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掉房子，就為一顆橙子。12年前所有人罵他瘋子，但現在每個嘗過的人，都被中國農民的匠心征服

在重慶奉節縣，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孫開洲。

2005年之前，他是「別人家的孩子」，穩定體面的公務員工作，住上高大的樓房，是要當大官的人......

2005年之後，一直為他驕傲的父親卻威脅要斷絕關係，周圍人的語氣也多了幾分惋惜和嘲諷：「這瓜娃子瘋得厲害嘍。」

因為他辭了職，租下草比人高的荒地，準備種臍橙。

在當地人看來，種地是「沒出息的」。老人們勞作了一輩子的願望，便是希望子女能夠離開土地，選擇一種更體面的謀生方式。

孫開洲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蹲下身來，抓起一捧土，沉默了良久才開口，他說自己是農民的兒子，對土地有感情。

「我總覺得要給自己留塊地，等我老了，有地方去。」

三峽的夔門

我第一次去重慶奉節縣拜訪老孫時，突然驚訝的發現，眼前的這片山水，不就是被印在10元人民幣背後的風景嗎？

而見到老孫，不是在他的辦公室，費了老大的勁才在果園找到的他。這個黝黑的漢子從樹上摘了一個沉甸甸的橙子，三兩下就剝開，遞給了我，滿臉的驕傲和期待；

「真甜，就像固體橙汁。」

左邊是老孫，右邊就是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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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張列，是農業產業鏈里的老司機了。之前，我以為奉節臍橙只不過是一顆好吃的橙子，在我創立的好果多高端水果店裡，賣的非常不錯。

