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空白的地方就是文學創作開始的地方

知識 08-23

藏寶圖、骷髏旗、獨眼龍、鉤子手，金銀島、海賊王、加勒比海盜——對於外國海盜的冒險故事我們耳熟能詳，但卻極少聽過中國海盜的故事。

其實，中國歷史上不僅有著性情各異的海盜，其中一些甚至「聲震國際」——如出現在博爾赫斯的作品與電影《加勒比海盜》中的女海盜鄭一嫂。

21日，在上海書展，有「海洋志怪文學代言人」之稱的作家盛文強攜新書《海盜奇譚》與著名書評人btr展開了一場關於海盜、文學與想像力的精彩對談。

以下為對談實錄。

被正史忽略的中國海盜

故事同樣精彩

btr：活動現在正式開始。首先歡迎大家在周一工作日的上午來到這裡。歡迎盛文強老師，專程趕來參加書展以及《海盜奇譚》的活動。

我們直入主題。《海盜奇譚》這本書跟上海的關聯也很微妙，因為我們作為生活在上海大都市裡的人，其實不常知道海的存在，因為海離我們其實很近，但是又好像很遠。每天在都市生活裡面，在海風來臨的時候，電台裡面會說東海、黃海、渤海有大風大浪的時候，我們才突然意識到海的存在。

讀到盛文強老師的《海盜奇譚》非常驚訝，好像我印象中沒有幾本專門為中國海盜來立傳的書。外國海盜挺多的，中國海盜卻沒有。所以我想先請盛老師談一下你為什麼會想到寫這樣一本中國海盜的書？能不能先給我們讀者朋友分享一兩個故事？

盛文強：其實我寫這個《海盜奇譚》還真不是看到海外海盜相關的書，一開始我是看到一本《楹聯叢話》，是清朝一個學者寫的。這裡面說到一個海盜，他是一個學者型的海盜，他在搶劫之餘就在船上看書、寫字、做學問。在他的船艙里有他自己寫的一副對聯，上聯是：道不行，乘桴浮於海。這是《論語》當中的原句。下聯是：人之患，束帶立於朝。就是說人生最大的禍患就是穿紅玉帶，立在朝堂之上做官。當時我就覺得居然還有這樣奇怪的或者說叫做分裂的人，他的名字叫做郭學顯。

然後我查了一些資料，發現這個人表面上還算是很有文化的人。但是他在兩廣一帶、南海一帶進行一些搶劫的活動，經常帶著他海盜的東西登陸到陸地上去搶劫糧食、搶劫財寶、搶劫女子等等。有時候動不動就傷害上千人。把當時的村民殺死以後砍下頭來，把他們的腦袋掛在海邊榕樹的樹枝上。跟前面他做學問、儒雅的行為比，他這個人應該是一種病理學的樣本，他存在這樣一種分裂。

後來他接受了招安，給他官做他也不想做，他還是想做學問。然後他在廣州買了房子，就居住在廣州。然後和當地的文人學士互相唱和，做做詩，寫寫文章。然後教教自己的兒子和幾個侄子讀書認字。然後得善終，布衣終老。他是這樣的一個非常奇怪的人。

手持權杖的鄭芝龍

再一個，比如說鄭成功的父親就是一個鄭芝龍就是一個非常著名的海盜。他一開始市在海外經商，因為他是福建人，他會七八種外語。他在船上跟外商打交道久了以後，他自己就掌握了這種語言，所以他在語言上非常有天賦。然後就慢慢起家，最後一邊經商，一邊做海盜，到最後又有了官方的身份，宰相的身家。他是向海上船隻收取保護費，相當於現在說的關稅。要是說不交這個保護費，船就會被他給劫去，所以這個保護費是強制性的，他因此變得富可敵國。

這些故事、這些人物在正史當中非常少，只有一些碎片，我們很少知道。所以我們想打撈這樣一些鮮為人知的海盜的故事。

中國女海盜曾痛扁西方殖民者船隊

btr：盛老師講到鄭芝龍的故事，其實那個故事我看的時候也是印象非常深刻。前幾天我看一個好萊塢大片，裡面也有選未來的亞瑟王。我想中國海盜和外國海盜有什麼不一樣？或者他們打仗的話，戰鬥力誰強一點？

