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 Chlouber:萊德維爾永不沉睡
譯者按:
這周末屬於Leadville Trail 100。1983年,它由萊德維爾傳奇人物Ken Chlouber創建,目的是為了拯救當地因礦產沒落而崩潰的經濟環境。34年的時光,歷經起伏的Leadville Trail 100,最終成為了這個小鎮的最鮮明的標誌。
萊德維爾是一個典型的西部小鎮,採礦曾是這裡的主業,這為她帶來了短暫的繁榮但也使她迅速衰落。不朽的山脈與蕪亂的礦產遺迹見證了萊德維爾人的繁榮、低谷與奮鬥的歷史,而這一切在Ken Chlouber與Leadville Trail 100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讓我們一起走進Leadville Trail 100與其創始人Ken Chlouber的傳奇故事。
Leadville Trail 100創始人Ken Chlouber | David Clifford
從科羅拉多州萊德維爾的主幹道到一望無垠的斑駁鼠尾草點綴的阿爾堪薩斯河谷,在穿越天際的Leadville Trail 100比賽中,你可以盡情欣賞這美妙的風光。在這裡,春天融化的聲音被飛釣者的魚線發出的嘶嘶聲所打斷。穿過山谷向西,科羅拉多州最引人注目的兩座14000英尺高峰佇立在這裡——Mount Massive和Mount Elbert,它們守衛著這個山谷並等待下一個金色夕陽的來臨。
南方約40英里之外坐落著另一排山巒,海拔12600英尺的「希望山口」便坐落於此。這是每個Leadville Trail 100參賽者的痛苦與狂喜之地,在艱難追尋夢想的旅途中,他們需要兩次涉足此處。
在萊德維爾的中心,古老的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築橫在街道上排成一列。在喧囂的採礦年代,這裡曾是妓院與沙龍的所在地,它曾短暫地以「雲上之城」而聞名。那時候,一家當地的報紙說:「萊德維爾永不沉睡。很容易想像夾雜著鋼琴的樂聲、對馬的叫聲、墮落的女人們的小聲和紙牌遊戲帶來的聲音的喧鬧,在某個寒冷的夜晚,也許還有槍彈發出的清脆爆破聲。
然而,萊德維爾並不是一個像阿斯彭或瓦爾那樣的滑雪勝地。受惠於自然的美麗,它也將自己的不完美呈現在世人眼中。在鎮子南邊的盡頭處,是過往的城鎮垃圾填埋場,破敗的房屋遺迹沉睡在那裡,似乎是在等待推土機或者下一個急於購買一片尚未開發的香格里拉的外鄉人。在萊德維爾郊外的一個垃圾場里,堆滿了使用了50年的舊卡車與大量的輪胎。萊德維爾吸引人們去愛她,愛她那曾經因碰撞、摩擦留下的傷痕以及它舊時擁有過的一切,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在小鎮北邊的末端,一條狹長的八英尺高的混凝土牆壁與主幹道平行。這大概是城市美化工程的一部分,有人把它漆成了白色。在那片白色的油漆上面寫道:「我們喜歡萊德維爾的美好生活,在10200英尺的蒼穹之上。「
Photo by Geoffrey Baker
Ken Chlouber是值得尊敬且最近有些爭議的Leadville Trail 100的創始人,從他的辦公室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條粉刷在白色牆壁上的宣言。
Chlouber和賽事合伙人Merilee Maupin | David Clifford
絕配
9次Leadville Trail 100完賽選手Eric Truhe說:「如果你要為一場像Leadville一樣的比賽挑選一位完美的賽事總監,那就是Chlouber。他堅強、富有魅力,粗糲且個性鮮明。」
就像這座小鎮那樣。
這位75歲的Leadville Trail 100的標誌性人物已經來到了他史詩般人生的黃昏階段。然而,「他的」比賽卻正遭遇艱難的時刻。他的自傳——如果他曾經停下來足夠長的時間來寫一本——其中的部分內容讀起來會有點像喬布斯(他是一個有著清晰遠見的人),另一部分則有點像阿甘(來源於他在多方面取得的成就,其中包括曾長時間擔任州參議員以及在礦井下多年的艱苦工作),最後一部分則像埃德蒙·希拉里爵士(百折不撓的精神,敢於對任何山峰發起挑戰且保持敬畏之心)。事實上,Chlouber甚至在他的辦公室陳列了一隻古董冰斧,它的主人是埃德蒙·希拉里爵士。
