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絢爛，深藏青山綠水間

苗族的銀飾匠人

湘西不產銀，卻是銀飾繁榮之地。苗族首飾中的頭花、銀帽、銀角、壓領、銀披肩及各種銀領造型品種繁多。一個盛裝的苗族女子，一身的銀飾有二三十斤重，一件傳統的苗族花冠有 200 多個零部件，全靠銀匠師傅用手、用鎚子、用鑷子，一點點抽拉出花紋。銀飾上難免沾有工匠的汗水，再經過加熱和清洗，銀子表面會呈現出一種柔和的白色，成為苗銀獨有的吸引力。

在青山綠水環繞的坪朗苗寨里，我們見到了這樣一個苗銀手工匠人。沈從文筆下，湘西的小銀匠錘制銀鎖銀魚，一邊錘，一邊因事流淚。而向文軍臉上有股執拗的韌勁。熱氣騰騰的天氣里，他靜靜地圍著一塊松香板，在銀片上慢慢雕刻出鳥的羽毛。

向文軍師從苗銀師傅文德中，沈從文自傳里提到的巧手銀匠，就是苗銀師傅的祖父。學銀是個苦差事，熔銀要求把沸點保持在 960 度以上，因而一邊炭火燒坩鍋，一邊拉風箱的手不能停。

學徒跟師父學藝，要從打銀條開始。學會了打銀條，再要把銀條打成渾圓的銀柱，用今天卡尺一量要寬窄粗細一致。這關過了，才能打銀皮，銀皮要打到28厘米長，約四指寬窄。打到極薄極平，落到地上悄無聲息，學徒鍛造的手藝才算是過關了，這才可以入門學雕刻。

把松香板加熱，再將銀片固定在松香板上，雕花由此開始。雕花結束，把銀板燒一下，就能從松香上剝離。之後要再把花紋重新雕刻一次，讓花樣更立體。松香板由茶油、松香、鹽配方而成，松香每個季節融化和凝固的速度不一樣，松香板的配方也發生著變化，此配方不外傳，是銀匠人的秘密。說到此處，向文軍的臉上有難以掩飾的驕傲。

他十幾歲跟著師父學藝，屬於天資聰慧的，三年便出師，如今已經是遠近有名的苗銀藝人、非物質文化遺產州級傳承人。他的作品被送到長沙送去更多地方參加工藝美術大賽。如今雖然時代前進了，然而苗家女子嫁人，還是願意戴著沉甸甸的花冠。一頂花冠如果由一個苗銀藝人打，要足足打上一年的時間。而如何讓手工銀飾打動苗寨之外的人，則是向文軍乃至下一代苗銀手工藝人，需要終其時光琢磨的課題。

三棒鼓與侗族琵琶歌

湘西自古是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地界，在這裡，居住著苗族、土家族、侗族等多個少數民族，每個民族都有著自己的傳說和故事。

關於侗族琵琶歌，民間流傳著很多美麗的傳說，其中一個傳說是這樣的：遠古時期，一場滔天的洪水淹沒了整個人類，世界上只有兩兄妹坐在葫蘆里才得以存活，他們是張良和張妹，為了繁衍後代，兩兄妹結成了夫妻。後來，他們的後人為了紀念他們，召集了八百青年，一邊彈琵琶，一邊唱歌，歌聲宛轉悠揚，天上的七位仙女被他們的歌聲所感動，因此七位仙女也天天彈唱，教會了整個侗族的族人，侗族琵琶歌就這樣形成了。

侗語稱琵琶歌為「嘎琵琶」，因以侗族的土琵琶伴奏而得名。琵琶歌沒有文字記載，更沒有曲譜，全靠一代代口口相傳。人稱「琵琶哥」的吳永春就是這樣跟著他的祖父和父親學會了琵琶歌。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他從12歲開始學習彈唱，25歲後，吳永春就開始單獨外出演唱。在湖南，他人稱「琵琶歌王」，不僅參加比賽獲獎，他唱的琵琶歌還在廣播電台播放，更前前後後培養了縣內外琵琶歌手200多人。

