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小嶝島之行

圖文/粟小棲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第一次聽到廈門兩個字，是在我很小的時候，老家有個表叔在沿海打工掙大錢修樓房了。親戚朋友都去打聽在什麼地方，也想去淘金。姑公說在下門，姑婆說不知是在下門還是在上門，反正在大海邊！這番話後來成為大家的笑談，每每提到「廈門」二字，我都會想到我那可愛的姑婆。此次來廈門，和友人分享這個笑話，他一本正經地說，廈門以前就是下門，只是沒有上門一說。我查閱資料得知，古代江河入海處有山崖的地方，其形狀看起來就像一座門，於是古時很多地方被稱為xxx門，比如廣東的珠江口有虎門，福建閩江口有長門，漳州有海門，此外還有金門、下門等。下門就同廈門， 「廈」與「下」，在閩南話無論文讀或白讀，話音的聲、韻、調都是一致。看來是自己知識匱乏，還笑人家，往後任何事情都要用謙卑之心去看待，很多事情不是我們不理解，是因為我們不了解！

廈門，又稱鷺島，國內著名旅遊城市，一個有浪漫情調的小資城市，鼓浪嶼、曾厝垵、環島路、陳嘉庚紀念館、廈門國家海洋公園等等，廈門一草一樹，一路一橋，無處不是藝術、無處不是美感。逛完這些地方，我越發覺得自己OUT了，越發覺得自己格格不入。面對高消費囊中羞澀，開車穿過海底隧道沒有安全感，不敢想像BRT空中自行車車道。愛著這個美麗城市同時又期待離開她，就如心儀的對象不可高攀只能欣賞仰視。朋友說其實在廈門還有很多美麗的地方，還有不同風格的美，海上「睡美人」就是其中之一。

本來我們的目的地是大嶝島的免稅店，對於內地去沿海旅遊的人來說，買免稅商品是很感興趣的事。朋友提出逛免稅店前值得去去小嶝島，小嶝島也有海鮮，並且是沒有污染的最新鮮的毫無添加劑的本地漁民親手做的。開車走出翔安海底隧道，離開島內一路前行遠離都市。

廈門東南部海面上的人居小島――小嶝島，隔海望去，猶如停泊在海中的一艘小船，島的形狀像仰卧著的睡美人，美人頭枕青山，腳觸碧波大海。小嶝島由於交通不便，沒有怎麼發展，目前是一個土島，原生態的島嶼。至今沒有修建橋樑直通島上，想要上島，必須坐船。由於要修建翔安機場，加上潮水退去，也不能坐船上島。我們聯繫本地人，說可以坐摩托車穿過一個臨時鐵橋進島。感覺騎了很長一段路程，一路黃沙飛揚，彷彿進入西域沙漠地帶，完全沒有海邊的感覺。本地人介紹現在填海修建翔安機場，填海！大小嶝島快連在一起了，我突然想到精衛填海！什麼復仇神話，什麼戰勝自然，什麼矢志不渝，什麼豪情壯志通通湧上心頭，心裡想填海是多大的工程，我們內地那麼多地方，隨便選個地方都可以修建機場。

一路顛簸，我嘗到家鄉山路的味道了，而非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廈門的海風。終於上島了，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婦女開著觀光車熱情地迎上來。她向我們簡單介紹了小嶝島的情況。環島游要麼步行，要麼乘坐觀光車，觀光車付費有導遊講解。

小嶝島面積僅僅只有0.88平方公里，島內人口3000多人，現在留在島內的本地人1000多，主要是老人婦女孩子，大多數年輕人都出島打工去了。小嶝島和台灣金門隔海相望，雞犬相聞，離金門最近只有2600多米，在這裡聯通沒有信號，網路有干擾，有時還能收到台灣的信號。歷史上的小嶝島屬於台灣金門縣管轄，1949年解放，金門沒有解放，大小嶝島仍屬金門縣管理，1952年正式由南安縣代管，1958年「八·二·三」炮戰，中央軍委授予「英雄三島」（大嶝島、小嶝島、角嶼）2004年起小嶝島由廈門市翔安區管轄。小嶝島作為當年炮轟金門最前沿的陣地，許多戰地遺址，明暗碉堡群，人防地道以及對台廣播原址至今保留著。有些暗堡，炮台特別隱蔽，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草堆或是石堆，上面長滿了植物，導遊不講解，我們是根本不知道的。

小嶝島的民居以閩南建築「九架厝」為主（厝在閩南語里指的是房屋，如起厝――建房子，買厝――買房子，厝邊――鄰居，厝地――宅基地等等），閩南古厝以嚴謹、精緻、實用、美觀風格著稱。小嶝島中只有一條主路，就好比軸線，把島分成兩邊，路的一邊叫前堡，路的另一邊叫後堡，這些建築都是用石材建成的，石材又分兩種顏色，一種是島內的，一種是島外運過來的。

觀光車行至一所學校時，導遊介紹到：請大家看右邊，這所學校是我們島上的最高學府。由於職業原因，有關學校都特別吸引我，我略微站起身來，想看看這最高學府。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棟三層樓房建築，綠色塑膠操場旁綠樹成蔭，遠遠都能看到教學樓上的字：小嶝學校，志當存高遠，導遊介紹小嶝島只有小學，有學生100多名，中學就要去大嶝島讀書了。

小嶝島對金門方向有一半灣沙灘，名為月亮灣，在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金門島，海水退去時，沙灘上有很多小動物，螃蟹、海蠣、花蛤、海螺等等。我們到達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多，還沒有開始漲潮，有幾個戴著花頭巾的婦女在海灘邊撿海蠣花蛤之類的。想到了勤勞的惠安女，本來惠安女主要是指崇武泉州一帶，火辣的太陽下辛勤勞作，以及漁民出海撲魚，海鮮價格高，除了本身美味營養價值高，還有它的得來不易！

月亮灣斜對面有一個島嶼，角嶼島是離台灣金門島最近的島嶼，最近距離1800米，此島不對外開放，平民不得靠近，自上世紀80年代起福建廈門警備區官兵駐防在此，就如「海上鋼釘」守護著小島，用赤城和青春守衛著特區家園的和平與繁榮，向最最可愛的他們致敬！角嶼島不遠處有一棟白色的建築物，有人說那是曾經名噪一時的廈門遠華公司賴昌星私人購買的島嶼，小嶝的別墅，因為有白樓就叫白島，導遊說目前請了兩個老人住在那裡看管。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小嶝島特色就是看金門，吃海鮮，當然還有鐵樹王、獨木成林的榕樹，理學名賢邱葵、唐朝美人井。小嶝島上的人主要以撲魚和養殖為主，近些年有人把旅遊作為副業，向外界介紹小嶝島。藍天碧水，金色沙灘，沒有擁擠的遊客，沒有商業的宣傳，原生態的小漁村，感受真實的漁村生活，沒有海灘漫步，這才是真正的旅行！相比廈門島內的繁華，相比人山人海的擁擠，相比天價高的美食，相比耳目一新的廣告宣傳語，相比現代的高科技，小嶝島似乎略顯羞澀，略顯孤單，略顯清瘦，但正因為這樣的羞澀，這樣的寧靜，這樣的本真才更吸引我們。金門小嶝自古一家，聽當地老一輩說古時金門有168村，村村都有小嶝親戚朋友，經常往來。金嶝一半百姓家沾親帶故，一衣帶水，山親水親一家親，同胞情深。據說邱葵的夫人許氏是來自金門的後浦。遙想當年當月當時人的心境，遙想未來某年某時某刻潮漲潮落時！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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