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人命=坐一年牢，彎刀殺手殺害25名勞工，被捕後稱「我有病」

胡安·科羅納本是墨西哥的一個普通打工仔，在美國辛苦打拚站穩腳跟後，想到的竟然不是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而是開始殘殺起像當年自己一樣的外來務工人員。

十年間，25名男子命喪他手。科羅納也一度成為當時美國犯罪史上最高產的殺人狂，人稱

「彎刀殺手」

。

對於美國來說，1971年是個多事之年。兩年前曼森家族製造的「塔特-拉比卡」 （Tate-LaBianca）血案還歷歷在目，四名反越戰的學生抗議時被打死，全國各地都在發生的黑人暴亂，政府也忙著策劃之後的「水門事件」。

就在這麼混亂無序的年代，又發生了一起震驚全美的慘案，在尤巴市一個小鎮的果園裡，竟然埋著25具屍體。

 

▲案發果園的俯瞰圖

奇怪的洞

1971年5月19日，加州尤巴市的一名男子正在自家的桃園散步，忽然發現在兩棵樹中間有個新挖的坑，大小差不多能裝下一個成年人。

男子很好奇為什麼在這個位置會有個看起來這麼奇怪的坑，他看向遠處的一名工人，那個工人聳了聳肩離開了。

當天晚上，男子越想越不對勁，於是又來到果園，發現這個洞已經被人填埋上了。這讓他更加生疑，於是他打電話報了警。

第二天一早，警察來到了現場。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可能是埋的寶藏或者贓物，當然也有可能是垃圾之類的東西，沒有人想到會有「意外收穫」。直到土裡露出了一隻腳，人們接著挖下去，竟然出現了一具白人男子的屍體。

死者名為肯尼思·懷特埃克（Kenneth Whiteacre），無固定工作。他的胸前被捅傷，頭部被打擊，在頭骨處有多處砍痕，手部也有很深的傷口，似乎是在抵抗時造成的防禦傷，衣著完好。從受害者隨身衣物的口袋中警方發現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內容表明受害者可能是一個同性戀者。

 

▲警方在現場挖出屍體

當時在不遠處的聖弗朗西斯科市，同性戀人權運動正如火如荼的展開，帶有偏見的人們出於憤怒和害怕對同性戀人群很抵制。

但現場除了車胎的痕迹外，沒有關於嫌疑人的線索，警方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這是一起謀殺案。

警探推測，嫌疑人可能有兩位，他們物色了一名受害人，恰巧這名受害男子急需用錢，於是雙方達成性交易，事後兇手為了不付錢就選擇了殺人滅口。

這看上去是起孤立的案件，法醫甚至沒有仔細檢查死者是否有被性侵的跡象（即便警方做了一個性交易不成最終殺人滅口的案件推測），只是經過簡單的屍檢發現頭部的傷是在死後造成的。

鑒於作案手法很殘忍，所以警方又推測認為兇手有很大的怒氣。但這也是警察唯一掌握的信息，於是此案又歸為眾多關於流浪漢案件中的一個。

接連不斷的屍體

四天後，5月24日，在桃園附近的另一個農場，工人們開著拖拉機作業時，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埋屍的果園

受害人查理斯·弗雷明（Charles Fleming）同樣是無家可歸的男性，被殺害後埋屍洞中。但這個坑似乎要比上次桃園的那個更大，警察正在疑惑的時候，第三名死者出現了。

和前兩人一樣，他也是頭部被利器刺傷，類似於大的、鋒利的鐮刀、彎刀等一類的工具。警察在挖掘的過程中還發現一張商店小票，是尤巴市一家市場開具的發票，日期在四天前，署名胡安·科羅納。

 

▲胡安·科羅納

彎刀殺手

胡安·科羅納（Juan V. Corona），1934年出生於墨西哥，五十年代移居加州尤巴市，沒怎麼上過學。起初他靠打零工為生，隨後他逐漸站穩腳跟並成了包工頭，開了一家勞務公司，專門提供男性勞動力，案發時科羅納37歲，年收入約有2萬美元。

 

▲案發的尤巴市在地圖上的位置

警察走訪了附近的幾家農場主，他們都從科羅納那裡僱傭過勞力，但他們反映沒聽說過他虐待工人，只是有的時候會剋扣工人工資。

在發現屍體的前一年，科羅納曾捲入過一起傷人案。那起案件中，一名墨西哥男子差點被活活打死，他的頭被利器刺傷，地點在科羅納的哥哥、納蒂維達德（Natividad Corona）經營的一家咖啡店。

納蒂維達德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案發後他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而據目擊者稱，當晚科羅納也出現在咖啡店，更有傳聞說他和被打的男子有感情糾紛，此外科羅納曾被診斷為精神分裂，這更增加了他也是幫凶的可能性。但在納蒂維達德出逃後，此案不了了之。

