真真是死不悔改。她說不過他,只能用拳頭說話。他雖然也學過一招兩式,不過依他不肯吃苦的性子,哪裡能學有所成?

梁浩宇的房間堆滿了酒瓶,酒氣撲面而來。她在一團羽絨被中將梁浩宇挖出來,他醉得一塌糊塗,鬍子拉渣,一點不似那個意氣風發、瀟洒倨傲的梁浩宇。

「梁浩宇,你給我起來。」他聽了她的聲音,反而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裡。董熏兒把他翻過來,對著他的臉一拳狠狠下去。這一下狠極了,他咳了一聲,嘴角滲出血沫子,這才艱難地睜開眼睛。

「大清早的,擾我好夢。」梁浩宇閉了眼睛,有重新進入夢鄉的打算。

她將十個指頭的關節捏得「咯卜咯卜」響,「好夢?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去醫院看幼蓉,我讓你天天做噩夢。」

他確實做了一個好夢,夢裡他離幸福那麼近,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夠到。他看著董熏兒,宿醉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晰,「我也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去醫院看馬幼蓉,除非你想讓我謀殺親子。」

「混蛋!」

她的第二拳沒有落到梁浩宇臉上,他抓著她的拳頭冷笑,「董熏兒,我忍你很久了,你以為我當真打不過你嗎?」

底樓的傭人們聽到樓上哐當哐當,小心翼翼摸上來,只怕兩個小祖宗鬧出事來。一個是董家大小姐,一個是自家少爺,任誰磕了碰了他們都沒好日子過。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只見兩人扭打成一團,頂像電視中的無賴打架,傭人們齊齊衝進房中。

董熏兒佔了下風,被勸架的好不容易拉開猶自不肯罷休,「梁浩宇,你不是人,你打女人,你拋棄妻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罵來罵去就這幾句台詞,他聽得多了有了免疫,面不改色,「我就是這樣。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馬幼蓉把孩子生下來,我也不會娶她。不僅是她,孩子我也不會要,奶奶要是想抱孫子最好抱得遠遠,不然我見到一定把他掐死。」

這話太狠了,董熏兒聽得愣住,好一會兒連罵他的話都罵不出,掙脫了傭人們的鉗制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嚎嚎大哭。先是動靜很大,肩膀抽得跟跳新疆舞似的,然後就只剩下嗚咽聲。

他知道她是真的哭了,覺得特別煩,「除了打和哭,你有沒有其他招數?」

她忽然抬起頭,眼睛是紅的,一字一句說,「去醫院,我求你。」

2

那個小小的存在於馬幼蓉腹中的胎兒,是他此生犯下的最大錯誤。他以為,那個酒後亂性的一個晚上,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抹去,誰知卻留下了最有利的證據。

他看著她的時候眼神冰冷,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也是冰冷的。他不用說話,但是這種眼神已足夠讓她感受凌遲之痛,但他還嫌不夠似的,語氣和表情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我以前至少不討厭你,現在只要你想到你懷了我的孩子,我就覺得厭惡。」

馬幼蓉低下頭,避開他懾人的眼,「你說這話太傷人了。」

「不然你想我怎麼樣呢?」他淡漠地說,「歡天喜地準備做爸爸嗎?馬幼蓉,我自始至終不曾想過和你有什麼瓜葛。我承認,那天晚上是我的錯,我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自嘲地笑,「對,你已經道過歉了。那天晚上你的力氣那麼大,我根本掙脫不開。你讓我那麼痛,無論我怎麼求你怎麼哭喊,你都不肯停下……」

他不願聽這段回憶,更不耐煩聽她哭哭啼啼,「所以你在報復我嗎?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毀了我嗎?」

「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你不認他沒有關係,但請不要阻止他來到人世間。」

「只是想要一個孩子?那你該躲得遠遠把孩子生下來,對孩子的生父絕口不提,並且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他一步步將她逼到牆角,「家境貧寒就可以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嗎?攀龍附鳳的女子我見得多了,還真沒見過你這種下夠血本的!」

她的臉上褪盡血色,背脊貼著牆壁,氣得嘴唇哆嗦,「梁浩宇,你會後悔這樣對我的。」

「我倒要看你有什麼能耐?除了腹中一塊讓奶奶期盼的血肉,你有什麼能力讓我後悔?」梁浩宇在她眼前豎起食指,「這個孩子能不能生下還是個未知數,別以為有了奶奶的庇護你就是梁家少奶奶了,做夢!」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為什麼變成這樣?就像萬里晴空忽然驚天霹靂,他揣在心中的糖蜜罐子忽然變成了愁人苦酒。

