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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妻償命的悲情副省長

殺妻償命的悲情副省長(圖文)

2005年,河南這塊中原最大的沃土上曾爆出一個特大新聞——河南省副省長,全國政協委員呂德彬因雇兇殺妻而被判處死刑。這個被中共塵封八年的最典型的高官醜聞,隨著近日出版的記述呂德彬案件的一本日記而浮出水面。副省長「涉嫌刑事犯罪」,在當時還讓人有些費解,難道副省長還能去偷去搶去殺人放火不成?

呂德彬2005年就死了,但現在的人們還在網上流傳著呂德彬的故事:呂德彬是中國歷史上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的級別最高的官員;呂德彬是從遞交上訴到裁定下達執行死刑間隔時間最短的案子;呂德彬是留美博士,智商極高,卻犯了一個如此低級的錯誤,「傻的跟呂德彬一樣,」成了河南農業大學至今常說的口頭禪!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心魔即魔,心佛即佛。請讓筆者根據本書的內容來整理一下6.8驚天大案的原因和過程,看看副部級高官呂德彬的悲情人生和他在失去理智後的瘋狂吧。

留美博士,曾經根紅苗正

呂德彬1953年5月出生於河南鄢陵縣大馬鄉義女村,少年時生活清苦。他父親殘疾,母親有病,呂德彬從小就很能吃苦。當時讀書條件很差,但他表現很好,十八歲時就是村裡的團支部書記。1975年,初中畢業的呂德彬恰逢河南農學院,現在的河南農業大學招生,當時的招生政策是基層組織推薦上大學,因為呂德彬根紅苗正,便被組織上推薦去河南農學院上大學。當時的大學生的名稱叫做工農兵學員。

這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呂德彬牢牢地抓住了它,作為工農兵學員的呂德彬學習努力,成績優良。此時河南農學院因為「文革」,遷到河南省許昌市南十幾公里的一個叫蔣李集的地方,條件十分艱苦。但呂德彬一個月有26塊錢的助學金,在當時,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購買力不亞於現在的幾百元錢。大學畢業後,呂德彬考取了文革後的河南農業大學的第一批研究生,研究方向為遺傳育種。他的導師就是後來成為河南省人大副主任的范濂教授,他幸運的受到了導師範濂的賞識。

1982年,研究生畢業的呂德彬放棄了到農業部工作的機會,留校任教。此時,恰逢導師範濂為河南農業大學爭取到了一個去美國堪薩斯州立大學留學的名額,第一人選並不是呂德彬,但因另一個學生身體達不到出國標準,呂德彬被選中,成為文革後第一批留美學生。此前他剛剛和第一任妻子,大學的同學郭麗娟結婚。

1982年5月,呂德彬成功申請到了美國堪薩斯州立大學的助學金。半年後,他的妻子帶著不滿周歲的女兒也獲准來到美國「伴讀」。在美國的呂德彬學習十分刻苦,他用了大量時間學習語言,過英語關。當時,中美兩國文憑還沒有相互承認,呂德彬只能再從碩士讀起。郭麗娟說:「他是自費生,必須給老師打工做研究,老師才給他生活費。他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在實驗室,過得很苦,除了學習還要養家。」期間他還做了中國留美學生聯誼會副會長。

1988年,經過六年的寒窗苦讀之後,呂德彬獲得博士學位,他謝絕了包括美國、日本、菲律賓等國公司、院校的邀請,甚至包括留在北京的工作機會,回到了他家鄉的河南農大。他說:他沒有忘記出國前自己在紅旗下的宣誓,學成歸來,報效祖國。

仕途正紅,海歸夫妻離異失和

呂德彬在母校工作期間,取得了多項科研成果,其中他在小麥轉基因研究方面達到了國際領先水平,成為河南省小麥育種方面的首席專家,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同時他還擔任農業部專家組顧問,是國家863計劃河南省唯一的一名評委。

因為工作成績突出,呂德彬先後擔任河南農業大學農學院院長、副校長等職,被組織部門看作為更高層次的領導幹部來培養。隨著其科研成果的不斷湧現和職務的不斷升遷,仕途一片大好之際,呂德彬家的「後院」卻起火了。