盛文強：中國海盜和外國海盜，應該說還是兩種文化的不同。對於中國來說，還是農業文明，是一個農業大國。如果說去海上做海盜，從中原王朝的角度看，你叛變了中央王朝，因為你買了自己的土地，不去做農耕，然後你拋棄了國土，不從事農業生產。因為當時的封建王朝主要的國本就在農業，你不搞農業，跑到海上去，連國土都不要了，就相當於叛國。而且打家劫舍、殺人越貨，跟朝廷的水師開戰，這完全是一種叛逆的行為。

但是西方可能海盜會變成英雄，他們是一種外向型的，向外要資源。也是因為地緣的因素，比如說一些島國，像英國之類的島國、像日本之類的島國，他們本身的資源非常有限，逼的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往外擴張、往外去取。

再一個，在民眾的接受程度上，我們對中國的海盜非常不熟悉。比如說有一個海盜叫做鄭寡婦，是清朝有名的海盜。博爾赫斯還寫過一個小說，就叫《女海盜鄭寡婦》。她在海外的名勝非常大，包括加勒比海盜也出現了這個鄭寡婦，就是一個老太太的形象。我們中國人不是很了解，但是她排到全世界十大海盜之一。而且她作為一個女性，非常奇特。中國女性這麼彪悍，居然有這種人。在全盛時期達到七八萬人，戰船有兩千多艘。

《加勒比海盜》中曾出現鄭寡婦的形象

說到他們戰鬥力的對比，有這樣一個對比。就是在清朝嘉慶十四年，這個海盜鄭寡婦當時騷擾了英國的戰船，還殺死了很多英國的士兵，還騷擾了駐澳門的葡萄牙的海軍。然後清軍水師、葡萄牙的海軍、英國的海軍，三方就聯合起來組合成一支聯軍，打算把她一窩給端掉，就圍困她的巢穴大伊山（在香港附近）。結果圍困沒有攻下來，鄭寡婦親自指揮，然後派出騎兵去攻打廣州。廣州是聯軍的後衛，也是聯軍的指揮中心。這時候聯軍就倉皇回去救廣州，因為廣州這時候比較空虛。結果在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鄭寡婦的佇立在這裡伏擊，把這三方聯軍殺個打敗。

他們在戰鬥力上，應該說從單兵作戰的能力上來說，中國海盜久經沙場，特別能戰鬥。而且不怕死，都是拼了命的，非常瘋狂。而且以鄭寡婦的部隊為例，她兵器更新特別快。她有一次跟英軍作戰，看到英國人有一種大頭的炮彈，當時她就說我馬上要配備這種大炮。結果不出一個月，她的船上就配備了這個大炮。說明什麼呢？說明在洋人當中也有她的代表，幫她在購買一些武器。所以說她自己兵器的更新是非常快的，遠遠超過了清軍的水師，跟當時西方殖民者的武器裝備基本上是在同一水平線上。而且她的人數優勢和船隻數量的優勢，是遠遠領先的。

歷史空白的地方就是文學創作開始的地方

btr：我們除了談這本書究竟寫什麼，我們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層面，就是這本書是怎麼寫的，所以我想接下來會花一點時間談一下《海盜奇譚》是怎麼寫的。

首先這本書的名字裡面就有「奇譚」兩個字。大家如果讀過這本書的話，會發現這本書的很多東西是從野史、方誌、從古代的一些文獻裡面，或者用一個比喻的話，就是盛老師從京劇打撈了一些文獻裡面相關的東西，這個大佬的動作頗有一些漁民的感覺。但他並不是簡單的大老，並不是把簡單的把野史、方誌這些文獻里的東西拿出來重新包裝，而是裡面有很多的想像力。

因為在一些歷史學家覺得路走到盡頭的地方，或者歷史學家覺得是有一片空白的地方，但是宋老師的想像就從這片空白延續下去。所以能不能就此談談這種寫作手法是怎麼來的？

盛文強：這個歷史空白的地方就是文學創作開始的地方。比如說有一個海盜張保仔，是香港的一個海盜。但是他的文獻記載非常少，其中有一個筆記小說記載了張保仔的故事，但是非常短，可能只有短短的幾十字。

