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當年日軍是怎樣搜捕慰安婦的？大都是由中國漢奸帶路

【軍武次位面】作者：楊樹

歷史既不那麼公正，也不那麼美好，但我們依然要追求正義和善良。

八月十五是日本投降日，恰好在此前後，發生了一系列事情——先有四頭「精日」在抗戰遺迹前穿日軍軍裝拍照，後有日本NHK電視台播出原731部隊成員的認罪錄音，前者招來了漫天的罵聲，後者則贏得了中日兩國民眾和主流輿論界的一片掌聲。這兩件事迅速登上了許多媒體的頭條位置，而有一部與那段歷史相關的紀錄片也在此期間低調的上映了。

豆瓣評分9.1，這是各種國產影片中罕見的高分

這部名為《二十二》的電影在林立的大片中顯得與眾不同，沒有炫目的特效，沒有精彩的情節，沒有旁白，沒有配樂（只有片尾出現了音樂），甚至也不需要演員——在鏡頭中出現的，全部是真實人物，因為這是一部紀錄片，而且還是一部有關中國人心靈上的傷疤——「慰安婦」的紀錄片。

馮小剛力挺《二十二》

通常情況下，大家去電影院看電影，主要還是想在工作之餘放鬆一下，減輕點壓力。相比那些由帥哥靚女小鮮肉出演、巨資堆出CG的影片而言，不要說紀錄片，就是《1942》那樣內容有些「重」的電影，都需要觀眾鼓起一點勇氣才能觀看。

「慰安婦」是一個非常沉重的話題，觀看這樣影片真是需要勇氣的，因為觀影得不到任何輕鬆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是自己去找「罪」受。然而，身為一個當代的中國人，這樣的「罪」是應該受的，正如一個人，有痛覺，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沒麻木。

資助了《二十二》的女演員張歆藝在知乎上的留言

之所以片名叫作《二十二》，是因為到影片開拍之時，中國記錄在案的「慰安婦」倖存者僅剩下22人了，拍攝影片就是在與時間賽跑。這部片子在敘事方法上與多數歷史類的紀錄片有所不同，其中沒有出現任何歷史影像，所有的鏡頭全部來自現代，主要反映的是這些倖存者當下的狀態。有的是受害者親自講述，有的是由親人或志願者（來自中日韓）代為陳述。

導演郭柯之前還有過一部同樣題材的《三十二》看到片名就知道，那時候她們還有三十二人

這一部更是得到了9.5的超高分

這樣的安排使得這部內容本來比較沉重的影片中不會出現視覺上令觀眾產生不適反應的鏡頭，但堅持看下去也並不輕鬆，因為即使是其中的語言和人物表情就已經能對觀眾產生足夠的衝擊力。我們都知道，「慰安婦」這筆賬，自然首先是要算在日本人頭上的，沒有日本軍國主義者發動侵略戰爭，以殘暴手段對待被佔領地區的人民，就不會有「慰安婦」的存在。

朴車順老人已於今年1月18日去世

歷史證人又少了一個

但軍武菌在8月15日去觀影時也注意到，對這些受害者來講，她們所受到的傷害並不只是來自於侵略者，本國人也是有份的！先從鄰國韓國說起，片中有一位來自的朝鮮半島的慰安婦受害者朴車順（她後來給自己起了一個中國名毛銀梅，為的是感謝毛主席，是他解放了我們），被日軍從朝鮮擄掠到中國武漢，受盡折磨。在這個過程中，「韓奸」起到的作用很大，如果沒有韓奸的幫忙，日軍顯然不能輕易騙到那麼多少女。

志願者張雙兵原來只是一個普通的鄉村教師，以自己的微薄之力為受害者們討公道

為此他付出了很多代價

長期關注中國「慰安婦」的志願者張雙兵在片中講道，日軍設立的「慰安所」，看守是偽軍，甚至「管理人員」也是中國人，至於史載的日軍由漢奸帶路，四處搜捕「花姑娘」充當「慰安婦」的例子，那就是更是數不勝數。這個事實恐怕比單純日軍作惡更讓人憤懣——被同胞出賣和加害的痛，遠甚於僅僅被惡人施暴。中韓（朝），是被日本禍害最深的國家，韓奸和漢奸不在少數。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會選擇與侵略者積極合作，不惜殘害同胞，難道他們真是不知羞恥嗎？

中國人為日本人效力，無外乎有以下幾種原因。一是受到日本宣傳的蠱惑，日本為實現以戰養戰的目的，不遺餘力地將自己包裝成為亞洲的「解放者」，鼓吹「共榮」，標榜自己為「中華正統」，輔以小恩小惠收買人心，自然會吸引一些當年的「精日」前來投效。二是一些失勢的軍閥政客文人，為權為財為小利，投靠日本。三是下層民眾為求活路，又懾於日軍的殘暴而不得不為日軍效力。

