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寵著你,也能廢了你
嗨~
插圖:Kelly Bjork
我能寵著你,也能廢了你(上)
文:大芽
1
嘟嘟嘟……一陣手機振動聲響起。
一個激靈,南希眯著眼把手從空調被裡伸出來拿起手機,只覺得腦袋一陣輕微的疼痛。
昨晚喝下的感冒藥已經起作用,身體已經不再酸痛,就是頭還有點輕微疼痛。
「嗯……」她意識模糊地揉揉太陽穴,回了對方一句。
「nancy!你怎麼還不來!酒吧已經開場了,大家都等著聽你唱歌呢!」電話那頭的angela扯著嗓子怪聲怪氣對著她喊,身旁的音樂聲嘈雜又混亂,能想像得到她說這話的時候一定是在對著鏡子補妝。
「我知道了。昨天感冒了,下午喝了葯有點睡過頭。我馬上就來。半個小時。」
「誒,記得穿低胸裝啊!老闆跟你說了好多遍了!能不能聽點話!別人來酒吧喝酒聽歌不是為了看你穿牛仔褲和帆布鞋還擺著一副臭臉的!」
「知道了知道了。」南希掛下電話。
獃獃地站在衣櫃前,裡面都是白短袖牛仔褲,沒有一件顏色艷麗的衣裙。
酒吧老闆已經說了她無數次,不穿低胸裝就不給漲工資。
可她去酒吧駐唱是為了生存,她根本找不到穿低胸裝去給那些色眯眯的男人唱歌的理由和意義。
猶豫了幾秒鐘,她拿起牛仔褲穿上,理了理亂糟糟的短髮,背上吉他就出門了。
像往常一樣趕地鐵。
背著沉重的吉他擠進去,找到位置坐下。
帆布袋裡的手機屏幕亮了,她拿出一看,是編輯李女士發來的簡訊:nancy,這個月的稿酬已經打到你卡上,請查收。繼續寫更多故事。
她放下手機,望向窗外,列車像一隻蛇迅速向前行進,一陣風呼嘯而過。
來到酒吧,迷亂的煙霧,彩色的燈光,擁擠的人群,南希眯著眼睛尋找著angela。
她好不容易從人群里擠過去,看到了塗著紫色眼影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裙的angela,她走過去湊到她耳邊大聲跟她說:「我什麼時候上場?」
「十分鐘後。台上的女孩們跳完再說。」她把她那張塗著黑色口紅的嘴靠近南希耳邊喊道。
於是她在燈光師旁邊坐下,等待出場唱歌。
嘈雜的音樂聲和歡呼聲轟炸著她的耳膜和神經,南希麻木地忍受著這一切,早就習慣了晝伏夜出的生活。
如你所見,南希,一個賣文為生的女人,這就是她的全部生活:每個月給雜誌社寫寫稿子,每個周末去酒吧駐唱,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去地下通道和天橋上賣唱,用行人給的錢一個人去路邊攤吃宵夜。
她享受這種感覺。
幾乎上癮。
還有一項,雷打不動的,她每個月都會給遠在幾千公里外的城市裡的男友阿林打錢。
異地戀4年。
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每個孤獨的夜晚習慣了抱緊自己。
21歲大學畢業後,南希來到這座城市,干著一分不錯的工作:在一家外貿公司當白領。
爸媽離婚後,她辭掉原本穩定且薪水肥的工作,開始做現在的日子裡做的事。
寫東西,賣唱。這些工作足以支撐她的生活。
她用這些錢付房租,請朋友吃飯,買衣服,買機票去找異地的男友。
順便給他打生活費。
他沒錢的時候會給南希發簡訊,簡訊里總是說,親愛的南希,我快吃不上飯了,這個月的錢什麼時候打給我呢。
南希收到簡訊的時候正在電腦面前敲字,望著手機屏幕,匆忙地敲下一行字回復他:今晚打給你。然後又繼續工作。
你問她是否是瘋了。
她想,我是心甘情願的。
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
2
凌晨三點。南希從酒吧回到家裡。