他記得情人節的前夕,他在附近的百貨公司買禮物,碰到董熏兒從道館裡出來。他下意識想藏起手中的一對鑲鑽蝴蝶髮夾,被她眼明手快搶去。她調侃他,「難得,你居然有準備禮物。說來聽聽,準備送給誰?」

她一定是故意的,他的腸子都悔青了,不停咳嗽。下屬們背地裡說他傲慢冷血任性,他何曾這樣窘迫過?早知道應該叫金秘書來買,他幹嘛自己走這一趟?他說,「干你什麼事?我愛送誰送誰。」

她認識他這麼久,早知道他說話的死人樣,不以為意揉揉鼻頭,「有什麼了不起,我情人節也有節目。我約了人明天晚上六點半在紫荊公園的第二個鞦韆架下燭光晚餐。」她走得時候意猶未盡地搖頭晃腦,「一定非常浪漫。」

他忍不住想笑,憋緊了直到她離去才揚起唇。她不是第一次耍這樣的把戲,去年她去杭州西湖的時候和他說,「如果能在他鄉遇到故知一定非常有緣。」

他排了假期,坐了客車過去。因為不習慣坐人多氣味混雜的客車,到了西湖吐得稀里嘩啦,只能蹲在地上休息。她扣著相機,鏡頭對著他遠遠走來,一邊把水遞給他一邊笑靨如花,「喲,真巧啊。」

有人說每一次的回憶都是將幸福自欺欺人地再經歷一番,可他的每次回憶都是四肢百骸的冰涼。曾經越是甜蜜,越是知道如今自己離它有多遠。

熏兒在醫院門口徘徊,為了避免聽去房中兩人的對話她躲得遠遠,這會兒見了梁浩宇出來連忙迎上去,「有沒有安撫幼蓉?醫生說孕婦應心情開朗,這樣對胎兒有益。」

「我只答應你來看她,至於說什麼你就管不著了。」

他連步子都沒有停,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可見是在氣頭上。走了不遠,他忽然回頭,董熏兒凝視的目光來不及收回,狼狽地扭頭朝醫院裡面走。梁浩宇追上來攔在她身前,她想從左邊過,他攔到左邊,想從右邊過,他又攔到右邊。

如此重複了幾次,她橫眉冷對,「讓開,我去看幼蓉。」他眉頭一蹙,扣著她的手腕往醫院僻靜的角落拖。如果不是為了馬幼蓉,她是不會和他單獨見面的,她會害怕,會不知所措。董熏兒掙脫不開,叫道,「你做什麼,放開我。」

梁浩宇也不說話,就看著她。

「他的手像兩隻鐵鉗,將我死死按在床上。」陡然間馬幼蓉說過的話湧上心頭。

那天,她在衛生間發現驗孕紙,在她的追問下,馬幼蓉斷斷續續講了事情的經過。而此時,梁浩宇的手緊緊扣著她的腕,想著幼蓉的話,她的皮膚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陣陣不適襲來。

梁浩宇發現她的異常,「熏兒怎麼了?」

她甩開他的手,肚裡的翻江倒海實在忍不住,忙趴到水池邊,這樣又嘔不出來,儘是酸水和噯氣,乾嘔最叫人難受,眼淚鼻涕統統流出,形象全毀。

他知道她的癥狀,在她身後愴然悲苦大笑,「在你心中我就那麼臟嗎?」

她不能應他,亦無法阻止身體的生理反應。他試圖靠近她,遞給她一張紙巾,但他的氣息令她嘔吐的癥狀更加嚴重。

「幫我打電話……給鄭醫生……」她勉強說道,「打完你就走吧,別靠近我。」

3

「好點沒有?」

室內靜靜流淌的音樂安撫了她,董熏兒點點頭,吞下藥片,「這種感覺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歷。」

醫生含笑看著她,「愛情潔癖症也不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件事,只要不去想你就不會覺得臟。」

