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羽人玉雕

中國人對身上長有翅膀和羽毛的「羽人」形象並不陌生，在古代傳說和神化故事中我們常有見到。《山海經·海外南經》中有這樣的描述：「羽民國，在其東南。其為人長頭，身生羽。」說的是在東南方有一個羽人國，那裡的人身上長有毛羽。而羽人的美術造型早在遠古的先秦時代就已經出現了。我們可以在已經出土面世的諸多文物中一窺他們的神態。

1989年，江西省新干縣大洋洲商墓出土的側身羽神人玉飾，通高11.5厘米，身高8.7厘米。典型特徵是在兩側及腿部用圓雕技法雕出羽翼。現收藏於江西省博物館（圖1）。

圖1

四川廣漢三星堆出土的商代人首鳥身青銅器，是原鑄於小型銅神樹樹枝端部的一隻長著人頭的鳥，其雙翼和尾羽是殘斷的。比對造型完全相同的在同一神樹上的另一枚人首鳥身器，這枚人首鳥身銅器的雙翼原本為寬展狀，尾羽構型亦為分叉，呈上下捲曲狀（三星堆博物館）（圖2）。

圖2

戰國時期的漆器「鳳鳥羽人」是荊州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之一。這是一件構思奇特、想像豐富的罕見漆器藝術品，通高65.5cm,人高33.6cm，翅展34cm，是由人鳥獸三組合成的。羽人的特徵是上身外裸，體型肥胖，人面鳥喙（圖3）。

圖3

現存於西安市文物管理委員會的一件銅製羽人是西漢先人的傑作，高15.3厘米，出土於西安市西北郊長安城遺址。這件銅羽人通身及臉部五官都裝飾有羽毛，尤其是在背部和雙膝刻畫得細緻且更多更大（圖4）。

圖4

鎏金銅羽人是東漢時期古人意欲升天成仙的藝術造型之一。1987年洛陽東郊出土的這件鎏金銅羽人不僅雙翼碩大，而且全身刻有纖細稠密的羽紋（圖5）。

圖5

除以上所敘，我們能看到的其他出土的羽人美術造型還出現墓室壁畫、畫像石、銅鏡、瓷器等等文物上，譬如西漢卜千秋墓門額上刻畫的人首雙翼鳥身的升天圖，洛陽出土的漢代「四方羽人畫像鏡」，安徽蕭縣散存的東漢時期減地淺浮雕畫像石（圖6），廣西梧州大塘出土的西漢羽人燈（圖7），江陵天星觀出土的殘高達76厘米的木質羽人等等（圖8）。

圖6

圖7

圖8

受「好道學仙，中生毛羽，終能飛天」的影響，在古代美術工藝元素中除了「羽人」形象外還出現了「有翼神獸」。所謂有翼神獸就是給動物添上雙翅，賦予它們「飛天」的神力，或者創造出一個在大自然中根本沒有的，人們想像中產生的，集兇猛、威嚴、神力、辟邪、鎮惡為一身的，長著一對翅膀的叱吒風雲的野獸形象。此類有翼神獸的形象在出土的文物中是不乏其例的。

在中國古代玉器中，羽人與有翼神獸形象不少問世，漢代時期尤其豐富，其中最為精彩的當屬陝西咸陽渭陵出土的「羽人飛馬」玉雕。此件玉雕選用的是和田玉中最為精良的羊脂白玉玉料，潔白無瑕溫潤凝脂。高7厘米，長8.9厘米，底寬3厘米，由羽人、飛馬、雲板三部分圓雕鏤雕組成，現存於咸陽市博物館（圖9）。

圖9

這件「羽人飛馬」玉雕最典型的文化特點就是騎馬的人和賓士的馬都長有羽翼，表現出一個得道成仙的神人駕馭一匹騰雲駕霧的飛馬在天空中翱翔的主題，充分體現了西漢時期人們期望藉助神力飛往「天國」從而永生不死的美好遐想。

漢代時期的玉雕辟邪獸幾乎都是有翼神獸，我們在文獻報道中及民間收藏中都有發現，這是漢代尊崇「羽化」之風的又一佐證。目前漢代的玉雕有翼神獸不少面世，與當時皇親國戚人人都想有一玉雕的有翼神獸作為自己的「坐騎」不無關係。（圖10現存故宮博物館，圖11現存於上海中外文化藝術交流協會古玉研究院）

圖10

圖11

1978年陝西寶雞墓葬出土的東漢「辟邪形玉器座」，被定為國寶級文物。此件玉雕「呈青色，局部有雜色。器圓雕而成，形作一昂首向天，張口露齒，有須，腰側有羽翅，呈行而欲止態的辟邪。辟邪於頭頂和背上各有一方或圓口的插座」。（見《中國玉器定級圖典》43頁）（圖12）

圖12

民間收藏中也有精彩的古代有翼神獸玉雕，現存上海中外文化藝術交流協會古玉研究院的漢代辟邪獸就是其中一例。此件辟邪獸玉雕長25.8厘米，寬11.5厘米，高6厘米，和田白玉玉質，玉料精良溫潤如脂，局部受沁呈朱褐色。此件漢代辟邪獸用圓雕技法雕琢成瞠目張口，立耳露齒，雙翼飛棱，匍匐前進，伺機騰躍，一個活脫脫的動態神獸。漢代玉雕工匠將有翼神獸的神力、霸氣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不能不讓人讚嘆不已。（圖13）

圖13

古代玉雕中有翼神獸的題材中還經常出現在其他猛獸，熊是常用的題材。1984年江蘇揚州甘泉老虎墩墓葬出土的東漢「飛熊形玉硯滴」，由於此器是目前發現的出土的最早的玉制硯滴，證實了墨書文字和硯台最遲在漢代就有了；又，此件飛熊玉雕驗證了古代文獻中關於「飛熊的故事」的傳說，而被定為國寶級文物。（圖14）

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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