沒錯,她把這套小小的房子稱為家。它是她在這座城市裡唯一的依靠。
這一套房有三室一廳一廚一衛,廚房對她來說是個擺設,她從來不動手做飯,餓了點外賣或者吃泡麵。
人們說,愛做飯的女人心裡一定是美好並且熱愛生活的,恰巧,她不是那種人,她只在乎賺錢。
她用她寫文章和駐唱的錢為它置辦了一個冰箱和書櫃,因為喜歡喝酒和看書。
去年她出版了一本書得到讀者好評,有了一筆不菲的收入,她用它們買了一個新的席夢思。
剩下的,都匯給男友。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南希站在樓道里,從帆布袋裡摸索著鑰匙。
這時隔壁門開了。她抬頭看著一個瘦高的穿著藍色睡衣的男人站在門口,端著一個玻璃杯看著她。
杯中的牛奶冒著熱氣。目光溫柔而安靜,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這麼晚了還沒睡?」南希問,對他點點頭笑了一下。
「公司聚會。剛剛回來。洗了個澡,聽見你在樓道里的腳步聲,就出來看看。」他的聲音溫厚而富有磁性。像杯中的熱牛奶一樣。
「這樣啊。那你早點睡,我進去了。」她對他做了個拜拜的手勢,然後轉身進門。
半年前搬進這棟公寓,他住進隔壁,南希叫他阿k,算是熟絡了。
知道他是一個酒店的經理,每天穿著西裝革履去上班。
老家在江南水鄉。隻身一人來到這座鋼鐵森林打拚,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也算是事業有成。
每天在走廊里會不時碰到,不過一般都是在下午晚上,因為白天她都會補覺。
他是個骨子裡愛生活的男人,會做飯,會養些花草在家裡,南希的客廳里現在還放著一盆他送的水仙花,平時南希很少有心情看它,疏於打理和照顧,它幾乎垂死。
平時他去超市買菜會順帶給她帶些牛奶麵包什麼的,因為知道她不做飯。
南希想,一個真正熱愛生活和安定的溫暖男人想改變一個冰冷的女人,是困難的。
他對她的了解,僅僅停留在她是一個駐唱歌手和不知名的三流作家上。她這樣認為。
躺在浴缸里,泡沫滋潤著南希的全身,她拿著手機,給阿林的支付寶賬戶轉了5000,獃獃地看著手機屏幕,對阿林發了一條簡訊:錢已經打給你了。請查收。還有,我想你。
三分鐘過去,他回復:收到了。親愛的,我也是。
你可以來我這裡陪陪我嗎?
南希打下這行字,猶豫了幾秒鐘,又全都刪去,回復了晚安二字發給他。
再也沒有回復。
她放下手機,讓身體沉下,把頭埋進浴缸里。
水灌進口鼻和耳朵,一陣難受湧上心頭。難以呼吸。
憋了幾分鐘她從水中鑽出來,大口大口呼吸。開始掩面哭泣。
我是心甘情願的。
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
阿林。
3
眼前這個男人褪去她的衣衫,開始親吻她的鎖骨和脖子,他想要進入,開始發出沉重的呼吸:南希……
她被他壓在身下無法動彈,抱著他輕輕問他:「阿林你可以來我這裡陪我嗎,我受夠了和你分開的日子。」
男人聽到這話,停止了瘋狂的親吻和撫摸,他站起身,對她說:「不能,南希你這麼愛我,就該給我自由,並且照顧我,無止境地為我付出。你累了嗎?」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停止。
……
南希睜開眼,額頭浸出汗珠,又是困擾她的夢魘。
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傍晚。
想起一個月前遠在陝西老家的母親打來電話,她認為南希已經快30了,應該立刻找個男人結婚。
南希惡狠狠地向他們發火:我難道不想安定下來?我已經夠難受了!你為什麼要管我的事!