單憑現場找到的收據不足以證實科羅納就是殺人埋屍的兇手，當務之急是要找出更加確切的證據。警察相信如果一個人能夠粗心到遺失隨身物品，那麼他很有可能也會將其他東西掉落在現場。

 

▲警方轉移屍體

隨著挖掘工作的進行，出現了更多、更加慘不忍睹的屍體。

粗心的嫌疑人

所有屍體被並排放在停屍房，法醫要一一判斷他們的死亡時間。屍體上都有相似的傷口，極少的幾人身中槍傷。從已確定身份的受害人來看，他們都是外來打工者，在當地沒有家人，這也是為什麼警察一直沒有收到失蹤人員報告的原因。

 

▲科羅納被捕

事實上，如果不是嫌疑人粗心大意，那麼這一系列的罪行可能永遠都無法被人得知，但正是科羅納所犯的四個錯誤，讓警方終止了這場殺戮。

第一，科羅納挖完埋屍坑洞以後沒有及時掩埋，被目擊者發現。

第二，更愚蠢的是他竟然將帶有自己名字的收據遺失在現場。

第三，其中兩名受害人的口袋裡裝有證明他們身份信息的證件。

第四，有村民看見他曾與受害人一起出現過。

在一組人員挖屍的同時，另一組警察開始在鎮上尋找目擊者。很快，他們從多人的口中得知有幾名死者是科羅納手下的工人，一名目擊者稱，他曾見過一個受害人生前與別的包工頭髮生爭吵，科羅納上前調解，然後這名男子就跟著科羅納走了。

憑藉物證加上村民的證詞，警方自信有充足的證據可以起訴科羅納，他們申請了逮捕令，於5月26日下午在科羅納家將其當場抓獲，當時他的妻子和四個女兒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震驚不已。

隨後警察在科羅納家中搜出了一堆疑似作案工具：鐵鍬、斧子、劈刀、本子、帶血的棍棒和一把長約18英寸（0.46米）的彎刀。

在科羅納的辦公室，調查人員發現了一把上膛的手槍和長刀，還有幾張和屍體現場的收據類似的票據。在他的記事本上記錄著34個人的姓名，其中7人的屍體已經被找到，餘下的人依然生死未卜。被捕後的科羅納一言不發，這給警方尋找埋屍地點帶來很大困難。

 

▲警犬在尋找屍體

受害人

為了確認死者的身份，警方對外發布了信息，幾天之內他們收到了超過1500條回復。大量的信息從各地湧來，他們都有家人外出打工，而且稱很久沒有收到過消息。

除了受害人的家屬，還有一大批觀光客特意趕來，他們在發現屍體的現場拍照留念，直到最後警方才想起拉起警戒線禁止無關人員入內。

6月4日，警方挖掘屍體的工作告一段落。他們一共挖出了25具屍體，其中21人已經確認身份，全都是外來務工者。這21人中，有19人是英國人，3人是美國土著居民，最大的受害者有68歲，最年輕的是40歲。

 

▲部分受害人在警方檔案中留有案底

法庭大戰一波三折

科羅納的精神醫生認為他並不是精神失常，在殺人時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在科羅納被捕的一個月後，律師理查德·霍克（Richard Hawk）接手了此案，成為科羅納的辯護律師。

理查德上來就炒掉了這個精神科醫生，並且率先提起一系列訴訟，稱此前檢方和警察在沒有確鑿證據前就向媒體公開稱其當事人為「嫌疑人」，此舉嚴重污衊了科羅納的聲譽，給他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壓力。

同時，理查德對控方的一系列證據提出質疑——

首先，儘管在那個記事本上記錄有受害人的姓名和日期，但是無法證明這是科羅納的筆跡，而且就算是他所寫，也不能表示就是科羅納殺了他們。

其次，沒有證據證明現場發現的收據是與屍體一同被兇手掩埋的，有可能收據是科羅納此前不小心遺落在那裡，而且也不能排除兇手偷取收據藉機陷害的可能性。

第三，在科羅納車上發現的血跡是他在運送受傷的工人去醫院的途中留下的，與此案沒有任何聯繫。此外，屍體現場發現的車胎印也與科羅納的車不符合。

 

▲「彎刀殺手」科羅納

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法庭才受理此案。在這期間，理查德已經成功申請由除當地以外的法院負責審理，理由是此前媒體的報道會影響薩特法院的公正判決。

除此之外，他聲稱有證據表明真正的兇手是科羅納的哥哥，那個潛逃犯，科羅納其實是做了替罪羊。由於理查德在公眾前營造不實傳言，多次對警局和檢方出言不遜，他也因此觸犯了言論禁止令被拘留過幾日。

