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發記：慘痛的回憶——姨夫爺炸土匪

楊發記：慘痛的回憶——姨夫爺炸土匪

最近一個時期，看到好多文人說，民國時期多麼好，自由民主文明進步多麼時髦，知識分子待遇多麼高，國家人才濟濟，教育亞洲一流......總之，民國是美好的時期。

可我的印象中，民國不是這樣的。民國除了一些好的之外，留給我的，大半是不好的。這個不好的印象，是我家的親戚，我父親的姨夫（我叫他姨夫爺）等老一輩給我留下的。

民國不好的一個方面，就是土匪多。姨夫爺為了保衛家鄉，保護自己的財產，受到了當地警匪的勾結威脅，受到了當地黑社會的威脅。他經過一番妥協後，還是過不上安寧的日子，於是和土匪幹了一場，留下的只有慘痛教訓。

民國時期，國民黨統治力量非常薄弱，國家基層政權，在好多地方名存實亡。縣鎮村一級，政權幾乎全部淪落，被黑社會、土豪劣紳、大家族勢力、當地軍閥、混進官府和警察局的惡人掌控。下層百姓深受盤剝苟且偷生，普通地主忍氣吞聲供養多如牛毛的山大王，日子都是苦不堪言的。

我的姨夫爺，有土地數百畝，牲口幾十匹，房屋搖動十幾處。另外還積存了好多糧食和銀元，還有數麻袋的紙幣。他的家底，被本村的土匪眼線彙報給了警察和土匪。警察來了好多次，搜查鴉片羅列罪名，弄走了姨夫爺好多銀子，沒有把姨夫爺投進監獄。搞得姨夫爺心情大壞，找人向縣府告了一狀。結果是姨夫爺被警察局抓走了，花了好多銀元才贖了回來。結果，姨夫爺對官府喪失了信心，走火入魔，要自己想辦法討回公平。

姨夫爺打算繼續向上級反映情況，訴說自己的冤屈。可是，一個壞消息讓他放棄了上訴，不再上訪了。

一個在警察局工作的老鄉，和姨夫爺家算是拐彎親戚。他告訴姨夫爺，警察局領導對於姨夫爺自己到縣府告警察的事情，非常生氣。那領導給下面下了一道命令：咱們警察局既然保護不了那個倔財東（我的姨夫爺），讓土匪教訓他去吧。

這是非常危險的一個信號。言外之意是，警察局放任土匪，暗示土匪可以搶劫我姨夫爺家裡的財產。

姨夫爺沒有聽親戚朋友提出的繼續給警察局送錢的建議，也不通過縣府救自己了。他不相信警察局和縣府了。決定自己拯救自己。他也放出了狠話：我一個庄稼人，從來不得罪誰。大家有頭有臉的，我也給你們供奉著，每年送錢送禮的。如果逼得我活不下去，那我跟你們一塊往下活。

沒想到他這句話，很快就被傳給了土匪，土匪們接著警察局的騷擾，又來騷擾他了。

土匪第一次來姨夫爺家裡，是在一天夜裡的子時後。姨夫爺提前購買了鞭炮、土槍之類的簡單防爆器具，給長工發了刀槍，在屋子裡還放置了好多可以拋擲的石球鐵疙瘩。土匪一來就砸門，動靜很大。姨夫爺被驚醒後，喊著「看來官匪是一家」，叫醒了全家人。他和長工上了房頂，向土匪投擲瓦片，讓家人頂著大門，向門外扔石頭，點燃了鞭炮。同時，自家院子里的人高聲喊：預備火槍，預備炸彈，預備向外人扔。姨夫爺在房頂上高聲申明自己的苦衷：有話好好說，不做虧心事。要錢給你，各位爺爺回去吧。說完後，就把好多銀元從屋頂扔了下去。不知為什麼，土匪拿到銀元之後，停止了攻擊。等了一會兒，聽見有土匪喊了一聲「走」，外面漸漸就安靜了下來。

姨夫爺看不清動靜，嚇得不敢下來，一直等到天亮了，周圍老鄉都起來了，告訴他沒有土匪的蹤影了，才從房頂上下來，回到了屋裡。

姨夫爺通過這次和土匪打交道，心裡還是沒有底。土匪雖然拿了錢走了，可是會不會再來呢？人家可沒有在走的時候說一句明話呀。

為了防止萬一，姨夫爺又到集市上去，購買了土製炸彈。為了保證炸彈是真的，他花了三個銀元，讓賣炸彈的夥計到野外扔了一個炸彈，看到炸彈爆炸了，地面上被炸出了一個很大的土坑，他才放心地買了一小筐子炸彈，包裹的嚴嚴實實，拿回家藏了起來。