「我知道,可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

「還有一個辦法。」鄭醫生取下吊瓶放在一邊,朝她無奈皺眉,「不要去愛那個人,這樣他便影響不了你。」

可惜愛不愛,更是自己無法控制和無法選擇的。他佔據了她記憶的每個角落,將這樣的一個人從心中拔除談何容易?稍有不慎,便是將她的心連根拔起,痛徹心扉,再無生長的可能。

所有的所有的她都想得很明白,因為透徹而對自己無能為力。

回到家裡,擁著被子沉沉睡去。每個人都有療傷的方法,梁浩宇喝酒,她睡覺,同樣不用去思考不用去煩惱,但馬幼蓉不肯放過她,半夜裡她的電話將熏兒吵醒。

「熏兒,我又做噩夢了,我夢到……」

「我有事,明天再說。」她把手機的電池扒出來,扔到牆角。

電話里傳來「嘟嘟」的忙音,馬幼蓉的手指繞著電話線,怔怔發獃,過了好久,她貼著話筒喃喃自語,「我也不想這樣。熏兒,你是公主,是眾星拱月的明珠。你什麼都有了,不知道一無所有是怎樣的可怖。

「我只是想給自己的未來尋一個保障,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把他灌醉,我不是故意讓你看見驗孕卡,我不是故意說要將孩子流掉,我不是故意摔跤……」

她想起反應激烈超過想像的梁浩宇。上天好不公平,連他的心都給了熏兒。她一無所有,只能守著肚裡的孩子,這個孩子是她必須牢牢抓在手中的籌碼。

熏兒夢到血紅的天空,無邊無盡。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因為很久沒有睡著過。她聽到「咚」的一聲,什麼東西打在門上,一下子驚醒,豎起耳朵聽,門外卻什麼聲音都沒有。她疑心是沒能從夢中真正醒來,剛剛閉了眼睛,只聽見又是一聲「咚」。

天已經蒙蒙亮,依稀看得見橘黃的地平線。她開了樓道的燈,地上落了一個啤酒罐子,還有一個滾在樓梯間,滴溜溜在打轉。

「梁浩宇。」她抬起頭,果然看見他坐在上面一層樓梯的頂端,腳下堆滿了開啟的和未開啟的啤酒,「你在幹什麼?」

「我在想問題。」他懶懶抬眼,絲毫沒有擾人清夢的意識,「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這樣仰視他,似乎看見他的眼底水光瑩瑩。熏兒抿著唇,轉身進屋,關門的剎那,他的話從門縫中擠進來,「我在想,如果沒有那個孩子就好了。」

她的手一頓,摳緊門框厲聲道,「梁浩宇,你想幹什麼?」

他霍然起來,許多的酒罐子滾下來,骨碌骨碌響,「你說我是偏執狂,那你該知道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那是你的孩子。」

「不是不是。」他不知是醉了還是瘋了,拚命搖頭,「那個孩子明明沒有人知道的。你為什麼要告訴奶奶她懷了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說?」

「難道要我看著她將三個月的胎兒流掉嗎?」她叫起來,眼中蓄滿淚水,「胎兒已經三個月成形了,做手術很可能母子都活不下來。梁浩宇,你就如此沒有擔當嗎?你不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她的眼淚從來都是最有利的武器,一看到她流淚他就什麼都想不了,「我不是英雄,不是大丈夫,我只要一個董熏兒。」

他蹣跚走向她,走下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沒站穩直直向地上趴去。熏兒不能袖手旁觀,雙臂一展去扶他。下跌的衝擊使他和她緊緊貼在一起,他順勢抱住她,無論她怎麼勸都不肯放手。

「放開。」

「不!」

「梁浩宇,我會嘔吐!」

他的臉頓時失去血色,她太殘忍,輕易將他擊潰。他慢慢放開她,退後,直到一個不能觸碰彼此的距離。

她看著他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亦不能移動腳步,怕一動眼淚便滾落。她和他,是不是該慶幸,從來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沒有山盟海誓,沒有承諾天長地久。沒有開始,就已結束。

而他也可以為今天失態的自己找借口,他只是喝醉了……

4

熏兒不是不知道馬幼蓉的心思,懷孕三個月才借故讓她發現,一開始便準備將孩子留下吧?她不是聖母,卻也不夠狠心。有時覺得,朋友做到她這個份上真是難得。

馬幼蓉拿她當傻子,挺著肚子看書,狀似無意和她閑聊,「熏兒你看我都當媽媽了,你連個戀愛都沒有談過。裴氏集團的少東不是在追你嗎?我看他條件不錯,很符合你的白馬王子的標準哦。」