譯者註:埃德蒙·希拉里爵士是紐西蘭著名登山家。他是人類歷史上首位登頂珠穆朗瑪峰的登山家,珠峰南坡登頂路線的「希拉里台階」即以他的名字命名。
與此同時,也許有種東西正引誘他快步走進人生的黃昏,Chlouber摯愛的Leadville Trail 100卻正在被諷刺、嘲弄以及偶爾在操場受到取笑,就像一個尷尬而忸怩的青年那樣。
正如我們在今年早期報道的那樣,2013年的比賽因參賽規模太大且賽事體驗低於以往的標準而受到抨擊。從比賽中發出的聲音讓這場比賽聽起來就像是一部末日小說,汽車停在原地,驚慌失措的後援人員聯繫不上自己的跑者,灰頭土臉的參賽選手在汽車的喇叭聲和尾氣之中艱難前行。
來自俄勒岡州本德的超馬跑者Rod Bien來為一個朋友做後援,他在賽後寫下了一篇名為「萊德維爾失去了它的靈魂」的文章,其中講到:「我完全不相信在賽道上所看見的這些垃圾,GU能量膠的包裝袋、水瓶、罐子,人的排泄物以及旁邊用過的骯髒的廁紙。這真的難以置信。簡言之,這場比賽已經走上了錯誤的道路。」
2013年比賽所造成的影響是嚴重的。著名的Hardrock 100 Endurance Run將它的科羅拉多鄰居從自己的資格賽列表中剔除。Hardrock 100在網站上聲明說:「2013 Leadville Trail 100忽視了一些對Hardrock相當重要的特質:環境的責任,主辦方社區的支持以及對這項運動的健康發展帶來的積極影響。
Chlouber說:「我必須承認,任何負面的東西都是帶刺的。過去,當人們覺得比賽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們會來找我去解決這些問題。現在我聽到的這些抱怨則來自社交媒體。
想要了解Leadville Trail 100——並找到讓它恢複名譽的可行辦法——就需要了解Ken Chlouber。Leadville Trail 100的崛起——以及它作為賽事日曆皇冠上的一顆明珠的三十年歷史——這一切不可否認地與他的生活交織在一起。而且,如果這場比賽想要重現往日的輝煌,它可以從Chlouber身上無畏的品質以及小鎮體現出的永不放棄的精神中學到一些東西。
Chlouber在他的房間里談論萊德維爾 | David Clifford
牛仔的居所
通往Ken Chlouber辦公室的路正在施工,這座建築本身就處於一種修復狀態。在過去的日子裡,在萊德維爾的那些日子從來不會顯得太遙遠,這裡曾是一對夫婦開的雜貨店。Chlouber回憶起這座房子曾經的擁有者,一個身材矮小、穿著黑色連衣裙和白色圍裙售賣「一便士糖果」和汽油的義大利女人。許多建築遺迹至今未能找到他們永久的位置。地上放著一隻野生水牛頭。角落裡豎著一塊John Wayne站立的紙板,他的來福槍就放在旁邊。
屋子的另一角是Chlouber的主要辦公區域。如果他曾是一名律師或醫生,這將是他用來學習的地方。然而,這卻更像一個「老鼠的靈感之巢」。它處於一種混亂的狀態之中,這反映著這裡的主人是一個「擁有豐富的興趣愛好,複雜背景以及一份在24小時之內難以擠下的日程安排」的男人。Chlouber說:「我不按傳統的方式生活,從未如此。」
房間里四處散落的登山書籍和一份提示告訴我們:2013年他在海拔26759英尺的世界第八高峰瑪納斯魯峰經歷了九死一生的探險。在那趟旅程之中,Chlouber因為危及生命的肺部問題而被迫下撤到了更低海拔的地方。而在僅僅兩天之後,一場嚴重的雪崩事故奪走了11名登山者的生命。Chlouber說:「這提示說走出去訓練,就像你得依靠這才能活下去那樣。」牆上,政府部門的證書就掛在那裡。
房間周圍至少放著四把大刀,其中之一是長柄大刀。Chlouber回憶起父親講過的一句話:「你的槍要保持乾淨,你的刀要保持鋒利。」一塊生鏽的標語在向你招手,上面寫著:「騎著公牛,去見護士!」Chlouber說:「他在60歲的時候決心將為了成為世界騎牛錦標賽老年組冠軍而奮鬥。但經歷了一次重大的腦震蕩和三次手術之後,我開始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在Chlouber 22年的政府工作中留下了一些照片。在牆壁的高處,動物們的眼睛盯著我們,這是Chlouber從狩獵旅行中帶回來的紀念品,其中很多都是為了建立政治關係的產物。