然而，因為年青一代外出打工，會彈唱琵琶歌的人越來越少。感受到時代變化的「琵琶哥」，在當地文化愛好者的幫助下，把侗族琵琶歌的教學錄成視頻，放到互聯網上。琵琶歌沒有曲譜，他就將琵琶歌的曲調記下來，還自編了侗族琵琶歌教學本，詳細介紹了侗族土琵琶的彈唱方法、曲調、韻律。他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喜歡上侗族琵琶歌，喜歡上精彩的侗族文化。他相信自己不會是侗寨里最後一個琵琶歌手。

同樣選擇了用新的傳播形式傳播非遺的還有在吉首創立了湘西三棒鼓藝術團的非遺縣級傳承人李有為。湘西三棒鼓，是湘西土家族民間藝人口唱、手舞、足敲即興表演的一種絕活。因為表演時輪番拋動三根嵌有銅線的棒子擊鼓而得名。三棒鼓表演邊擊邊唱，一般一人打鼓、一人敲鑼，還有一人拋刀耍棍。因為即興演唱、隨口應答，三棒鼓就好比侗族的說唱。因為三棒鼓道具輕便、不擇場地，街頭巷尾、田間地頭、茶樓酒肆……隨時隨處皆可演唱。它之於土家族人民，相當於二人轉之於東北人，土家族人婚喪嫁娶，無不要找幾個三棒鼓藝人助興。

為了讓更多人了解這門「魅力在於煽情和搞笑」的藝術，李有為自己開了微信公眾號，每天自己撰寫微信文章、排版、更新，每期微信都有好幾千的點擊量。他自己編寫了三棒鼓的學習手冊，還總結了三棒鼓的所有韻腳，供學習者在演唱時押韻。在微信里，他還分享了自己的學習經驗：「學習演唱的腔版最好多聽大師的現場表演或錄音，而進行模仿，從而形成自己的獨特特色，每一位大師的演唱唱腔特色都是獨一無二的。」

在湘西自治州永順縣老司城，我們見到了另一種土家族的說唱藝術——打溜子。兩個人打鑼，兩個人打鈸，四個老哥唱起來有說有笑。在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後，湘西自治州文化部門搜集整理了打溜子的曲目，整理出一百多個曲牌。然而在民間藝人打的過程中，依舊是全無曲譜，只是通過摸擬自然來體現土家族人民對生活的感受，足可看出這門說唱藝術的原始古樸性。

在青山綠水環繞的老司城，似乎隨處都是可以歌詠的對象。泛舟江上，船夫妹子興緻來了便對起歌。

每逢正月，土家族村民結稻草為服，扮演原始初民漁獵農耕等故事。

無論是身披稻草的毛古斯舞還是著盛裝的擺手舞，這些與天地、自然、民族傳說密切聯繫的藝術形式，無不彰顯著湘西的獨特魅力。

在過去，因為山巒疊嶂、交通不便，這篇青山綠水之地因而充滿了神秘感。而今天，一些思維活絡的非遺傳承人，利用各種各樣的現代手段，讓這裡的魅力為更多人所知。

「豆腐西施」石清香的豆腐作坊就位於坪朗苗寨里。她從父親手裡接過了手工磨豆腐的手藝。手藝百年未變，挑選本地的青皮黃豆，再泡上坪朗村尖山上的山泉水，用紗布過濾好幾遍。然而石清香推廣豆腐的方法已經和父輩大不一樣。

她在吉首市開了一家「鄉巴佬」餐館，主打品牌就是自己親手做的坪朗豆腐，而且還帶動村中其他豆腐坊將豆腐製成臘豆腐、油豆腐、菜豆腐等通過市場和網路遠銷到各地。

像「琵琶哥」、「豆腐西施」這樣勇於開拓思路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如今並不在少數。他們一方面有感於傳承責任之重，另一方面有感於時代變化之快。對於如今的年輕人來說，需要時光打磨的手工藝、曲藝技能，已經無法將它們留在家鄉。

