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文苑 文竹

家裡有一盆文竹，兩桿綠油油的文竹挺拔秀麗，姿態瀟洒。枝頭一卷青綠色的葉子輕綴，葉片尖頭還未完全舒展，看的人心裡似有一股力量在積蓄，在成長。

心情隨之歡悅，對這小盆文竹頗有些愛不釋手。文竹乃文雅之竹，不論什麼時候，它總是一副清風秀骨、自在安然的模樣。其實它不是竹，只因為它枝幹有節似竹，常年翠綠，枝小又能移栽到花盆中放在書房，可取竹之君子之意，增加書房書卷氣，故名文竹。

我家沒有書房，也沒有文房四寶可以用來陪襯這盆文竹，但我有一張實木飯桌。棕色的實木傢具配上赭色陶盆文竹，猛一看去，一種純粹的質樸和很有韻味的復古氣息迎面撲來。於是，一家人吃飯時，總有一種底蘊在飯桌間緩緩流淌，這緩緩流淌的底蘊也有在慢慢影響著坐在這張飯桌上的人。

小波脾氣暴躁，魯莽衝動。一次他怒氣沖沖地衝到我家時，一家人正坐在飯桌前吃飯。我們一家人都靜靜看著他。可能是被這種太平靜的氣氛給驚著了，小波在門口直發愣。

「小波吃飯了嗎？沒吃坐下一起吃飯，有什麼事吃飯完再說。」小波只能坐下，三番五次想要開口可是飯桌上的人都明顯想要安穩地吃頓飯，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也只好老實地吃飯。

「桌子上的這盆盆栽還真是好看，怎麼看都好。」我父親出聲，語氣里都是對這盆文竹的喜愛。「小波，你知道這盆植物叫什麼名字嗎？」小波當時哪還有心思去觀看植物，心裡的火早就燒得他渾身難受。可是我父親不理他，只自顧自地說：「這叫文竹，取它穩住之意。萬事都不能衝動，遇事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再做決定。」小波聽見這話，又仔細觀看那小盆文竹，滿臉的憤怒居然在慢慢褪去。

飯後，我們才知道，他是在外面與別人有了口角之爭，放出狠話要把那人怎麼怎麼地，非要出這口惡氣。「其實就是一點小摩擦，現在仔細想想，其實是我先說話不客氣才惹得他也爆粗口，換一種說法就完全可以避免的。」小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們家當時太寧靜了，不是安靜，是寧靜。感覺空氣里有種讓人心安定下來的東西在流動。整得我都不敢大聲說話了。」後來小波告訴我他那次進門的感受。

我看著那盆小小的文竹，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倒也真是安安靜靜的。想到它的「穩住」和「踏實」之意，又再看它那清秀飄逸的樣子，不禁更加讚賞起來。

（作者：西王葯業 李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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