Chlouber最近剛從一場這種性質的旅途中回來,他受前副總統Dick Cheney之邀前往懷俄明州的度假勝地。Cheney毫不掩飾自己對石油和天然氣的支持,這與Chlouber的觀點不謀而合。當被問道他是否支持這一觀點時,他說:「見鬼,是的!誰不支持呢?這驅動著美國的進步。「
Chlouber在早前的一個電話中提到:「我們的白痴州長沒有去[打獵]。」科羅拉多的州長John Hickenlooper,一個民主黨人士,仍然在這個產業和他的黨派環境平台之中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Chlouber的身體狀態有點危險——尤其是他像我這個作者一樣體重超過150磅。他是個身高超過6尺,體重接近200磅的敦實壯漢。在他走向椅子的過程中,滿是泥灰的地板在那雙牛仔靴的擠壓下發出咿呀作響的聲音。他蓬亂的頭髮蓋住整個脖子的大部分,胡亂地向四周延伸開去,就像剛被山裡的旋風吹過那樣。他的臉上暴露著來自幾十年來在高海拔風吹日晒的滄桑、無止境的惡劣工作條件以及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這些東西讓他在晚上難以入眠——比如:在礦井裡是否還留有任何殘存的炸藥。他棕色的眼睛裡透著堅定和直率。他們能讓你柔軟地接觸你自己或是從你的眼神中穿過,這取決於Chlouber讓你站站的位置。
Chlouber穿著藍色的牛仔褲和無袖的T恤(即便前一晚剛下過雪)坐在凳子上,他回憶起是曾經的頓悟、手肘上的油脂以及繁星密布的天空讓他在三十多年前發起了這場比賽——Leadville Trail 100。
Chlouber將創立Leadville Trail 100視作一件必要的事情。他說:「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科羅拉多萊德維爾小鎮的主幹道 | Geoffrey Baker
殘酷的現實與機遇
1982年,Chlouber是一個地下礦井的輪值班長。這個名為「頂峰」的礦井從萊德維爾小鎮上升,一直延伸到海拔11318英尺的弗里蒙特山口。頂峰礦井主要產出鉬金屬,它被用來製作一種硬度非常高的合金鋼材。
作為班長,Chlouber通常會在他輪值時間的半小時之前抵達礦井並從上一位輪值班長那裡獲得當前的最新情況。他解釋道:「也許有些炸藥還沒爆炸,它們還埋在岩石中。」在1982年6月,Chlouber穿好他的安全帽、鋼頭靴、沉重的皮手套、頭燈以及工作服裝準備下礦井進行一整周的工作。當他正準備走向那個「垂直下降600英尺的升降機」時,他接到參加一場會議的電話,主管在會議上說:「回家吧,我們將關閉它,就是現在。」
Chlouber說:「當時的天氣很冷。但當你丟掉工作的時候,這種寒冷會永遠延續下去。」
Chlouber陰鬱地回憶到:「在那裡有很多堅強的男人,但他們不得不下山回到萊德維爾小鎮。我只能回家去見了我的妻子和年幼的兒子,告訴他們我失業了。」一夜之間,萊德維爾的失業率飆升至90%。
他說:「我們喪失了3200份不錯的採礦工作,而傷害還不止於此。礦井繳納的商品稅總額佔了整個小鎮納稅總額的86%。接下來的狀況是,小鎮需要繳納的巨額稅收需要從礦井轉移到萊德維爾居民身上,而他們已經喪失了支付這些高額稅款的能力。」
在那時候,Chlouber還是萊德維爾鎮政府的一名專員。他與鎮政府委員會商議決定啟動應急模式。在尋找解決辦法的過程中,他們聘請了一位經濟發展員,聽取他就如何拯救這座陷入低谷的小鎮的建議。
Chlouber說:「簡言之,這位經濟發展員的評估是:我們有自己的礦業遺產,我們有自己的山。我們需要一些將兩者共同利用起來的東西。「他建議:」你們需要讓人到這裡來,而且要想辦法讓他們需要在這裡住下來。」
但就這樣一個混亂不堪、基礎設施陳舊同時缺乏滑雪條件的萊德維爾,如何能與附近的光鮮別緻的山區小鎮相提並論呢?
