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租的，人生卻不是

願您被世間溫柔相待

文｜豬小鬧 圖摘自《你的努力，是一切美好的開始》插圖

１.

前幾日颱風來臨的時候，狂風暴雨似從精神病院里出來的瘋子，用於生存的小車被吹倒，樹木被連根拔起，有些房頂都被掀翻——它肆意妄為，意欲催毀人間。

第二個颱風來臨時恰逢一個休息日，一大早開窗便看到外面風雨大作，嘆息著又蜷縮回到床上。

比起外面花花世界的誘惑，自己的小窩顯然更有安全感。

我居住的樓層是頂樓，熱天溫度比外面高，狂風暴雨時也比其它地方震撼些。

夏天天氣無常，雷雨常常無聲無息的到來，不得不在上班、晚上睡覺時都關閉好玻璃窗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因不是自己的房子，平常釘個釘子也十分擔心，先向房東問詢後才敢釘上。風雨來臨時更加小心翼翼，生怕無情的風雨打破了我的玻璃窗——那可是不小數量的金額。

風雨的夜裡，我常常蜷在被子里，聽外面的風聲雨聲，玻璃窗被雨敲打的聲音特別清晰，噼噼啪啪的，如同生氣了的婦人，用力破壞不想要了家園。而風聲，則從玻璃窗上打著轉划過，帶著一種警報似的凄厲聲音。

那兩天颱風過後，我突然發現我房頂白石灰上有兩處濕潤的痕迹，似有漏水的跡象。

當下心裡一驚，難道颱風強烈到如此地步，連鋼筋水泥築造的樓房房頂也能破壞？

想著這座出租的公寓樓算是方圓幾里內最新的建築了，卻也是如此經不起風雨的打擊。

２.

憶起在南方的十多年來，不知搬了多少次家。

有幾次居住的都是會漏水的房屋，即便如此，出租的房屋依然昂貴，供不應求，只因此處外鄉人最多。

我看到過幾口之家居住十幾平方之內，那房子連廁所都沒有，人們方便時只有出去在外面的幾十米外的公共廁所里。我也看到孩子大了的人們，為了給孩子一個房間，不得不把一個小房間再隔開，裡面只能逼仄地放下一張小床。

如今我所居住的房子，跟他們相較起來，算是不差了，有獨立的廚房與廁所，有可觀賞外面風景的大玻璃門窗。當然，它的租金於我來說，也是一種不小的壓力，耗去我工資的五分之一。

漂泊一十載，我依然沒有財力在此處擁有自己的房子，且也不打算在此處購買。

但對於能有個容身之地，我一直在傾己之力，努力塑造一個溫暖安穩的家。

３.

我的丈夫這些年來一直工作在我相鄰的城市。雖然路程不算遠，可是因為工作的限制，他也只能一個星期回一次家。

對於我當初租住這個房子里，一向提倡儉樸的丈夫頗有些意見，說咱們在外面務工，不應該租住這麼大的地方。

可我堅持我的人生理念，房子可以是租的，但人生卻不是。

房租費雖然貴了一些，可比起以往讓我全身起滿濕疹，如墳墓一般潮濕的房間，擁有明亮光線的頂樓就是我的天堂。

它給了我拼搏的動力，也給了我更多的思維空間。

這些年來，我負擔的房租與生活費用，是自己逼迫著進步的原由。因為我知道，只有進步的人生，才配擁有更多的夢想。

４.

租房的好處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厭倦住處——這是擁有固定資產的人不敢隨便做的事情。

這處房子我已經居住了幾年，目前尚沒厭倦，或許哪一天就厭了也末可知。

雖然心住在這裡，腦子裡卻時不時外遇一下，不遠處的公寓什麼時候能建好?或許房子多了後，房租費能便宜一些也有可能呢，我總會這樣時不時的意淫一下。

自然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雖然幻想著或許雙十一那天房價能打個五折——你瞧我說的，好像打五折我就能買得起似的！

可其它新公寓建好後有機會去做租客倒是有可能的，當然，前提是房租費不能高現在的太多。

近年總是會收到同事們的邀請：我家房子裝修好了，過來參觀一下吧。

去參觀人家如同天堂似的新房時，不免心內有些羨慕，羨慕人家從此可以不用害怕外面的風風風雨雨了。

但轉念一想，哦，別去羨慕，哪房子是上萬張的毛爺爺鋪成的啊，人家月月要向外掏出好多張，你才掏出多少。

如此一想，心情竟然也好了許多。

５.

租住頂樓的好處是，上面全當是自己的。

我所在的頂樓上有一排挺高的外圍牆，外面打著各式各類的廣告牌。另有一排是窗戶，可以從三面透進風來。

晚上時我上去，廣告牌上的霓虹燈閃爍出五彩耀眼光芒，就如同人間繁華的都市。

這樓頂除了我以外，竟是極少人來，除了天晴時偶爾一兩位婦人拿被子上來晾曬。

經常一個人上去吹風，戴上耳機聽歌曲，抬起腳在圍牆上壓腿。四面無人，意外的空蕩，無須擔心形象。

耳聽樓下依然有充滿煙火味的喧囂聲，可是頂樓卻是另外一處天地。

總喜歡一人呆在上面，聽著樓下隱約的夫妻吵鬧、孩子哭叫、電視聲響，車輛嗚鳴之聲，隱隱約約、似真似幻的，仿若在遙遠之地，就如同隔著玻璃看風雨，竟是別有一番人間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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