呂德彬和郭麗娟二人結婚初期,夫妻感情一度較好,但好景不長,當他們的生活轉向安定之後,兩人在贍養呂德彬父母問題上卻出現了巨大的分歧。呂德彬是個十足的「孝子」,認為自己的日子過好了,數十年來貧窮而受苦受累的父母也應該同自己一樣過上好日子。為此,呂德彬便經常把身有殘疾的老父親接到鄭州與自己同住,早晚侍奉床前。與此同時,呂德彬的小妹妹也來到了鄭州,吃住在呂家。不僅如此,呂德彬還要求妻子要像自己一樣在公婆面前盡孝,吃飯時要把飯碗端到老人面前,生病時要守候在老人面前端屎端尿。

但郭麗娟是一位知識女性,回國後一直在河南農業大學培訓中心工作,她也有自己的事業,且素愛清凈。這時他們的女兒婷婷也漸漸長大。養育孩子的辛苦和科研任務的繁重已讓郭麗娟喘不過氣來,呂德彬家人的頻繁光顧自然打亂了她生活的節奏,日子一長,自然引起了她的不滿。為此,夫妻之間產生了矛盾。

在照顧呂德彬的父母問題上,儘管郭麗娟努力地在扮演著一個孝順兒媳的角色,卻總是不能讓呂德彬滿意。呂德彬為人心直口快,口無遮攔,經常在自己的領導和同事面前述說自己對妻子的不滿,郭麗娟如何對自己的家人不好等等,鬧得整個農大人人皆知。如此外揚家醜,又進一步加深了兩人的矛盾,雙方冷戰不斷。

1996年至1997年間,呂德彬就任農大副校長後不久,他與郭麗娟的關係已達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1997年11月,雙方達成了離婚協議,女兒由郭麗娟撫養。

私情事發,不對稱婚姻硝煙滾滾

歷經這段失敗婚姻的煎熬,呂德彬身心疲憊,但呂德彬是一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在向同事談起此事時,表示自己絕不後悔。他說「我寧可不要自己的老婆,也不能不要自己的老父親」。在總結自己婚姻失敗的原因時,呂德彬認為,前妻之所以不能很好地對待自己的父母以及家人,主要是因為她是城裡的知識女性,人長得漂亮,又有自己的事業,願做賢妻良母,但不願做孝順媳婦,如果是換了一位文化層次較低的農村婦女,就會大不一樣。

1998年上半年的一天,經與老父親商議後,呂德彬決定在農村老家尋找自己的第二任妻子,且這位妻子必須具備以下三個條件:文化程度越低越好,人長得越丑越好,必須願意照顧呂德彬的老父親,此時呂德彬的母親已經去世。正是在這三條擇偶標準要求下,1998年下半年,呂德彬的第二任妻子陳俊紅浮出了水面。相貌平平的陳俊紅小呂德彬14歲,是河南省鄢陵縣大馬鄉陳庄村人。她初中沒有讀完,一直在家務農。當年8月份,經親戚介紹,32歲的陳俊紅與呂德彬相識。陳俊紅表示,願意照顧呂德彬的父親。隨後,便以保姆的身份來到呂得彬的家裡,在此照顧呂德彬重病纏身的老父。一段時間後,呂德彬的老父親對陳俊紅讚不絕口,稱陳俊紅就像自己的親閨女一樣細心、體貼。對此,呂德彬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1999年底,在照顧呂得彬的父親一年多之後,呂、陳二人正式結為夫妻,變成了名正言順的校長夫人。

2000年底,陳俊紅生育了一子。呂德彬是一個封建意識濃厚的現代高級知識分子,因當年系龍年,喜得龍子的呂德彬當然是高興異常,心裡也產生了對陳俊紅的感激,對她格外寵愛。一年多後,呂德彬榮升河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長,呂家一家三口也搬往鄭州市東明路200多平方米的省級幹部住房裡,生活也由保姆照料,出入車接車送的,好不風光。2003年初,經呂德彬介紹,陳俊紅進入河南農業大學農學院資料室工作。陳俊紅雖早已由農村人變成了城裡人,現在又由家庭婦女變成了國家事業單位的公職人員,脾氣也漸漸見長。

陳俊紅此前侍侯人慣了,如今丈夫地位日見顯赫,身邊有那麼多人把她捧著供著,她的「尾巴」漸漸翹了起來。她對家裡人開始指指點點,對呂德彬的秘書,也像家奴一樣指揮干這干那,對人一有不如意的地方,便是一頓難聽的訓斥甚至是責罵。

