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死」「亡」薛，程甲本紅樓夢寫林黛玉之死究竟有多糟？

《紅樓夢》有名《石頭記》，正本一百二十回，洋洋洒洒約120萬字。一般認為原作者曹雪芹生前主要完成了前八十回內容，今天我們見到的後四十回，是書商程偉元和高鶚搜集殘稿，續補而成的。

乾隆五十六年（1791），程偉元、高鶚用活字排印一百二十回，世稱「程甲本」。程甲本前八十回的文字還是脂本系統，基本上與《甲戌本》、《庚辰本》相近。後四十回為程偉元和高鶚所依據曹雪芹殘稿整理而成。

乾隆五十七年（1793年），程偉元等人又在程甲本的基礎上，排印了一百二十回的「程乙本」。「程乙本」跟「程甲本」相比較，有了相當大改動。經考證，全書被改動的文字將近二萬字。前八十回改動的文字將近一萬五千字，後四十回也改動了將近五千字。

（程甲本第一回目影印本）

「程高本」一出，後來又由於評點派的出現，特別是從王希廉評點《紅樓夢》開始，出現了「閑談不說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的熱鬧局面。

從此，《紅樓夢》便迅速地在社會上流傳「遍于海內，家家喜聞，處處爭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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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程高本《紅樓夢》的結局，真的符合原作者曹雪芹所安排的結局嗎？

這在書中是可以找得到答案的——從「護官符」說起。

整部《紅樓夢》主要是圍繞著「賈史王薛」這四大家族來寫的，但如果對原著進行仔細的分析，我們就會發現，認真說的只有賈、薛兩家。而史、王兩家只是陪襯。

而作為書中最重要的主人公：賈家的嫡孫賈寶玉和賈家親外孫女林黛玉以及薛家的千金小姐、賈寶玉之妻薛寶釵。這三個主要人物的活動也是局限在賈、薛兩家之中的。

《紅樓夢》第四回「葫蘆僧判斷葫蘆案」中，借門子之口寫到了一張「護官符」：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眾所周知，曹公慣用「諧音」的手法，像什麼甄士隱（真事隱）、賈雨村（假語存）、元迎探惜（原應嘆息）、英蓮（應憐）等等，以此來隱寓自己真實意圖。

這裡的「賈、史、王、薛（雪）」其實換過來就可以讀作「賈死、亡薛」，在回前總批中又特別提醒閱者要「著眼」這「護官符」，是有「深意存焉」的。否則，又何必如此鄭重其事的反覆強調呢！

門子說「（賈史王薛）這四家皆聯絡有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扶持遮飾，皆有照應的。」賈、薛兩家又是描寫的重點，是四大家族的核心。所以如果核心敗落了，四大家族也就自然地敗落了。用諧音「賈死亡薛」用它來隱寓賈、薛兩家命運，也是用來揭示《紅樓夢》真正結局的。

很顯然，程高本是並沒有按曹雪芹的原意來寫的。通行本里最後賈家通過其他家族的幫助和賈寶玉中舉使得皇帝收回成命，又恢復賈府的地位。這顯然不是《紅樓夢》最初的目的。

曹公的原旨在第5回，紅樓夢夢曲，有「［收尾·飛鳥各投林］【甲戌雙行夾批：收尾愈覺悲慘可畏。】為官的，家業凋零；富貴的，金銀散盡。【甲戌側批：二句先總寧榮。】……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甲夾批：又照看"葫蘆廟"。與"樹倒猢猻散"反照。】」寫得清清楚楚四大家族的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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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對於四大家族的結局、對於《紅樓夢》結局，還有林黛玉的結局，不同的續書都不一樣。今天我主要是從「程高本」，也就是通行的120回本切入來講。

下面再來講一講，程高本關於「林黛玉的結局」。

林黛玉的結局，其實就是「早死」，這一點可無可爭議。那麼爭議的焦點就到了「林黛玉是怎麼死的」這一話題上來。有關林黛玉是怎麼死的可謂眾說紛紜，有人認為她是淚盡而亡，有人說她是被毒死的，有人說她是病死，還有人說她是自殺（自殺的方式還分很多種）......

個人想法，程高本的後四十回中對林黛玉之死的描寫其實是非常細膩動人的。寫得一點都不糟糕！

從第八十二回林黛玉的夢魘開始，到得知賈寶玉提親後絕粒自戕身體，再到聽到傻大姐說的二寶成親的消息後如晴天霹靂，去找賈寶玉。都顯得自然合理，毫不突兀。而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只有一句對話，可謂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黛玉問賈寶玉：「寶玉，你為什麼病了？」

寶玉笑道：「我為林姑娘病了。」接著兩人都看著對方傻笑。兩人的丫鬟見此恐怕林黛玉的身體有閃失，叫紫鵑攙著林黛玉回去。

黛玉道：「可不是，我這就是回去的時候了。」說著轉身笑著走了出來，比往常走得還快。快到家時一口血吐了出來。

關於寶黛最後一面的描寫，近代國學大師王國維對此評價頗高，認為是書中最「壯美」的一章：「如此之文，此書中書中隨處有之。其動吾人之感情何如？凡稍有審美之嗜好者，無人不經驗之也。」

林黛玉吐過血之後恢復了清醒，「反不傷心，惟求速死，以此完債。」。最終林黛玉在「焚稿斷痴情」之後淚盡而逝，還了在天上時對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臨死之前還特別交待紫鵑：「我的身子是乾淨的，你好歹叫他們送我回去。」最後留下一句未說完的話：「寶玉！寶玉！你好……」便溘然長逝了。究竟是「你好」什麼？我之前有寫文分析過，感興趣的可以點詭紅樓 | 林黛玉歸天之後，誰的心最能感受到她的凄涼？。

下回咱們接著聊：不同續書下，不一樣的《紅樓夢》大結局和眾說紛紜的林黛玉死因。

一家之言，博君卿一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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