Chlouber自上世紀七十年代起就開始跑步了,也正是那時候他第一次來到了萊德維爾。這個小鎮曾舉辦過一個名為「繁榮時代」的慶典(現在仍然存在)以慶祝當地的礦產遺迹。除了穿著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婦女和慶典遊行之外,這個活動最吸引人的部分是一場「驢子」跑步比賽。它要求參賽者有強大的心肺、足以在山野生活的野蠻力量以及帶有疑問的意願以刺激他們在起伏的山脈間奔跑。Chlouber滿足這場比賽的所有要求,他努力訓練並在1977年參加了自己的第一場「驢子」跑步比賽。後來他又相繼參加了30多次,此外他也14次完成了Leadville Trail 100。為了準備並保證狀態,他還跑了另一場比賽。他說:「在那個時候,越野跑就是這樣子。」
當Chlouber還在為小鎮突然而來的失業危機找不到解決辦法而苦惱時,他偶然看到了一個關於在加州舉行的一場跑步比賽的故事,這個比賽叫做Western States 100。在這個古老小鎮中舉辦一場史詩級的跑步比賽的念頭也就此種下。他說:「如果人們到這裡來跑100英里,他們就需要在這裡過夜。」那麼,萊德維爾能夠舉辦屬於自己的「Western States 100」嗎?
Chlouber覺得這個想法可行,這也得到了其它幾個人的幫助。其中包括作為當地旅行社代理人的Merilee Maupin和時任Colorado Ultra Club主席的Jim Butera,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他們開始籌備這件對很多人來說有點可笑且危險的事情:在海拔超過10000英尺(約3000m)的地方舉辦一場100英里的跑步比賽。
Bob Woodward博士是一位居住在湖縣的醫生。Chlouber回憶起Bob曾搖晃著手指對他說:「你不能讓人在這樣的海拔跑那麼遠的距離,你這樣會害死他們的。」
Chlouber不記得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但他承認,他可能說了:「去你的。」
第一年的比賽共有45名跑者參加。沒有人死亡,而且其中的很多人表示明年想繼續參加。Chlouber坦誠:時至今日,也許會出點什麼問題的焦慮一直揮之不去。他說:「人們總是會擔心,但幸好絕大多數擔憂從未出現過。」
Chlouber帶領大家宣誓:「我承諾!我永不放棄!」 | Geoffrey B
堅不可摧與無可救藥
Chlouber看起來是用他一生的使命一次又一次證明了條條大路通羅馬的真諦,而關鍵是永不放棄。他在俄克拉荷馬州的肖尼市長大,這與他樸素形象以及平靜的笑容相得益彰。和大多數熱血的南方少年一樣,他在高中打橄欖球且水平相當不錯。他說:「那時候橄欖球就是我的一切。我們甚至被邀請前往俄克拉荷馬大學同他們的校隊進行一次簡短的訓練。」然後,在他身上發生了一起槍擊事件。
在他高中三年級的秋天,Chlouber和他的兩個朋友決定去打獵。他說:「這不是最重要的,其中有個朋友沒有槍支常識,而或許我們都沒什麼槍支常識。」Chlouber借給這個男孩一支老舊的12號雙筒霰彈槍。當他的朋友扣動扳機測試槍支的安全性時,槍響了。所有的皮膚,肌肉以及其它一切從我的右膝飛出去了。他的膝蓋里至今還有霰彈槍的彈丸,這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橄欖球夢想就此破碎了。
Chlouber在1957年從肖尼高中畢業,在不久之後便和他現在的妻子Pat結婚了。他說:「當時Pat是拉拉隊隊長,而我是橄欖球隊的隊長,完美!」Chlouber跟著美國軍隊進行了一次旅行,然後加入了俄克拉荷馬浸會大學。1967年,他在那裡拿到了一個生物學的學位。他把眼光放得長遠並申請了醫療學校。他諷刺地說:「我需要做的就是完成入學申請並,然後帶著1500美元回來。它可能是1500萬美元,因為我那時候連15美分也沒有。「
