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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礪鋒:我們這代人實際上是傳統文化的中轉站

莫礪鋒

1949年生於江蘇省無錫市。1968年下鄉插隊,1979年考取南京大學中文系研究生,師從程千帆教授專攻中國古代文學。國內首位文學博士,曾任央視《百家講壇》主講嘉賓。現任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學術代表作有《江西詩派研究》、《杜甫評傳》、《朱熹文學研究》、《唐宋詩歌論集》等,隨筆集《浮生瑣憶》、《漫話東坡》等。

學術研究傳承著一個社會的精神文化價值,為我們重新展開逝去的那些生活世界,展開那些已經凝固的偉大思想。但以學術為業的學人們是一群寂寞的前行者,沒有太多的鮮花和掌聲,板凳坐得十年冷,方能小有成就。尤其在當下,學術顯然並不是求取名利的優選途徑,選擇學術,其實就是選擇了一種清苦的生活方式,因此,以學術為志業就需要很深的定力。

7月初,在南京見到莫礪鋒先生時,他剛做完直腸癌切除手術,正處於靜養之中,所幸身體並無大礙。對莫先生的第一印象,徐徐然有古人之風,安靜恬然,與酷夏聒噪的南京形成鮮明對比。這大概與他研究的古代文學有直接關聯。同其他中文專業相比,古代文學研究,尤其是詩歌研究,大概是最接近中國傳統學術的一個門類了,它重視「學養」,強調「才情」,同時又具深厚的「訓詁」功底。作為程千帆先生的高足,莫礪鋒既延續了程先生那輩人的學術傳統,同時又在杜甫、陸遊和宋詩研究上造詣頗深,有許多發人深省的結論。「但我們這輩人,至少對我,能做到的可能就是這些了。」莫礪鋒說。在他看來,由於先天不足,他們這輩人很難出大學者,「學術是一個薪盡火傳的過程,燒到我們這一根時,前面都是很好的柴火,中間有一根稻草,但好在火還沒滅,還能把它延續下去,燒到下面又是熊熊大火」。

讀書時程千帆先生不許我們投稿

南都:你在1977年考上安徽大學的英語系,為什麼1978年又去讀了南京大學中文系的研究生?

莫礪鋒:上大學前,我下鄉插隊十年。當時雖然生活艱苦,但也不覺得很苦。最麻煩是沒書看,有時候我到縣城新華書店去看,除了馬恩列斯毛,基本都是跟風的書,我不愛看這些書。後來弄到一些古代文學類的書,比如《李白詩選》,反覆看最後就能背出來了,後來考研也相對輕鬆了。

1977年恢復高考,我上了大學。我們這屆的學生很特殊,同班同學,年齡參差不齊。上大學時我已近30歲了,但班上有比我還大的,但小的同學也就十六七歲。年紀大的就覺得按部就班讀本科太慢,就想提前考研究生,當時政策也允許。我被人攛掇,這才開始準備。最初想考外文系,但當時我們還沒學第二外語,沒法考,最後臨時選了南大中文系。

當時完全不知道南大中文系是怎麼個情況,也不知道程千帆先生是誰,只知道他的研究方向是唐宋詩歌,這也是我的興趣,所以就報了。後來程先生告訴我,當時很多人都主動聯繫過他,唯獨後來我們考上的三個人沒給他寫過信。當時我也不懂這些事,在農村十年,對社會上的交際不懂,程先生也不管,他只看你的考卷。

南都:當時南大的古代文學學科是什麼情況?

莫礪鋒:大不如前。南大中文系原本繼承了中央大學跟金陵大學兩個「攤子」,又有胡小石這樣的老先生,但「文革」後,老臣凋零,整體已趨衰弱。正因為此,程先生才在1978年被調到南大,雖然我們系還有幾位老先生,但後來主要是程先生在支撐這個學科。

南都:程教授是怎麼給你們上課的?

