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煙火，一半清歡

每天清晨，讓我陪你

歲月清供

文 淼淼

圖 淼淼【 歲月清供 】

【柴火妞畫棧原創文總第0189期】

山居半載，最喜落雨。

段雨，細風，霧氣，山村，雨珠嘈嘈切切打在青色的瓦頂上，彈起薄薄的水煙。正沖檐下的地上，滑落的雨滴滋出一排玲瓏的小水窩窩，雨滴閑閑的落到水窩裡邊，「叮-咚，叮--咚咚」的疊落著，密實著，切切地歡喜著。

這樣的天，我總會抱一冊書，坐在窗前的矮柜上。窗縫裡鑽進來的風，匆匆翻幾頁書，像毛腳的孩子遇見古板的先生，那心虛疊著，窺探著。趁個當兒就要溜走的樣子。便是翻到歲月清供那幾行字，不及細細端詳，跌撞幾下側身溜出窗去。字跡淡淡的泅濕，留下一些它來過的痕迹。

院里的蒲草飽脹，雨水洗濯的通體翠亮，筋絡透明翠的想要滴出水來。牆角靠著的梔子花，粗粗大大，白的不偏不倚，近蒂處微綠，浸了微沉那香卻也依然按捺不住。活脫脫一幅汪老筆下的無賴潑皮：「去你媽的，老子就是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得管得著么？」

再細看那梔子花卻是梨花帶雨，頗又有另一番清芳：「同心何處切，梔子最關人。

心一動，便起身去牆角折了幾枝，那香便一陣悉悉索索的試探後，鋪天蓋地的來了。

插花的粗陶罐子，橢圓，小口通體磚紅，憨憨的樣子，六七十年代的器形了。三個鉅補過的銅錢大小的補丁述說著歲月又多出幾分俏皮。舀了兩瓢雨水倒進去，最上面那個錢眼卻已經滋滋的拋出一線細細的水柱來。像極了布魯塞爾那個撒尿的小孩，這梔子花真的笑抽了----

雨似乎收住了腳步，彈奏的聲響漸漸低了，散了。偶爾一兩個音符，落在桂花樹的葉子上。

適才屋子裡低回的古曲，聲音一下子升高很多。

花香瀰漫，那聲音醉的有點迷離。

幾隻麻雀掠過院牆，杏樹枝條上濺落下一蓬細碎的水滴。水滴翻滾著，自由體操一樣，輕盈地轉體空翻，碰撞，落地，掌聲似乎沒有如期而至。

有一滴水，恰好落在一隻剛出來透氣的甲蟲身上，濕身的甲蟲怒目而視，卻找不見肇事的主兒。左顧右盼一番之後定定閑神，踱了兩步六條腿支棱一下，洒脫的一抖身子，黑武士一樣的騰空而起。

雨似乎又落起來，青山被雨水洗過，翠綠，天也黑下來。霧氣朦朧，地勢高的幾處院子散出淡黃的光亮，昏黃的光線綴在黑沉沉的底色上，溫暖寒涼的山谷。我坐在窗前，聽院外的水渠嘩啦嘩啦的趕著夜路。

淡藍色炊煙，在濕沉的水霧中掙扎著爬上天去，踉蹌著在屋頂的上空徘徊。雞蛋，油菜，炒辣子開始起伏。更多的燈亮起來，我開了窗前的檯燈。光明從重來臨。

微暖的光亮中，雨絲纖纖的落著。

那些止於唇齒，掩於歲月的心聲也一併落著。

一曲禪音，低回，婉轉而幽遠。淺讀，一抹蓮意，素雅，恬淡，凝香。轉眼，流年幾何，不去數，季節暗換，任由它，只想淡守一個人的清歡，兩個人的幸福，一粥一飯里種下詩意，收穫快樂，收穫美好，收穫一朵清淺的欣喜.....

妞妞說：淡守一個人的清歡，兩個人的幸福，一粥一飯里種下詩意，收穫快樂，收穫美好，收穫一朵清淺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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