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黃河斷流,原來是因為湖底的一個古墓
黃河古道,百萬年的黃河水,滔滔不絕。
滾滾黃河水,在黃河沙下,不知掩埋了多少秘密。
那是1976年的九月份。
九月,本來是個多雨的季節,可是就在這個月,奔騰了數百萬年之久的黃河,忽然斷流。
上游有水,下游有水,唯獨黃河古渡,萬年不絕的黃水,竟然在一夜之間幹了。
一時之間,在黃河古渡的灘涂上,聚滿了恐慌的人群。
黃河既是一條母親之河,也是一條災難之河。
她的水漲,人們怕。她的水斷,人們也怕。
此刻,黃水奔騰的黃河古渡,除了幹得冒白煙的沙,一滴水也沒有。
一夜之間,不僅水沒了。灘涂上已經龜裂,就好像是已經幹了幾個月了。
幾個膽子大的後生仔,已經赤著腳,跑到乾涸的河床上嬉鬧。
老人們叫罵著:不要命的後生仔,赤腳走河床,當心惹怒了黃河龍王。
黃河龍王,那是深埋在黃河古渡人們心裡的傳說。
不過,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誰也不敢公然提起罷了。
忽然一個後生伢仔傳來一聲驚呼:「這裡有棵樹!」
聽他這一嗓子,原本在堤岸上不敢下來的人,也呼啦吵圍了上來。
果然,就在黃河乾涸的河底,一根手臂粗的青銅枝椏伸了出來。
枝椏的更多的部分埋在黃河沙的底下,最開始咋呼的那個後生伢仔已經在用手刨了。
黃河古道出文物,這是兩岸人盡皆知的事情。
一瞬間,幾個年輕人已經一哄而上,去搶挖那棵青銅樹。
七六年那場革命風波雖然還沒有正式結束,但是無論是在形式上,還是在管制上,已經鬆動了很多。
所有人都抱著見者有份的心思,想沾一份光。
就算這東西歸國家,好歹也能多撈點工分。
蓬鬆的干沙,頃刻之間,十幾個人手刨腳蹬,已經挖出了一個一米來深的大坑。
那棵青桐枝椏,越是往下,就越粗,已經隱約看到了樹冠,可就是沒有見底的趨勢。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拿來了鐵鍬鎬頭,想要把這棵青桐樹連根挖出來。
遠處的耄耋老人,已經指著拐杖開罵:「一群不要命的東西,那是黃河龍王的定河神樹,你們也敢挖,這是不要命了嗎?」
有人安慰老人:「太爺,太爺,您別生那麼大氣,這群後生不懂事,回頭我訓他們。」
勸慰老人的是鎮上書記,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是個老黨員。
不過,在他看來,什麼龍王鬼王,那都是扯淡。新社會,那就是要掃蕩一切牛鬼蛇神。
他也樂得這些人把東西挖出來,好歹算是公社的,他這個書記也能記大功一件。
眼見埋藏青桐樹的那個沙坑已經有兩米多深了,往下就開始變得泥濘。
眾人赤著腳踩在裡面,無可無不可。
忽然,一個後生腳下一陷,人嗖的一下就被吸進了沙泥裡面,頃刻之間遭遇沒頂之災,人影全無。
「陳阿仔被黃泉惡鬼抓走啦,快跑啊!」
哄的一聲,十幾個人影從沙坑裡竄了出來,有的人往上爬著還不忘回頭看看。
黃泉惡鬼是黃河古渡口的傳說,每年都會有一些人莫名其妙地死在黃河裡。
黃河渡口下面沒有水草,可是這些溺死在水裡的人,從來都不會浮上來。
有人說黃河裡的黃湯連著黃泉,所有溺死的人都是被黃泉惡鬼抓了替身。
眾人無不驚悚的望著汩汩冒泡的沙泥,誰也不敢再下去。
