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女搶了我做手腳的銀行卡去追帥哥,想到她將有的下場,我笑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天賜三千 | 禁止轉載
故事的起點大概能追溯到十年以前,那時的我比現在年輕十來歲,她也是如此。我發現我們很有默契,而且有很多共同點,並且我們以此來拉近彼此的關係。
手機剛普及那會兒,她的第一部手機是借我的錢買的。我的錢是借我媽的,我跟我媽說學校要交補習費,恰巧是一部摩托羅拉的錢。
我媽毫不猶豫地給我打了錢,我更加毫不猶豫地把錢借給了她。她比我和我媽加起來都要更加毫不猶豫地,拿著那錢直接買了新手機。
我陪她買手機,辦卡,中午一起吃飯還是我掏的錢。中午吃完飯又忙了一陣,她的手機終於弄好可以用了,然後她就熟練地在按鍵上按下了一串數字。
接著,我聽見她沖著電話撒了十分鐘的嬌,對面的人終於答應陪她吃晚飯,她這才掛了電話,臉上洋溢著幸福,問我:「你身上還有錢沒?借我點用用。」我把銀行卡遞給她說:「密碼是你生日。」
她乾脆地接過銀行卡,扭頭要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身對我說:「你是個好人,但是對不起,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說:「我知道,咱倆是好閨密。」她說:「對對,咱倆是好閨密。」
我說:「快走吧,別讓校草等急了。」她說:「好的呢。」然後我就看不清她的樣子了,原來她跑起來速度這麼快,帶起的煙塵都有點嗆到我了,辣眼。
當天晚上我在宿舍準備睡覺,忽然宿舍的固定電話響了。離電話最近的那個舍友,拿起電話聽筒,「喂」了一聲,然後讓我接電話。
我接過話筒聽出是她的聲音,她罵人的聲音也是那樣的悅耳。我陶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罵我,我問:「你為啥罵我啊?」
她說:「你銀行卡里根本沒錢,你為什麼騙我?!」
我很迷茫地說:「我沒騙你啊,我沒說過我銀行卡里有錢啊。」
她說:「那你給我銀行卡,還告訴我密碼,是什麼意思?!」
我說:「噢,我就是想跟你說我沒錢了,不信你查我的卡,我哪兒知道你為啥拿著我的銀行卡那麼興奮,一股煙一樣跑了,也不等我說完。」
她說:「那你說,現在怎麼辦?我跟高帥還在飯店,我們沒錢結賬,人家不讓我們走,你說現在怎麼辦?!」
我說:「怎麼辦?怎麼辦?你比五環多兩環唄,你倆吃飯難不成還要我去付錢啊?」
她語氣忽然軟了下來,對我說:「咱倆是好閨密嘛,閨密有難你肯定會幫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我說:「你知道我對你最好?」她趕忙「嗯嗯」了幾聲,我甚至覺得我都能看到,她一邊點頭一邊一臉期待的小表情,真是想想都覺得甜。
於是我跟她說:「好吧,你放心,你等著吧。」她又「嗯嗯」了幾聲,我便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我問:「兄弟們,晚上都沒啥事兒吧?」幾個舍友同時說:「沒事兒啊,咋了?」
我對睡在最靠近電話位置的兄弟說:「那等下我上床後,你把電話線拔了。」那哥們迷茫地看了我一眼問:「為啥要我拔?」
我轉過身,用盡量蒼涼的聲音說:「我答應過不會對她說一句謊話,我一定要說到做到,我真的沒看到誰把電話線拔了。」
舍友們集體罵了聲「賤人」,然後我就愉快地上了床。過了會兒,聽到剛才那哥們兒說:「已經拔了,安心睡吧,太損了你。」
聽完這話,我安心睡了過去,一夜好夢。
第二天在教室遇到她時,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我上前很關心地問她:「你怎麼了,氣色怎麼這麼差?」
她忽然像發了瘋一樣的罵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沒想到你人品這麼差……」這些省略掉的話不堪入耳,只能用髒話消音器消掉。
有不明真相的圍觀同學,湊到我耳邊小聲問我:「哎,你這是把她睡了?」我笑了一下羞澀地低下了頭,真是的,我還是個孩子,怎麼能說這麼開放的話?