莫礪鋒:程先生給我們開了兩門課,一門是校讎學,由他親自講。當時是油印的講義,後來擴充,就是現在一套四大冊的《校讎廣義》。還有一門是杜詩研究。

他就教了這兩門,其他課就由我們自己選了。程先生認為這兩門課是最基本的:校讎學教你古典文獻學的東西,你怎麼找書?怎麼判斷材料真偽?而杜詩研究,則是教你怎麼解讀文本,根據作品怎麼來研究詩。

除此之外,主要就是自己讀書,用他的話「我的本領全教給你們了,你們自己看書就行了」。

南都:這裡邊也有種新舊結合的感覺。

莫礪鋒:程先生幼年受的是傳統教育,小時候跟他伯父在私塾里讀書,後來又上新式中學,所以他是兩面結合起來。對我們古代文學來講,傳統學術方法是基本功。如果沒有這個基本功,光學習新的方法,肯定做不好。我們讀了兩年半就畢業了,獲得了碩士學位。接下來我又讀了兩年多的博士,前後共五年零一個月我都在埋頭讀書。當時主要功夫就是讀書,按程先生的指導方法,你不讀書,就完成不了任務。他讓你讀的書,必須寫讀書筆記,有的還需要寫論文,每本他都會檢查。那幾年讀得蠻辛苦,但也確實讀了很多書,之後再沒有這麼好的閱讀機會了。

南都:是不是可以說你是程先生手把手教出來的?

莫礪鋒:是的,我沒有讀過中文系本科,文學基礎都是自己看了點書獲得的。讀研之前,我對寫論文、做研究一無所知,都是程先生一手教出來的。

下鄉以後,因為自己讀書,對傳統文化朦朦朧朧有點了解,但真正說把學術研究作為職業是從未有過的,直到見到程先生,這才堅定了我的專業思想。我在大學本科學外文的同學,後來大都進了外貿這行業,過得都比我好。他們那時來南大看我,問我「你怎麼住這麼小的房子」之類的話,對我沒有絲毫影響,我早已心如古井,決定一輩子都這樣,這是程先生對我最大的影響。

南都:在學術理念上,程先生對你後來的學術研究,有什麼具體的影響呢?

莫礪鋒:程先生做古代文學研究的最大特點,就是把文獻學跟文藝學研究相結合。他認為對文學的批評一定要建立在考證的基礎之上,你得先要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比如作者生平、寫作時間等等,再來解讀文本。什麼都不管就解讀文本,他認為是不對的。

我們讀書時,程先生不許我們投稿,他覺得我們還不成熟,即使有點想法,也很幼稚,不需要去發表,所以我碩士的時候沒有投過一篇稿,博士的時候才開始投稿。1984年,我獲得博士學位,是國內首位文學博士獲得者,當時答辯會非常隆重,錢仲聯、唐圭璋、徐中玉等九位古代文學界的老先生都參加了我的答辯會。

南都:你從南大畢業後,是如何開始慢慢自己做學問的,是否有一個逐漸走出程先生影響的過程?

莫礪鋒:程先生對我的影響主要是一些原則性的東西,比如說文獻學和文學結合起來,並不是某個具體問題的具體結論,所以不會對你有什麼束縛。後來我自己做研究時,有的還是繼承原來的思路和方向,比如研究杜甫,但我後來研究比較多的,其實是蘇東坡和陸遊,因為我很喜歡這兩個人。老實說,我的研究不大像現在的一些學者,申請一個大課題,有嚴密的規劃,三五年後出本專著。我就是憑興趣,喜歡什麼,就讀得多一點,有點感想就寫篇論文,所以我很少申報課題,也拒絕申報課題。

為什麼呢?申報一個大課題,裡面肯定有的內容自己不喜歡或不熟悉,但為了完成任務,不得不做,而且申報課題是有要求的,三年五年總會有人檢查,這也不符合我的個性。所以,我一般是自己散漫做研究,我的研究對象也不會長期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我只願意研究自己感興趣的對象

南都:也就是說,你做研究,主要還是從興趣出發?

