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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打來電話的時候，耀華直覺得煩，現在想起我媽了，早幹嘛去了。

打從父母離婚後，耀華一直跟著母親生活，父親早沒了蹤影。是他自己要離開家的，沒人逼著他，他硬要帶著那個女人走，硬要跟母親離婚，沒人逼著他。

耀華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打母親的情形。只要是一喝醉了酒，父親就大罵，耍酒瘋，把氣全撒在耀華媽身上。耀華清楚的記著，他十歲那年，一個晚上，父親喝酒吐的滿地都是，母親上前去幫他收拾，只是抱怨了下，「怎麼又喝酒」。就這一句話，惹得父親破口大罵：「蠢女人，你還管起我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耀華媽很委屈，還是給他收拾，擦。

父親還是不依不饒，一腳踢過去。耀華忍不住，直接擋在自己媽面前，「爸，我求你，別打了」。

「呦，你這小屁孩還管起我來了，怎麼著，我是你爸，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滾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打。」父親沒理耀華，還是打。

只有十歲的耀華恨極了，他咬著牙忍著，護著自己的媽媽。這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怎麼會幹這等荒唐事？耀華恨，他恨自己不夠強大，沒有辦法能保護自己的媽媽。

「媽，離婚吧，分開過。」耀華很懂事，不想再看母親受苦。

「耀華，要是離婚了，你就沒爸了。」

離，這樣的爸爸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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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華說自己沒有爸爸，哪有這麼做人家爸的，不是喝酒就是打人，一天到晚在外面混。這個家要是沒有媽媽，早就毀了。每天，是媽媽給他做飯，是媽媽給他輔導功課，生病了也是媽媽抱著去醫院。就連過節，說是自己父親的那個男人都陪著別的女人，何時在意過自己和母親。

耀華怎能不恨？對，你是我爸，充其量只是讓我有機會活在這個世上，僅此而已。一點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

耀華時常想，如果有天，我成了人家爸爸，絕不會這麼對自己老婆和孩子。

打從小，耀華就生活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他心疼自己的媽媽，痛恨自己的爸爸。

離婚那天，耀華陪自己媽去的民政局。「媽，一定要離，以後我罩著你，我是你兒子，我再也不允許別人打你。」拖了五年，耀華十五歲，父親和母親離了婚。

沒有爸爸的日子，挺舒坦的。再也不會有人來打他和媽媽。耀華很懂事，知道自己媽帶他不容易，他總是搶著家務活干，省錢花。

母子倆相依為命那麼多年，耀華也成了家，過的還不錯。

如果不是那通電話，他都忘了自己還有個「父親」。

- 3 -

「兒，我得病了，肝癌晚期。能不能把電話給你媽，你們能不能來看看我。」電話那頭有點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耀華不想聽，現在想起我們了，早幹嘛去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落難時想起我們是親人了，之前風光的時候呢？

掛了電話後，耀華還是把情況說給了自己媽媽。老人家沉默了許久，還是遲疑著說：「耀華，那畢竟是你爸。」

「媽，您都忘了嗎？他當初怎麼對咱們的，你都忘了。」耀華氣急了，嗓門也有點大。

「媽沒忘，媽怎麼可能忘記。但是他時日不多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們就去看看他，以後兩不相欠。」

一日夫妻百日恩，說得輕巧，怎麼有人偏偏做傷害人的事，到頭來又懇求人家原諒？

縱使一萬個不願意，耀華還是陪母親去了醫院。不跟一個病人斗，就去看看他。

到了醫院，還真是一個可憐，就那麼癱在床上，沒人照顧，那個昔日力大無窮的男人，如今也是落得一個凄慘。自作虐，自己種的因，怨不得旁人。

「爸，我還是叫你一聲爸，後悔了吧。你當初就是一混蛋，現在想起我們了。我就恨自己當初沒那麼強，不能對付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也真是幼稚。」耀華趁母親去打水的空，還是把心裡想說的說了出來。

那個身為耀華父親的男人，就那麼躺在床上，流了兩行清淚，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今天，我和媽看在往日情面上來看你，以後各自兩清。」耀華還是狠心，拉著自己媽走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有時候別把事做那麼絕，更何況是你最親的家人。

- END -

備註：為你寫一個故事，人啊，年輕時，別把事做太絕；老了，落得一形單影隻。

★ 作者：YIBAO；情感原創作者，自由撰稿人，這一生寫寫文，看看書，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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