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婚姻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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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姻里吃飯

文/張正

小男小女，兩情相悅，結為伉儷，成了少夫少妻；歲月流淌，朝暮廝守，很快又成老夫老妻。我不知道，是否有許多人和我一樣，產生這樣的感覺：夫妻就是搭夥過日子。

婚姻里的日子，時間久了，就像一日三餐一樣平淡，就像每餐里的柴米油鹽一樣尋常。不要小看了這種平淡或尋常，當真在婚姻里弄出什麼波瀾來，就像忙忙碌碌中少吃一頓，飢餓的感覺隨即而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也許，婚姻不是大戲，還是平淡一點好，不需要大波大折、大悲大喜。貌似尋常的一個個普通日子，最值得我們珍惜。

柴米油鹽的日子，看上去沒什麼，要想處理得妥妥帖帖，方方面面，尤其是夫妻雙方都滿意，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夫妻之間的吵吵鬧鬧，往往是從淘米洗菜這些生活瑣事開始的；大家庭內部的諸多矛盾，有時也是從一日三餐爆發的。和睦的家庭，夫妻之間有這樣的默契：誰做飯，誰洗碗；菜是怎麼鹹淡，飯是如何軟硬；一個人在廚房裡忙，另一人便會去拖地；即使同在廚房裡忙，揀菜、切菜、掌勺、洗鍋、準備碗筷，各樣小事，也是配合得像大企業里的生產流水線，絕不會磕磕碰碰、手忙腳亂、大呼小叫。在共同的家務勞動中，三年五載後，對方一舉手、一投足，立馬知道他或她需要什麼。

形象一點說，夫妻倆在一起搭夥過日子，就像一個是鍋，一個是鏟；一個是油，一個是鹽；一個是飯，一個是菜。鍋在火上燒，鏟在鍋中跳，少了誰，都炒不出一道香噴噴的菜來。油和鹽也是如此，搭配合理，五味調和，才能烹制出美味來。光有飯，沒有菜，難以下咽；光有菜，沒有飯，不能當飽。夫妻過日子，和這些道理差不多，都需要合作。偏偏有配合不和諧的時候，鏟子操作不當，鏟尖磕在鍋底，能磕破鍋；油放多了，既膩又浪費；鹽擱多了，齁得不能進嘴，還有礙健康；菜多飯少，或飯多菜少，老是被提醒「看菜吃飯」，吃得不自在。夫妻搭夥過日子，想完全融洽相處，難呢。

「飯是一根繩，拴住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的狀況，最能反映這家人的幸福指數。不管為吃飯還是為其他事，一輩子不吵不鬧，這樣的夫妻如今少之又少。如鍋似鏟，碰碰撞撞，小吵天天有，這樣的夫妻比較常見。隨著社會生活轉型，人們的婚姻家庭觀念發生了顯著變化，吵到為婚姻匆匆、草草划上一個不圓滿句號，也屢見不鮮了。那些不能白頭偕老的夫妻，大概是很少有機會坐在一起吃一頓安安靜靜、香香甜甜的飯的。世界很熱鬧，不同形態的婚姻讓這個熱鬧的世界又多了一樁樁悲歡離合。

見過一對夫妻，離婚之前，他們是這樣鬧開的：一天三頓飯，我煮的飯，你不要吃；我買的米，你不要煮……這明擺著是不想在一起搭夥過日子了，那就只有一條路可選擇：散夥！

原載於2013年11月22日《上饒晚報》、2013年11月24日《廣州日報》、2013年11月25日《達州晚報》、2013年11月26日《南寧晚報》、2013年11月28日《瀋陽晚報》、2013年12月4日《湖南工人報》、2013年12月4日《洛陽日報》、2013年12月5日《北方新報》、2013年12月10日《健康文摘報》、2014年2月28日《河南科技報》、2014年3月12日《通遼日報》、2014年第2期《幸福·悅讀》雜誌、2014年第5期《愛你》雜誌、2014年10月20日《丹陽日報》、2016年6月8日《中國水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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