本案最大的爭議點在於受害人的死亡時間。當時技術有限，因為受當地氣候和掩埋土壤的影響，受害人腐爛程度不一，給法醫確定死亡時間造成很大困難。

1972年9月11日，本案在索拉諾法院正式開庭。因為當時加州最高法院已經廢除了死刑，因此如果坐實了科羅納的殺人罪行，他將面臨的最高刑罰是終身監禁。

 

▲科羅納被帶往法庭

在這場法庭大戰中，控方的多處漏洞使得審判進展地異常緩慢。比如，調查人員在比對車印時，弄混了檢測樣本，錯將屍體現場的車印與另一起案件中的嫌疑車輛進行了比對。

對受害人的編號也很混亂，警察有一套編號，法醫也有一串編號，負責挖屍體的工作人員也有一套編號，以至每具屍體都有至少3個編號。這給了辯方律師理查德可趁之機，他當庭提出警方有故意偽造證據之嫌。

整個庭審過程中，嫌疑人科羅納一言不發，除了他英語不好這個原因外，主要是由於沒有需要他說話的地方，一切都由理查德包辦。

專家表示：「回顧理查德在法庭上的表現，他不是在為當事人辯護，而是在展示他個人的能力。」他沒有讓科羅納以自己曾被診斷為精神分裂這個理由做陳述，也沒有任何證人出庭發言，全場下來都是理查德的個人演出。

但事實勝於雄辯，被公眾質疑辦事不利的檢方開始反攻。他們先是出示了法醫專家的報告，專家證實死者身上的傷口形狀與科羅納家中的彎刀一致，即使有的屍體已經腐爛，但也不能排除被同一兇器所傷的可能。

在科羅納車內發現的血跡，經過檢測一共包括三種血型，此前理查德稱是在運送受傷工人去醫院途中造成的，但這種說法沒有人可以證實，因此也就不能排除血跡是遇害男子的可能性。

此外，字跡專家在將記事本上的筆跡與科羅納所寫的書信對比後，證實兩者一致。

理查德在此前接受採訪時聲稱有證據證明兇手另有其人，但在法庭上他卻拿不出確切的證據，表明在案發時他所說的兇手納蒂維達德曾回到當地。

 

在雙方陳述完畢後，陪審團開始做出表決。第一輪投票，七比五，7名成員認為科羅納無罪。然後就是反覆的重審，不斷的商議。

在又進行了16次投票後，1973年1月，陪審團一致認定嫌疑人科羅納涉嫌殺害25人，事實清楚，一級謀殺罪名成立，判處25年有期徒刑。

科羅納也創下了當時美國受審的連環殺人犯殺人最多的記錄。雖然之前有「糖果男」著稱的迪安·克羅爾（Dean Croll）曾夥同兩名男子綁架、強姦殺害了至少27名男孩，但因為他之後被同夥殺害，沒有受到審判。

眾說紛紜

宣判後，科羅納表示無法接受這一結果，他以辯護律師理查德失職為由提出上訴。與此同時，他在獄中被四名囚犯襲擊，身中32刀。這次遇襲使他失去了視力，在出院後，科羅納向神父承認了自己殺人的罪行：「是的，是我做的，但我是病人，我有病，對待精神病不能和對待常人一樣。」

 

▲二審時的科羅納

1982年2月，48歲的科羅納重新站在法庭上受審。這次審判用了比上一次多一倍的時間，也花費了加州納稅人近500萬美元。科羅納推翻了自己此前的供詞，否認與謀殺案有關，但當被問及記事本上的名字和日期是什麼含義時，他給不出合理解釋。

最終，法官宣布維持原判，但允許他每四年申請一次假釋。

 

對於真兇到底是不是科羅納，眾人說法不一。

有人說科羅納就是殺人兇手，而且受害人遠不止25人。

但也有此案的知情者稱：「從警方掌握的所有資料和調查結果來看，科羅納絕不可能是兇手。但如果不是他，還能有誰呢。民眾想要一個交代，政府也想要儘快結案，因此即便是模糊的證據也能使陪審團定罪，這一點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不管怎樣，在沒有新的證據能夠證明真兇另有其人之前，科羅納都會一直頂著美國殿堂級的連環殺手這個名號。

 

翻譯：七月，懸疑志簽約翻譯，來源：殺手百科。懸疑志微博主要是分享各類奇案、懸案、大案、重案、悍匪、局騙及基於真實的故事，歡迎關注！

往期精彩內容：

遭遇性侵、婚姻失敗、灰姑娘夢碎，年輕母親欲自殺卻最終謀殺親子

亂倫弒母，共享情人？這部備受爭議的電影所演繹的都是真的

「哭泣殺人魔」——每次殺人後都會報警「告解」，卻無法控制繼續殺人

懸疑志

胡老濕

帶你走進二次元的世界

長按二維碼關注我們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懸疑志 的精彩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