對妻子的這些變化,呂德彬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感到很跟著丟人。他苦口婆心給妻子講了很多道理,陳俊紅根本聽不進去。陳俊紅很清楚丈夫拿她毫無辦法,就更加驕橫起來。

妻子的恃寵而驕讓呂德彬備受打擊。這時,他經一位老部下介紹,認識了河南省新鄉市某林業部門負責人的妹妹張梅。年過四十的張梅最初只是來找呂德彬幫忙辦事的,沒想到幾次交往下來,呂德彬對女人味十足又善解人意的張梅動了心思,兩人遂秘密交往起來。儘管呂德彬認為自己處事低調隱秘,但2003年2月,陳俊紅還是發現了丈夫偷情的蛛絲馬跡。

一天晚上,呂德彬在外應酬到很晚回到家,然後進洗手間洗澡,其間,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傳出收到信息的聲音,本來就對呂德彬有所懷疑的陳俊紅打開手機一看,臉色突變,那是一條非常曖昧的信息,署名竟然是——永遠愛你的妹。

陳俊紅怒不可遏,沒有等呂洗完澡就興師問罪,任憑副省長呂德彬跪地求饒,她在幾次用力摑打呂德彬耳光後,仍然不肯原諒呂德彬。此後,呂德彬不能斷絕與張梅的往來,陳俊紅也一直沒有停止與呂德彬的家庭戰事。又一次,一個不知名的電話打給了陳俊紅,讓她看好自己的男人,不要勾引他老婆,否則,讓呂德彬吃不了兜著走。陳俊紅更堅信了呂德彬在外面有情人,用她自己的語言就是:呂德彬在外面偷人。2004年4月的一天晚上,呂德彬的一位朋友到家裡看望呂德彬,他看見陳俊紅全然不顧及有外人在場,手持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到處追刺呂德彬,直嚇得呂省長四外逃竄。

隨著呂德彬「情事」的敗露以及家庭矛盾的升級,陳俊紅對呂德彬及其家人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相比呂德彬,無論在哪方面都明顯處於弱勢的陳俊紅,對呂德彬情感的背叛行為雖然惱羞成怒,但也擔心呂德彬會拋棄自己,因為她不想失去副省長夫人這個身份給她帶來的一切。在這種複雜而畸形的心態作用下,陳俊紅開始控制呂德彬8小時之外的活動以及他的經濟收入。陳俊紅要求呂德彬下班後要趕快回家,稍微晚了一點,便與呂德彬鬧個沒完。工資及其它收入要一律交給她保管,支出須經她同意;不能再與張梅來往,否則要將呂德彬的醜事以及呂德彬的其它事情向省委、省政府反映,讓呂德彬身敗名裂。

2004年8月中旬的一天,呂德彬又到新鄉市開會。陳俊紅跟蹤而去,並在呂德彬下榻賓館房間對面開了一間房。當晚,呂德彬和張梅被陳俊紅雙雙捉姦。此後,陳俊紅多次找省里領導反映呂德彬的劣跡,夫妻感情徹底崩潰。

經過慎重考慮,呂德彬提出了離婚,並同意支付給陳俊紅一筆不菲的補償。陳俊紅也曾同意,可幾經考慮和權衡,又徵求了娘家人的意見,最後改變了主意。她告訴呂德彬,自己不會和他離婚,不然的話,就魚死網破,舉報他受賄,讓他坐牢。此後,呂德彬再也不敢跟陳俊紅提離婚二字。作為副省長,外面的應酬很多,呂德彬在老家的親友等有什麼難處,也免不了要來鄭州請呂德彬幫忙,這些都遭到了陳俊紅的堅決反對。從此,呂德彬在家便再沒有好日子過了。說來令人難以置信,相比於前妻郭麗娟與呂德彬的「文鬧」,陳俊紅的「武鬧」要兇猛多了,一吵起架來,陳俊紅對呂德彬又罵又打,有時還打耳光,有時舞刀弄棍,逼迫呂德彬對她下跪求饒;還用極其惡毒的語言咒罵或讓呂德彬自辱,非把呂德彬折騰個顏面盡失不可。

在家中受了老婆的欺負,呂德彬便向自己的司機、下屬以及省政府的多位領導傾訴,藉以發泄自己的不滿情緒。因此,呂德彬家庭不幸的事實,在河南省委省政府機關內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聞聽呂德彬的不幸遭遇後,許多人私下都有共同的看法:呂德彬過得也夠窩囊的!