莫礪鋒:是的。我一般只讀自己感興趣的書,只願意研究自己感興趣的對象。比如說,研究唐詩的學者當然應該通讀《全唐詩》,有的學者甚至讀過十來遍。但是我只通讀了一遍,然後就憑興趣而選擇重點來讀了。因為我覺得《全唐詩》中有不少「惡詩」,我不欣賞它們,就不想讀第二遍。這對我的研究肯定是不利的,但我就是下不了決心再通讀第二遍。

當然,寸有所長,這種做法也有好處,那就是我研究的對象大多是我感興趣的,甚至是我十分欣賞乃至熱愛的,這樣,當我研究他們時,我就會帶著幾分感情。帶著感情來寫學術論著,有人認為這會影響論斷的客觀性。我的看法不同,我認為如果是做考證方面的研究,當然不應該感情用事。但如果是對作家作品做價值評判,那麼帶著感情並不是一件壞事。由此而產生的一個後果就是,我一般只願意研究大家。

另一個特色也與此有關,就是我的研究較少與文獻整理或考證有關,而以藝術分析為主。當然我盡量遵照程先生的教導,我也重視文獻學研究,但是我的性格不太適合做文獻方面的工作。要讓我花大力氣來處理那些我感到索然寡味的文獻材料,我會感到痛苦、煩躁。心情不好,工作的質量也會受到影響,不如乾脆避短、藏拙。

南都:你的博士論文做的是江西詩派研究,這也是你的第一本書,它應當是你的成名作吧。

莫礪鋒:這個題其實是臨時改的,我本來是想做朱熹文學思想研究。對於朱熹,之前很多文學批評都說宋朝理學家反對文學,但我讀了朱熹的東西,發現他其實在文學上很用勁而且也很在行,有很多好的看法。

所以我就想來研究一下他的文學思想。程先生覺得這個想法也很好。但因為選論題要看學界有沒有這方面的成果,當時沒有電腦,要查相關作品只有翻書,翻來翻去沒找到,就想大概是沒有,程先生憑記憶說好像也沒看見誰發表過這個東西,但他還是叫我看看港台、日本的著作。就在我定選題前後,報紙上有報道,說錢穆先生在台灣出版了《朱子新學案》,我們知道這本書,但看不到,後來打聽到北大的張岱年先生有這本書,於是程先生托林庚先生派人到張先生家把書借了出來,複印了一個目錄。我一看,我想寫的內容裡面都有,雖然不知道裡面具體寫的什麼,仍不得不放棄選題。因為我碩士論文寫的是黃庭堅,於是我轉做江西詩派的論文。所以時間上還是有些匆忙。

南都:《江西詩派研究》在當時是不是有點翻案文章的意思?這種翻案文章,是不是當時研究的很重要一塊?

莫礪鋒:整體上有這種需要,五四以後,對古代文學的評價都很低,基本以批評為主。到了1980年代,回歸學術本身,不再受政治或其他因素干擾,但具體的問題很難講,比如杜甫、陸遊的詩選,原來就很強調,不存在翻案問題,繼續發展就行了。但像黃庭堅、江西詩派這種偏重藝術,沒有太強思想意識的,就必須翻案。當然也不是為翻而翻,主要目的還是希望能還原它本來的面目,從學術的角度來求真。

南都:到1990年代初,你參與由匡亞明先生主編的《中國思想家評傳叢書》是不是也包含了這樣一個初衷?

莫礪鋒:可以這麼說,這套書整體上有點翻案的意思。匡亞明是南大的老校長,他研究孔子,寫了《孔子評傳》,他覺得我們之前對於中國傳統文化實在是太輕視、太批判,整體評價也太低,應該有一個正面的評價。我寫了其中的《杜甫評傳》。

這套叢書最初計劃是一百多冊,後來擴充到兩百多冊。但我覺得不是每個人都選得很好,像李清照、關漢卿,他們是很好的文學家,但要說他有多少思想價值,很難說。照我看,這兩百多本書去掉一些,選得再精一些,就更好了。

我這輩子都不想寫出一塊「磚頭」

南都:1980年代中國受西方思潮影響比較大,古代文學研究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影響?

