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羅那發生恐怖襲擊，ISIS 宣布負責，民眾陷入恐慌

周四，在巴塞羅那主要的步行街上，一輛貨車故意以之字形路線衝進享受午後陽光的人群，導致 13 人死亡，另有 80 人鮮血淋漓地躺在路面上。

這是 2004 年以來發生在西班牙最嚴重的恐怖襲擊，也成了過去幾年來至少第六起使用交通工具作為致命武器襲擊歐洲城市的恐怖事件。

警方封鎖了巴塞羅那市中心同為旅遊景點的加泰羅尼亞廣場和蘭布拉大道，並且開始了針對襲擊者的混亂搜尋。

有兩人隨後被捕，其中一個摩洛哥人的身份證明文件曾被用於租用那輛貨車。不過巴塞羅那警方表示，他們認為兩個人都不是肇事司機。該司機在周四夜晚步行逃跑，目前仍然逍遙法外。

伊斯蘭國聲稱對襲擊事件負責。在這座風景如畫的歐洲城市，一個寧靜的下午就這樣被毀掉了。特朗普和其他西方國家領導人迅速譴責了此次襲擊，並且承諾共同合作。

當地電視台報道說，一名攜帶步槍的襲擊者跑進了一家餐館，並被警方包圍。警方稱，這則報道完全是編造的。這一烏龍事件體現了襲擊過後整個地區的混亂局面。

目擊者稱，下午剛過 5:30 的時候，一輛貨車在現場來回碾壓人群，顯然是想撞到儘可能多的人。人們一邊尖叫著一邊逃命。警方對蘭布拉大道附近的區域進行了地毯式搜查，同時將人們從這一區域疏散出來。蘭布拉大道是一條寬闊的林陰大道，擁有一片很大的步行區域。

目擊者拍攝了視頻並放到了網上。視頻顯示，一些男人、女人和兒童一動不動地躺在樹陰下的地面上，殘破的遮陽傘和椅子散落得到處都是。有許多人流了很多血。護理人員和朋友們跪在旁邊安慰著傷員，警笛在耳畔響個不停。

周四，巴塞羅那，現場急救員正在救助傷員。一輛貨車剛剛在一條擁擠的街道上衝進了人群。圖片版權：Sergi Alcazar/ El Nacional

來自紐約州蒙泰貝洛的數學教師惠特尼·科恩（Whitney Cohn）同她的丈夫和兩個女兒剛剛參觀了博物館，正在回酒店的路上。當他們路過步行街時，一輛貨車突然衝進了人群，把人們像布娃娃一樣撞向兩邊，尖叫聲響徹耳畔。科恩女士抓起女兒的手，開始奔跑。在附近的一家餐館裡，科恩女士接受了電話採訪，她表示：「貨車就像是在飛一樣，差一點撞到了我們。」

其他一些目擊者表示，貨車開進步行街以後提高了速度，隨意地撞擊行人，包括兒童、婦女和老人。人們扔下手裡的東西，四散奔逃，場面非常混亂。瓦爾德希伯倫大學醫院的一名官員表示，一些人受了重傷，包括一名由於腦出血而住院的 6 歲女童。

人們紛紛躲進小巷，許多人流下了眼淚。25 歲的攝影師塞爾希·阿爾卡薩（Sergi Alcazar）在襲擊發生 10 分鐘後趕到了現場，發現受害者躺在殘破的遮陽傘、椅子和咖啡桌之間。「當時可怕極了，」他說。

在周四之前，歐洲的最近一輪恐襲並沒有波及到西班牙。在法國、德國、英國和其他地區的極端主義者發起的恐怖襲擊中，其中不少是駕駛車輛撞向人群。

周四的巴塞羅那鬧市區。一輛貨車剛剛撞擊了人群。圖片版權：David Armengou/European Pressphoto Agency

住在蘭布拉大道旁邊的美國人基思·弗萊明（Keith Fleming）告訴美聯社記者，他在看電視時聽到了吵鬧聲。他從陽台向外面望去，「看到婦女和兒童正在驚慌地奔跑。」

弗萊明表示，街道上只剩下了荷槍實彈或帶著防暴裝備的警察。他對美聯社記者說：「情況似乎很緊張。人們顯然非常害怕。」

西班牙加泰羅尼亞地區高級警官何塞普·路易斯·特拉佩羅少校（Maj. Josep Lluis Trapero）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警方正在調查貨車襲擊事件與前一天晚上阿爾卡納爾瓦斯爆炸事件之間的聯繫。阿爾卡納爾鎮位於巴塞羅那以南，那裡的爆炸事件導致一人死亡，多人受傷。

特拉佩羅表示，一名來自梅利利亞的西班牙人在阿爾卡納爾被捕。梅利利亞是西班牙位於摩洛哥的領地。第二個被捕的人是摩洛哥公民德里斯·歐卡巴爾（Driss Oukabar），他在被捕之前來到了加泰羅尼亞北部城鎮里波爾的警察局，稱自己的身份證明文件被盜。

周四，人們在襲擊事件發生後離開了巴塞羅那的一片警戒區。圖片版權：Pau Barrena/法新社——蓋帝圖像

特拉佩羅少校表示，兩個人似乎都不是貨車司機。他說，貨車在巴塞羅那的歌劇院附近停了下來，司機隨後徒步潛逃。「這顯然是恐怖襲擊，它的目的是襲擊更多的人，」 特拉佩羅少校說。

