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電影《二十二》——中國人該如何面對慰安婦這個問題？

日本的慰安婦問題，在前文明時代根本不是問題。

在後文明時代，在全球化時代美善政治倫理的演進才成為新問題。

如果有興趣的同學，可以翻翻中國的娼妓史，中國的隨軍軍妓早在春秋戰國時代，即已經應運而生。

我曾經寫過的一本書《性愛國學課》，即已經說明了。

就是蔣介石到了台灣，也有所謂的軍中樂園。

有興趣的話，大家可以去看看這部電影——

一個國家驅使強迫本國女人去做妓女，從而穩定軍心，以免發生駐軍擾民的各種奇葩強姦案。

是一種比較明智的做法。

看看每年幾乎必有日本沖繩美軍基地的美國大兵強姦日本人的新聞。你就了解隨軍軍妓設立的必要性。

當日本侵略行為展開的時候，他們當然自視為所侵佔的國土已經是日本國土，為了「保護日本平民」的福祉，他們招募慰安婦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讓佔領區的老百姓過上幸福的日子。

今天，中國歷史上有檢討中國人設立的軍妓制度嗎？

理解了這一點，就有助於明白今天日本人為什麼不會去檢討日本人設立的慰安婦制度嗎？而韓國、中國、北朝鮮則三國卻至為憤怒了。

如果要是日本佔領了三國成功了，這些問題還是問題嗎？當然不是。

但是僅僅因為日本失敗了，就把日本慰安婦制度誇張到罪惡萬狀，也是不合適的。

那是一種戰時體制，為了穩定軍心同時讓轄區人民安心過日子。

事實上，中國各路抗日隊伍，從中央到地方軍閥，可能除了共產黨之外，基本上多多少少搞過這一至為古老的軍妓制度。

日本人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拒不承認，是因為亞洲多個國家因為各自的歷史成因文化源流，都自身有軍妓制度。他們的邏輯是，我們如果不建立慰安婦制度，那麼禍害的日本、韓國、中國的婦女更多。