熏兒橫她一眼,「好好養你的胎,別瞎操心。」

「這個病房,除了你便沒有其他人來。我整日沒個消遣,無聊得很。」馬幼蓉在笑,笑容里卻透著凄涼,「這個世界上就數你對我最好,真的,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我就想給你找個如意郎君,看你快快樂樂的。」

熏兒也在笑,「瞧你,跟個老媽子似的,還如意郎君呢。」

還是插科打諢的語氣,但馬幼蓉已看出她的笑不對,唇角上翹,眼睛裡卻沒有一點笑意。馬幼蓉強笑道,「我說真的,那裴少東——」

「所以!」她截住馬幼蓉的話,加重語氣,「你覺得我該為了讓梁浩宇死心和姓裴的交往?」

馬幼蓉變了臉,「不,不是的。我,你和梁浩宇,我不知道……」

她語無倫次地解釋,想來不曾料到熏兒忽然如此尖銳。那不過是因為董熏兒累了,她疲憊一笑,仿若忘記幾秒鐘說過的讓馬幼蓉大驚失色的話,「我累了,先走了。」

「熏兒……」

她沒有回頭,「幼蓉,不要太貪心。梁家的門檻不是容易邁進的,他們已經肯給孩子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其他的你也不要太過強求。」

逼急了,她真怕梁浩宇做出可怕的事來。有一回,她和外校的男生打架,雖然掛了彩卻是贏了。梁浩宇不動聲色,不知用的什麼法子,把那個男生整得退了學。她後來還奇怪找她打架的人少了那麼多,怕是見了梁浩宇的手段不敢惹她這個姑奶奶了。

他做事,只要他認為有理的,便去做。就像面對她的質問,他理直氣壯說,「這件事對我和你有益,為什麼不去做?」

熏兒走得很慢,怕走得快了記憶也隨著快進。她的回憶被一聲慘叫打斷,馬幼蓉的房間里,護工急速奔走去請醫生。經過她身邊,護工忿忿不平說了句,「董小姐,你給馬小姐吃了什麼啊?」

馬幼蓉的肚子痛得死去活來,醫生將她推進檢查室。熏兒只停留了一會兒便離去,她肯定馬幼蓉不會有事,不過虛張聲勢給「董小姐」落個不好的名聲而已。

人真的會變,她記得大學裡,馬幼蓉對她是極好的,上課幫她佔位,點名幫她頂包。有一年夏天她發燒感冒,幼蓉和宿舍的人吵架不許她們開空調。她那時躺在床上不停吸鼻子,想將來她一定要對幼蓉更好。

她會怨恨馬幼蓉,卻不會和她計較。誰知過了一天,傳來的竟是馬幼蓉孩子失去的消息。熏兒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照她所想馬幼蓉對這個胎兒給予厚望,怎麼為了陷害她輕易放棄孩子?

她想不通,好好的孩子怎麼會沒了?梁浩宇給她打電話,他還沒有開口,她忽然就打了個哆嗦。

「熏兒,那個孩子沒有了,你高興嗎?我很高興。」他說,「她假裝肚子疼,我便成全她,讓她真正痛不欲生。」

「你做了什麼?」

「我老早買通了照顧她的醫生,就等著一個機會。」他不曾想過隱瞞她,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那個孩子一開始就不該出現。」

熏兒的手腳冰涼,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聽見他在耳邊歡喜地說,「沒事了,熏兒,沒事了。」

怎麼會……沒事呢……

梁家人都有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天賦,那個孩子的失去,除了馬幼蓉的哭天搶地,並沒有為當初抱孫心切的梁老夫人帶來多大傷痛。老人家看得透徹,有則盼,沒有也不強求。馬幼蓉算是一下子嘗盡世間人情冷暖,前一刻叫人鞍前馬後伺候著,後一刻被人棄之如敝屣。沒有孩子的庇護,她什麼都不是。

如果不是董熏兒為她張羅,她甚至連病房都住不起。可是她好恨她,這一番折騰她失去孩子也從此失去生育能力落下寒天腹痛的病根,熏兒和梁浩宇之間依舊是什麼都插不進。董熏兒已經夠幸福了,為什麼不能分給她一點點?