73 歲的會同手工竹編技藝美術師李盛國是非遺省級傳承人。年輕時他在工廠里當學徒，每個月還有工資拿。而現在當一名竹編學徒，只能收穫微薄的工藝品販賣收入。他向我們展示了一個手編竹籃，從破竹到編織都需要手工完成，一個竹籃要足足編上四天才能完成，市場售價 120 元仍少有人問津。

湖南省計劃在會同設立一個竹編傳習所，讓年輕人跟著竹編藝人學習手藝。李盛國特別希望到時候這些來學習的年輕人，能獲得一定的生活補貼，這樣他們才能安心學習。

作為 BMW 最具標誌性的企業社會責任項目，「BMW 中國文化之旅」發起於 2007 年，至今已持續開展 11 年。2017 年 7 月 26 至 8 月 4 日，以「探三湘秘境，生機盎然的精神家園」為主題的 2017「BMW中國文化之旅」湖南非遺探訪活動，深入探訪了湖南省 11 個市州的 40 余項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在收官晚宴上，歌手吉克雋逸與苗族姑娘分別用兩種演唱方式對歌，更將不同少數民族文化的斑斕之處顯示在人們面前。

2017「BMW 中國文化之旅」非遺跨界孵化項目正式啟動。從左至右分別為：非遺跨界創意大使：BMW 車主志願者代表、設計師高一強先生；湖南省文化廳非遺處處長陳有材先生；寶馬集團大中華區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康思遠先生；非遺跨界創意大使：流行音樂人吉克雋逸女士；華晨寶馬汽車有限公司副總裁楊美虹女士；湖南省文化館館長、湖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主任葉偉平先生；創意美食家黑麥先生

從栩栩如生的湘繡，到苗族、土家族精巧的銀飾、織布，再到充滿了鄉土氣息與民族特色的打溜子、擺手舞，短短十天的旅途濃縮了藝術、手工藝等多個方面，也將湘西的神秘與神奇盡現眼前。安化的黑茶、坪朗的豆花，包含著具有濃郁傳統氣息的美食茶飲，傳遞出古早的滋味。而湘繡、織錦、竹編，則顯示了非物質文化遺產手工藝的巧奪天工。

自2016年以來，「BMW 中國文化之旅」在非遺保護方面實施了兩大步的創新探索，希望通過創新思維續寫第二個十年的嶄新篇章：「BMW 中國文化之旅」由過去的「走出去」探訪活動，升級為一個凝聚社會資源、助力「非遺走進現代生活」的可持續性公益平台。

2016 年，項目十周年之際，BMW 與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強強聯手，建立「清華大學美術學院BMW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創新基地」。在 2017 的 10 天探訪結束後，10 位具有創新需求和潛力的非遺傳承人將會進入「清華大學美術學院BMW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創新基地」進行學習和交流。

「清華大學美術學院BMW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創新基地」進修學員名單公布（其中八位）從左至右分別為：長沙窯銅官陶瓷燒制技藝傳承人劉嘉豪；醴陵釉下五彩瓷燒制技藝傳承人申彬；湖南省文化廳副廳長張帆先生；寶慶竹刻傳承人石建華；湘西竹編傳承人徐克雙；湖南省文化廳廳長禹新榮先生；湘繡傳承人成新湘；華晨寶馬汽車有限公司總裁兼首席執行官魏嵐德博士；湘繡傳承人吳寧；大布江拼布綉傳承人何娟；灘頭木版年畫傳承人鍾星林；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副院長蘇丹教授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通過這樣的思路，BMW來支持非遺傳承人，讓他們在民族手工技藝與現代生活間尋找到平衡，通過創造出更適合現代人審美、可供大眾消費和使用的產品，從而形成新的產業模式和力量，最終圍繞非物質文化遺產形成新模式和完整生態鏈，讓非遺繼承人在現代社會擁有持續自我「造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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