可是不知道這同學為什麼會把我的這個舉動,理解成我默認了他的想法。他趕緊跑回圍觀隊伍中,對周圍的同學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變得曖昧而別有深意。
她還在發火,我趕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出教室,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我問她:「為什麼昨晚沒繼續給我打電話啊?宿舍里的電話都是只能接不能打的,你連你在哪家飯店都沒告訴我,我想找你都不知道去哪兒找啊!因為擔心你我一夜沒睡好。」
她火氣平息了一些,把我的那張空銀行卡往我臉上扔過來。我接住裝進兜里,然後循循善誘地讓她把昨晚的過程講了出來。
原來昨晚她後來始終打不通我宿舍的電話,一直到飯店打烊,和她一起吃飯的校草才一臉鄙夷地掏出了自己的錢包。結賬後,她跟校草說想以肉抵債還這頓飯錢,校草說自己身上已經沒錢開房了。因為學校已經鎖門,最後倆人找了個網吧,開了一台機器熬了個通宵。
我聽完後,禁不住有點佩服這對兒絕配,可誰讓我還喜歡她呢?於是我安慰她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早上起來,看到電話線不知道被誰,不小心弄掉了,我還一直等你電話呢。你別生氣了,我中午請你吃飯好不好?你先回宿舍刷個牙再來上課吧,味兒太沖。」
她白了我一眼,默許了我請客,然後掏出一片口香糖,放進嘴裡邊嚼邊說:「就不刷。」說完就回了教室。
中午一起在食堂用飯卡吃了頓午飯,完事兒我們繼續過了一下午平淡的生活,無聊的周一。
又一個周末,她找到我跟我研究,如何才能睡到校草。校草是隔壁班的,其實除了她,沒人把高帥稱呼為校草。說真的,高帥除了一米九的個頭有點看頭外,真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了,坐著就一土鱉,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看上了他。
我說:「這事兒你別問我,我對睡男生沒經驗,你咋不跟你們宿舍的女生們研究去?你們女人才更擅長這個吧?」
她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宿舍那幾個土肥圓嫉妒我的美貌,從來不跟我好好說話。」
我看著正在用五彩斑斕的指甲挖鼻屎的她,恍然大悟,對,她們宿舍她最美,仙女是不會輕易跟凡人說話的。這麼一想我又覺得自己挺幸福的,天天都能跟她說話。而且她想睡男生這麼重要的事,都是最先想跟我說,看來我在她心裡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於是我跟她研究了一堆方案,最後覺得還是下藥比較靠譜。把高帥約出來,吃飯時趁高帥不注意,把春藥放進他碗里。我看得出,她也很滿意這個方案,因為她的語氣又變得溫柔了。她溫柔地對我說沒錢買葯、沒錢請高帥吃飯、沒錢開房。既然主意是我出的,我就要一幫到底。
最後經不住她軟磨硬泡,我決定答應她先幫她買春藥。她是個靦腆的女孩兒,不好意思靠近成人用品商店,於是我讓她等著,我自己去。
其實我也不好意思進成人用品店,畢竟我也還是個單純的學生,於是我去了正規藥店。一進藥店就有個穿著護士裝的大媽熱情地問我:「小夥子,需要點啥?」
我想了想說:「護士大媽,我便秘,半個月沒上過大號了,有沒有特別猛的通便藥?」
大媽說:「這小夥子真是的,叫姐姐就行,看你都把姐姐叫老了。」
我說:「好的,大媽姐姐,有沒有特別猛的通便藥?最好是吃完立刻就綳不住的那種。」