莫礪鋒:也有。比如方法熱,大概是我畢業那幾年,很多東西湧進來,弄得眼花繚亂。當時,有學者就提出以前的舊方法不行了,不能出新成果了。尤其是「新三論」,簡直有種不知「新三論」,就不配做學術研究的感覺。

1986年,我去哈佛大學做訪問學者,為期一年。去之前,程先生對我說:「現在大家都在說『新三論』,我也不懂什麼叫『新三論』,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去問問他們什麼是『新三論』,怎麼用『新三論』研究文學。」

我去的第一個月正好有個機會,接觸到宇文所安(StephenO w en,漢學家)和他的學生張西龍。我當時跟張西龍一起坐宇文所安的車去參加一個小型的討論會。宇文所安是東亞文學系和比較文學系的教授,張龍西專門研究西方文論的。車一上高速,我就說:「你們是怎麼用『新三論』研究文學的?」所安倒反問我:「什麼是新三論?」然後張龍西就說:「用『新三論』研究文學,是中國學者說的,美國學者不這樣說,也沒有誰用來研究文學。」回來後,我就寫信給程先生說,你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據美國權威學者所說,他們根本沒有用「新三論」研究文學。

南都:1986年去美國,你應該算是比較早的一批,當時對美國漢學界什麼印象?

莫礪鋒:當時跟美國學界接觸的人並不多,哈佛幾個人,耶魯有兩個,主要還是在那裡看書。學術上其他的不太知道,就漢語言學的來說,他們人很少,像哈佛的東亞系,跟中國文學有關的就三四個人。有一次哈佛開一個亞洲學會的年會,我去聽,有一個人在做關於周邦彥的報告,下面有二三十個人,後來我問他們,結果沒有一個人讀過周邦彥。研究的人少,就缺少對話者,中國文學研究並沒有多麼了不起,畢竟總體力量投入不夠。但他們有一個優點就是思維活躍,不具成見。中國人有成見,比如說我們研究《楚辭》,有王逸注、朱熹注等等大量的注,我們會看以前的人是怎麼說的。

南都:在古典文學方面,文獻跟文藝學理論會有交叉,有的文獻重些,有些文學重一點,這怎麼來考量?

莫礪鋒:我不完全是做文獻研究,程先生的理念是要做好文學研究,文獻是基礎。我也不認為每一篇文章都要涉及文獻。但是在宏觀上面,一個比較紮實的文獻基礎是古代文學研究的一個出發點,如果這個基礎不紮實,就不行。就好比上面蓋了座很好的樓,可是地基沒搭好,就很容易倒塌。

南都:《江西詩派研究》之後,你似乎就沒做過大的題目了,是不是在方法上有了變化?

莫礪鋒:我還是喜歡解決具體問題,這是我一向的興趣,我不做宏觀的文章,我也不善於宏觀的思考。《江西詩派研究》之後,我幾乎就沒有寫過什麼大部頭了。

南都:很多學者,可能就是希望能寫出一塊「磚頭」,別人無法繞開那種。

莫礪鋒:我這輩子都不想。

南都:為什麼呢?

莫礪鋒:我斷定我是寫不好的,我勉強寫塊「磚頭」,肯定寫得很松,一搬就碎了。其次,什麼是大部頭呢?錢鍾書先生的《談藝錄》算得上是大部頭,但裡面的東西都是一條一條的,還是章節形式,它不過是數量多了,放在一起就顯得很「重」,並沒有什麼體系。錢先生那麼聰明,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思考。你跟錢先生學問差太遠了,你想寫大部頭的東西肯定寫不出來,即使勉強寫出來,說實話那裡面水分一定很多,或者是拼湊起來的,拼湊一個體系有什麼意思?所以我還不如老老實實寫點東西,有一點零星的想法就寫一些零星的東西,不要去建構大文章。

實際上整個學術中間也不可能容忍太多大部頭的東西。我們現在學術有一點虛、浮腫,表面上看很繁榮,看數量,那是不得了。比如說,杜甫研究,以前杜甫的論文每一篇我都要看,現在看不過來,有的也沒心看,陳詞濫調太多,真正經得起考驗的太少。所以我反對把生命耗在裡頭,反正我不想耗在這裡頭。

傳統文化並不只是為了供學術研究

南都:你這種觀念跟當下的學術評價體系有點格格不入。

莫礪鋒:對,比如說評獎,我不大可能評上,至少幾率比較低,一般評不上。我也沒有什麼重大成果,我也不太看好那些重大成果,裡面的水太多。這些和我的性格不太符,我覺得一個普通的學者能有十篇八篇就不錯了,哪能寫那麼多篇。真正有自己獨創的東西不會很多,所以不能追求數量。許多大部頭作品的作家寫出來的東西裡面真正有價值的不多,那何必寫這麼多呢。

南都:你在學術道路上,有沒有遇到特別迷茫的時候?