副省長殺妻,副市長甘為馬前卒

正當呂德彬被家庭問題折磨得焦頭爛額之時,2004年6月,新鄉市副市長尚玉和登門造訪了。時年43歲的尚玉和,2000年7月任河南省農業廳副廳長,2002年7月河南省幹部交流時,他被下派到新鄉市做副市長,分管農業工作,與呂德彬是對口的上下級關係。從2002年秋季開學起,他還上著河南農業大學農業推廣專業的在職研究生,為拉近關係他尊稱呂德彬為老師。

2004年6月15日下午,尚玉和以彙報工作為名,在鄭州市省委大院西側經六路上的「天官翅」酒店請呂德彬吃飯。席間,二人推杯換盞,邊談工作,邊嘮家常。幾杯酒下肚之後,呂德彬便將自己家中的煩心事如實相告。見副省長如此信任自己,尚玉和受寵若驚。他當即建議呂德彬能過就過,不能過離婚算了。呂德彬表示,自己是二婚,又是省政府領導,離婚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見呂德彬對離婚顧慮重重,尚玉和馬上就明白呂德彬肯定是另有苦衷,便再不談讓呂德彬離婚之事。

從這以後,尚玉和便經常與呂德彬通電話,或彙報工作,或關心呂德的家事而問長問短,兩人的關係迅速拉近。2004年下半年,根據中央決定,河南省政府準備成立河南省農村信用社聯合總社,負責協調有關經濟部門的工作,是正廳級單位。尚玉和聞訊後,考慮到自己曾在農業廳工作,熟悉農村金融,現又有主抓一個市農業的工作經歷,想去該單位做黨組成員、紀檢組長。便於一天下午專程趕到鄭州,在呂德彬副省長辦公室,向呂說明來意,請呂德彬出面打聽一下情況並從中幫忙,呂德彬欣然同意。他為此事專門給分管此項工作的省政府常務副省長打電話,詢問人員配置事宜。而後得知,該職位有嚴格的條件限制,尚玉和並不是適合人選,因而沒有辦成。但經過此事以後,尚玉和認為呂省長為人厚道,體恤下屬,是一位可深交的省領導。

2004年10月份的一天,呂德彬在老家的哥哥一家來鄭州看望呂德彬,晚飯時,陳俊紅對呂兄一行態度冷淡,讓一向愛面子的呂德彬十分難堪。當晚,呂德彬想留哥嫂一家在家同住,又遭到了陳俊紅的堅決反對。最後,迫不得已的呂德彬只好把他們安排到了外面的賓館住宿。當晚,呂德彬和陳俊紅髮生了激烈的爭吵。呂德彬不會打人,不會罵人,氣得他老淚橫流。

第二天剛好尚玉和又在鄭州市的未來路與緯五路交叉口的金堂鮑魚酒店請呂德彬吃飯,呂德彬便將自己這幾年來受到的委屈和盤相告,並惡狠狠地說:「與其與這樣的悍婦過一輩子,倒不如找幾個打手把她打殘廢算了,我情願一輩子養著她。」見副省長如此氣憤難平,尚玉和即投其所好,馬上獻計說:「如果呂省長真有這個意思,我倒可以找人幫忙。」當晚,二人商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人把她「打發走」算了。

2004年10月至11月間,呂德彬、尚玉和兩人或在呂德彬的辦公室或通過電話聯絡,多次預謀殺害陳俊紅。2004年底,尚玉和找到了自己的河南省唐河縣老鄉張松雪,並許以重金請他經辦此事。現年38歲的張松雪,經熟人介紹認識了唐河縣老鄉副市長尚玉和。尚玉和見張松雪重義氣,便張羅著替他找活干,先是安排他管理自己在老家承包的林場,後在新鄉市某生態農業公司為張松雪謀了個職位,任副經理,使他有名有利,還有專車。為此,張松雪感激涕零,對尚玉和言聽計從。接受副市長交代的「任務」後,2005年春節前後,以跟隨尚玉和給呂德彬送花和拜年為由,張松雪在尚玉和的帶領下先後三次來到呂德彬的家中,辨認陳俊紅,為日後作案做準備。為安全起見,自始至終呂德彬、尚玉和與張松雪三人均單線聯繫,即呂德彬只聯繫尚玉和,尚玉和聯繫張松雪。呂德彬從不與張松雪直接聯繫。