直到我真正站在這片土地上，看到了眼前的這位農民，我才知道，這顆甜心的背後，藏著一個堅守12年的夢想。

老孫租下的橙園座落在奉節縣白帝城不遠處的山坡上，除了景色好，這裡從古至今，都是世界上少有的臍橙生態帶。

連1300年前的唐朝大詩人杜甫，都在此地種過橙子，每天扛著鋤頭勞作、寫的詩都押著「橙」的韻。

老孫記得小時候父輩種的橙子非常甜，那時候也沒有農藥化肥，就是弄點家裡雞鴨的糞便埋土裡而已。

史星明攝

但是他的小孩卻都不喜歡吃橙子，覺得並不好吃。原來海拔太高、土地貧瘠，再加上臍橙園區的坡地地形，很難使用割草機等設備；

農戶們必須依賴除草劑和大量的化肥，久而久之臍橙品質下降，另一方面，也破壞了當地的生態環境。

他認真琢磨了會，覺得想要吃到小時候的味道，還是要用老祖宗的方法。

養牛場

於是，他在橙園裡建了養牛場，他自己不養，而是把牛場承包給附近的養殖戶，不收場地租金，也不去參與牛肉的分成，只要牛糞。

在果園種植牧草，牛的飼料有了，雜草也漸漸沒了。把牛糞製作成有機肥，歸還果園，實現：「以牛養地，以地養橙，以橙養人」。

村子裡的人走過來瞅了一眼，

紛紛搖頭：「娃子不會種地，瞎折騰。」

一包化學肥料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這麼麻煩，還賺的到錢嗎？

老孫卻堅持，只有你對土地好了，

它才會給你回報。

從零開始，開荒、選苗、種果樹、施肥......一開始手上起滿了水泡，每次幹活都疼的倒吸口冷氣，也不記得什麼時候，已經長成了厚厚的繭子。

老孫也從農業小白逐漸成為老司機。但橙子掛果需要6年的時間，這意味著在這六年里，果園都沒有一毛錢收入。

最開始，家裡還有積蓄撐著，但漸漸的老本也被掏空了。

身邊所有人都不看好

老孫

，唯有他的妻子一直支持他，她典當了自己的嫁妝、首飾，最後兩個人還把房子賣了。

最困難的時候，一家人連續吃了一個月的泡麵。那一年的大年三十，他們一家也是在果園度過的。

當別人家都在吃團圓飯時，他和妻子正苦苦哀求債主寬限還款日期，就差沒有跪下磕頭。 回憶起那段經歷，這個四十齣頭的漢子突然紅了眼眶。

老孫告訴我，說起來也奇怪，在遠處此起彼伏的鞭炮聲的襯托下，果園裡顯得格外的凄涼，但在山上簡陋的棚子里，看著一株株繁茂的果樹，自己的心莫名地踏實下來。

「再過兩年，過兩年就能掛果了。」他似乎是在安慰妻子，也是在給自己打氣。

2013年，當老孫照例巡視果園，

發現第一顆果子掛上了枝頭時，

他激動地來回搓著手掌，咧著的一張嘴，

自己都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

他的果園裡只種了兩個品種，

也是全國唯一大規模種植福本臍橙的橙園。

因為品相好，甜度高，

再加上他們果園鮮采鮮賣，不入冷庫和打蠟，

幾萬斤果子一問世，很快被採購商搶購一空。

還被評為十佳標準化臍橙園，

成為了縣級和市級的龍頭企業。

因為對土地同樣炙熱的感情和對水果堅持的匠心，2016年9月，我們兩個聯手，準備玩一票大的。

老孫覺得自己在杜甫生活過的地方種橙子，起名總得有點文化吧。杜甫字子美，本想叫＂杜子美橙＂，但又覺得繞口，叫著叫著，就成了「肚子美」。

而去年刷爆朋友圈的

「杜甫很忙，非橙勿擾」，

便是我們的創意。

文案和包裝設計，

符合當下年輕人的審美定位，

我們想讓這顆古老的橙子，

變得性感可愛起來。

「肚子美」成了我在魔都好果多高端水果店裡的一大招牌。有客人說自己離開家鄉奉節多年，好久都沒有吃到小時候的味道了。

有些小朋友，平時最喜歡抱著橙子啃，家長說：「只有你們家的『肚子美』，我才放心。」

冉景緒攝

而最讓我開心的是，

當朋友和我聊天時，不再說「你的橙子不錯」，

而是「你們家的肚子美不錯。」

這是對我們的肯定，

我們都知道它來的有多不容易。

我記得自己剛離開幹了十年的金融業，創業開水果店時，我覺得種果樹、賣水果是多簡單的一件事。

後來才發現，這件事太難，因為一顆果子，承載了幾代人的堅持。

現在我覺得友善的對待土地，是一個更有意義的事情。於是我和老孫，兩個和土地有羈絆的人，決定做一件更「瘋」的事情。

在奉節，幾乎每戶人家都擁有果園，為了帶動他們的收益，去年我們向五個鎮14個村的230戶農戶採收橙子。

但令我們特別沮喪的是：很多農戶產的橙子達不到肚子美的採收標準。因為種植方式太粗暴。

於是我倆成立了「農戶合作組織」 ，把已經驗證成功的「以牛養地，以地養橙，以橙養人」的孫氏自然農法，在三峽地區複製推廣，甚至擴散到整個奉節。

我們想用自己跨行業的知識與經驗，改變三峽移民的種植方式，幫助他們脫貧致富。

我們想一起給中國農業一個驚喜，給消費者一個安心。

現在，

我們重新和198戶果農的50276株臍橙樹

簽訂了合作協議。

提供有機肥料和其他農資，

農戶們按照我們的指令在統一的時間裡

進行施肥和標準化操作；

待到臍橙成熟時，

我們還會根據市場價格

向農戶們統一收購橙子。

田軍攝

要知道奉節擁有臍橙種植規模約30萬畝，

綜合產值達20億元，

一旦老孫的銘陽果園的成熟種植模式全面鋪開，

撬動的將不止是臍橙市場。

這顆長在三峽之巔的「肚子美」，也擁有了自己的農莊——銘陽農莊。銘陽農莊位於唐代詩聖杜甫曾居住的白帝城草堂鎮，杜甫一生中三分之一的詩篇是在這裡完成，是最具人文底蘊古城古鎮。

遊人一進農莊，首先看到的就是我們「肚子美品牌故事館」了。在這裡，它可不是一顆小小的臍橙，而是連接千年的時光隧道，講述關於詩與橙的淵源、奉節臍橙的故事……

除了採摘臍橙，農莊的臘肉和土蜂蜜也是別具特色，是理想的伴手禮。奉節自養的土豬，肉質緊實，採用傳統古法腌制，用柏樹枝與橘皮煙熏後，切下一片，油亮肥美，風味獨特。

土蜂蜜則是產自無污染的橙園，春日裡的蜜蜂，在果園千萬朵橙花中採集蜂蜜，泡上一杯，撲鼻而來的橙花香，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老孫也已經和父親和解了，這位面朝黃土一輩子的老農民，現在每天挺著腰板，在果園裡巡視、修剪樹枝。

不用他說，你也能看得出他的驕傲。不過這一次，不只是因為兒子的成功，而是因為自己除了父親之外的另一個身份——「一名橙農」。

和老孫的父親一樣，笑得很自信的橙農

12年前，所有人都說老孫是個瘋子，他不吭聲，最後用一顆橙子征服了所有人。

12年後，我們決定要將「肚子美」這個品牌做大，我們要帶領奉節30萬畝果園的果農致富，還想和更多人一起保護三峽生態，保護長江水資源，讓世人看見奉節的美。

我們想用一顆橙子，打動你。

12年，105120小時，6307200分鐘，

剝開「肚子美」，

你會看到中國農民

傳承了上千年

，

一分一秒，

都不曾將就的匠心。

這隻橙子， 姓肚，字子美

 

??  張 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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