她把手機扔向牆壁,坐在地板上心煩意亂,一遍一遍扯著她的頭髮。
她何嘗不想結婚,每天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明白她已經不再年輕,她對自己說,跟阿林說吧,我們該有個結果了。
哪怕結婚後他還是不願意工作,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愛玩,我也願意照顧他,為他生孩子。
只希望他能來到我身邊,停止浪蕩,給我一個家。
該去酒吧了。打開家門出去,習慣性看了看門口,拿起門後的牛奶和用保鮮膜裹好的冷盤。懶得進門放進冰箱,索性把它們一併帶到樓下扔進了垃圾桶。
她或許和阿林是一樣的人吧,她也是沒有心的。
這是阿k每天都會做的事,放一些東西在她的家門口,有時候是一些吃的,有時候是公司派他去別的城市出差買回來的特產,或者,寫滿暖心文字的小卡片。
南希對於他的心意深感無奈,如果他不是她的男人,他對她這樣好,南希充滿深深的負罪感。
而事實上,他不屬於她,她也不曾擁有他,在這個冰冷的城市裡,他試圖給她一縷陽光,她卻不肯靠近。
她來到天橋上,身前擺上吉他套,支上話筒,看著來往行人,唱著那首電台情歌。
體會彼此什麼才最需要,別再寂寞地擁抱。
一個穿著channel白裙的女人向南希走來,渾身散發著優雅的氣息,踩著高跟鞋,一雙腿修長又白皙,挎著名牌包包,手指間夾著一根煙。
南希抬頭看著她,嘴上的口紅顏色妖艷而招搖。
她笑著看著南希說:「你又來這裡了。」
南希說:「你經常見我?」
「嗯經常。每次你來這裡我都能看見你。」
「喜歡聽我唱歌?」
「說不上。喜歡你這個人的感覺。不喜歡你的聲音。」
「可我就是以賣聲音為生。」南希拔下話筒,往地上一坐。
沒想到穿著一襲乾淨的白裙的她也跟著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我穿牛仔褲沒事,可以弄髒,你這裙子可不便宜。」南希看了她一眼,拿出一根煙點上。
她吐出煙霧,在迷離夜色中顯得格外神秘動人。
「你知道嗎,我剛剛畫完一幅畫。我和你在某種意義上是一樣的人,你販賣聲音,我販賣靈感與畫作技藝。」她說著乾脆脫下高跟鞋,往旁邊一放。往地上抖了抖煙灰。
「嗯。是這樣。」南希抽了一口煙,把手伸進短袖裡整理胸衣的肩帶。
不知怎的,她對這個有錢的高貴優雅的女人有著莫名的好感。
或許是因為她坐下來跟自己聊天的時候弄髒了價格至少四位數的白裙,或許是她留著長發踩著高跟鞋一邊和她一起抽煙。
「我今天畫完畫,從家裡走出來散心,我媽媽離開這座城市,準備和我爸去馬爾地夫旅遊。沒有人和我一起住了。洗衣服,做飯,我什麼都不會。我這麼大了還和爸爸媽媽一起住,可丟人了吧。」她發出自嘲的笑聲,說著把煙頭往地上一摁,黃色的光亮頓時熄滅。
「那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如何?」南希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她轉過頭看著我,眼中有光亮。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我除了錢,並不能為你帶來什麼。你和我一起住可能會很累。」她像個孩童一樣幾乎是要在南希面前蹦跳起來。
「沒關係。我照顧你。我反正一個人,房子不大,但保證你能睡得舒服。白天你可以在家裡畫畫,我在房間里睡覺,晚上你可以來我唱歌的酒吧里聽我唱歌。房租我們共同分擔。」南希想了想,這樣對她說。
「好。」她幾乎是想都沒想一口答應。她告訴南希她的名字。
安雅。
4
和南希想像中的不一樣,她只帶了一個行李箱,裡面裝了幾件應季的衣物,還有一個包包。
她就這樣,簡簡單單地闖進了南希的生活。一個文靜的會畫畫會服裝設計的富家女。
在樓道里碰見從超市回來提著大包小包購物袋的阿k,他穿著一身休閑裝,和平時不太一樣。
「有新租客了?」他問,一邊從購物袋裡翻出幾袋鮮牛奶和水果,遞給南希,「給你買的,恰好碰見你,正好不用我給你送過去了。」
她接過去,向他說謝謝。
「謝什麼。」他咧開嘴笑得像個孩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進門。
安雅在一旁看著,一臉壞笑。
搬進南希家的這天晚上,南希給她放好熱水,準備好浴袍和香水,對著她說:「這比不了你家。但這就是我的生活。」
她接過浴袍,淡淡笑著:「我沒那麼嬌氣。」
深夜,南希正躺在床上抱著筆記本敲字,聽見敲門聲。
「安雅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她問道。