大媽白了我一眼,帶著我走進去,從貨架上拿下一盒葯,藥盒上是一個正在猛烈噴發的火山,上面的字我不認識,看不出是哪國字。大媽說:「你拿反了,倒過來看。」我恍然大悟,把藥盒顛倒過來,看著藥盒上翻過來向下噴發的火山,我覺得這真是太形象了。
交完錢,我拿出葯聞了一下就覺得想上廁所,心想大媽太給力了。我先把藥盒扔掉,然後回宿舍把老二的木糖醇全吃完,接著把葯全扣出來,放進木糖醇的罐子里,這回誰都看不出來這是瀉藥了。
我嚼著一嘴的木糖醇,跑到女生宿舍樓下,大喊她的名字。她很快就跑了出來,激動地問我:「怎麼樣,買到了么?」
我舉起手裡的木糖醇罐子對她說:「喏,都在裡面了,為了你拿著方便,我連包裝都給你換成這個了。」
她一把搶過木糖醇盒子,打開看了一眼。我看到她雙腿抖了一下,不知是什麼原因。
我又遞給她二百塊錢,跟她說:「這錢是我借舍友的,我已經沒錢了,你需要多少?」
她一把把兩張百元大鈔都搶了過去,誇了我一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先回去聯繫高帥了,事成之後我會非常感激你的」。
說完她就跑了回去,看到她開心,我也替她高興。木糖醇嚼得我牙疼,我把木糖醇在嘴裡團成一個圓球吐了出來,落在地上的木糖醇,有乒乓球大小。
回到宿舍,我等老五打球回來後跟他說:「五啊,你那兩張假幣我給那個誰了,讓她試試看能不能花出去。」
老五正在喝水,一口噴了出來,咳嗽了半天才跟我說:「三兒啊,這麼搞你肯定追不上你女神的。」
我說:「我並不想佔有她,我只想看她幸福。」老五白了我一眼,沒再理我。
過了會兒老二也回來了,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我問他:「找啥呢?」
他說:「我木糖醇呢,你看見了沒?」我說:「不知道,我困了,睡會兒。」
忽然寢室電話響了,老二接起來「喂」了一聲,又讓我接電話。是她,她開口就說她到男生宿舍樓下了,讓我帶點衛生紙下去給她用。
學校幾棟樓分布得很沒規律,一進校門就是男寢,女生想出校門必須經過男寢室樓。我拿了卷衛生紙急匆匆下樓,看見她正在蹭鞋,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剛剛出宿舍樓時,看到地上有個乒乓球,就想踢一下,結果沒想到那竟然是一坨口香糖,一不留神全粘鞋上了。
我忍不住嘟囔了道:「有那麼圓嗎?」她說:「什麼?」我說沒什麼,然後把紙遞給她。
她弄了半天才清理乾淨,空氣都充滿了薄荷味。看著她笨笨的樣子,感受著陽光和清新的空氣,哇,好幸福。
她擦完鞋就要把剩下的衛生紙還給我,我跟她說:「不用了,拿著吧,你少不了還要用。」她說:「也對,那我走了。」
我說:「拜拜,祝你今夜過得愉快,高帥呢?」她說:「高帥在網吧,我這就去找他。」
我想了想說:「你再給我一些衛生紙,我也要用。」她說好。
我接過衛生紙撕了一些,給她留了一點,我說:「夠你用了吧?」她說夠了,然後我就回去了。
其實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道,高帥和她是一周以後,才回來上課的。她看起來不算特別憔悴,高帥看起來比較慘,鼻青臉腫,本來就不好看的臉更加沒法看了。
我在去教室的路上見到她,看得出來她很平靜,因為她手裡的刀拿得很穩,絲毫不抖。
我說:「有什麼話咱好好說,你這是啥意思?」她忽然大叫著要砍我,我扭頭就跑回男生宿舍,她竟然跟了進來。頭一次被她這麼熱烈地追,這感覺,我又幸福得要醉了。
碰巧高帥下樓,她趕緊把刀扔掉,一臉小鳥依人樣。高帥滿臉厭惡,但還是任由她挽著他的胳膊,兩人依偎著去了教學樓。我撿起那把刀,回宿舍藏在我床底下,心想,這就算是你我的定情信物了。
回到教室時,上課鈴已經響了,我如芒在背地上完第一節課後就準備逃課。她跟了出來,沒有去隔壁班找高帥,而是跟著我走出教學樓。
