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親身體驗G20峰會安保：大城大會大折騰

38平方公里的戒嚴區，1.5萬多聯邦警察，此外還有來自荷蘭、奧地利、丹麥等鄰國的增援警力，153隻警犬，11架直升機和大批路障……漢堡G20峰會的到來，讓德國安保部門如臨大敵。給外界留下「享受特權」般印象的媒體同行，這一次真是沒法閑庭信步了。

6日一早7點，從柏林驅車出發，預計前往漢堡機場接法國總社的同事，和總社最新一期的當日報紙。這期報紙是要送到高訪代表團下榻的愛麗舍大酒店的，從德國分社成立以來，高訪送報的傳統還從來沒有落下。近三百公里的距離，三個小時抵達漢堡，卻硬生生在漢堡市郊多饒了兩個多小時，就是找不到去漢堡機場的路，也找不到進漢堡市區的路。

設下路障的警察，不斷地指揮車輛繞行。下車一問，哪兒有進機場的路？答曰，這裡不行，可能繞一下其他路段或許去往機場。一句「可能有路」耗費了寶貴的三個小時。即使放棄去機場的計劃，直接進城也頻頻受阻。眼看距離市中心只有七八公里，卻徘徊輾轉不得其道，只能無奈棄車了。背上住宿行李、電腦、攝像設備，扛著抱著幾公斤重的報紙，趕公交去。

G20峰會會場被諾大的植物園圍繞，植物園園內寧靜怡人，園外則是隨處警察、裝甲車、路障的另一番景象。園外街道已經封鎖，漢堡寬敞的馬路上許久才能見到一輛車，行人不多，全然不見市區的喧鬧。倒是有直升機和軍用運輸機在頭頂轟鳴。據了解，只有在當地居住的居民才能駕車進出。

從車站走到會場的20分鐘路程，需要越過三四道關卡，要查證件，要詢問來訪目的。到了會場媒體辦證中心，安保檢查更是嚴苛，記者的錢包快被他翻個底朝天，細到一張銀行卡都要摸出來瞅瞅。

當地居民顯然不喜歡這種感覺。開車進城的路上，就有些司機下車和路口的警察理論，我們就住這怎麼不讓進去了？理論個兩分鐘，他身後就已經排成了車隊長龍。記者在下榻酒店裡就餐，酒店外恰好有一隊示威者呼喊著口號走進火車站。身邊一名來自海德堡的老太態度很明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G20跟我們關係不大。」

網路上流傳了一張照片，戒嚴區內一名德國青年一邊走著，同時手舉著簡陋的自製紙板。儼然不是有組織的示威者。定睛一看，紙板上寫著粉筆字「ICH BIN ANWOHNER UND GEHE NUR KURZ ZU EDEKA. DANKE」（我是居民，只是去趟Edeka超市。謝謝）。顯然，他是厭煩了每天上街買菜還要被設卡問話的不便。

據德國內政部消息，此次峰會安保費用預計高達3200萬歐元。記者數天內在漢堡市內步行穿梭，竟有些懷念兩年前在巴伐利亞州邊境小鎮埃爾冒參加的G7峰會。儘管參會規模不同，但從峰會組織上是否有相似之處，是否有可借鑒的地方？

小鎮有其特殊的地理環境優勢，有山做依靠，有水做屏障。或許只需在山谷間的要道設下安保力量，就可保證所有進出車輛安全無疑。小鎮或容不下如此大規模的各國參會代表和各路記者，那麼將人群分散到周邊小鎮或許也是可行的辦法。減少峰會預算不說，更關鍵的還是免去了對太多當地居民日常生活的干擾。漢堡近兩百萬人口的德國第二大城市，因為兩天的峰會要動員如此多的警力，眾多街邊小店店主「被休假」，眾多居民日常出行受到影響。如此安排，也有媒體不買賬。有媒體同行說，車輛進出不便，扛著器材和當地眾多被迫綠色出行的居民一起擠公交，確有些辛苦。

關於峰會安保的故事還有不少。此前還爆出醜聞，兩百名來自柏林的警察違規徹夜狂歡，不分男女，野性十足。《圖片報》刊登的照片顯示，有警員身穿便衣，手裡拿著酒品；有人抽著水煙；有人對著柵欄集體小便。《巴登日報》報道，有女警員僅著浴袍，手裡揮舞配槍，在桌子上跳舞。

希望峰會終究是能為各國解決一些爭端，為全人類不斷總結出合適的發展道路。漢堡百萬居民的生活因此而亂套，這個代價要有所值。德國為此支付的安保費用和上億預算，也要花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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