影視作品《張保仔》

說的是什麼呢？說的是在廣州有一個書生，他的母親被這個海盜搶了，因為他父親去安南國（就是現在的越南）做生意，就是到現在的越南去經商，回來的時候整條船都被海盜給劫了。他的父親非常機靈，本來已經被海盜給抓了，但是他的父親趁著海盜不注意，一下子跳海。他水性特別好，就逃回家了。雖然是活著逃回來了，但是他破產了，然後還受到驚嚇，很快就去世了。然後他的兒子，既是這個書生，雖然是個文人，但是他立志要報復，打造了一把匕首，上面抹了毒藥。然後去往張保仔的海大團伙，說我要入伙。

在張保仔生日宴會上，他懷揣著匕首，準備要動手。當然張保仔也不是一般人，他覺得這個手下眼神不太對，老是盯著自己看，馬上讓人把他拿下，然後搜出了這把匕首。一說事情的始末原由，張保仔非常敬佩這個書生，說想殺我的人非常多，你一個文人有這樣的勇氣，真是一條好漢，然後就命人把他送回了家。說當時案發的時間和地點我不在這片海面上，應該是另一波海盜乾的，而不是我乾的。就把他送回了家，還給他不少錢。就是這樣一個故事。

這故事非常短，你不知道張保仔這個人的前因後果，你不知道他的少年經歷，你不知道他的晚年是怎麼樣的，你通通不知道，只有他人生的一個橫截面。但是這個橫截面非常的光華閃耀，這個人物的性格在這樣一個橫截面就看得非常的清晰。但是在這幾十個字的背後，比如說他的生日宴會上是怎樣的熱鬧，他的酒菜災是怎樣的，當時怎樣的歡樂，這些東西都是沒有的，都需要我們的想像力來補充的。所以在這個基礎之上進行一些二次加工的創作，把這樣的故事單獨拿出來，這是我的一個方向。

btr：我拿到這個書的第一個印象，就是說封面非常的好看。其實這個封面是中國非常著名的書籍設計師陸智昌設計的封面。裡面的插圖也印刷得非常精美，而且有很多插圖。我想問盛老師，您對古代海盜圖像的搜集，是不是做了很多的工作？從哪裡來的那麼多漂亮的圖？

《海盜奇譚》插圖

盛文強：因為我一直很注重圖像史的應用。因為我們以往對圖像的認識，可能就是把它當作一個插圖，插圖其實是搭配性的東西，甚至說是可有可無的。尤其是80年代的圖書里，每一篇文章的後面有一小片的空白，要加一個尾花，這種東西其實就是插圖，就是這種可有可無的點綴。但是對我而言，我覺得圖像是非常重要的，它甚至可能是文章的一部分。有時候一個圖像它可能勝過千言萬語，他給人的這種直觀的感受是文字無法取代的。

但是我對圖像的應用不用現代人畫的，因為現代人畫的沒有古代圖像的這種感受，沒有古代圖像的這種氣息。而且我不用歷史照片，我覺得這些照片太過於實，老是把想像力給打擊掉了一大半，老覺得太真。所以我用的一些圖像都是古代人，中國人也好、外國人也好，他們用藝術的形式，比如說木刻的版畫，比如說各種彩繪畫出來的圖形，是非常主觀的，而且帶有當事人的這種觀念。

《海盜奇譚》插圖

他可能畫的非常誇張，也可能畫的非常搞怪。比如說封面上這個海裡面出來一個怪獸，其實是當事人的眼中，在中國沿海這種到處搞破壞的英國海軍的形象，他們認為英國海軍就是這樣一個水裡噴水的怪獸。所以說這個東西我們現在來看，遠遠要比看一個英國海軍的照片有意思的多。所以我更多的選這樣的東西。