在如何殺害陳俊紅問題上,呂德彬、尚玉和等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案。期間,由尚玉和出資,張松雪曾購買過仿「五四」和仿「六四」式手槍各一支,以備用。後來,倒賣槍支給張松雪的人也被判刑。

2005年4月份的一天,呂德彬在老家的一個侄子結婚,呂德彬為侄子送了2000元的賀禮。沒曾想,後來還是被陳俊紅知道了,兩人為此事又發生了一聲激烈的戰爭。爭吵中,陳俊紅竟持水果刀猛刺呂德的腰部及下體,並揚言不活了,要與呂德彬拼了。呂德彬當即被刺得鮮血直流並差點傷及要害部位。經過這次流血事件之後,呂德彬更加堅定了除去陳俊紅的想法。此後幾天內,呂德彬多次給尚玉和打電話,要求他趕快動手。

2005年6月初,尚玉和與張松雪商議後,向呂德彬提出了兩套殺人方案:一是在呂德彬農大的一套住房內,冒充劫匪殺死經常在此居住的陳俊紅;二是利用陳俊紅近期想買一部私人轎車的機會,以買車名義將陳俊紅騙出殺害。呂德彬認為可行,並趁陳俊紅不在家時,從家裡的保姆那裡偷偷取回了農大家中的房門鑰匙,並讓司機配了一套交給尚玉和,尚玉和又轉交給了殺手張松雪。

6月初,已拿到鑰匙的張松雪帶著自己的另外一個同夥、無業游民徐小桐,兩人開車從南陽趕往鄭州,伺機作案。為確保安全,6月3日上午張松雪在鄭州購買了3個聯通手機卡,自己要了一個,另外兩個交給了尚玉和,尚玉和又把其中一個交給了呂德彬,專門供3人作案時通訊聯絡用。6月6日上午,張松雪和徐小桐二人尾隨陳俊紅進入河南農大家屬院附近伺機入室殺人。但因當時呂德彬家的保姆不離陳俊紅的左右,呂德彬事前有要求,除陳俊紅外,不能傷及他人。所以,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信息反饋給呂德彬後,呂、尚二人決定轉而實施第二套殺人方案。

2005年初,陳俊紅考取了駕駛執照,就向呂德彬提出了買車的要求,被呂拒絕,陳俊紅就罵呂德彬無情無義。後來,陳俊紅愈發感受到呂德彬的冷暴力,又告訴呂德彬,她已經把他的受賄帳目列成了清單,只差往外送了。氣急敗壞的呂德彬驚慌失措,於是給尚玉和打電話,讓他除掉自己的「掃帚星」。

就在尚玉和一切準備就緒時,呂德彬反而有些猶豫了。他不忍心兒子沒有了媽媽。他決定再試探一番,當他向陳俊紅再次索要陳俊紅所列的呂德彬的所謂受賄的帳目清單時,小紅告訴他:「你死心吧。除非你把我殺了,我就是死了,也要把你拉下馬!」聽了這些義斷情絕的話,讓呂德彬徹底死心了。

2005年6月7日,尚玉和給陳俊紅打電話說,有人願意出資15萬元為她購買一輛轎車,這事已給呂省長說了,呂省長同意。並說第二天便可帶陳俊紅看車,看好就買。陳俊紅此前考取了駕照,時刻渴望著能有一輛車開著風光風光。她聞聽此言,十分高興,當即答應第二天隨來人一塊去看車購車。因當天工作忙亂,無意當中尚玉和竟是用他日常工作所用的手機卡打電話給陳俊紅的,而沒有使用張松雪專門為他準備的聯通手機卡。尚玉和做夢也沒有想到,就是這點疏漏為日後公安機關的迅速破案留下了線索。