沒想到這土匪真的又來了。這次是一個下雨的夜晚，土匪子時就來了。又是砸門，又是喊話，讓趕快拿出家裡的銀子，牽出家中的騾馬，送出家裡的糧食和大車。姨夫爺一聽，這是要他傾家蕩產，他哪裡能答應。於是，一面表示願意給銀子，一面說其他不能再給了，請各位爺爺回去吧。因為平時的孝敬也不少，這次把我連根挖了的話，以後什麼也沒有給你們的了。沒想到有個土匪回話了：少廢話，這次就是挖你的根的。縣府警察你都敢得罪，你能有好果子吃么？說完，土匪又猛烈攻擊，大門被打開了。

姨夫爺聽到這裡，滿腔怒火立刻爆發。他高聲下命令：放火槍！扔石頭鐵蛋！撒石灰！我馬上扔炸彈！

姨夫爺的家人和長工勇敢戰鬥，土匪無法攻進里門。姨夫爺警告土匪：你們再砸門，我真的就扔炸彈了！可土匪哪裡相信呀！這個平時老實巴交的土財東，哪裡有什麼炸彈，敢扔什麼炸彈呀。於是更加瘋狂的砸門挖牆。姨夫爺急了。就說：那我仍一個你們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我可不願意害死你們任何人。於是姨夫爺扔了一個炸彈，掉到了離土匪不遠的水地上，滋滋滋的冒著煙，還閃閃發光呢。幾個土匪圍過去，湊近看，還有人說：這是個啥玩意兒，炸彈一落地就會爆炸的呀。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轟的一聲，那個落後的土炸彈叫喚夠了，就爆炸了。接著傳來一陣鬼哭狼嚎，有人在地上不動了，有人在地上亂滾。土匪一夥慌慌亂亂的抬著傷員，很快撤走了。

姨夫爺知道，這下子惹了禍，打算逃走。後來收拾了一下金銀細軟，全家逃跑了。長工也走了，家裡的牲口糧食，被警察局帶人弄走了。土匪又返回來，把家裡的剩餘糧食、牲口都弄走了，還到處搜尋我的姨夫爺。衣服也家裡的能夠帶走的東西，被土匪弄得乾乾淨淨。姨夫爺的大車，還有澆地的水車，都被土匪搶走。地里成熟的莊稼，被本村的人們收割了。

後來，土匪又來報仇。沒有找到我的姨夫爺，發現了一個說過土匪壞話的本村女人。據說，土匪就把她的上身衣服剝掉，用繩子將她掛在房樑上，下面放上火，不停地烤。同時，還拿著笤帚，沾上菜油，點燃後專門燒她的胸脯。問她還敢不敢說土匪的壞話了。她就那樣哭著喊著，發出凄慘的「不說了」的哀嚎，一會兒昏死過去，一會兒又醒了過來，聲嘶力竭地哀叫。

後來，土匪走了這婦女被人們解救了下來，抬了回去。在炕上痛苦的叫喚了三四天後，也死了。

姨夫爺一貧如洗，過著逃亡的生活，還想著殺土匪，後悔自己沒有把炸彈都投出去，沒有炸死更多的土匪。當地還是黑暗一片。警匪橫行無忌。沒有人能過上平安的生活。據說土匪裡面，有一個被懷疑給我姨夫爺通風報信，結果他被割斷了脖子，掛在了樹上。警察的家屬，也有人在路上被搶劫。

蒼天有眼，上帝保佑。當地解放了。土匪被消滅得一乾二淨，當地人民終於過上了安寧的日子。

姨夫爺當年總是把頭抬得高高的，喜歡高聲講他的故事。每到春節，走親戚的時候，我很喜歡聽姨夫爺的好多傳奇故事。他講玩了一個故事，總是說：現在多好呀，沒有土匪了，誰能想到？警察不害人了，誰能想到？縣長還到我們村裡看望鄉親，誰能想到？

真的，我們的國家越來越好了，人民再也不怕土匪了。

自從約定和學生一起寫作文之後，我盡量堅持著，每天寫一篇作文。五一節前，一連十多天，我的電子閱讀和寫作量太大了，結果右眼眼底血管出血，看不清東西了，但有光感。醫院讓住院休息，因為在高三任教，拒絕了住院要求。後來連續用藥，上帝保佑，右眼睛功能恢復了一部分。在此期間，閉著右眼寫作文，基本堅持了下來。感謝打賞、留言、點贊、轉發的朋友們，你們給了我力量和信心，讓我在寫作中反思自己，完善自己，繼續向前走。只是我的作文，是抽零散時間寫出來的作文，錯別字滿篇，語言粗糙，內容龐雜，結構混亂，表達的感情和觀點都比較偏激，給閱讀的朋友們帶來了很多麻煩。衷心感謝激勵我繼續寫作文的朋友們，祝福你們健康平安，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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