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漢堡計劃全面普及環保的氫能源，但好像沒那麼容易

最新 07-07

德國漢堡電——漢堡市著名的倉庫區里有一個造型圓滑的「加油站」。這個「加油站」不光外形新穎，提供的燃料更是極具未來特色。

「加油站」看起來像是遍布管線和燃料罐的小型實驗室，通過電力維持日常運作。兩個白色的「油泵」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輸出氫能源。氫是一種清潔能源，燃燒後不會像汽油或者柴油一樣向大氣排放能對全球氣候產生不利影響的各種物質。當然，它和普通加油站也有共同點：收銀檯布置在常規位置，還順便兜售各種零食。

對於這個特殊的「加油站」而言，目前是萬事俱備，只缺顧客上門。今年春天，整個「加油站」里唯一一個使用油泵的人是在這上班的員工：他要學習如何給公司的汽車補充氫燃料。

瑞典大瀑布電力公司（Vattenfall）曾經做出預測，認為氫能源汽車（尤其是公交車）的數量會在未來大幅度提高，因此市場對氫燃料的需求將大大增長。2012 年，他們斥資六百萬歐元建起了這座「加油站」。不過目前氫能源汽車的研發仍然卡在原型階段，而且面臨種種問題：成本過高，電動汽車的競爭，社會各界的憂慮。雖然各方對氫能源汽車的擔憂可能有些誇張，但人們的確對這種產品的安全性有所質疑。

瑞典大瀑布電力公司的盧茨·維斯正在柏林給一輛氫能源汽車補充燃料。目前，德國境內僅有大約 260 輛氫能源家用汽車。圖片版權：Thomas Peter/路透社

在一個擺滿儲存氫氣加壓罐的房間內，瑞典大瀑布電力公司商業開發部門經理阿納·雅各布森（Arne Jacobsen）接受了採訪。他說：「我們盡量不在這個房間里吃午餐，也不讓客人在這裡停留太久。」據悉如果氫氣燃料泄露到空氣中，它們將引發巨大的爆炸。

漢堡的「加油站」是這座港口城市氫能源計劃的一部分。它體現了這種清潔燃料的巨大吸引力，也展示了普及氫能源所面臨的挑戰。

通過技術手段，氫氣將進入汽車內的燃料電池。接著氫氣與氧氣混合，生成電荷來為車輛提供動力。這種汽車排放的尾氣中只有水蒸氣，沒有其他任何物質。

相較於普通電動汽車而言，氫能源汽車也有著巨大優勢。它們續航能力更強，補充燃料的速度也更快。在這一點上，氫能源汽車與傳統使用汽油或者柴油的汽車非常相似。

美國放棄承擔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全球主導者地位後，像德國這樣的國家便躍躍欲試，積極研發測試各種新型清潔能源。德國政府與荷蘭皇家殼牌石油公司（Royal Dutch Shell）、戴姆勒汽車公司（Daimler）以及 Air Liquide 這樣的燃氣行業巨頭開展合作。過去的十年中，德國政府為了鼓勵氫能源汽車發展共計投入大約十四億歐元。

漢堡是德國第二大城市，擁有德國最繁忙的港口。政府的巨額投入幫助該市建立起不少氫燃料加油站，使其構成了小型網路。同時政府還鼓勵使用氫能源的城市公交車進行公路實地測試，並對研發工作給予資金支持。戴姆勒公司就計劃在今年推出一款氫能源 SUV 汽車。

但是，政府的財政支持暫時還沒有轉化成商業領域的繁榮成功。

目前，德國境內僅有大約 260 輛氫能源家用汽車，氫能源公交車的數量也僅有 16 台。相比之下，普通電動汽車的數量則大得多：德國電動汽車和混合動力汽車的總數大約為 5.5 萬輛。

今年三月，Coradia iLint 列車在鐵路上測試運行。圖片版權：Gordon Welters/《紐約時報》

豐田公司是全球最大的氫能源汽車製造商之一。今年，他們宣布全面召回旗下的 Mirai 氫能源汽車。這使得氫能源汽車的發展遭遇重大挫折。雖然豐田對氫能源汽車的支持力度沒有改變，但其他大型汽車製造商已經將越來越多的資源投入到普通電動汽車領域。