莫礪鋒:以前會有一點點迷惑,有一段時間感覺沒有方向。讀書時,有程先生指導;畢業後,主要精力又花在教書上,後來對自己到底做什麼、做什麼方向的研究,開始有一點點徘徊,不知該如何繼續。

這個問題,後來也沒解決,我並沒有找一個很好的方向。究其原因,只能說我比較散漫,自己喜歡什麼就讀什麼。很多人做學問,都喜歡用偏門的題材,這樣容易出新成果,我不會這樣,因為很多偏的東西本身價值不是很高,所以我是比較集中地研究我喜歡的那幾個作家。嚴格來說,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學者,只能算是個古代文學愛好者,完全從愛好和興趣出發,所以也沒有宏大的規劃,我的學術都是隨機的,有心得就寫一點,沒心得就不寫,光讀也很好。以前很多老先生把典籍讀得滾瓜爛熟,一輩子也沒寫過一篇文章,不是說讀就是為了出成績。傳統文化傳到現在並不是為了供學術研究的,它本來就是供你閱讀,給你提供精神上的滋養。

南都:你這樣一種隨心所欲的心態,實在是非常難得。

莫礪鋒:我們這一代人,就是像我這樣年齡的人,說得更準確一點,就是有過知青經歷的,被「文革」耽誤掉一二十年的人,從整個學術史來說,實際是傳統文化的中轉站。我們把老一輩傳給我們的東西繼承下來,然後傳下去。我們這代人,要出什麼大師幾乎不可能,至少我是不可能的。畢竟基礎太差,從事這個工作也是半道出家,不是正常的學習過程,也沒經過嚴格訓練成長起來,很多人是三十多歲才開始真正的學術訓練的。

南都:那你認為,要怎麼樣才能真正做好學問,必須具備哪些條件呢?

莫礪鋒:第一是天分,像我兩輩子也到不了真正的大學者那種成就,我沒有那個天分;第二是獻身學術的精神;第三是好的方法、好的環境,缺一不可,缺少一個就成不了大學者。不過,真正走得遠的是憑天分,像我這樣一般的人,即便受到熏陶,也很勤奮,但到了關鍵時候還是上不去,研究水平到了一定層次再想突破就非常困難。這是沒辦法的事。

同題問答

對你影響最大的書有哪幾本?

《論語》、《杜詩》、《蘇軾全集》,影響最大的就是這三種。

你個人最滿意自己哪本著作?

講純學術著作的話,論文集可能會好一些,《唐宋詩歌論集》、《朱熹文學研究》我都花了很大心思。不過我現在比較喜歡的書倒是《莫礪鋒詩話》、《漫話東坡》這些非學術性的,寫完之後很有感情,也擁有一些讀者。

現在手頭正在做什麼工作?

整理《詩意生存》,從屈原開始,屈原、李白、杜甫、蘇東坡、辛棄疾,我準備做這六個人。寫他們詩意的感覺,人生當中境界的超遠。

你平時的工作習慣是怎樣?

我不熬夜,平時也不太疲勞,現在晚上不寫文章也不讀正式的書,讀些輕鬆的讀物,看報或者看電視。早上早起,比較散漫。學校規定的東西都是按部就班,但是我在家裡自己做事的時候抓得不是很緊,不是廢寢忘食的,覺得那樣不好,生命是最重要的,最近又因為癌症做了手術,就在家裡休養,平時就看看報紙。

有什麼業餘愛好?

現在沒有了。中學時喜歡踢足球,當知青時喜歡圍棋,水平不高加上沒時間,好多年都不碰了。愛好就是看書了,看閑書,剛剛出門的時候還讓老伴幫我在網上買《故國人民有所思》,這本書我比較想看。

南方都市報/2013-08-15/ 第RB14版面/大家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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