陳阿仔的爸媽瘋了一樣衝進坑裡,這是他們最疼的幺兒,如果出了事,那就等於要了老兩口的命。
書記見此,立刻就吃了一驚,青桐樹沒有挖上來,卻出了人命,這下事情就嚴重了。
書記大吼一聲:「快,下去救人!」
書記的命令和黃泉惡鬼相比,還是後者更可怕。所以,很多人都在起鬨,但是沒人敢真的下去。
「快,回鎮上,找東西救人。」其實鎮上能有什麼東西,除了船就是網。現在黃河渡口一滴水都沒有,它們能有什麼用。
最後,只找來了一隻八齒鉤(有點像釣魚的魚鉤,但是朝著四面八方有八隻鉤子,是黃河渡口打撈沉船用的東西。)
鉤子被下到坑裡近十米,忽然像是勾住了什麼東西。
幾個膽子大的用力往上一拉,坑裡開始汩汩地冒出血水。
頃刻之間,紅色的血水已經有一米多深。
眾人被這個場面驚到,炸了窩一樣,再也沒有一個人敢下去。
書記只好把這件事報到縣裡,請求支援。
縣裡知道這件事後,大吃了一驚,立刻就叫鎮上封鎖現場,不能再讓一個人下到坑裡。
其實都出這種事了,就算鎮書記不下禁令,也不見得有人敢下去。
一個星期後,來的不僅是縣裡的人,還有拿著公安部紅頭文件的人。
書記摸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我的乖乖,公安部都來人了,這事得多大啊!」
公安部的人被帶到渡口上,驚訝的發現,所謂的嚴密封鎖,竟然連一個守衛的人影都看不到。
看到這幅場景,書記額頭上立刻就冒汗了。他明明指派了十幾個精壯,日夜不停的守在這裡,昨天還看到有人巡邏,怎麼今天就跑了一個也沒有了呢。
等書記來到青銅樹下,立刻就驚了一聲白毛汗。
十幾個青壯,一個個匍匐跪在青桐樹的周圍,整整圍了一圈。
半坑的血水,已經淹沒了他們的大半個身子。
書記驚異地發現,那棵原本只有兩米來高的青桐樹,此時竟然拔高了一大截,已經有三米來高。
書記喏喏了半天,沒敢提這事。
那個年代,這種事那就是怪力亂神,是封建殘餘,誰敢說誰就得等著下牛棚。
這件事立刻就被定性為特務暗殺事情,態勢一下子就嚴峻起來。
可是就在那一晚,乾涸的河床一夜河水暴漲,青桐樹被淹沒在了幾十米深的黃河水下,無從挖掘。
第二天,就傳來了偉人隕落的消息,中國頓時陷入到一片愁雲和惶惶之中。
再也沒有人來關心這起無根無據的暗殺事件。
三十年過去了,除了陳阿仔和那十幾個青壯家的人,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淡忘了這件事。
可是誰又知道,就在陳阿仔被黃河毛鬼抓走的那天,有個小女孩偷偷了從青銅樹上掰下了一片葉子,一片刻著特殊符號的葉子。
——
三十年後,四九城一個古玩鋪子里,我慢慢合上母親的札記,思緒依舊停留在那特殊的一天,那棵神秘的青桐樹。
三十年前的陳阿仔就是我的舅舅,母親作為家裡的大姐,對舅舅的這件事始終耿耿於懷。直到現在只要一提到舅舅,她還是會唉聲嘆氣。
黃河古渡一夜斷流,河裡深不見底的青桐樹,那些死得詭異的人,那片帶有特殊符號的青銅葉子。
我的思緒正飄的無邊無際的時候,忽然一陣嘀鈴鈴的電話鈴聲響起,把我拉回了現實當中。
我看了一眼,這個號碼非常熟悉。
「喂,老六,幹嘛呢,快點過來,哥給你看點好東西。」那個聲音有點悶,有點粗,是五哥的聲音。
五哥不是真的在家裡排行老五,也不是我親哥。
我們是大學同學,一個宿舍里,他是老五,我是老六。大學幾年下來,我們的關係鐵到沒話說。