Ken和Pat把他們的目光轉向了另一個目標:「走出地獄般的俄克拉荷馬。」他們在丹佛迎來了全新的生活,那是Chlouber賣保險的地方。他說:「我喜歡那裡的生活。」他們在街上賣威士忌。那裡有一條屬於狗的小道。對於向我這樣的鄉下孩子來說,那段時光很美好。
當Chlouber在1974年有了第一個孩子Cole,他們覺得這個城市的生活並不適合一個年輕的家庭。然後Chlouber在「頂峰」礦井謀得了一份工作,他們往西遷移了一百英里,進入了山區並在萊德維爾安了家。他說:「我所有的工作內容就是把大塊的岩石加工成小塊,而那意味著我們要使用炸藥。每天都像是國慶日一樣,全世界最大的採礦公司為我們買來了這些「禮炮」。當然,在地下有粉塵限制。我總是從最大的量開始,然後上去地面。」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Chlouber發現了一項新的使命:政治。他說:「如果說我身上有什麼天賦,那就是跟人說話。」他被選為科羅拉多眾議院議員,然後在那裡工作了10年。在那之後,他又在州參議員的職位上工作了超過8年時間。Chlouber說:「我對這份工作充滿了激情,因為你能為你的選民們做一些事情。」
Carl Miller是他二十多年從政生涯中最親密的朋友之一。Miller是一名民主黨人士,當他調到州參議院工作時,Chlouber成功成為了眾議院議員。在此之前,他曾與Chlouber在礦井中一起工作與並同時在湖縣縣委員會任職。
Miller如今仍居住在萊德維爾,他說:「Ken是一個沒有黨派之分的人。他有自己的信仰,而且當他為一些立法作鬥爭時,他會全心全意地投入。有時他的脾氣非常火爆,但爭論的「硝煙」散去之後,他能把這一切都拋諸腦後。」
Miller回憶起當時的一個熱點問題是工會。反對工會是共和黨的傳統,主要表現在他們反對自由市場以及因此付出的職位比他們保留的更多。Miller指出:「當一項法案被認為是反勞工的時候,Chlouber總是會站在民主黨人士這邊。」
和Miller一樣,Chlouber也一直支持民眾結合的觀點,這同樣違背了他所在政黨的綱領。Miller開玩笑說:「相比之下我更保守一些,我可能比他更支持共和黨一些。」
儘管已經不在政府辦公室工作,Chlouber認為自己依舊是一位政治家。他說:「將政治從一個男人的血液中剝離出來的唯一辦法是用防腐液。」
佈道者
Chlouber的政治天賦和他靈魂深處的激情幫助他完美地勝任正在進行中的Leadville Trail 100賽事總監的角色,而事實是沒有任何比賽的演講像他2011年之前的做那樣鼓舞人心。作為一名來自美國南部的「佈道者」以及一名熱愛這項運動的州議員,Chlouber的演講讓所有參加萊德維爾的跑者進入「我能勝任一切」的瘋狂狀態中,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飛快地說著自己的口頭禪,琢磨在後來30年將要在參賽者面前發表的每一次演講內容。如今,他把演講的重擔交給了他的兒子Cole:
「你無需成為一名偉大的運動員,但你必須擁有這樣的渴望。因為你將會受到折磨,但它只會折磨你30小時。但如果你放棄了,這種折磨會持續一整年,直到你能夠再次嘗試。」
很多參賽者或許會忘掉賽道的大部分賽段,但很少有人會忘記他們在賽前集體平靜下來,在Chlouber的帶領下「宣誓」:「我承諾!我永不放棄!」或者他面對所有運動員的靈魂宣言:「你們比想像中的自己更優秀,你們能做的比想像中的更多。」
