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黎元洪、孫中山、黃興卷進來的民國第一案張振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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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年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疑案不少。我們在介紹上海總督陳其美的時候，就說過與他有關的三大疑案，「陶成章案」、「宋教仁案」、「陳其美案」。不過論影響力，和陳其美有關的這三個疑案，只有「宋教仁案」可以和我們今天介紹的這個「張振武案」匹敵。張振武案可以說是民國第一大疑案，涉及到了黎元洪、袁世凱和國民黨三方，而且張振武案發生在孫中山應袁世凱進京之前。張振武被殺是在1912年的8月16日，孫中山進京是在8月24日，相隔僅僅八天，所以張振武案成了袁世凱、孫中山這兩個大佬13次會談的一個議題。歷史深處【軍人時代】這一期就和大家一起回顧一下這個轟動全國、對之後政局有深刻影響的張振武案。

圖1、張振武

張振武是湖北羅田人，在日本早稻田大學自費留過學，深受革命思想的影響。1905年就因資助徐錫麟舉義被迫再次遠走日本，1909年加入了孫武為首的湖北共進會。武昌起義從根子上說，就是由湖北共進會搞起來的。武昌起義爆發的時候，張振武在第一現場，是武昌起義舉義的首義黨人。因此張振武和孫武、蔣翊武，因名字中都帶武字，被並稱為「辛亥三武」。

圖2、孫武

在武昌起義後迅速組建的湖北軍政府中，張振武任軍務部副部長，代行部長職。在陽夏戰爭過程中，張振武和湖北軍政府的老大都督黎元洪之間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這就成了之後張振武被殺的引子。

袁世凱就任大總統之後，曾邀請武昌起義首義黨人入京為總統顧問，張振武就在是被邀請的一員，之後張振武又被袁世凱任命為蒙古調查員。不想張振武對袁世凱的這個安排很是不滿，負氣返回武昌。黎元洪聽說張振武回到武昌，很是擔心，四處找人遊說張振武前往北京就任，還資助張振武旅費。

可之後發生了什麼，很難說的清楚，張振武案不久之後就發生了。大致的經過是，8月10日，應袁世凱的邀請，作為總統府軍事顧問的張振武為籌劃邊事，偕湖北將校團團長方維等武昌首義將校13人離開武昌北上北京。可是在第二天，黎元洪就密電袁世凱，稱張振武「蠱惑軍士，勾結土匪，破壞共和，昌謀不軌……伏乞將張振武立予正法，其隨行方維，系屬同惡相濟，並乞一律處決，以昭炯戒。」

圖3、黎元洪

受到密電之後的袁世凱，肯定有點暈。一個是總統府的軍事顧問，一個副總統，兩個還都是武昌起義的功臣，居然鬧到了置對方於死地的地步？袁世凱猶豫了三天，在8月15日，簽發了捕殺張振武的軍令，同時派出薑桂題、段芝貴執行殺人任務。

在8月15日，張振武在六國飯店宴請薑桂題、段芝貴等北方將校。晚宴之後，張振武返回寓所，被段芝貴指揮的軍警截獲，隨即綁縛京畿軍政執法處。在8月16日凌晨1點，張振武被執法槍決；同一天，方維也在當夜被處死。因此張振武案，在當時被稱為「張方事件」。

就在張振武被殺的16日，黎元洪通電宣布張振武等罪狀，除了包括11日發給袁世凱的內容以外，還稱張振武此次進京「顯露謀逆，圖翻全局，……，只得電請大總統將張振武並同惡共濟之方維，嚴懲緝拿，按軍法懲辦。」也是在同一天，參議員鄧玉麟等就張振武被殺致函質問黎元洪「何以陽拖勸導之名，陰行殺戮之事」。

圖4、黃興

在8月18日，同盟會的大佬，和張振武在陽夏戰爭中共過事的黃興緻電袁世凱：「張振武槍斃未見司法審判，請明白宣布罪狀，以釋群惑。」8月19日，參議院開會，以張伯烈為首的20名共和黨議員提出了《質問政府槍殺武昌起義首領張振武案》，動議彈劾政府。同一天，黎元洪通電加張振武令方維「分設機關，密謀起事」等十大罪狀，並為自己辯護。之後又在21日，黎元洪再次通電再加張振武14條罪狀，但承認「殺非其地，殺非其道」。

8月20日，袁世凱咨復參議院，稱他需等黎元洪回復；並在21日，邀請湖北參議員張伯烈等總統府談話，希望他們疏通，和平解決此事。8月22日，參議院為張振武案開談話會，繼續討論彈劾案，多數參議員贊成彈劾陸正祥、段祺瑞。23日，段祺瑞被參議院質詢，議員質問何不經審訊秘密殺人時，段祺瑞無以應。

圖5、段祺瑞

8月25日，黎元洪自承張振武案失察鑄成錯誤，通電請罪。8月27日，參議員劉星楠等向臨時參議院提出咨請請政府查辦黎元洪。同一天，黃興緻電袁世凱，稱北方謠傳張振武案與其有關，要求查辦。黃興所指謠言是前一天身在天津的孫中山之前發給黃興的，稱張振武被殺之前，搜出一份寫給黃興的書信，提及暗殺黎元洪事業已布置就緒；之後又有謠言說黃興和張振武一起謀劃二次革命。28日，因張振武案，參議院提出彈劾陸正祥、段祺瑞案，因出席人數不足，未能開議。

之後張振武案再沒有作為主要議題提起。一直到9月16日，袁世凱為即將離開北京的孫中山餞行，並進行了第十三次會談，會談中袁世凱向孫中山、黃興商榷內政方陣，袁世凱提出了八條大綱，孫中山、黃興均表示認可。在同一天，孫中山還參加了國民黨理事會茶話會，申明孫、黃二人之間並無衝突，成立國民黨是兩人的共同提議。並對袁世凱提名的信任內閣總理趙秉鈞表示了認可。可以看到就張振武案，袁、孫二人之間已達成一致意見。張振武被殺一案背後到底是是什麼，也就成了一個永遠解不開的疑案了。

回看正好發生在孫中山到北京之前的張振武案，可以看到各方、各派利用張振武案，通過參議院鬥爭的激烈場面，除了當事人黎元洪，袁世凱政府的主力幹將段祺瑞、陸正祥也被牽扯其中，之後又糾纏上了黃興。而這些鬥爭不少都是發生在袁世凱、孫中山密切會談的8月24日至9月13日之間的，張振武案成了雙方角力的一個關鍵點。

圖6、孫中山、袁世凱

雖然張振武案最後不了了之，還是能看到，從舊式集權專政政府向民主共和政府轉型過程中，各色人等的都在艱難的轉身適應。黎元洪和張振武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許是沒人能說的清楚的事。可是正是張振武案，黎元洪和同盟會、國民黨之間徹底的分道揚鑣。雖然在張振武案中，袁世凱為代表的北洋系處處挨打，可是他們最終還是擺平了此事。袁世凱操盤能力之強可見一斑，通過張振武案，袁世凱牢牢的將黎元洪拉到了自己一邊。

歷史深處之【軍人時代】這一期就到這裡，下一期我們介紹清帝退位之後紛紛成立的各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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