他玩古玩,是祖傳的手藝,我能進到這一行裡面,其實都是靠他提攜,不然就憑我那點眼力勁,非賠哭了不可。
實際上,我鋪子里的買賣大頭兒,都是五哥給牽的線。
放下電話,我開著自己那輛只能爬窗戶進出的破夏利,吱扭扭的趕到五哥的鋪子里。
我到五哥鋪子里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一個人,二十歲上下年紀,面目發黃,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有點假,就像是在紙上畫上去的,怪怪的,看久了有些鬼氣森森的感覺。
更加怪異的是,他的脖子似乎不能轉彎,轉頭看向我們時候,是整個身子一起轉過來,歪歪的腦袋跟那魁梧的身軀極為不協調,彆扭得很,看得我心裡感覺怪怪的。
而且他脖子上一塊胎記,在靠近腦袋的那端,平的好像一條線一樣,就像是攔腰截斷了似的。
看他轉頭,我脖子都酸,心說這哥們腦袋不配套啊,不是後天嫁接的吧。
此時我越看這人的臉,就越覺得有些熟悉,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不過這些不新鮮,五哥的鋪子里,時常會有一些圈子裡的朋友登門拜訪,我偶爾見過一兩次,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我對那人禮貌地笑了笑,直接道:「五哥,叫我來什麼事?」
五哥伸手把一塊巴掌大的玉遞給我:「這是這位二哥送來的東西,點名要你掌掌眼。」
其實二哥這個稱呼跟我們哥倆不上論,是這個圈子裡對他這種閑散賣家的統一稱呼。
我一聽這人竟然專程跑到這裡來找我看玉,不由得有些納罕。
我奇怪地打量著那塊玉,約有一個手掌大小,晶瑩剔透,溫潤潔白,的確是一塊真玉。
但充其量也只能說是真的,要論品相,恐怕只能勉強算是二流貨色。
我輕咳了一聲,「五哥,這塊玉我吃不準,掌眼我是不敢了,你看是不是讓這位二哥另請高明。」
我的言下之意十分明白,這東西最好別沾。
玉這東西,水太深。尤其是古玉,不是世家祖傳的手藝,根本玩不轉這東西,內行糊弄外行,就跟玩只兔子似的,搞不死你都不算完。
我做了一個左拳壓右拳的姿勢,平鋪在他面前,問道:「不知道你這玉是出自哪位仙長之手啊。」
我這個動作是圈子裡的套路,只要他是圈內人,就一定會明白什麼意思。
那人坐著未動,只是微微沖我一點頭。
一見他的動作,我心裡就是一提,看意思他並不知道我剛才要表達什麼。
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依然不能確定,這人到底是真外行,還是假裝外行。
點頭之後,那人說:「其實這玉也不是我的,是我一位朋友的,我也是受人之託把玉送到你手裡。原本我該去找你的,只不過一來我時間不多,二則有一些特殊的原因,你那邊我不能直接過去。」
我微微一錯愕,說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的這麼不明不白吧,還請『二哥』說明白點好,這是圈兒里哪位朋友送我的。」
那人仍舊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我送來的東西不止這一樣,還有這個。」
我心中更是一奇,心說還有?