我盡量冷靜地走,她也沒有再次激動。在學校外面的一個小花園,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她問我:「你知道我想幹什麼嗎?」
我想了想,張開雙臂準備迎接她的擁抱。她向我走來,一步兩步,我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近了,近了,她終於走向我的懷抱……然後,一記撩陰腿,一個肘擊,一輪王八拳,差點沒把我打死。
等她發泄夠了,我覺得我的樣子,跟高帥也差不多了。我倆都喘著粗氣坐在地上,她是累得,我是疼得。
我問她:「咋回事?咋這麼久才來上學?」她緩了一會兒才跟我說了這幾天的事情。
原來,那天她離開我,去網吧找到高帥之前,先用自己的那管口紅當擀麵杖,把瀉藥全都碾碎,然後一直在網吧陪高帥玩兒到餓了,倆人才離開網吧找地方吃飯。
她怕高帥介意被人看到他花女人的錢,所以她先把那二百塊錢塞給了高帥,讓高帥結賬。吃飯中途,她趁著高帥上廁所,把瀉藥全都撒在菜里,和兩人的啤酒里。因為她擔心自己第一次發揮不好,影響和高帥日後的感情,所以她決定自己也吃一些那個葯。
吃完飯結賬時,老闆發現錢不對勁,高帥不承認是假鈔,兩人就吵了起來。一直到高帥從兜里,掏出另一張號碼一模一樣的鈔票時,高帥自己也傻了眼。可還沒反應過來是咋回事,他就開始肚子疼,跟老闆說先上個廁所再繼續說。
高帥剛進廁所,她也開始肚子疼,進了另一間。那家飯店只有兩個廁所間,一男一女,倆人一進去就出不來了,噼里啪啦跟打仗似的。
老闆怕他倆跑了,一直盯著,大概過了個把小時以後,高帥在廁所虛弱地喊她,讓她報警,「屎里有毒,不是,是菜里有屎,不是,是菜里有毒……」她在隔壁虛弱地回應他:「好的……」
飯店老闆在外面聽到他倆的對話,立刻讓服務員把那桌菜全部倒進泔水桶,然後打了110,跟警察說有人吃霸王餐還私藏假幣。
警察來了以後,守到夜裡快十二點時,實在等不了了,一腳踹開了男廁的門。此時,高帥已經快暈過去了,警察捂著鼻子把高帥拖了出來。警察跟老闆一商量,沒管她,直接從高帥錢包里,翻出那兩張假幣,只幫高帥提上褲子,就直接帶上警車拉進了看守所。
因為夜都深了,警察就把已經沒力氣說話的高帥,關進了臨時監獄。為了防備高帥是裝樣子在等候時機逃跑,還把高帥拷在了一根鐵柵欄上,準備第二天審他。
藥效還沒過去,高帥又沒辦法上廁所,不一會兒屋裡就沒法聞了。監獄裡還有其他犯人,之前這些犯人間相互也有鬥爭,但這次幾股勢力意見高度統一,決定把高帥好好打一頓,高帥欲哭無淚。
我問她:「那你最後是咋離開的?」她說:「當夜老闆鎖了飯店門就走了,我後半夜自己爬出來的。可是飯店門鎖著,我出不去,又不敢吃飯店裡的東西,一直到第二天,飯店裡的人來上班,我才知道還有一個24小時留守值班的老大爺,一直在盯著我。
「老闆幫我叫了車,說我可以走了。我問他高帥在哪兒,他告訴我在派出所。我身上還有點零錢,出門買了點早飯我就打車去了派出所。高帥的樣子好可憐,警察已經審完了,讓我給他家裡打電話。高帥爸爸下午來了,交了兩千塊錢罰款和昨天的飯錢,警察就把他放了。」
我說:「第二天就放了啊,那你倆怎麼這麼久都沒來上課?」她詭異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高帥覺得臉上有傷有些丟人,所以他不願意回學校。他爸掏錢給他在旅館開了個房間,還留了一些錢,這幾天,我一直在旅館房間里陪他。」
我聽到這裡心揪了一下,沒想到他倆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唉,好吧,都是命啊……但我還是想確定一下,於是我接著問她:「那你們……」
