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西遊記》，需要多少雄奇瑰麗的想像力？

長路漫漫，風塵僕僕，西天取經的師徒四人不辭勞苦，克服艱難險阻，渡過了九九八十一難，歷經無數波折，表現出了大無畏的精神，最終才去得真經，修成正果。其實，這裡面他們師徒四人與之戰鬥的妖魔鬼怪在一定程度上是當時社會的縮影，我們也許能在其中某一個細節里偶然瞥見當時社會的一個側面——當時險惡的社會現狀，人心叵測，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利欲熏心的人可能比那些妖魔鬼怪還要可怕，所以說唐僧師徒四人去西天取經的環境嚴酷。

不過在吳承恩的鴻篇巨製《西遊記》里，也有一些絕妙的詩詞，雅俗共賞，意境頗好，無論是細膩的抒情還是細緻的描寫，都是非常精到獨特。下面就是對孫悟空最初生活的水簾洞的生動形象的描寫：

「一派白虹起，千尋雪浪飛。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依。冷氣分青嶂，餘流潤翠微。潺湲名瀑布，真似掛帘帷。」

翠蘚堆藍，白雲浮玉，光搖片片煙霞。虛窗靜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龍珠倚掛，縈迴滿地奇葩。鍋灶傍崖存火跡，樽罍靠案見餚渣。石座石床真可愛，石盆石碗更堪誇。又見那一竿兩竿修竹，三點五點梅花。幾樹青松常帶雨，渾然像個人家。

晶瑩剔透的水珠飄飛活似調皮可愛的小頑童一般，海風輕撫，綿綿不絕，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江月遠遠地在水一方，光輝靜靜流淌，一瀉千里，重嶺疊嶂，飛流瀑布，奔涌不停，如同一張水晶製作的簾幕一樣，躍入眼帘的是這種喜人的景色很自然而然地使人想起那個神通廣大但是桀驁不訓的孫猴子。

水簾洞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經過巧妙構思的產物，「虛窗靜室，樽罍靠案」，它們個個都有著不一樣的巨大用處，而且裡面的植物動物也都是吳承恩經過巧妙地描寫之後，富有了鮮活的生命與活力，總有著不斷生長的旺盛生命力以及不願受束縛的向上的衝勁和拼勁。「乳窟龍珠倚掛，縈迴滿地奇葩」，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這樣一個自有而且充滿生機的環境必然滋養出一種不受拘束與控制的靈魂。

接著我們再來欣賞一下一個他們師徒四人在西行路上的景緻：

「彤雲密布，慘霧重浸。彤雲密布，朔風凜凜號空；慘霧重浸，大雪紛紛蓋地。真箇是六齣花，片片飛瓊；千林樹，株株帶玉。須臾積粉，頃刻成鹽。白鸚歌失素，皓鶴羽毛同。平添吳楚千江水，壓倒東南幾樹梅。卻便似戰退玉龍三百萬，果然如敗鱗殘甲滿天飛。」

這裡的描寫非常巧妙經典，比喻獨特，角度新奇，排比精當，氣勢如虹，誇張手法，如天馬行空一般，雄奇瑰麗。「片片飛瓊；千林樹，株株帶玉。須臾積粉，頃刻成鹽」讓人如臨其境，如見其景，漫天遍地，冰雪塵封。「戰退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這句出自《西清詩話》載張元作《雪》詩「五丁仗劍決雲霓， 直取天河下帝畿。戰罷玉龍三百萬， 敗鱗殘甲滿天飛。」想像十分巧妙。

毛主席就曾經引用過這句詩來形容眼前的壯麗雪景。這一句巧妙地寫出了雪片亂舞如同晶瑩剔透的玉龍的鱗甲之片，紛紛墜落，飄飄揚揚，洋洋洒洒，想像著打敗三百萬玉龍，氣壯山河，令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文 | 三度&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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