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 發生在古都開封的一起驚天大案

開封博物館

小時候聽評書，不論是《水滸傳》還是《楊家將》，大家耳熟能詳的都城就是東京汴梁。在中國歷史上，唐朝之後的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外加遼、北宋、金都相繼在這裡建都。因此，開封有8朝古都之說。其中北宋167年，名人輩出，是中國古代最為發達與開明的時期。

新中國成立後，開封成為了地級市。但它燦爛的文化和豐富的文物珍藏仍舊在全世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25年前，也就是1992年的9月18日，雨夜裡，開封博物館裡69件明清時期珍貴的文物被盜。這些珍貴文物有瓷器37件，玉器32件，其中國家一級二級文物59件。這些被盜的文物中，明代宣德年間的青花纏枝蓮紋盤、明弘治年間的黃釉瓷盤、明德化窯回紋三足爐、清雍正年間青花釉里紅折枝果紋扁瓶4件一級文物，是我國窯燒青花瓷器中的極品。

文物專家估算，這些文物總價值6億元人民幣，1992年，這些錢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博物館裡安裝有當時先進的報警設備，嫌犯又是如何下手的呢？

警方現場勘測得知，嫌犯是從博物館北側走廊進入展室的，報警器被一塊紅色的平絨布包裹，造成了報警器的失靈。實施作業的地方十分狹小，沒有一定的功力，很難在報警器上動手腳，因為稍一不小心，就會觸動報警設備。

「破不了案，我自動辭職！」

這是當時開封市公安局局長武和平向上級領導立下的軍令狀。1951年出生的武和平當時年僅41歲。

9月20日晚8點，開封電視台現場直播。公安局長武和平舉著一塊紅色平絨布，懸賞5萬元，向全體市民徵集有價值的線索。這種利用電視新聞發動群眾的破案方式，在當時的中國，還是頭一遭。

25年前，沒有監控，沒有先進的通訊手段，想要破這樣的案子簡直大海撈針。消息傳到國外，外國媒體驚呼，這起「驚天大案」可以和「蒙娜麗莎」油畫被盜案比肩，被國際刑警組織列為當年世界文物被盜案之首。

電視懸賞是一把雙刃劍，能提供信息了當然好，不能提供信息了那可是丟人現眼。參與偵破案件的公安人員受盡了煎熬。

還好，漁場工人、武警戰士、博物館工作人員等目擊者相繼給專案組提供了非常有用的信息。大家把目光聚焦在來河南參加一項壓根就不存在的「黃河中下游研討會」的四人身上。而這四個人，旅館登記的身份是武漢鐵路局的工作人員。民警調查後發現，鐵路局壓根就沒有這四人。

調查過程中，有人向專案組報警稱，有三人開一輛掛有軍方牌照的「K43—1008」夏利曾來他們單位購買一輛白色桑塔納轎車。而這三人留下的姓名和上面登記的四人中三人姓名重合。當時三人試駕後，沒有當場購買，但不久這輛車就被盜走了。

被盜車輛

三人買車、車輛被盜，專案組專家們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武漢和白色的桑塔納轎車。

武和平帶人來到了武漢進行勘查，並斷言嫌疑人一定就在這座城市。可是人海茫茫，如何能將偷盜國家珍貴文物的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呢？

1992年，人很多，但車輛並不多。以尋找掛「K43—1008」的白色桑塔納轎車成了警方急需切入的突破口。

為此，打小出生在武漢的民警王偉奉命帶著同是警察的妻子和女兒，以探親的名義在武漢住了下來。

時間來到了11月30日，距離文物被盜案已過去了72天。那天在武漢的南京路，王偉夫婦驚鴻一瞥，那輛警方苦苦追尋的掛著「K43—1008」軍牌的白色桑塔納駛了過去。

接到河南警方的求助請求，武漢市公安局派出3000警力布控主要街道、路口。下午3點，交警在武昌小東門發現並扣留了這輛掛軍車牌照的白色桑塔納。檢查過程中，警方收繳了司機的駕照，駕車司機和乘車的女子卻溜掉了。

白色桑塔納經取證，證實就是開封某賓館丟失的車輛，案情進一步明朗。

河南警方一直沒有暴露，這也讓被查車輛的司機及同夥放鬆了警惕，以為只是一起簡單的交警糾違行為。

12月3日，一位叫楊長明的人來交警隊打探情況，被漢陽刑警當場控制，隨後在其家中展開搜查。萬曆哥窯青花蝶紋瓶、青花繪紋瓶、黃釉瓷爐等物品被起獲，這些都是開封「9·18案」中丟失的珍貴文物。

經審訊，楊長明交代了夥同劉農軍、劉進、文西山、李軍四人盜竊開封博物館的事實，並交待出剩餘的被盜文物都在廣州。

在廣州，警方從一個文物中間商手中成功追回55件文物。1993年1月，剩餘9件文物，被澳門警方追回。

至此，開封博物館文物被盜文物被如數追回。

「9·18大案」主犯劉農軍也進入了警方的視野。劉時年29歲，武漢人。曾在武漢市公安學校讀書，因盜竊被開除。1983年以來，他潛心鑽研文物書籍，是道上的專業人士，人稱「計算機」。

劉農軍

1993年1月9日，警方在青島抓獲了準備逃竄至委內瑞拉的劉農軍夫婦。15日，在吉林一家招待所抓獲文西山。緊接著，劉進在廣州被抓獲。1月20日，李軍在吉林被抓獲。

至此，「9·18特大文物盜竊案」成功告破。

1993年9月18日，劉農軍等4名主犯在開封被執行槍決。同一天，河南省政府召開表彰大會，「9·18」專案組被公安部榮記集體一等功，5位警官榮立個人一等功。

王偉後來擔任開封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榮立一等功的許大剛曾擔任商丘市副市長，公安局長，2016年因涉嫌嚴重違紀，被組織調查；立下軍令狀的武和平局長後任陝西省紀委副書記，公安部新聞發言人，現已光榮退休。

時代風雲，鑄就輝煌，光陰荏苒，記錄下的是一段過往。變數的人生會結下變數的果實，人世間的大道，皆無堅固，亦無有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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