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近期歐洲恐襲特點及啟示

巴塞羅那街頭警方疏散人群 圖源：BBC新聞網

近期，歐洲發生了一系列恐怖襲擊事件，打破了自上半年英國倫敦、曼徹斯特恐怖襲擊以來相對平靜的局面。8月9日，在法國巴黎西北部郊區一處軍事站點，一輛汽車衝撞執勤軍人隊列，造成6名軍人受傷;8月15日，法國巴黎一輛汽車衝撞比薩餐廳的人群，導致1人死亡，至少5人受傷;8月17日，兩名恐怖分子駕駛白色貨運車在巴塞羅那人行道上急速衝撞、碾壓行人，造成15人死亡，100多人受傷;8月18日，芬蘭小城圖爾庫發生一起持刀行兇事件，造成2人死亡，8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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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事件並不能判斷歐洲又將迎來了新一波恐怖襲擊，但這些事件特別是巴塞羅那恐怖襲擊(伊斯蘭國在認領了巴塞羅那恐襲案後，威脅要在歐洲發動更多的恐怖襲擊)造成了強烈的社會震撼效應。自2015年初巴黎《查理周刊》事件和11月的巴黎多地恐怖襲擊事件後，歐洲普遍加強了反恐措施，但實際效果不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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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研究歐洲恐怖事件，借鑒歐洲各國反恐得失，應從幾個具體問題入手，有針對性地調整和加強我國的反恐措施。

第一，防止恐怖分子本土化趨勢的問題。巴塞羅那恐怖襲擊團伙，幾乎都是生活在西班牙的本土居民。

12人中有11人生活在距巴塞羅那100公里以外比利牛斯山中的一個叫里波爾的小鎮。駕駛車輛的尤尼斯?阿布雅各布只有22歲，當地居民看著這個性格溫和的孩子長大，得知他是恐襲團伙的頭目時，感到十分震驚。尤尼斯如何由好孩子演變為恐怖分子?一是他的摩洛哥裔身份，二是父母失業，當地年青人又很難找到工作，難以融入主流社會、生活的相對貧困致使產生被拋棄感，或是他們接受恐怖組織煽動，以極端行為報復社會的源動力。從我國情況看，要剷除恐怖主義滋生的土壤，就要切實加快邊疆地區、貧困地區的經濟文化發展，讓這些地區的民眾跟上國家現代化的步伐，為廣大少數民族青年提供充分的就業機會，為每個人提供可預期的發展空間，這是防止少數失意青年投身恐怖組織的一項長期的基礎性工作。

第二，阻止極端宗教思想傳播的問題。

據新華社駐西班牙記者報道，恐怖團伙多數人生活的里波爾小鎮，有兩座清真寺，40歲的伊瑪目(阿訇)阿卜杜勒-巴基?埃塞提，被西班牙警方認定是這次恐怖襲擊的幕後操作者。大量事實證明，歐洲恐怖主義的猖獗和伊斯蘭教在歐洲的廣泛傳播有很大關係。把伊斯蘭教與恐怖主義直接掛鉤是錯誤的，但對於當前發生的恐怖事件大多有伊斯蘭教背景這一事實，不應該視而不見或刻意迴避。在當前複雜的國際環境下，中國也應高度重視和積極防止伊斯蘭教泛化的傾向，因為伊斯蘭教的泛化往往裹挾著極端宗教思想的傳播。中央提出的宗教中國化方向以及新出台的加強宗教管理政策，完全符合中國的國情。要用行政和法律的力量，把包括伊斯蘭教在內的所有宗教活動控制在適度範圍內，不能打著合法宗教活動的旗號任意擴張，甚至違反社會管理法規。要阻斷極端思想通過網路傳播，防止局部地區宗教傳播衝擊甚至淹沒主流聲音。通過發展和保護中國文化主導、民族文化爭艷的良好社會環境，將對恐怖主義的生成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第三，「獨狼」式和「小團伙」作案的防範問題。