她在門後輕聲說:「我睡不著。做噩夢了。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南希起身給她開門,她披散著長發,卸妝後素顏的她皮膚水嫩光滑。
她跳上南希的床,蓋上碎花空調被,睜著大眼睛看著我:「怎麼還不睡?你在寫小說?」說著把床上的筆記本拿過去看了看。
南希爬上床去,把筆記本拿過來,繼續敲字,揉著太陽穴對她說:「我是個夜貓子,一般不到凌晨三點我不會睡。」說著從床頭柜上拿起咖啡喝了幾口。
「你一直一個人?」
「嗯。」
「你沒有男朋友?」
「有。異地戀。」她面無表情回答著。
「你做過愛嗎?」
她這一問差點讓南希把咖啡從嘴裡噴出來。
「廢話!我都27了。」南希轉過頭來看她,「難道你還是個處女?」
「嗯。」她點點頭,眼神黯淡下去,「我只談過一次戀愛。那是我的初戀。我們在大學的時候認識,我學服裝設計,他學室內裝修設計。」
「他是怎樣一個人?」南希突然來了興緻。
「他嗎。他經常混跡酒吧,和各種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唱k。他說他從不碰女人,尤其是他不喜歡的女人。但是他對我說他喜歡我。」她說著揉了揉頭髮,漫不經心,「我竟然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後來呢。」南希接著問。
「後來我們不歡而散。我這種女人是無法馴化和擁有他的。他是沒有心的。你知道嗎,我們沒有做過愛,唯一一次在去度假村裡寫生的時候,我們倆躺在賓館裡,脫光衣服,赤裸相對。他幾次嘗試進入,但是沒有成功,進不去。我感到羞恥和無助。」
「做愛本身並不是愛過的證據。」南希看著她那雙冷艷的眸子,靜靜地說,「為什麼不再找一個男人?」
她長嘆一口氣:「寫這一篇作文我已經用盡所有詞藻。要我重新來過?我做不到。我已經花光所有力氣。我再也寫不出那樣一篇文章。我甚至已經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
南希撫摸她的頭髮,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說道:「會好起來的。怎樣都會遇到這樣一個人。」
她沉默。把頭埋進被窩裡。不再說話。不久後發出平靜而均勻的呼吸。
南希的手回到鍵盤上。一直停在那裡。無法動彈。
她想到阿林,她想,我是不是也和安雅一樣,徹底喪失愛一個人的能力呢。
5
周末。日復一日地重複。
南希唱完歌背著吉他從酒吧回家,外面下起磅礴大雨。沒有傘,手機今下午出發前忘記在家。從地鐵站出來,就這樣淋著雨回到家。
一陣寒意侵襲而來。她不停地打著噴嚏。
關上門,她看見安雅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南希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茶几上還擺著她未畫完的畫。顏料散落一地。
南希愣了幾秒,放下吉他,走過去。
「你怎麼看我的手機?!」
南希從她手上拿過手機看了看,屏幕上是她和阿林的簡訊記錄。
未完待續
每晚八點 不見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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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寵著你,也能踹了你
※我能騷,你也不能擾
※婆婆,我的收入是你兒子的兩倍,我能慣著你們,也能換了你們!
※「我能為你捐腎,你為什麼不能愛我一次?」
※父母扭曲的愛:我能生了你,也能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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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你,但是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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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帶娃,能做家務,能掙錢,還要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