她忽然有些沮喪地說:「我們研究了好幾天,也沒想出怎麼報復那個飯店老闆,媽的,竟然賣給我倆不新鮮的食物,搞得我倆在旅館那幾天都還在拉肚子,吃了好多葯!警察還袒護那個老闆……」
我聽到這裡,忽然覺得這姑娘的智商,好像確實有點問題,我說:「那你倆沒發生點啥?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是一直都想……」
她說:「啥好機會啊?拉肚子拉得都虛脫了,哪有力氣做別的事?」我一聽這話立刻心安了不少,順嘴說道:「還好還好。」
她沒聽清,問我說什麼,我說:「沒什麼,那後來呢?」
「後來就在旅館歇了幾天,然後就回來上學了……假鈔的事我跟你沒完,你必須賠我。」她很講理。我說:「咋賠?」
她說:「賠我兩張真的啊!」我說:「我真沒錢了,那是我借舍友的,我也沒想到會是假錢。」
我跟她又聊了一會兒,發現她把我幫她買葯那事兒給忘了,我也沒敢提,怕她萬一想起來。順便不得不感慨野雞大學的教學質量,學校竟然沒發現,這幾天學校少了倆人。
那天之後,她繼續追高帥,高帥對她好像比以前稍微溫柔點了,兩人時常出雙入對。漸漸地,她跟我在一塊兒的時間越來越少,我有些心酸,也有些替她高興。直到有一天,她和高帥忽然又不來學校了,這次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周後,我忍不住在傍晚時分,找了個公共電話撥通了她的手機號。很久才有人接,電話那頭的她有些喘息,我問她怎麼最近沒來上課。她聽出是我,回答我說:「你別管了,我很好,過兩天就回學校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又一周過去了,她和高帥一起出現在學校,高帥有些憔悴,她神采飛揚。課間她難得主動地找到我,興奮地對我說:「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我問:「啥成功了?」她說:「我是女人了!我終於和高帥……你懂的,原來高帥也是第一次啊,好幸福!你知道嗎?我和高帥有了第一次,他就……哈哈,這些天我們就沒離開過旅館房間……」
她喋喋不休地跟我說著,我有些胃疼,沒回答她什麼,走到旁邊的垃圾桶開始吐,吐得眼淚都出來了。她走到我身邊給了我一包紙巾,然後捏著鼻子說:「我先走了,今天回學校是來拿兩件換洗衣服的,一會兒就走,拜拜。」
說完她就走了,我攥著那包紙巾,又吐了大概十分鐘才停下,上衛生間漱了漱口,回教室上課。
當晚我約了宿舍飯量最小的老二陪我吃飯,我說我請客。那晚我第一次喝酒,在結賬的前一刻徹底斷片了。
那天之後,有整整兩個月,我沒再見到她,和高帥。
「三兒,找你的。」
老二拿著宿舍電話的聽筒叫我,我下床走過去接過話筒,是她,她在哭。
我說:「高帥不要你了?」她哭聲更大了。
我接著說:「沒事,他不要你,他也沒要我呀。」她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哭。
我說:「你再哭話費就不夠了。」她不哭了,跟我說了她倆分手的原因。
她發現自己懷孕了,然後高帥第二天就不見了,已經三天了,她還在旅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跟家裡說學校收資料費,跟家裡騙了些錢,給高帥買了部手機,和她那部同款。情侶機,如今打不通了,一直關機。
我問:「你在哪家旅館?幾號房?」她告訴了我。
我說:「你等我。」說完我就掛了電話,然後我扭頭叫了聲老二。
老二說:「知道了,你睡吧,你一上床我就拔電話線。」我說:「大中午的睡什麼覺?跟我出門辦事。」
老二說:「好,你等下。」然後老二把自己身上的錢,全都掏出來藏在枕頭底下,又把兜翻出來給我看,接著對我說,「出門可以,辦事可以,老子沒錢。」