從近年恐怖活動來看，「獨狼」式和「小團伙」作案已成主要方式。由於這類恐怖活動目標小，有時不需要周密籌劃，即使秘密計劃也不易被發現。當社會土壤適宜、行兇者受到煽動或刺激時，會突發作案，瞬時造成人員傷亡和重大社會影響，防範的難度極大，要想完全避免是不可能的。不過，對這類「小型化」恐怖活動，通過一些預防措施，可以減少其發生的概率，降低損失程度。

一是在敏感、重要、人員密集場所，如政治活動中心、重要交通樞紐、人員密集的場，公開擺放持槍持械警力，既起到震懾作用，又能有事時迅速處置。

二是以武警駐市縣部隊、公安特警、基層派出所和安保公司為基礎，在全國各地組建小型快反力量，一旦有事能迅速到位。三是廣泛發動群眾參與到反恐工作中來，這是中國特有的傳統和優勢。通過專業機關和群眾性工作相結合，培養更多的「朝陽群眾」，民眾反恐意識增強了，警惕性提高了，能大大延伸職能部門的觸角，「滅火」於未燃，從而降低「獨狼」和「小團伙」發生幾率。

第四，對重點危險人員的排查監控問題。

據西班牙警方通報，12人恐怖團伙原定計劃是動用3輛廂式貨車載滿爆炸物，將巴塞羅那地標性建築祖神聖家族大教堂 「一舉炸飛」。但事發前一天進行爆破試驗失敗，隨後改變計劃，17日在蘭布拉大道實施了汽車襲擊案。另有報道披露，在這12名恐怖分子中，有人與2004年馬德里「3?11」大爆炸有牽連。應該說，自「3?11」以來，西班牙在歐洲防範恐怖主義的國家中做的是比較好的。

但從此次恐襲看，漏洞也很明顯，一是恐怖分子在一小區房中用了數月準備爆炸物，沒有被察覺;試驗意外引爆後警方也未予重視，更沒有把它與恐怖活動聯繫起來;二是如果確有恐怖分子與「3?11」事件有牽連，仍然可以在10多年後繼續作案，說明強力部門對重點危險人的排查監控存在嚴重疏漏。在當下信息化時代，實現對重點人的排查監控技術上並非難事，關鍵是對這項工作的重視程度。我應分層次、分地域、有重點地組織職能部門，藉助廣布的監控、識別技術和大數據、雲計算等高科技手段，做好對重點危險人的排查和監控工作。這項工作越周密越全面越持久，防範恐怖活動的成功率就越高。

第五，防範使用汽車實施恐怖活動的問題。

開車瘋狂撞擊、碾壓無辜行人，已成為當前恐怖襲擊的常用方式，因為無法判斷正常行駛的車輛哪一輛由恐怖分子駕駛，在什麼時間它會成為作案工具，因此，防範汽車衝撞恐怖事件難度很大。為此，歐洲國家逐步在重要的城市廣場、步行街區、人員活動密集的場所，安裝了堅固的隔離樁、隔離護欄。英國針對作案汽車多為租用車輛情況，建立了有警察機關參與的對租車人身份的嚴格審核、備案制度。

我國曾於2013年、2014年，發生過恐怖分子在天安門廣場、烏魯木齊某公園早市駕車衝撞人群的恐怖事件。為防止悲劇重演，應借鑒它國做法，在各大城市的商業區建立有物理阻隔的步行街，在行車路邊繁華街區安裝防護裝置，使車輛很難闖入。值得關注的是，我國汽車出租行業管理目前還很不完善，比如某地計程車輛的牌照多是其它省份的，對租用人的登記也很簡單，更談不上審查把關;另外對套牌車輛、被盜車輛的查處、追蹤的力度也很不夠。這些問題如不很好解決後患極大。一定要像禁槍禁爆那樣嚴格管好車輛，這應是當前反恐怖工作的一個重要內容。

作者：馬誠（環球戰略智庫高級研究員）

來源：環球戰略智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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