當然在找的時候也非常的費勁，應該說是全世界各地來找。保證出版質量的需要，一定要著高清的大都的資源，這是非常難找的。但是每找到一個我覺得特別有樂趣。

btr：剛剛說到實和虛的關係，我就聯想到讀這本書另外一個非常大的感受，盛老師想像力非常的豐富，我自己有一種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我不知道盛老師平時做很多夢嗎？你那麼豐富的想像力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盛文強：因為我原來做過教育，我覺得我們現在的教育對想像力是一種消滅，不允許你有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原來做語文教學的時候，我們現在的語文教學叫起你來回答問題，這個文章表達了什麼。學生本來積極性很高，有人說是這樣的，有人說是那樣的。結果都否定掉了，都不對。然後我說大家記住，這就相當於公布一個正確答案。然後久而久之就養成我們對正確答案的一種依賴。很多人就問我說你這個《海盜奇譚》裡面寫的都是真事嗎？都是真實發生的嗎？他們需要這樣一種肯定的回答，需要這樣一種正確答案的認定。

其實它的答案是非常開放的，我覺得想像力就存在於這種非常開放的答案之中。比如說一個海盜生前的結局，我可能不說他生前的結局是什麼，我可能提供了很多種他的結局。因為海盜的很多結局都是一個迷，官方的說法就說他被擊斃了，民間的說法，從情感上來講就講他逃到國外去了，在海外做了國王了，很多人有不同的說法。但是我不以其中的任何一個方法，我只是留一個開放的結果讓大家自己去想像，你希望他怎麼樣他就怎麼樣。

日本妖怪全球聞名

其實很多源於中國

btr：現在年輕一代對志怪的或者說怪力亂神的東西都有一種，熱愛你怎麼看待這個呢？

盛文強：其實年輕人，尤其是現在90後、00後以及更小的，對這種怪力亂神、妖怪的熱愛，其實更多的是來自於日本動漫。比如說《陰陽師》。因為日本的妖怪很多都是從中國學去的，都是從中國進口的，然後他們經過改編，加上他們日本本土的風格和氣息，變成他們自己的，然後又迴流回來，所以說日本這個民族特別善於模仿。

但是我們自己的妖怪也沒有像日本這樣把它轉化成現在主流的那些東西，我們的傳統正在失落，這是非常讓人痛心的。而且我們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們的意識形態是反對這種怪力亂神的傾向，不能以一種寬泛的趣味來看待。所以種種原因，我們本土的志怪也好，妖怪型的產品也好，非常難發揮起來。所以說我覺得這一方面我是一直想把它好好做一下。

btr：盛老師除了這一本《海盜奇譚》之外，他自己寫了好幾本有關海洋的書，包括《海怪簡史》、《漁具列傳》、《半島手記》、《島嶼之書》，都比較集中在這兩年出版。我問了一下，是因為他最近辭職了，可以專心地搞這個海洋創作。我就想問一下，你對上海的海盜怎麼看？上海有海盜嗎？

盛文強：上海也是有一個海盜，東晉末年有一個海盜叫孫恩。他的巢穴就在現在的舟山群島上。當時東晉的首都是在南京，當時就在建康。然後就去攻打東晉的建康，他想佔領國都，想建立政權。他是從上海第一代登陸，當然當時上海沒有現在這麼繁華，當時還是荒蕪的地方。當時上海的地名叫做滬瀆，在滬瀆這個地方展開了拉鋸戰，當時東晉的大將劉裕被擊敗，所以說現在的上海當年也是海盜大肆殺掠的一個地方。我們現在上海所在的地方是舟山群島和南京之間，是這樣一個緩衝地帶。

btr：那您稍微給大家具體講一下你的工作方法。因為我知道盛老師不是待在書房裡翻很多資料就寫出一本書來，肯定有很多的實地考察。您能具體談一下您是怎麼考察的嗎？到了一個地方做了哪些工作？

盛文強：我平時寫作的時間是早上8點半到11點半，然後中午吃飯，下午就是2點半到6點。然後周六日、法定節假日也不休息，非常有規律。但是出去的時候一般是挑旅行的淡季，比如說我出去考察的時候，十一、五一這種假期我肯定要避開。我一般是挑9月初到10月之間，這一段是我出去的時間，去看一些海島，當時海盜一般是在海島上。因為現在這些海島都成了旅遊的地方，9月之前，七八月是暑假的高峰期，每每都非常擁堵。到了十一，又是國慶小長假。所以9月這一段是非常好的一個時期，不太冷也不太熱，一般是這一段集中的出去走一走。