曾經的Leadville Trail 100冠軍得主,曾19次完賽的Kirk Apt講述了他第一次聽到Chlouber演講時的感受:「我記得當時在想,現在我是一個真正的超馬跑者了!」他是一個那樣真實的人,他真摯地愛著這項運動與這個小鎮。我喜歡他關於超級馬拉松擁有改革力量的信念,這啟發我開始自己的旅程,去尋找超級馬拉松之中超越單純運動本質之外的東西。
最佳拍檔
談到Chlouber留給萊德維爾的遺產時,Apt說:「說起Ken,讓我不得不聯想到Merilee。對我來說,他們是Ken與Merilee。如果有「超級馬拉松名人堂」的存在,Ta們一定是第一名成員。
毫不誇張地講,除了Chlouber之外,Merilee Maupin在Leadville Trail 100的成功創辦中發揮了同樣重要的作用。從上世紀七十年代相遇開始,他們成為了最好的朋友。Maupin說:「你也許會說Ken是我的最佳拍檔。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我們不僅能接上對方沒說完的話,很多次我們中的一個人會把另一個人的想法表達出來。」
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早期,Maupin在萊德維爾有一家小型旅行社。她解釋說:「一旦礦井關閉,就沒有人會來旅行了,而我的生意也將面臨斷崖式的跌落。」Maupin說當她聽到Chlouber想要創辦Leadville Trail 100的想法之後,她很快成為了這一想法的擁護者。她說:「我也許覺得他有點瘋狂,但他的理由是充分的。」然而,她仍然無法想像這場比賽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她說:「它的成功和強大,超出了我最狂野的夢想。」
Maupin說:「Ken是獨一無二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是個夢想家,他是個謀劃者,他是個複雜的人。他有點老派,他是個真正能夠配的上我們居住的這些山峰的男人。
Maupin在Leadville Trail 100的角色需要處理關於比賽的所有工作——從處理上世紀八十年代放在信封里的手寫報名表,到協調令人麻木的後勤工作(嘗試想像一下在電腦出現之前做這些事情)。Chlouber說:「Merilee是那個將參賽者、陪跑員與後勤人員糅合成Leadville Trail 100大家庭的人。」此外,從比賽開辦以來,Maupin都會在終點問候跑者並給他們戴上獎牌並以最熱心的態度歡迎他們從這場漫長的旅程中歸來。一些快速的估計表明,她在這些年裡總計擁抱過接近4500名充帶著汗濕、鹽漬和臭味的完賽者。
在描述Maupin的終點儀式時Chlouber說:「她哭起來像個孩子一樣。」
一個柔軟的點
Chlouber的性格中有一部分是很敏感的,如果你知道在那裡看,那麼這不難看出來。最好的觀察地點是在他的比賽周圍。
2005年,Leadville Trail 100的比賽名單中有一位來自義大利羅馬的選手,名叫Giovanni Battista Torelli,他聽從了Chlouber在賽前動員會的講話並拒絕放棄。彼時,終點處已經聚集了好幾百人,他們像往常一樣在比賽最鼓舞人心的最後幾小時來到這裡。Torelli爬上了最後一座山峰並眺望了前方的路,距離終點還有兩個街區要跑。而終點位置的賽事計時鐘上顯示,距比賽關門時間的30小時僅剩幾分鐘。圍觀的人們搖著頭,認為他將無法完賽。
Torelli拖著腳步以蝸牛般的速度向終點移動,觀眾對著他歇斯底里地尖叫(其中很多是已經完成比賽的選手,他們還喘著粗氣)。有幾個人跑出來迎接他,甚至推著他,拖著他往前走。