國家氫能源和燃料電池技術組織（National Organization Hydrogen and Fuel Cell Technology）負責管理德國政府在能源燃料領域的各種項目。該組織主席克勞斯·伯恩浩夫（Klaus Bonhoff）說：「我們此前的一些預期的確沒有實現。」即便有些失望，伯恩浩夫依舊錶示德國政府可能會繼續支持氫能源汽車的發展。為了減少汽車尾氣對全球環境的污染，我們需要研發更多新的技術。

與德國其他地方一樣，漢堡這座朝氣蓬勃且商業繁榮的城市也展現出它對氫能源和其他清潔能源技術的巨大支持。

漢堡的機動車保有量不斷提升，港口內還有很多排放大量濃煙的觀光遊艇和其他船隻。該市政府想要將少機動車和各種船隻對空氣的污染，同時刺激清潔能源領域經濟發展，創造更多就業崗位。漢堡附近有很多風電場，每天能產生很多超出日常需要的電能。從另一個環保的角度來講，大規模發展氫能源可以充分利用由風能轉化而來的電能。

雖然發展氫能源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一個通勤列車項目卻即將投入使用。今年，氫能源通勤列車第一次上路測試，時速達到每小時 50 英里（約合 80km/h）。等該項目正式投入使用後，氫能源通勤列車的最高時速可達 85 英里/小時（約合 135km/h）

Coradia iLint 是由法國阿爾斯通公司打造的氫能源列車。其續航能力雖不足以支持長途運輸，但滿足市區通勤卻沒有問題。圖中為該車在德國薩爾茨吉特市補充燃料。圖片版權：Gordon Welters/《紐約時報》

這輛列車由法國阿爾斯通（Alstom）打造。該公司氫能源列車原型項目經理施特凡·施蘭克（Stefan Schrank）說：「這輛列車就像我們的孩子。我們為它感到驕傲。」

阿爾斯通公司正在努力開展研發，想要降低氫能源的成本。

德國大約 40% 的鐵路沒有實現電氣化。阿爾斯通公司高管表示，相比於對這些鐵路進行電氣化改造的費用而言，用氫能源列車取代柴油機車的成本會更低。

漢堡市已經向阿爾斯通公司購買了氫能源列車，首批訂購量為 50-60 輛。施蘭克估計，如果這批訂單能夠如數交貨，那麼氫能源列車將實現收支平衡。據悉阿爾斯通公司和德國政府已經在這個項目上投入了大約八百萬歐元。

Coradia iLint 頂部安裝有燃料電池，負責為列車提供動力。圖片版權：Gordon Welters/《紐約時報》

類似於這樣的市區通勤列車非常適合以氫氣為能源。阿爾斯通公司計劃在安全的地點建立燃料供給系統，比如經過他們審核考察的鐵路站場。

施蘭克表示：「每天晚上我們都知道即將進站的氫能源列車的具體信息。我們可以為其補充滿燃料。」

相比氫能源列車而言，想要在飛躍全球的飛機上使用氫能源的難度恐怕更大。空客公司已經開展過試驗，試圖利用氫氣來驅動飛機的緊急電力系統。如果這一技術最終成熟落地，那將大大降低飛機產生的空氣污染。

在全球性氫能源補給設施網路建立起來之前，空客公司並不想在飛機上大規模安裝這種系統。巴納比·勞（Barnaby Law）是空客公司氫氣和燃料電池項目的項目主管，目前他就在漢堡辦公。他表示：「要想大規模推廣這個系統，必須降低成本以保證經濟上的可行性。」

即便是構建氫能源汽車或者公交車網路都困難重重。漢堡市擁有四個氫燃料補給站。如果氫能源汽車擁有者在補充燃料過程中能夠做到小心謹慎而不引發事故，那這四個補給站便已經足以滿足需求。

價格也是導致氫能源技術難以普及的重要因素。氫能源家用汽車的價格差不多是普通電動汽車的兩倍。

根據要求，漢堡公交車運營商 FFG 公司要在明年全面使用零尾氣排放的公家車。目前該公司正在測試六輛部分採用氫能源的公交車。據悉這是他們對三十六輛汽車開展低尾氣污染試驗的重要組成部分。FGG 公司機車技術主管菲利普·騰斯（Philip Thetens）介紹稱，本質上來說這些公交車都是專門定製的，每輛車的造價大約是普通柴油公交車的四到六倍。測試結果表明，氫能源公交車更容易出現故障，而且維修難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