提問環節

觀眾1：盛老師您好，非常高興跟您交流。像您這種專職寫作的是我特別羨慕的生活狀態。您的收入來源是版費嗎？

盛文強：對，我的收入來自出書的版費，所以我出書的量比較大一些。然後還有一塊就是新媒體上的，這幾個方面。當然比較複雜，整體來看應該是比我原來在報社多好多倍。

觀眾2：盛老師您好，我想問您寫這本書的收穫？

盛文強：就是說我在寫的過程中也是一個自我學習的過程。由於海盜的事迹特別碎片化，很多時候找一本書你得到海外的博物館去找。比如說關於張保仔的事迹，你需要去複印，就是這樣。所以說以前很難接觸得到，我自己從中學習到一些內容，所以說這個過程我非常有熱情。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我對海盜的認識也是不斷地在刷新，因為他在性格上或者在人格上有太多的方面，而不是說臉譜化的，張牙舞爪、披頭散髮。可能是非常有人情味的，有一些非常溫情的，甚至有轟轟烈烈的愛情。

觀眾3：中國海盜在中國歷史上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比如說西方海盜，我們對海盜有很多的想像，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是推動了西方歷史的進程。那麼中國海盜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盛文強：中國的海盜應該說扮演了非常尷尬的角色。這個角色往往被稱為海寇，就是一種蔑稱，有時候也被稱為洋賊，很多的稱呼都是很不好的稱呼。到了清朝，嘉慶年間的鄭寡婦就是非常強大的，當時西方的殖民者都不是她的對手。

我們可以這樣假設，如果說當時的中原政權能夠跟這些人合作，可能就不會有後來西方列強的入侵。甚至西方列強從海上來的話，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我們。但是敵人往往來自於海盜的背後，他是腹背受敵，既受到西方殖民者的打擊，因為他要搶海上的地盤。海上一條航道、一個通商的港口，也是互相來搶，所以西方列強也打中國的海盜。中國中原朝廷派出的水師也是跟海盜在打。所以在這種腹背受敵之下，他是非常被動的。歷史不能假設，我們當時有這樣強大的海上力量，像鄭寡婦這樣的海盜幫會全勝時期有七八萬人，戰船有兩千多艘，配備了當時最先進的武器。但還是中原王朝的各種手段，通過收買她的手下，離間、瓦解，到最後就招安了，所以說海上力量就完全沒有了，非常可惜。

觀眾4：盛老師您好，在中國文學中研究海盜或者海洋的人特別少，您好會不會感到孤單？

盛文強：這個倒不會。我覺得人少是一件好事情。當然也有一些高校的人也在做這樣的題目，但是他們是一種體制的做法。比如說我和畢老師都在這樣一個院校裡面，而且是一個沿海的院校，要做一些海洋的東西。然後好比說我們兩個就是高校里的青年教師，我們今年要評職稱了，怎麼辦呢？咱倆研究海盜吧，你寫第一章到第三章，我寫第四章到第六章。然後大家合作出一本書，書一出，然後我們就全評上職稱。他用的材料是非常老舊的材料，而且更多的是為了職稱的目的來做，所以說這種研究我通常也不認為他們是一種很有意義的研究。

所以說我這種更多的是自發的。當然海盜研究也比較少，我覺得沒有人研究、很少有人研究是一件好事情。

btr：我最後問盛老師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個書適合小孩子們看嗎？

盛文強：我覺得這本書適合小孩子們看的。尤其小男孩，他的理想可能是當海盜。我們的小男孩的理想一般都是當科學家，為人民服務，為人民做貢獻，都是這樣的。

所以說並不是小孩子說看了這個書就到海上當海盜去了，而是說孩子看了這本書他能獲得一些新鮮感，作為延伸的這樣一種思維和看待問題的方式。特別是對故事的喜愛和對想像力的培養，都是有好處的。所以說小孩子是可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