2005年6月8日一早,尚玉和從自己的存款中拿出15萬元交給張松雪。這15萬現金一為騙取陳俊紅的信任,消除其戒心,二者也是給張、徐作案後的酬金。上午10點左右,張松雪利用專用聯通手機卡和陳俊紅聯繫,將陳俊紅從河南農大農學院資料室——陳俊紅的工作崗位上騙出,三人乘坐尚玉和事先準備好的帕薩特轎車外出看車。裝有15萬元現金的提包就放在車裡,提包開口的拉鏈沒有拉上,特意讓陳紅看見,對帶她去買車信以為真。張松雪駕車從鄭州市文化路向北,右轉農業路,再左轉花園路後繼續向北,後又拐往北環路向東行進。汽車剛剛拐上北環路不久,陳俊紅見買車方向不對,質詢張、徐二人到底帶她去哪裡看車。二人看事情快要敗露,見前後左右沒有人注意他們,一直坐在車座後排與陳俊紅並排的徐小桐,突然掐住了陳俊紅的脖子,直至其昏迷。後徐小桐又用仿「六四」手槍砸其頭部,致陳俊紅死亡。此後,車開上了107國道,張松雪開車到一廢棄的停車場內,兩人把陳俊紅的屍體從汽車后座拉出,塞進汽車後備箱中,張松雪下車坐公交車回新鄉,徐小桐獨自駕車回到唐河縣毀屍。當晚,徐小桐用尖刀、砍刀將陳俊紅的屍體肢解,裝入編織袋內,並贅上石塊沉入南陽虎山水庫。

身陷牢獄,倒戈牽出案中案

陳俊紅死後,為給呂德彬一個向公安機關報案的借口,當日下午2時許,按照尚玉和的授意,張松雪在新鄉市利用他專門作案用的手機卡,向呂德彬平時所用的手機上發了一條簡訊:你夫人在我這裡,要想活命,請速準備50萬元」。製造呂妻被綁架的假象。呂德彬接到簡訊後,知道陳俊紅已經遇害,遂讓省政府工作人員以陳俊紅被綁架為名,向公安機關報案。

副省長的妻子被綁架,非同小可,警方於是層層上報,副省長、省公安廳長批示「好好查一查」。此案也立馬驚動京城,中央政法委有關大人物指示:要限期破案,給社會一個交待。鄭州市公安部門立即成立強有力的專案組,集中全力破案,並把此案以案發的時間定名為「6.8大案組。」

公安人員經偵查發現,案發當天,除一些未知姓名的電話外,新鄉市副市長尚玉和在受害人被「綁架」前一天內曾與陳俊紅通過話。很快,尚玉和便被公安機關控制。經訊問,尚玉和供認了他夥同張松雪和徐小桐殺死陳俊紅的事實,並交代出了幕後主謀——河南省副省長呂德彬。當然,此案的偵破過程並非本書要詳述的重點,但其進程是快速和神奇!

6月9日,打電話給呂德彬的兇手之一張松雪落網,然後殺手徐小桐落網;6月10日,犯罪嫌疑人之一,原河南省新鄉市副市長尚玉和浮出了水面;6月11日,公安機關傳訊了剛從北京開會回到鄭州的呂德彬,從此就再也沒讓他回去。呂德彬雇兇殺妻案遂告破。

6月15日,呂德彬被檢察機關批准逮捕。副省長授意殺妻,不僅又使河南增加了一件震驚國內外的特大新聞,而且還創造了全國之最——建國以來,犯故意殺人罪的最高級別的官員。

驚天大案發生了,驚天大案告破了,驚天人物出現了。

呂德彬、尚玉和、張松雪、徐小桐等涉案的四位犯罪嫌疑人都被投進了鄭州市第一看守所,等待法律的嚴厲審判。隨後,公安人員在虎山水庫的湖底,打撈出了陳俊紅的屍骨。在鐵的事實面前,呂德彬很快承認了自己唆兇殺妻的犯罪事實。

因呂德彬是河南省第十屆人大代表,河南省人大常委會第17次會議迅速作出決定,依法撤消呂德彬的副省長職務,並罷免終止其人大代表資格。6月15日,經檢察機關批准將呂德彬依法逮捕。7月8日,全國政協十屆十次會議也作出決定,通過了《關於撤消呂德彬政協十屆全國委員會委員的決定》。

