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第84篇 沐浴中的蘇珊

靜篤君按：蘇珊濯清漣而不妖，長老在罪惡中變老。

漢譯《和合本聖經》的《舊約·但以理書》只有十二章，而在天主教《聖經》的希臘文《七十士譯本》和拉丁文《武加大譯本》的《舊約·但以理書》中都出現了第十三章，這一章主要記載了「蘇珊與長老」的故事：巴比倫的希伯來富商約雅敬的少妻蘇珊，被兩位對她覬覦已久的長老偷窺沐浴。在早期基督教藝術中，蘇珊常常被表現為一隻被兩頭猛獸包圍的小綿羊，她因此也象徵著困境中的教會。從文藝復興開始，「沐浴中的蘇珊」就成為藝術家喜愛描繪的主題，因為通過描繪這個故事，藝術家既可盡情表現女性裸體美，又能突出正義戰勝邪惡，並藉此讚頌先知但以理所代表的神之公正。

▲ 油畫《蘇珊與長老》（1555）

文藝復興畫家丁托列托（1519-1594） 作

現藏於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

據《舊約·但以理書》第十三章記載，巴比倫有一名希伯來富商名叫約雅敬，他的妻子蘇珊，年青貌美忠貞虔誠。蘇珊的父母嚴格按照《摩西律法》將她養大成人，嫁與約雅敬為妻。約雅敬是巴比倫最富有的商人，擁有一座帶大花園的豪宅，那裡也成為當時巴比倫流亡猶太人的聚會之所。將這座流亡猶太富商會所描繪得最雄偉壯觀的一幅畫，就是德國文藝復興畫家阿爾特多弗（Albrecht Altdorfer，1480-1538）繪於1526年的名作《蘇珊沐浴與長老受石刑》。

▲ 油畫《蘇珊沐浴與長老受石刑》（1526）

阿爾特多弗 作

現藏於慕尼黑老繪畫陳列館

這一年，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到約雅敬府上做客。二位年長者還是猶太人的大法官，他們也常常在約雅敬家審案。每日中午，當客人們紛紛離去之後，蘇珊就會在花園裡散步。這兩位長老日日見到年青貌美的蘇珊，就動了淫心。他們的心念步入歧途，淫慾愈發失控，他們不再仰望上天,更是忘記了神的公義懲罰。兩人日日想念著蘇珊，但都沒有向對方說出自己的秘密。因為他們的內心尚有一絲羞愧——自己是如此急於得到她。

▲ 油畫《蘇珊與長老》（1627）

倫勃朗 作

現藏於柏林畫廊

直到有一天，一個長老說：「我們回家吧，該吃飯了」。於是，他們分道揚鑣，離開了約雅敬家；但不久後，二人又都迴轉過身來，再次相遇。他們這才問起對方的迴轉原因，並相互承認了自己對蘇珊肉體的渴望。如果故事僅僅發生到這裡，就沒有後面的先知但以理出來破案審判，也就沒有阿爾特多弗畫中的那個著名場景——「長老受石刑」了。

▲ 油畫《蘇珊沐浴與長老受石刑》（1526，局部）

阿爾特多弗 作

現藏於慕尼黑老繪畫陳列館

在以擅繪風景兼通建築的文藝復興多瑙河派代表畫家阿爾特多弗的這幅巨作中，畫家的筆墨重點顯然是猶太富商約雅敬那宮殿般的豪宅。女主角「沐浴中的蘇珊」更是連衣服都沒有脫，這種「未裸蘇珊」在藝術史上較為罕見；而那兩位偷窺蘇珊沐浴的長老則更讓觀者難以捕捉——他們幾乎消失在了畫面左下角的樹叢里。

沐浴中的蘇珊雙眸望向的遠方，正是畫面右邊宮殿前的廣場，那裡正在上演著故事的最後結局：兩位長老被處以石刑——他們被亂石活活砸死。

▲ 油畫《蘇珊沐浴與長老受石刑》（1526，局部）

阿爾特多弗 作

現藏於慕尼黑老繪畫陳列館

那麼，這兩位長老僅僅因為偷窺了富商的妙齡妻子洗澡就被施以石刑處死嗎？且聽下回分解。

下期預告：長老「捉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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