到抗戰前夕，中國剛剛在形式上結束了兩千年的皇權專制沒多久，大多數的普通老百姓並沒有形成現代國家觀念，民國政府的低效和腐敗又進一步加劇了人民的疏離感，即使不參加偽政權或偽軍，很多人也會認為誰來統治都差不多，就像幾百年前的滿清和後來的民國一樣，日本人來了也就是換一個「主子」的事，繼續當好順民，交糧納貢，吃點小虧，就仍然可以照舊生活下去。

參加了偽政府和偽軍的人，尤其是那些想借鬼子之勢謀私利的敗類，則會是另一番盤算。為了能博得新主子的認可，為了顯示自己的「價值」，在盤剝和殘害中國同胞時，他們會比日本人更加積極，下手更狠，心眼更毒。這種新投靠者比原成員更加賣力的現象通常稱之為「新皈依者效應」，在和平時期，這頂多就引發一些諸如地域歧視之類的問題，但在漢奸那裡，卻是要拿無辜同胞的鮮血、財富、屍骨和痛苦來兌換的！

漢奸眾多，在客觀上減緩了日本在兵力和統治方面的困難，是抗戰漫長而艱苦的重要原因。侵華日軍遠道而來，如果沒有漢奸的助力，根本無法長期統治。實際上許多中國籍的「慰安婦」都是由於漢奸當了帶路黨才落入日軍之手，這些漢奸熟悉地形、氣候、民情，充當日軍的耳目爪牙，為日軍通風報信、出謀劃策、指路帶路。擁有武裝，一心殺敵的敵後抗日誌士尚要考慮三分，那些身薄力弱的女性哪裡能逃得過漢奸加鬼子的套路？至於那些看守「慰安婦」的偽軍和「管理人員」，很可能就是本地的「老鄉」，這就更讓人無法評價了。

正因如此，抗日軍民恨鬼子更恨漢奸，無論國共哪一邊，均把除掉漢奸視為重點，設有鋤奸科等部門，各地自發組織的抗日武裝中也多有鋤奸團一類的組織，專門剷除那些作惡多端的賣國賊。原因無它，漢奸比鬼子可惡多了，沒有這些敗類，哪裡會有那麼多兄弟姐妹遭殃？

日本投降了，「慰安婦」們就解放了嗎？並沒有。除了很多中國籍「慰安婦」在日本投降前就被折磨致死或殺害以外，還有更多的人因為忍受不了屈辱而自盡，而那些倖存下來的人，還要背負著污名，繼續生活在周遭異樣的眼光中——她們被認為是為日本人服務的「妓女」，「丟人」，是「日本娘」……。

山西志願者張雙兵幫助過的一個名叫侯冬娥的受害者，她原是婦救會主任，被日軍抓走凌辱，稍有反抗就吊打、刺刀刺、皮帶抽，20天後就被折磨得瀕臨死亡，就這樣才被日軍放過。家屬把她抬回了家，雖然頑強地活了下來，但剛出生的女兒餓死了，還喪失了生育能力，又因為「進過炮樓」而被丈夫拋棄，被村裡人指指點點，每逢政治運動都要被整，「活得像一根木頭」，一生凄涼，1994年在一個窯洞里孤獨去世。

《三十二》講述了韋紹蘭的遭遇，她的「日本兒子」羅善學收穫了廣泛同情

然而來得有點晚

廣西省荔浦縣的受害者韋紹蘭，1944年被日軍抓走，三個月後尋機逃脫，卻不幸懷孕，孩子生下來後被村民稱作「日本崽」，小時受歁負，長大被歧視，一度喝農藥自殺，還差點被弟弟雇兇殺掉，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卻只能孑然一身……。有的受害者被指責為「日本婊子」，戶口被吊銷，房子被沒收，在歷次政治運動中，少不了要被整治一番。

巴黎解放後市民公開羞辱那些與德軍有染的女人，在中國，「慰安婦」受害者同樣受到了

另一種形式的同質傷害

恥辱感和廣泛存在的歧視，使許多受害者不願也不敢說出自己的經歷，只能強壓委屈，拖著殘疾的身軀默默的生存下去——施暴的鬼子被打敗了，禍害她們的漢奸被懲治了，可她們還得繼續承受著來自同胞的另一種傷害。甚至就連幫助她們的志願者都會被牽連，原本是鄉村教師、一心要為「慰安婦」討回公道的張雙兵就曾經差點被銬起來，理由是他「破壞中日友好」。