我無語地拍拍他肩膀說:「放心,這次不用花錢。」他問我:「真的?」我說是真的。
我穿上我過生日時舍友惡搞送我的蠟筆小新的連帽衫,老二嚇了一跳,說:「你不是從不穿這件衣服出門嗎?」我說:「今天辦大事,要穿得社會點。」老二罵了聲傻叉,然後跟著我走出宿舍。
我先去了高帥他們宿舍,問了下,最近兩個月他舍友跟他也是失聯狀態,沒人有高帥的消息。
我和老二離開高帥宿舍,直奔旅館。那家旅館離學校很近,學校附近有很多這種野雞小旅館,一個只有一張床和一台電視機的房間,三五百塊就能包一個月,經常爆滿。
和老闆打了聲招呼說找人,就和老二按著房號找她的房間,剛一靠近就聽見了嗚咽聲,這些旅館隔音真差。我挽著老二的胳膊敲門,她開門,嚇了一跳。我說:「我倆來看看你。」說完我把頭歪在老二肩膀上,挽著老二的胳膊又緊了一些。
她不哭了,傻了吧唧地看著我倆。我看她不哭了,就鬆開了老二說:「逗你玩兒呢,我是直的。」
她「噗嗤」笑了一下,大概是哭久了,一笑鼓出個鼻涕泡,晶瑩剔透,五彩斑斕。
我說:「這屋子味兒真大,出來透透氣吧。」她說:「好,你等我補補妝。」我說:「好,我倆外面等你。」
說完我和老二出門,我倆在路邊攤打完第四局撞球的時候,她終於補完妝出現在我倆面前。老二附在我耳邊說:「三兒,你這品味真是特別。」我也小聲說:「臭豆腐榴槤韭菜盒子配拿鐵各有所愛,安靜看著,別發表意見。」
接著她說她還沒吃飯,於是我們仨找了家大排檔準備吃烤串。西紅柿炒雞蛋,酸辣土豆絲,拍黃瓜,三十個串。
拍黃瓜先上來,我們仨都相互客氣,嘴裡說著你先吃你先吃。然后土豆絲上來,老二跟我還在客氣,她吃了一些。西紅柿炒雞蛋上來,老二也開始吃。肉串上來,我搶了十五個,老二搶了十五個,她手還停在半空中,嘴角抽動了一下,臉上掉了一些粉,然後我趕緊分出一串,緩解她的尷尬。
肉串吃完以後,我問她到底發生了啥,讓她詳細說說。她吃飽了,看起來心情也好了一些,又簡單說了下。
高帥知道她懷孕後,不想擔責任就跑了。但她不怪高帥,她覺得高帥會跑是因為高帥對她有責任心,這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才會有的反應。她只是不想要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肚子里的小高帥。因為她沒錢,也不好意思去醫院打胎,然後她就想到了我,她相信我是個好人。
我說:「放心,我一定盡全力幫你。老二,身上的錢全拿出來,支援兄弟一下。」老二豪情萬丈地說:「好,我身上的錢全給你!」
說完他從馬扎子上站起來開始摸兜,摸了一陣一臉驚訝地說:「啊,我錢包呢?我錢包呢?三兒,我錢包不見了!」
我一看這情景就急了,「怎麼會這樣?!走,老二,兄弟陪你一起報警!」老二說:「好!果然是好兄弟。」說完我也起身,我倆假裝沒聽見她在後面叫我,跑了。
其實,她要是不提讓我出錢,幫她打掉她和高帥的孩子,那頓飯我是會請的。我不想再做她的屌絲備胎了,在我穿上那件蠟筆小新的衣服時,我對她就徹底死心了,雖然穿蠟筆小新和對她死心這兩件事,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一個月之後她正式退學了。
那天,她來學校辦休學手續,辦完後特意打電話叫我下樓,說想最後跟我說句話。
我下樓,她身邊站著兩個男人,是我們學生平時說的那種,混社會的人的打扮。他們精瘦,一身黑,抄襲美劇越獄男一號的髮型,囂張而無知的眼神,熬夜和縱慾過度造成的黑眼圈。
一個男人兩排黃牙咬著廉價香煙,脖子上掛著不知道從誰家寵物身上,偷來的鍍銅狗鏈子。手裡拿著閃著七彩光的山寨手機,震耳欲聾的城鄉結合部專用舞曲,從手機中飄出來。愛馬仕腰帶扣,已經磨損得露出了裡面白色的塑料。
