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以來最激烈的海戰之一：美軍把每一架能升空的飛機都投了進去

文史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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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太平洋——一個海軍陸戰隊員瓜島戰役親歷記》作者：(美) 斯朗, 麥克埃內里，譯者: 季我努，重慶出版社，2016年6月。

《浴血太平洋——一個海軍陸戰隊員瓜島戰役親歷記》（作者：斯朗?麥克埃內里，譯者: 季我努），一部由最後的戰爭親歷者、海軍陸戰隊老隊員、九十多歲美國陸戰隊老兵吉姆?麥克埃內里口述，由曾獲普利策新聞提名獎的軍事歷史學家比爾?斯朗執筆的珍貴回憶錄。瓜達卡納爾島戰役是太平洋戰爭中最為慘烈的一場戰役，被軍史專家們稱為「太平洋上的斯大林格勒戰役」，其在二戰中的重要程度及慘烈程度由此可見一斑。作者根據戰爭親歷者——海軍陸戰隊員吉姆的口述實錄，把我們帶回了當時的瓜島戰役的現場，用生動的敘述，為讀者呈現了一幅令人難忘的戰爭歷史畫面。本文接上一篇《清理戰場，為什麼這活幾乎跟衝鋒一樣危險？日本佬終於不再扮超人》。

11月2～3日的行動後，我所在的陸戰第5團3營K連奉命從前線撤下，退入後方的休整區。正如後來所發生的那樣，我們再也沒有被派回到瓜島前線。在瓜島，我們經歷了戰火洗禮，這對我們即將面臨的新不列顛和佩萊利烏島大戰來說是一次非常有益的歷練。

從11月第二周開始，我們開始不斷聽到整個陸戰1師將要撤出戰場並被運往澳大利亞的傳言。日本佬雖然仍不斷派遣相當於排級的巡邏隊刺探我方馬坦尼考河畔的防線，但看起來他們似乎已經失去了再發起一場全力進攻的興趣。

然而我們不知道的是，大量日軍運輸船在巡洋艦和驅逐艦的護衛下，正在向這邊運送數以千計的援軍，並計劃對瓜達爾卡納爾島發起一輪新的進攻。儘管整個10月和11月初日軍遭受慘敗並已做好了撤退的準備，但日本陸軍本部顯然不這麼想。

在得知這一新威脅即將到來的消息之前，外號「蠻牛」的美國海軍南太平洋戰區司令威廉·F. 哈爾西上將——一個我非常欽佩並至今仍非常欽佩的人——已經把美國主力戰艦和運輸船派往瓜達爾卡納爾島。其中包括4艘運輸艦，搭載著美國陸軍第182步兵團來增援我們在瓜島的駐軍，船隊由6艘巡洋艦和14艘驅逐艦護送。此外還有3艘貨船，滿載各種設備和供給品。

太平洋戰場局勢圖

在新喀里多尼亞的努美阿，哈爾西還擁有第二支更大的特混艦隊，包括「華盛頓」號和「南達科他」號戰列艦。「企業」號航母也在那兒，但因為遭到了小日本的重擊嚴重受損，所以還在修復中。

綽號「大企」的「企業」號是美國在南太平洋唯一的一艘航母。英勇的老航母「大黃蜂」號——就是它，曾在去年4月幫助吉米·杜立特爾上校發起對東京的空襲——現在和她的姐妹艦「黃蜂」號一樣沉在海底，在10月26日的聖克魯茲島海戰中，一架日本魚雷轟炸機擊中了它。

與此同時，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在索羅門群島南部也有兩艘戰列艦——「比睿」號和「霧島」號，雙方都在趕向瓜島，正好相向而行。

美國海軍的主要目標是搶在日本佬之前將新援軍送上瓜島，然後將運輸船和貨船安全撤回。一旦目標完成，哈爾西的戰列艦就準備好與敵軍當面大幹一場了。

在遠海，開戰以來最激烈的海戰之一一觸即發，瓜島上每一個病弱、疲於應戰並且處於半飢餓狀態的陸戰隊員的命運將取決於這場海戰的結果。

幸運的是，美國艦隊第一編隊擊退了抵達瓜島的日本佬——但戰果並不輝煌。11月11日早上5:30，我方第一編隊在隆加角停靠。僅僅4個小時後他們就遭到了第一輪敵機的襲擊，此時編隊中的運輸艦隊還在進行卸船作業，「蔡林」號運輸艦被炸傷。

瓜島海戰

12日早上，第二波運輸艦隊到達。卸船時，它們的護衛艦擊退了日軍的另一波次空襲。唯一的損失是「舊金山」號巡洋艦因一架敵機的自殺式俯衝撞擊而受傷。那時日軍飛行員的自殺式襲擊還很少見，但沒幾年他們就開始成群結隊地撞向我們的艦艇了。

到目前為止，我們這邊幹得都不錯，但事情還沒完，遠遠沒完。11月13日凌晨，當護送運輸船的巡洋艦和驅逐艦開始從那片海域返航的時候，陳舊的雷達使他們沒能避開日本軍艦，和敵人撞了個正著。

直到幾艘日艦打開探照燈的時候，美軍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激戰隨即爆發，有幾艘美艦甚至還可能互相對射了幾炮。

局面血腥而混亂。我們的「亞特蘭大」號和「朱諾」號巡洋艦以及4艘驅逐艦被擊沉。另外有2艘美國巡洋艦和3艘驅逐艦受傷。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取得了不錯的戰績，在日本「比睿」號戰列艦身上留下了超過80個彈洞，把它直接送到了海底，另外還擊沉了2艘日本驅逐艦，擊傷了另外4艘。

但更大的挑戰還在後面。據估算，那些日本運輸船運載了大約1.5萬名援軍——大致相當於一個整師——我們必須在他們登陸前阻止他們。否則，瓜達爾卡納爾島上的海軍陸戰隊員可就完蛋了，同時我們這三個多月來艱苦奮戰奪得的一切也恐怕將在一夜之間付諸東流。

對哈爾西來說，他從未下過這麼大的賭注。在1947年撰寫的回憶錄中，他公開承認當時自己已經孤注一擲了。

「如果這場海戰我們的軍艦和飛機被打敗了，」他後來說，「我們在瓜達爾卡納爾島上的駐軍將會像我們的巴丹駐軍那樣被困。我們沒法增援他們，也沒法拯救他們……如果這樣，敵軍將能暢通無阻地開進南方，切斷我們到紐西蘭和澳大利亞的航線，從而包圍他們。」

哈爾西知道與阻止1.5萬名日軍援軍登上瓜島作戰相比，他損失的那些戰艦不算什麼，因此用盡一切辦法阻止日軍增援。他命令戰列艦和新喀里多尼亞北部的「企業」號航空母艦全速前進。與此同時，他將「企業」號和亨德森機場的飛機悉數派出，協同魚雷快艇部隊一起攻擊日本船隊。

11月14日上午11點，我們的偵察機發現了敵軍的運輸艦，這場後來以「瓜島海戰」聞名於世的戰役終於全面爆發了。正如哈爾西隨後回憶的那樣：「我們把每一架能升空的飛機都投入了進去——『企業』號上的艦載機，亨德森機場的陸基戰鬥機，B-17戰鬥機，俯衝轟炸機，魚雷轟炸機。他們一旦耗盡炮彈和燃油，就回到基地，重新裝彈和加油，直到再次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