在「慰安婦」們忍辱偷生幾十年後，這一日軍犯下的滔天罪行終於漸漸為人所知，中日韓三國的正義人士開始為這些日軍性暴力的受害者而奔走，在日本友好人士的協助下，由中國的民間志願者組織，向日本政府發起索賠訴訟，雖然至今無一勝訴，但日本的各級法院均不敢，也無法否定控告內容，受害事實被日本法院認定屬實，只能拿一些「個人不能控告政府」「訴訟時效已過」之類的理由來搪塞。

南京利濟巷日軍「慰安所」舊址前

的紀念雕塑和照片牆

不管訴訟結果如何，為受害者們討回公道的路，都得繼續走下去。老人們均年事已高，每過一年都要少幾個，不知道哪一天，22這個數字就會變成0，搶救歷史的工作就顯得非常重要，《三十二》《二十二》這類影片的價值不可低估。但不可否認的是，無論是訴訟還是採訪或拍片，都需要那些受害者出頭露面，暴露在公眾和媒體的聚光燈下，重新撕開心靈上的傷疤，一遍遍的講述當年屈辱的經歷，這無疑還是一種傷害——噩夢做一遍就算了，天天做，年年做，真的好受嗎？

2017年5月28日「韓中和平少女像」在韓國首爾城北區，正式落成，這是首座由中韓藝術家共同設計製作

而成的「慰安婦」少女像

這真是一個兩難選擇——沉默，歷史就會湮滅；站出來，又會令這些老人不得安寧。在《二十二》的最後，老志願者張雙兵這樣講：「……可是到頭來，一分錢賠償、一句道歉也沒有。反而通過這種方式，讓全村甚至全國的人都知道了她們的身份……」。誠然，日本人肯定要為此負上首要罪責，但作為她們的同胞，今天的中國人有責任記錄歷史，追討公道，也要安撫她們的晚年，對她們本來就充滿屈辱和不幸的一生有個相對完滿的交待。

所以，這部紀錄片用了最溫柔的方式來展現昔日受害者們的當下狀況，老人們願講則講，不願講就由親友志願者代述，拍攝嚴格尊重老人的作息時間，不打擾不干涉，不用歷史紀錄，沒有情景再現，沒有聲淚俱下的控訴，沒有血淋淋的場面，把傷害和刺激降到最低最低，就連片尾的主題曲，也是由民歌改編而來，並不那麼悲愴。

人世間，「真、善、美」最為有力，滿懷善意，呈現真實，就算表面上不那麼「美」（從電影藝術的角度上看，《二十二》是毫無技巧可言的），亦能打動人心。在小小的放映廳里，整個觀影過程鴉雀無聲，幾乎所有的觀眾都是看到了最後一秒才起身離開，包括最後那長長的32099人的眾籌名單，不難看出功力所在——軍武菌希望有更多的人前去影院觀看，也許作為普通人的我們做不了太多，一張電影票還是能出得起。

敢於站出來的老人都是勇敢者，她們受夠了鬼子的摧殘，又在長期的歧視、侮辱和排斥中堅強地活了下去，時隔多年還要再次面對那無法想像的創痛，用孱弱的肩膀扛起歷史強加於她們的重壓——要記住，「慰安婦」三個字不應該是她們的標籤和符號，她們是受害者，是普通人，跟你我的奶奶輩沒有區別，如果沒有戰爭，她們原本可以也度過平靜的一生……

最後補充幾點——

《二十二》實際上拍攝於2014年，當時的「慰安婦」在世者為22人，電影完成後僅存9人，上映的前兩天，90歲的黃有良老人去世，目前這個群體只剩下8人。

中國「慰安婦」受害者的確切人數難於統計，通常認為的20萬這個數學是由日方資料中公布的「比例」估算出來的，相關研究仍有許多工作要做。

《二十二》的製作費用只有400萬元，導演郭柯借了100萬，拉投資拉到了100萬，演員張歆藝資助了100萬，其餘皆靠眾籌。

導演郭柯表示，票房收益部分除了用於還債以外，剩餘部分將捐給上海師範大學中國慰安婦問題研究中心。

最後給大家推薦幾本關於「慰安婦」研究的書籍，儘管這是一段恥辱的歷史，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但總還是需要有人去面對，去探究，去聲討，否則如何對得起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和死去的冤魂？這樣做並不是要拉仇恨，也不是為了鼓勵「血洗東京」或者是「核平日本」，而是為不讓歷史重演，不讓人再變成野獸——不終日怨恨，但沒有一刻忘記（某位觀眾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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