5

她給熏兒發了一組圖片。

那是一組馬幼蓉和梁浩宇赤裸身體在床上相擁的照片。

熏兒只看了第一張就無法忍住,哇一聲吐出穢物。她一個人住,找不到其他人幫忙,只得自己爬到衛生間處理。她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那污穢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盤旋。胃裡已經沒有東西吐出,但噁心的感覺揮之不去,似乎要她將胃一併嘔出。

鄭醫生在電話里教她,「橘子皮沾醋含在舌下,告訴自己你不愛他,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的一舉一動對你沒有影響。」

她靠著浴室的牆壁,額頭冒冷汗,「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那就告訴自己梁浩宇不愛你,你無法要求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對你保持忠貞。」

她在心裡不斷重複鄭醫生的話,胃裡稍稍舒服一點,原來有時候自欺欺人真的有用。許久,等手腳恢復力氣,她回到客廳將藥量加倍,就著水吞下。

梁浩宇偏偏這個時候來找她。在他看來一切都恢復了原樣,他找來周華健演唱會的門票,極力想要掩蓋他們之間的嫌隙。

「熏兒,你看這是什麼?」他獻寶地揚起手中的門票,「噔噔噔,前排貴賓座哦。」

她笑不出來,連假笑都無法維持,他向前走一步她便退後一步。其實他也在自欺欺人,換作以前他哪會如此委曲求全搏她一笑?梁浩宇的作風是將門票丟給她,然後厭煩地說,「真是,下面的人以為我喜歡聽演唱會,巴巴地送了門票來,便宜你了。」

到底回不去了……

熏兒制止他,「不要再過來,站在那裡就好。」

他握著門票的手微微顫抖,極力壓抑著什麼,「我們去看你最喜歡的演唱會。」

她低下頭,無言地拒絕。因為手機丟在地上她一低頭便看見了,雖然看不到圖片,但目光一觸到手機便有酸水湧上喉嚨。她捂住嘴,將不適感壓下,可這個動作已經刺激到梁浩宇。

「還是覺得我臟嗎?」

他看著她,期盼的眼神。熏兒無法讓自己搖頭,他和馬幼蓉曾經睡在一張床上,他對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所做的一切,這些都是精神潔癖者無法接受的。儘管她愛他,她居然依舊愛他!

「對。」她點頭,不敢看他此時如同小鹿般的眼瞳,「浩宇,我覺得你臟,抱歉,我沒有辦法忍受。」

他仰頭大笑,「哈哈,哈哈……我臟……董熏兒,你真夠狠的……」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嵌在他的心裡,要將他的血肉箍出來。

他不肯丟棄演唱會的門票,固執地說,「我會在體育館門口等你。情人節的那天,我準備了燭光晚餐,我在鞦韆架下等了你整整一個夜。你沒有來,董熏兒你沒有來。這次,我一定要等到你來。」

她不是不想去,她只是在那一天知道了馬幼蓉和他的事。本來,她已決定那一天和他表白。有些事,錯過便是終身。她的潔癖症,讓她和他不僅不可以擁抱,連最普通的面對面都不可以。

梁浩宇沒有等到熏兒,和情人節的那個晚上一樣,她將他拋棄。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梁浩宇不見了。梁家人發了瘋地派人找,找不到便將希望寄托在熏兒身上。原來每個人都知道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她不停地打他關了機的手機,開著車沿著城市的每個角落尋找。

耳邊全是他的笑聲,「哈哈,我臟……」

熏兒狠狠踩下剎車,無助地趴在方向盤上。這個偏執狂,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天空開始下雨,雨珠打在玻璃上,緩緩滑下。她望著被雨水沖刷的玻璃,陡然間想起什麼,掉轉車頭向海邊疾馳而去。

6

他無論躲在哪裡她都可以找到。以前他總怨她,不肯給他清靜,嘀咕了好幾次說這該死的心有靈犀。她懂他知他惜他,仿若他肚裡的蛔蟲。董熏兒停了車子,鑰匙都來不及拔,在海邊赤足狂奔。

「梁浩宇,梁浩宇。」

風把她的聲音送到大海上,浪花攜著她的呼喊四處奔騰。她看到那個傻瓜立在深水區,海水漫到他的腰際。她涉水到他身邊,忍不住哭喊,「你在這裡幹什麼?你瘋了嗎?萬一來潮怎麼辦?」

他凍得瑟瑟發抖,雙手在水裡泡得皺巴巴,卻伸展著給她看,「你看,熏兒你看,有沒有沖乾淨?你說海水最潔凈的,你看它有沒有把我洗乾淨?」

「乾淨了,乾淨了。」她分不清臉上縱橫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只顧抓著他的手往岸邊拖。

雨越下越大,她將車開離海邊,身後的大海在狂風暴雨中肆意咆哮。她不敢想像,萬一她沒有找到他會發生多可怕的事!