一位警官匿名表示，歐卡巴爾名下至少租了三輛貨車。他還說，夜幕降臨時，巴塞羅那警方正在排查每條街道和地下停車場，拚命尋找剩下的兩輛貨車。

Facebook 為巴塞羅那啟動了人身安全確認功能，據說計程車也在免費搭載人們遠離市中心，在公共交通依然在運營的區域乘車一律免費乘坐。

華盛頓的美國反恐官員說，他們和西班牙當局取得了聯繫，願意提供任何方面的協助，但他們也強調說，對此次事件的調查才剛剛開始。

貨車衝撞人行道之後，被嚇壞的人們互相擁抱。圖片版權：Sergi Alcazar/El Nacional

美國總統特朗普在 Twitter 上說，美國會「盡一切所能給予幫助」，他還告訴西班牙人民「堅強起來，我們愛你們！」

Telegram 上親伊斯蘭國的賬號分享了此次襲擊的消息。一個名為「哈里發國的擴張」的通訊組還發布了一段視頻，並配了一句阿拉伯語：「在安達盧西亞大陸上，恐懼正在充斥著十字軍戰士們的內心。」

過去一年裡，伊斯蘭國花了很多資源，把其下屬的通訊組和消息都翻譯成了西班牙語。

在伊斯蘭國敦促信眾策劃實施恐怖襲擊的宣傳中，法國和英國等國的名字反覆出現，但西班牙卻沒被過多提及。

然而，西班牙卻是伊斯蘭國招募人員的轉運點，無論是去敘利亞還是從敘利亞回到歐洲，都要經過西班牙。西班牙警方在 4 月逮捕了 9 個人，說他們可能與法國和西班牙的致命襲擊有關。

最近發生在歐洲大城市的幾次襲擊中，襲擊者都是開著車撞向擁擠的人群，此次襲擊似乎也效仿了這種做法。

「儘管還不清楚襲擊者在行動前是否和伊斯蘭國有過聯絡，但有一點很清楚，此次襲擊的手法是伊斯蘭國反覆鼓勵和煽動過的，」位於紐約的商業風險情報公司 Flashpoint 的總監萊斯?阿克霍里（Laith Alkhouri）說。該公司主要負責監測各類軍事和互聯網襲擊威脅。

去年，在法國度假城市尼斯的盎格魯街上，一名男子駕駛租來的卡車撞向了正在海灘邊慶祝法國國慶日的人群，導致 86 人死亡。

去年聖誕節前不久，在柏林的一個節日市場上，一個人駕駛著偷來的貨車撞向了毫無防備的購物者，導致 12 人死亡、數十人受傷。

今年 6 月，幾名揮舞著狩獵刀的襲擊者開著一輛白色貨車加速駛過倫敦橋，撞倒許多行人，導致至少 7 人死亡、數十人受傷，之後他們持刀襲擊了倫敦人潮洶湧的觀光景點博羅市場。

伊斯蘭國宣稱對以上幾次襲擊負責，稱它們是由「伊斯蘭國分支機構的戰士們」實施的。

此次襲擊也讓人想起了今年 3 月 22 日發生在倫敦威斯敏斯特橋上的另一場襲擊，當時，52 歲的哈利德?馬蘇德（Khalid Masood）駕駛一輛汽車撞向行人，導致 4 人死亡。

周四襲擊後受傷的人們。圖片版權：Sergi Alcazar/El Nacional

隨後，他又在議會大廈附近捅死了一名警察，然後被警方擊斃。警方稱，這起導致 50 人受傷的襲擊「和伊斯蘭國有關」。

還有一些致命襲擊也是開車撞人，但和伊斯蘭國極端分子無關。在齋月期間，一名英國男子駕駛一輛租來的貨車在北倫敦撞向了一群剛剛結束祈禱的穆斯林。上周六，另一名男子在弗吉尼亞州夏洛特斯維爾舉行的白人種族優越主義示威期間，駕駛自己的汽車撞向人群，導致一名女性死亡。

2004 年 3 月，一系列炸彈爆炸襲擊了早高峰期間的馬德里地鐵，導致 191 人死亡、1800 多人受傷。那次爆炸是由一群北非伊斯蘭教徒和少數罪犯共同實施的。

歐洲各國和各個遭受過恐怖襲擊的城市的領導人很快表達了對巴塞羅那的支持。

德國此前就接到警告，稱在 9 月 24 日是大選前可能發生恐怖襲擊，默克爾政府的內閣成員在得知巴塞羅那恐怖襲擊的消息後，表態與西班牙人民團結一心。

德國內政部長托馬斯?德邁齊艾（Thomas de Maizière）說：「對於巴塞羅那傳來的可怕消息我感到十分震驚，恐怖主義再次露出了它的猙獰面孔。」

巴黎市長安娜?伊達爾戈（Anne Hidalgo）在 Twitter 上說，巴塞羅那和巴黎「都是分享、愛和寬容之城，這些價值觀比卑鄙而懦弱的恐怖主義更加強大」。倫敦市場薩迪克?汗（Sadiq Khan）說，倫敦「和巴塞羅那站在一起、共同抗擊邪惡的恐怖主義」。

翻譯 熊貓譯社 劉清山 葛仲君

題圖來自 視覺中國

2017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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