當Teorelli靠近終點線的時候,距離比賽結束只有幾十秒。觀眾們的眼睛從Torell轉向計時鐘,又轉向了Chlouber。此刻,他站在8英尺高的腳手架上,手裡拿著一把獵槍,準備擊發並以此作為比賽結束的信號。眼看著時鐘距30小時越來越近,但突然時間停止走動了。最終,當Torelli在其它人的前拉後推與歡呼鼓舞之下釀蹌地通過終點線時,時鐘再次開始走動並最終在30:00:00停止。現場的觀眾開始哭泣和尖叫。然後,Chlouber手中的獵槍射向了蔚藍的天空。Maupin擁抱了Torelli。他的官方完賽時間為:29:59:59。
幾年過後,當Chlouber被問及此事時,他臉紅了。他害羞地說:「我想讓他能夠通過終點線。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也許拉了兩到三次觸發器。」
純粹主義者或許會對這樣明顯的冷漠感到吃驚(況且在記錄中也沒有鐵證說Torelli沒有在關門時間前回來),但Chlouber說這遠比一個皮帶扣重要得多。這一切的意義在於「在某個歸宿一樣的地方,展現精神並成為這個社區的一部分。」
Chlouber說:「那些完賽選手在比賽中所展現出來的強度與勇氣,和萊德維爾小鎮自身的氣質渾然一體。」
Chlouber和Maupin還指出這場比賽帶來的所有積極的影響。Chlouber說:「我們最大的貢獻是這場比賽為人們的生活帶來了積極的改變。而這也是我引以為傲的東西。」
其實,Leadville Trail 100在萊德維爾當地社區以及周邊的湖縣都帶來了積極的影響。一份由科羅拉多山地學院在2013年發布的名為的報告指出:僅在2012年一年,萊德維爾系列賽(直接的和間接的,包括萊德維爾系列賽和訓練營)所帶來的周邊經濟總收入達到了15,077,456美元。
此外,萊德維爾系列賽還是一個為「萊德維爾遺產基金會」募集資金的平台,這個基金會為湖縣高中畢業的每名畢業生提供1,000美元的助學金,用於任何形式的更高層級的教育。從2009年開始,這個基金會募集了205,500萬美元,全部捐獻給了一個貧困縣。在那裡,27%的孩子都過著貧困生活,失業率仍超過11%,這個數字遠遠超過美國國內的平均水平。
成長的陣痛
即使只有少部分人認為Chlouber和Maupin會主管Leadville Trail 100直到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但當這場比賽以及其他幾個跑步和山地自行車比賽在2011年七月被賣給Lifetime Fitness的時候,美國的超級馬拉松社區仍然感到震驚。引用Chlouber在新聞發布會的發言:「我很高興,Lifetime Fitness將會把Leadville Trail 100(系列賽)這場創立於1983年的、擁有悠久歷史傳統的耐力比賽和體育精神繼續傳承下去。
超級馬拉松社區,這個以反體製為傲的「組織」,則投出了憤世嫉俗的眼光。人們關注的是這家名為Lifetime Fitness,當時市值10億美元且遠離萊德維爾的公司,將會把這場比賽打造成一個頂級的超級越野跑賽事。Chlouber仍舊以賽事顧問的形式參與到這場比賽中來。Maupin也繼續著她在終點迎接完賽選手的傳統。
一些早期的跡象表明,有一名全新的賽事總監來到了鎮上。一間嶄新的萊德維爾系列賽商店很快出現,精美的商品陳列和時髦的木製地板以及裸露的磚塊。一個清爽的黑體標誌,取代了過去幾十年印在T恤、帽衫、信頭及海報上的那個不太自然的標誌。
這種變化被跑者們視作這項運動成長的一部分而欣然接受了。但隨著一家以盈利為目的的公司接管運營這場比賽,之前累計起來的一些好感開始變味。2012年,Leadville Trail 100的參賽規模從前一年的625人擴展到795人,跳躍式上漲了27個百分點。不論結果是好是壞,早期的時候都會有噪音製造者與大聲外放的便攜音箱。在賽道折返點溫菲爾德的情況,就像丹佛野馬隊的賽後車尾派對一樣熱鬧。然後在2013年,參賽者人數又上漲了19個百分點來到了943人,這可以說是打破了賽道所能承受的極限。當地的人甚至開始抱怨。然後,市政廳召開了一場會議。