梁浩宇跟著她回到公寓,她替他準備了乾淨衣裳。他在浴室里洗了很久,久到熏兒已經將自己收拾乾淨他還沒有出來。她不敢去叫門,窩在沙發里默默等。等到快要睡著,梁浩宇出來,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子都搓得通紅。

她的鼻子一酸,「怎麼用那麼大的力氣?都快破皮了。」

「我想洗得乾淨些。」

如今,他口中的「乾淨」一詞不知為何如此刺耳。她拿了紅花油,倒在手心給他按摩發紅的脖子。他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一切都發生改變。但願一輩子都這樣,她坐在他的身後,動作輕柔,氣息平和。

梁浩宇慢慢回過頭,她離他這麼近,近到唇邊的細小絨毛都可以看清。察覺到他的凝視,她的動作慢下來,漸漸地手掌不再移動,就這麼貼著他的脖子。她掌心的熱度似火,在他的心裡撩撥燃燒。

「熏兒……」

他的唇離她越來越近。她以為她可以,可是那些畫面又出現了,將所有的旖旎變成不堪入目的糾纏。

她咬牙推開他,把自己關在衛生間。她把所有的水龍頭擰開,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她的乾嘔聲。梁浩宇只聽見水聲,但他知道她在裡面是怎樣的境況。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在屋裡發狂,杯子花瓶檯燈統統被掃到地上。

她抵著門默默流淚,「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這樣的。」隔著門板,她撥通他的手機,「梁浩宇,請你假裝不愛我。這樣,就算面對著你想起你的那些事,我也不會不舒服。」

尾聲

昔日對任何女子看不上眼的梁氏少東梁浩宇忽然之間變身風流倜儻的花花大少。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更勤快,他帶著不同的女人在城裡招搖過市。

抽空和董熏兒吃飯,餐廳里和他打招呼的女人前仆後繼,熏兒笑他,「原來你這麼受歡迎。」

「那是當然,本少爺英俊多金又風度翩翩,據說是許多女人的夢中情人。」他做了一個自以為很酷的動作,雙眼亂眨,「是不是很帥?」

「帥,帥得那個美女都丟下同伴朝你來了。」

他朝著熏兒呶呶嘴的方向看,果然是個標誌的金髮美女,風姿綽約將胳膊搭在他肩上,「宇,你好久沒有找人家了,是不是把我忘了?」

「怎麼會?」他在美人手背上一吻,「我可對你念得緊呢。今兒可真巧,我正想找你兜風去呢。」

他挽著美人起身,熏兒叫道,「哎哎,把帳付了再走啊。」

「知道了,精得跟猴兒似的。」

美人對自己從另一個女人面前將梁浩宇帶走感到很有成就。她在他的車裡繼續優雅散發嫵媚成熟的魅力,湊在他的耳邊吐氣,「宇,我們去哪裡?」

「噓!」梁浩宇豎起食指,「和我兜風的時候不要說話。」

風在他的耳邊呼呼作響,他凝視前方,對美人的撒嬌視若無睹。

如果這樣,她和他還能在一張桌上面對面吃飯,還能肩並肩走在雨後的公園裡,還能在遠方的某一個古城裡「他鄉遇故知」,他願意一直這樣下去。

他不愛她,他的心在花叢中流連,他不曾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原題:《我不愛你》作者:輕薄桃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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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棋子
結婚後老婆懷不上孩子,跟她離婚的第二天,我腸子都悔青了
老公說孩子有我這媽真倒霉,把孩子扔給他自己帶後瞬間閉嘴了
閨蜜結婚嫁去外地,我給她轉一千元道喜,她卻說懷了「我」的孩子
如此父親,他竟然對孩子說:「兒子我祝你不幸且痛苦。」
「我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面子」,所有父母都該看看!
孩子,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