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食記 牡丹花甜包兒

「絕代只西子，眾芳惟牡丹。」「有此傾城好顏色，天教晚發賽諸花。」「富貴風流拔等倫，百花低首拜芳塵。」「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閱盡大千春世界，牡丹終古是花王。」

「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竟誇天下無雙艷，獨佔人間第一香。」

嗬！牡丹不愧是中國固有的特產花卉，僅詩詞里就這麼備受推崇獨領風騷，端的是傾國傾城的端莊大方、嫵媚嬌嬈。

年輕時偏愛菊花，有一種少年強言志的清高孤意，雖然有家鄉牡丹在身邊甲天下，卻似乎對牡丹不怎麼在意，特別是聽到其富貴花的聲譽，就更刻意不去讚揚牡丹了。

又或者，也是因為牡丹就像自家園子里的家常花，也就熟視無睹了吧。現在年紀中老卻喜歡起牡丹來，許是品得了些出世入世的況味，許是復明了些返璞歸真的本心，抑或是早已懂得去清正單純地審美。想來也還是花隨人意。

穀雨三朝賞牡丹。當此時，牡丹開得正好，陽光下對著滿開的牡丹，有驚艷的歡喜，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似的，看也看不夠，照也照不足，愛慕不盡啊喜歡不止，三十六計吃為上，直接想吃下。

而牡丹當然是可食的，年少時見奶奶泡水喝過蜜漬牡丹花。清代《養小錄》記曰：「牡丹花瓣，湯焯可，蜜浸可，肉汁膾亦可。」吃法還真不少。據說孟蜀時兵部尚書李靈每逢春時，即拿牡丹花與興平酥同贈友人，且曰：「俟花凋謝，即以酥煎食之，無棄濃艷也。」這倒是賞花吃花兩不誤呀。

我見的這一處牡丹園裡，牡丹花多紅顏，粉紅、玫紅、紫紅、朱紅、桃紅，「綠艷閑且靜，紅衣淺復深」，都好看得不行。獨獨兩株白牡丹，皓然質，自芳馨，卓然特立，「對之心亦靜，虛白相向生」，讓人格外心儀。

所幸牡丹花落時本色不改，又有人家李靈「俟花凋謝」吃牡丹的榜樣在前，那咱就忍住採花的貪慾且等白牡丹新落的那時吧，不曾想在第二天即看到被人折下又丟下的牡丹花，是天遂人意嗎？

牡丹花瓣淡鹽水浸泡後飛水，配熟芝麻、炒花生和友人給的日本綠茶點心做餡兒，黑米面發麵做皮兒，包一鍋黑米面甜包兒。別問我何為風雅，我只知吃是最基本的風雅，凡有人煙處都是風雅的家。

牡丹香、芝麻香、花生香、綠茶香加上黑米香，這一味人間煙火自是活色生香，然後拍照時再染點兒書香：呵呵，此時、眾生……

圖文原創於2014年4月25日。

修改於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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