說話之間,那人已經把手按在頭頂,猛地一提頭髮。
看這架勢,我心說這哥們不是陳佩斯吧,要送我一假髮套吧。
我的腦子正四六不著調亂轉的時候,突然就見那人手腕一較力,咔得的一下,身首分離,竟然活生生的把腦袋摘了下來,淡定的放在了桌子上。
隨即那個沒有腦袋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的媽呀!」
五哥跟我兩個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嗷的一嗓子跳了起來。
這場面太他媽刺激了,我直接跳出去兩米多遠,小腿就開始打哆嗦,站都站不穩。
五哥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嘴唇煞白,哆嗦得好像跳蛋似的。
不過他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還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老六,別怕,這個人已經死了。」
我心說,可不就是他媽死了嗎,他要不死我還不怕呢。
2
我的心理防線幾乎崩潰了,開始語無倫次:「五哥,你是不是得罪圈子裡的什麼人了,他用這招來報復你!」
五哥也不嫌燙,咕咚咕咚灌了一碗茶,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下情緒:「你見過這麼報復人的嗎?」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聽都沒聽過啊。
不過現在實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五哥恢復理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關門。
還好今天鋪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然的話,這事就大發了。
好半天我那顆心才跳的不那麼厲害了,不過驚悚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五哥,這事怎麼辦啊,依我看我們還是報警吧,這種事最好讓官面兒上的人來處理——」
五哥斷然的一擺手,打斷了我的話:「不行,人是死在我店鋪里的,況且只有我們兩個在場。他把自己的頭給摘下來了,你覺得警察能信這話嗎?」
我心說我要是警察,肯定先抓起來嚴刑拷打啊。這種事就像是給一隻狐狸精講聊齋,警察信了那才叫一個新鮮,不弄死我們兩個才怪呢。
忽然我靈光一閃:「五哥,你鋪子里不是有攝像頭嗎,有了那個,警察不信也得信啊。」
五哥哭喪者告訴我:「你沒來的時候,我聞著他那東西帶著一股子死人味,以為東西是剛出鍋的(最近從墓里盜出來的),所以就把攝像頭給關了,沒想到挖了個坑把自己個給埋了。」
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這下徹底沒招了,這事肯定瞞不住,又不能報警,這個跟頭我們兩個算是栽大了:「五哥,想想辦法,這死人就在這兒擺著,到不了天黑這事兒就得犯咯。」
五哥哆里哆嗦地點了一根煙——五哥是個很有自制力的人,只在場面上吸煙,私下裡絕不碰一下。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煙,緊張的身體才稍微放鬆下來。呼吸也不那麼顫抖了。
良久之後,五哥把煙頭一甩:「埋了他,埋了這小子,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我開始佩服五哥的心性,這個時候,也只有這個辦法最理智。反正人不是我們弄死的,就算悄不聲的埋了,我們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見五哥有了主意,我也漸漸鎮定了下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害怕了。
不過一看到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我的心裡難免還會哆嗦一下。
我們兩個找了一個裝瓷器的大木箱子,五哥問我:「老六,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你是撿頭還是扛身子?」
我戰戰兢兢地看向五哥:「你說呢哥。」
五哥想也沒想:「你撿頭吧。」
我對那張臉印象太深了,實在不敢伸手:「萬一他咬我怎麼辦?」
說到這裡,我們兩個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顫。
五哥咬咬牙:「那行,你扛身子。」
我又說:「萬一他抓我怎麼辦?」
五哥一腳踹在我屁股上:「滾犢子,我扛身子,你撿頭,不然我把這東西扔你們家去。」