一條腿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跟著他手機里的音樂不停抖著,另一條腿跟得了小兒麻痹症似的,支撐著他乾癟的身體。他身邊另一個男的,造型和他如出一轍,倆人跟異父異母的雙胞胎似的。
我打量了一下她的新造型,顯然這是在努力模仿港台黑幫電影里的小太妹,我問:「找我啥事?」她吐出口煙圈對我說:「我換手機了,這個還你。」說完她把用我的錢買的手機還給了我,我接過手機打開看了一眼,然後揣進兜里,問她:「你不準備繼續上學了?」
她說:「學校里那幫小婊子,老娘跟她們不合拍。」我說:「哦,這二位是?」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兩個社會人。她說:「這倆是我的乾哥哥,都是混社會的。」說這話時她很驕傲。
其中一個混子跟我說:「聽說你在學校挺照顧我妹妹的,不錯,以後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老子在青島說話還沒人敢不聽。」說完頗自負地沖我咧嘴笑了一下。我說:「不用,在國內現在還沒人敢動我。」
說完我沒理那倆人,問她:「上次你說那事兒……」她趕緊介面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不用你操心。你以前確實為我付出了很多,這次來也是想說聲謝謝。」
我說:「不用,咱倆是哥們兒嘛。」她笑了一下,說:「對,是哥們兒。」
我說:「快走吧,我一會兒還要上課。」她說:「好的,那再見了。」我說:「嗯,再見。」
說完她就走了,我看著他們仨的背影,兩個混子時不時伸手摸她一下,她罵聲「討厭」又笑著打回去。不遠處有輛木蘭摩托,兩個男的一前一後,她坐中間。開車的發動了四遍才打著火,然後小木蘭「噗噗噗」地載著他們仨離開了。
忽然她給我的那部舊手機響了,是條簡訊,兩個字:再見。手機顯示的是個陌生號碼,我備註上她的名字,收起手機,回宿舍。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一直到畢業,工作,換工作,換工作,換工作,手機也換了好幾次,有時是壞了,有時是舊了,她的號碼我卻一直留著,我的號碼也一直沒換。只是我沒聯繫過她,她也沒聯繫過我。
去年的同學聚會上,終於又見到了她,她的樣子太讓我意外了······(原題:《胎孽》,作者:天賜三千。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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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錯事看到主人拿鐵棍,金毛嚇的眼睛都不敢睜開,沒想到最後還玩小心機!
※曾以為他傷我至深,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愛我的小心機
※妹子,你也太不小心了,幸好在後面的是位沒心機的大哥,不然就被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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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說「我好累」,這樣有心機的回復,會讓他加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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