這樣的禍害，其實我們僅僅想像一下南京大屠殺就秒懂其嚴重性了。

也就是說，慰安婦制度既是罪惡，但她建立的初衷，卻是美善的，是想大量降少日軍對佔領區老百姓肆無忌憚奸淫擄掠的行為，而從這角度而言，這一慰安婦制度是成功的。

當然，隨著二戰之後全球化展開，這一前文明時代理所當然的事情，就變得不再理所當然了。

隨著民族獨立的喚醒，每個國家的公民都受到充足良好的教育形成了民族自豪感。

而在民族自豪感的驅使下，前文明時代大家能接受的事情，自然就變得不能接受。

全球化的進程中，美善政治倫理由天下列國執筆，歷史書寫權的擴散了，由此，美善政治倫理的規則不斷演進攀升。由此提出了更為苛刻的標準。

而這些苛刻的標準，再加上國家利益的需要，往往隨時根據政治形勢需要放大縮小。

日本人冤不冤呢？

一點也不冤。畢竟慰安婦制度是他們設立的。

但是，反過來，我們在譴責的同時，也記得盤點我們國內大大小小軍閥建立的軍妓制度，盤點有多少的中國婦女在此種受到摧殘和罪惡。

我們也應該學會譴責自己，苛求自己，並向聯合國提交我們調查，將我們國人之軍妓制度之大惡而昭示於天下。

而不要認為中國人有建立軍妓制度的特權，中國士兵凌辱中國軍妓也是一種自願的性交易。

這一套邏輯在日本政客口中無比詭異，從中國人嘴上說出來，也好不了多少。

一旦我們提出一項罪名指控敵人，我們在這一項罪名之上，即不可雙標。

我們當認真檢討我們曾經的所作所為，我們當體現一種全球公民的意願。

日本人的曾經戰時的慰安婦制度無比的醜惡，中國的曾經的建立的軍妓制度同樣是無比的醜惡。

全球化時代，每一項美善倫理的達成，必然要天下列國一致達成才算數的。

不能靠詭異的雙標，各種自說自話，而自以為取得了道義的制高點。

假如在這事情上，有所謂道義制高點的話，則我們不妨先從認真搜集我們中國曾經犯下的罪惡開始。

我們不僅僅要聲張的乃是日佔區下被日本軍人羞辱的中國姑娘、日本姑娘、韓國姑娘的正義。

我們同時也要聲張的乃是彼時中國轄區範圍內被中國軍人羞辱的中國姑娘的正義。

如果說，日本慰安婦的中國姑娘的正義需要我們後人聲張，去做各種資料整理，去進行各種法律控訴，去要求經濟賠償。

那麼，中國轄區內的被強迫成為中國軍妓的中國姑娘的正義更需要我們後人聲張，去做各種資料整理，去進行各種法律控訴，去要求經濟賠償。

全球化時代，列國之間基於國際法，基於普世價值的人權，互相指責，就會成為全人類良知的共同底線。使得類似慰安婦的罪惡制度於日後不再復現。

此外，中日韓三國其實都屬於東亞儒家圈的文化輻射國。

形成了一種愛面子的恥感文化。

這種恥感文化，就是從不就事論事，從不推己及人，而是為尊者諱，為賢者諱，本春秋之君國一體的前文明時代的政治倫理，彼此間是絕對不彎腰低頭道歉。

事實上，中國自身也有很多歷史黑點，但從不做任何政治道歉，就是在本國政治之中，歷代君父之錯，全民共同承擔，絕無道歉認錯一說。

頂到天了也反思反思了。

所以，中國人、韓國人、日本人在慰安婦問題上的各自堅持，久訟不決，其實倒是因為幾千年深受我中國儒教儒家文化之熏陶的一個意外結果。

你可以能難以理解，但卻是事實。

比如在今天，你試著討伐河南新鄉的出產污染小麥，福建安溪出品的電信詐騙，隨口大罵一下河南新鄉和福建安溪人。

自然的，河南新鄉人和福建安溪人絕不接受，認為這是一種對他們的全體抹黑，乃是對河南人和福建人天大的冒犯，絕不接受。

所以，日本人覺得討論80年前的慰安婦制度是對他們抹黑，實在是太理所當然了。

所以，從本質而言，中日韓恰恰是一家人，未來也註定一家人。

文化的磨盤轉動的慢，以千年為單位，最終日、韓兩國又會因為無法掙脫我中華文化之向心力，而進入我中國的勢力範圍之中。

下一個世紀，中國當然不能重現所謂的昔日的東亞朝貢體系，但是群星拱月的趨勢已然越來越明顯了。

世界是不是最終屬於中國說了算，此日尚未可知。

但是不遠的將來，東亞事務必然由中國說了算。

到了那一日，慰安婦這類事情，由於時日久遠，也就無所謂了，都不過是我們歷史學家筆下的課題了。

除了有良知的歷史學家一代代的秉筆直書，張大討伐日本昔日軍國主義之罪惡，我想，今日多數中國人的憤怒是不會繼續傳遞的。

即便傳遞，也無意義。

我想中日韓三國都不會熱衷和鼓勵的話，在可見的東亞文明的未來必然是一個中日韓三國牢牢捆綁在一起的未來。

在那樣的未來裡頭，中日韓固然還彼此之間有國家利益的糾葛，但是不會再把慰安婦事件拿出來顛三倒四的反覆講了。

其實，今天中國境內尚有不少慰安婦受害者，大家有空，不妨去探視慰問，同時也督促政府給予這些老人更多的福利。

這個單，我們埋的起，也應該埋，正是她們的受害和受難，避免的更多中國良家婦女在中日戰爭期間受到凌辱和傷害。

我們絕不停止聲討罪惡，但是也當目光長遠。

這項工作，歸根到底，還是必須由歷史學家們來堅持，由中日韓三國共同的有良知的歷史學家堅持。

至此普通人，都是吃瓜群眾，還是散了吧。

就你們嘴上說的熱烈，其實用心了解過慰安婦的整個運作制度嗎？

你們以為受害的僅僅是中國婦女韓國婦女，幼稚啊。

第一個最先深受其害的，乃是日本婦女啊。

記住，日本軍國主義之所以被稱之為暴政，之所以乃是獨裁專制的黑暗政治體制，就是他的本國國民第一批成為日本暴政的受害者。

相信在未來，聲討日本慰安婦制度之大罪，必然由日本人民，日本歷史學家親自來書寫，而更有說服力。

每個國家的青史昭昭，從來不曾饒恕過任何形式的暴政。

中國如此，日本焉能自外。

中國有二十四史存留著不僅是中華文明的高度和光榮，也記得我們曾經有過的黑暗和恥辱。

這是我們今天全體中國歷史學者可以隨時鞭撻千年的秦政之惡、漢武之罪的根本原因。

日本以其自身高度文明，也自然會有一大群有良知的歷史學者，世代不息的建構有良知的歷史留給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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