對於Chlouber和Maupin的尖銳批評,直至2013年比賽期間仍未消失。當被問到Ta們是否為所有的負面消息感到惱火時,Maupin說:「噢,是的,是的!」考慮到她所看到的誠懇的支持,她的語氣輕微緩和了一些。在鎮里的會議上,大家流露出的對她的支持是難以置信的,只有一個人站出來公開地反對她。
Maupin解釋說:「令當地居民感到失望的是人們對公眾場所造成的消極變化,並且把院子當成廁所。然後,她探身過來分享道:」我覺得這些負面印象主要指向那些自行車運動員——我從來沒在這裡聽說過任何關於跑步選手的負面新聞。
作為一名超馬跑者以及這個博客的主人,來自加州帕西菲卡的Stan Jensen說:「我和Ken、Merilee以及賽事總監Josh在電話里聊過。在Josh告訴我他們將會縮減參賽選手名額至850人以下,而在他與Wasatch Front 100以及美國百英里大滿貫委員會溝通之後,我把Leadville重新加進了我的網站。
譯者註:美國百英里大滿貫包括Western States 100、Leadville 100、Wasatch Front 100和Vermont 100(最早的Old Dominion 100,後來為Vermont 100所取代)。
現在看來,Leadville Trail 100還會繼續下去,儘管參賽人數比2013年的更少,一些約束反倒更明確了。而或許Lifetme Fitness更強烈地意識到比賽對於改變生活的重要性以及發生潛在變化的可能性。
Chlouber說:「這和30年前的動作是一樣的。」他和Maupin解釋到同樣的比賽的精神仍在延續,一個相對簡單的擁有者的變化無法拿走它。兩個人一直參與這場比賽,並表示Ta們永遠不會遠去。如今,隨著比賽的成長,他們開始扮演盡職的父母的角色,給予他們成長中的孩子足夠的空間去無拘無束地漫遊,同時Ta們一直用一隻眼睛看著它,確保它不會過於深入地走進歧途。
正在進行的2017 Leadville Trail 100 | Official
不朽的蔑視
Leadville Trail 100發布了一項全新的廣告宣傳活動,目的是讓人們相信小鎮是這場比賽真正的根源所在。廣告照片的主人公是Chlouber——其中一張是他使用獵槍。這種形式的工作應該適用於這種充滿歷史味道的越野跑比賽,而它所傳達信息很明確:即便在新主人的帶領之下,這場比賽看上去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但它並不會忘記謙遜才是它的本源。不管這是事實或僅僅是編造的營銷廣告,一切都逃不過時間的檢驗。儘管如此,有一點可以保證的是,Chlouber在這場比賽中還是有發言權的。
牛仔與獵槍 | Official
與此同時,Chlouber還在繼續前進。他現在已經75歲了,但他說:「嗯,如果我只想裝上馬鞍,騎著馬走近夕陽。那是很糟糕的!」
Chlouber分享了他大膽的新目標:登頂一座8000m級別的山峰——大概是在秋天去珠峰或卓奧友峰。他說:「我會成為完成這項壯舉年紀最大的美國人。而且我希望這個成就會被解讀為:如果我能,所以你也能。」Chlouber的激情點燃了他的信念——有些人能夠在距離海平面3200m的地方跑完100英里,他們的信念是「太多的人把年齡當成了介面」。
試圖說服Chlouber他無法完成某件事是不可能的——你將會被加入一個「已被證明是錯誤」的終生名單。
註:原文發表在雜誌2014年6月刊,原作者Garet Graubins,他曾5次完成Leadville Trail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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