法網無情,副省長與同夥同上斷頭台

2005年7月8日,鄭州市人民檢察院對呂德彬、尚玉和、張松雪、徐小桐等4人殺人、尚玉和貪污一案,正式向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受害人陳俊紅的父母及其兒子也同時向法院提起附帶民事訴訟。

2005年7月22日,呂德彬、尚玉和等人故意殺人一案在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判。

在莊嚴肅穆的法庭上,呂德彬、尚玉和等人完全沒有了以往身居高位時的威風派頭,特別是呂德彬,講話時激動異常,經常語無倫次,多次畷泣。但當被問及殺人問題時,呂德彬等人均思路清晰,百般狡辯,妄想推脫責任。呂德彬雖然承認犯罪,但辯稱自己只是想找人打殘陳俊紅,從來就沒有想過讓尚玉和去殺死陳俊紅,而是尚玉和等人誤會了他的意思。另外呂德彬還打出悲情牌,說平時陳俊紅經常打罵自己,讓其下跪,打耳光並扎傷自己的腰部,如果法庭允許的話,他可以當庭脫下褲子,以查驗其傷疤。而尚玉和辯稱,省長交代的事,作為下屬,他只好去努力完成,但自己並非主謀,又沒有去殺人,請求法庭從輕處罰。殺手張松雪則說,從小到大他最害怕當官的,副市長讓他去殺人,他便去殺了。徐小桐則說,來鄭州殺人前他連殺誰都不知道,只因平時張松雪對自己夠意思,為哥們情義,張松雪讓他殺誰,他便殺誰。

四人的辯護律師均認可了被告人的故意殺人犯罪行為,但均辯稱不是主犯,要求從輕處罰。呂德彬還在其最後陳述中說,自己讀了20多年書,為國家作出了一定貢獻,現在他牽頭培養出的幾種小麥新品種,已通過了國家有關機關的評定,即將在全省全國推廣,希望法庭給其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讓自己在有生之年再為社會作點貢獻,以贖其罪責。

庭審中,由於呂德彬與情人張梅的來往一事直接牽涉到本案的定罪量刑,且系個人隱私,法庭在下午1點鐘再次開庭前,對這一事實作了不公開審理。而後,法庭又恢復公開審理。

經過從早到晚長達10個小時的法庭審理,法官認定呂德彬等人的行為已構成故意殺人罪,但到晚上9點半鐘庭審結束時,並沒有當庭作出判決。這也是中國法庭審理的一般規律。

庭審結束後,又有一條驚人的消息從鄭州市看守所傳出:本案的殺手之一張松雪此時也不再害怕、不再愧疚自己的恩人——原副市長尚玉和了,而是主動檢舉揭發了尚玉和指使自己和徐小桐製造爆炸事件,試圖殺害新鄉市常務副市長范某某的犯罪事實。經有關機關查證屬實後,鄭州市人民檢察院再次向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補充起訴。

2005年9月30日下午在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判,呂德彬一審被判處死刑。呂德彬的同謀新鄉市原副市長尚玉和及兩個兇手張松雪與徐小同,同被宣判死刑。據悉,呂德彬是建國以來被控犯殺人罪的最高級別官員。當日呂德彬在庭上聽到被判處死刑時,情緒激動,拒絕戴上手銬和腳鐐。他當即表示要上訴。呂德彬在看守所129天,一牆之隔,兩個世界,外人難以知道他是怎樣消磨和打發那段等待結果的時間。一審判決的18天以後,呂德彬的上訴被駁回,他與活著的人從此陰陽兩地,他再也沒有機會對人訴說了。

呂德彬被執行死刑以後,他親筆寫的法庭上的自辯材料、上訴狀、寫給省高院的請求信、寫給兒子和妻弟的信,以及辦案機關發給他本人的起訴書、刑事附帶民事訴狀、判決書、看守所監管記錄等厚厚一沓子文字材料曾以日記的形式被整理成書,詳盡記述了呂德彬的最後歲月。全書21章,30多萬字,敘述了許多鮮為人知的呂德彬生命最後18天在看守所里的生活,進行了許多人生哲理的思考,能極大地滿足人們對呂德彬在看守所最後生活狀況的好奇心。該書尤其適合官員、學者、事業成功人士閱讀。

文/雪捲風升

來源:雪捲風升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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