我拎著一顆心,七上八下地雙手去捧那個腦袋,那個淺的像是畫上去的笑容,兀自停留在那張臉上,看上去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算知道為什麼一進門就感覺他的笑裡面透著古怪,感情這傢伙壓根就是個死人。
搞不好五哥聞到的死人味,壓根就不是那塊玉的味道,而是這個人散發出來的。
一具屍體,頂著一顆沒有連著脖子的腦袋來鋪子里給我們送東西,而且還是送一顆人腦袋。
想到這裡,我的心臟就會不由自主地抽一下,心說這事太他媽刺激了。
我進古玩行,玩的就是刺激。可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刺激。
那顆頭捧在手心裡,有一種冰涼透骨的感覺,就像捧著一塊千年的老冰。
不過現在,我是在沒心思去思考這些東西,只想快點解決這件事。
把一屍一頭往箱子里一封,似乎還覺得不保險,我們又給箱子加了一圈的釘子用來封箱,這才略覺得放心。
做完這些,我們兩個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此時我才發現,我渾身上下已經讓冷汗給浸透了。
五哥也是一頭的冷汗:「現在才中午,這事肯定不能大白天干。這樣,我們等到晚上,把他扔遠一點。」
我點點頭,心說半夜拋屍,這他媽要給逮住,都夠就地槍斃的罪過了。
我們兩個,把箱子抬上他的金杯小麵包,然後重新回到鋪子里,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巴巴兒瞅著對方,就跟熬刑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十點鐘一過,我們兩個就上了車,駕著五哥的小麵包,一路風馳電掣,朝著市郊而去。
這是我跟五哥商量定的,既然是拋屍,那就拋得遠遠的。要是真隨便找個垃圾桶扔了,那不到明天早晨,警察就能順藤摸瓜找上門來。那就不是拋屍了,是給自個找膩味。
我把小麵包的油門一摟到底,燕兒一樣直奔郊區那片山林。
這裡是保護區,一片原始的自然風光,罕有人跡,把屍體埋在這裡最合適不過,等個三五年爛的連骨頭渣都沒有了,我們就徹底安生了。
車停在路邊沒敢開進去,我們兩個只得抬著木頭箱子往裡走。黑乎乎的小樹林里,伸手不見五指。
別說半夜拋屍了,就是半夜走在這地方,也能把人嚇個半死。
我們兩個,好像鬼影一樣,抬著箱子往樹林深處鑽,嚇得我苦膽都快蹦出來了。
我覺得位置差不多了,就放低了聲音說道:「五哥,就這兒吧,再往裡走我怕我們兩個想出來都費勁。」
五哥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黑燈瞎火的我們兩個也不敢開手電筒,只要用鑰匙扣上面的熒光燈來照亮。但是那光實在太弱,基本上是摸著黑挖了一個多小時,才勉強挖出一個能埋進一個人的坑來。
我低喃一聲:「五哥,這坑恐怕不夠埋箱子的啊。」
五哥的聲音,也幾乎低不可聞:「箱子不能埋,這種裝古董的箱子太特殊了。萬一被人發現,警察里再有一內行,順著箱子就能找到我鋪子里。所以只能埋人,箱子帶回去燒了。」
我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我費了好大勁,才把木箱蓋子打開,心說早知道還得打開,中午那會就不釘這麼結實了,搞的現在這麼費勁。
我把鑰匙扣上的熒光燈一晃,藍色的光線好像鬼火一樣。
五哥低吼一聲:「別拿那東西亂晃,跟他媽鬼火似的,嚇死人了。」
我哎了一聲說道:「五哥,蓋子打開了,你把人扔進坑裡吧。」
「你怎麼不扔?」五哥低沉著聲音,又是膽顫,又是憤怒。
我說:「我害怕!」
五哥低喃了一句:「你個犢子。」
說完之後,一把把身子從箱子里拉了出來。別看五哥平時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干這活兒的時候,還真有膀子死力氣,一把就將屍體扔了進去。
當他再次伸手進去摸腦袋的時候,好半天沒有動靜。
我用鑰匙扣上的熒光燈照了一下,藍色的熒光燈下,五哥的臉上已經糾結成了一團,整個跟要便秘似的。
我催促道:「五哥,快點啊,再耽擱一會,天都亮了。」
五哥半晌沒說話,許久才幽幽回了一句:「怎麼腦袋找不著了。」
我的心臟立刻就抽搐了一下,彷彿一下子跌倒了冰窟里:「五哥,不帶這麼玩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可不能開這種玩笑啊。」
五哥五官錯位,依舊無比糾結:「真是摸不到,要不你用燈照照。」
深更半夜,小樹林里,用藍色熒光燈去照一個沒身子的腦袋,而且還是一個帶著一張笑臉的腦袋,想想我就頭皮發麻。
不過這種時候,除非我也下手去摸,否則沒有辦法。
現在這種氛圍,打死我也不幹這事。
於是我只得打起熒光燈,伸進箱子里。
我拚命克制著自己驚恐的情緒,手在箱子里晃了一圈,不由的驚愕:箱子里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我和五哥大眼瞪小眼,一個恐怖的念頭頓時襲來——頭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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