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奴隸制的廢除者:亞伯拉罕·林肯

摘自：《暗殺局》

作者：曲飛

引言:

一切還要從1492年說起。

那一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自那時起，來自歐洲的「槍炮、病菌與鋼鐵」源源湧進，不但讓美洲原住民幾近滅絕，還把另一塊難兄難弟倒霉大陸黑非洲也拖下水。15世紀起，歐洲人到西非購買或抓捕黑人，輸入美洲充當勞動力，很快，從加勒比的莊園到安第斯的礦坑，處處可見黑奴的身影，手胼足胝，寒耕熱耘。

非裔美國人的歷史幾乎和這個國家一樣久長，但奴隸的身份，讓他們長期處在被輕賤被無視的地位。即便當19世紀美國早已獨立並發展成為世人眼中的「燈塔之國」，他們仍被遺忘在燈下黑的暗影里，萬古如長夜。

1860年11月，又一屆美國總統大選落幕，脫穎而出的是，亞伯拉罕·林肯。

林肯是美國歷史上第16位總統，他的15位前輩中，固然也有起於微末如安德魯·傑克遜、米勒德·菲爾莫爾者，但要說到家境貧寒，這幾位較之林肯，應該還都算比下有餘。林肯的早年生活就像一部勵志小說：1809年生於肯塔基州一個窮鄉僻壤，五歲時隨父母遷到印第安納州的另一個窮鄉僻壤，住在夏暖冬涼的DIY小木屋裡。九歲喪母，父親是個不太會過日子的窮手藝人，為了生計，林肯自幼勞動，跟父親在貧瘠的破鹽鹼地上開荒耕種，在狗熊出沒的森林裡伐木砍樵，直到十五歲才學全了26個字母。前面也提到過，他還曾受雇在俄亥俄河和密西西比河上搖櫓撐船。那個時候，林肯二十歲上下，對一個不甘埋沒鄉野的年輕人來說，正是出門闖蕩的黃金年齡——不久他便離開了印第安納。

其後的經歷，有他本人1858年提交國會詞典編纂者的簡歷如下：

1809年2月12日出生於肯塔基州哈丁縣。

受教育不多。

職業為律師。

曾在黑鷹戰爭中擔任志願兵連長。

在一個很小的郵政局做過郵務員。

四次當過伊利諾伊州議員，也當過國會眾議員。

平凡的履歷，並無太多過人之處，因此，窮小子林肯能登堂入室問鼎白宮，憑藉的除了「品行、才智與勤奮」這類成功學教材的標準答案外，更有賴於當時的政治環境。

如前所述，奴隸制是當時美國最大的政治問題，每個從政者都無法避而不談，必須亮明自己的立場。

概括說來，對於奴隸制，時人看法大致可歸納為四類：

A.立即在美國全境廢奴；

B.保持現有蓄奴州的制度不變，但阻止奴隸制蔓延到新入盟州；

C.讓新入盟州的人民自主選擇實行奴隸制還是自由制；

D.推廣奴隸制，不但要在現有領土上，更要在未來可能獲得的新領土上。

選A的是約翰·布朗這種激進派。從正義原則上說，這是最優之選，但從操作層面上看，卻也最難實施。

相對應的，D是南方奴隸主們的選項，奴隸制是其身家財富所系，寸步不能讓。

選C的，是當時名滿全美的民主黨政治明星「小巨人」史蒂芬·道格拉斯，事實上，「人民自決論」正是他自創的招牌主張。道格拉斯出身北方，他本人不喜歡奴隸制，但他認為是否實行奴隸制應由「人民」自主決定，政府不應將道德判斷置於地方自治原則與個人的自由意志之上——當然，此處的所謂「人民」特指白人。

而林肯選的是B，他對黑人懷有深切同情，但身為政客，個人情感要讓位於政治需要，在南北間尚有轉圜餘地時，他不想用「廢奴」來刺激南方，為此他曾寫道，「我不願看到那些可憐的傢伙被人捕捉，但我會閉緊嘴巴，保持沉默」。不過林肯的妥協是有底線的，他可以對南方既成事實的奴隸制聽之任之，卻決不允許其蔓延到現有蓄奴州範圍之外。

可以說林肯和道格拉斯的主張都是基於妥協原則，但彼此傾向不同。林肯的主張，是對奴隸制的堵截，對自由邊界的保護，道格拉斯則相反。這兩種決定美國未來走向的主張，終於演化為一場路線之爭。

1858年，作為新人的林肯與道格拉斯競選伊利諾伊州聯邦參議員，林肯向後者發出挑戰，在伊州進行了7場公開辯論。二人都以辯才聞名，論戰引來萬眾矚目。道格拉斯巧舌如簧，但仍不免墮入林肯精心設計的一個圈套：在8月27日的第二局辯論中，林肯問道格拉斯，一個新加入聯邦的州，在有憲法之前，該州居民是否有權依據多數原則，在他們州內立法禁止奴隸制？

這雖是一個假設的問題，卻暗有所指，堪薩斯內戰正是在類似的局面下爆發的，伊利諾伊州是自由州，選民普遍反對奴隸制，如果道格拉斯回答「No」，顯然會失去他們的支持，但要是答「Yes」，也就意味著他承認新入盟的州中廢奴派占多數時，就可以立法禁止奴隸制，這又會讓南方惱火。道格拉斯知道厲害，不敢正面接招，雖然他的答覆也極盡機巧，但閃爍其詞的態度已讓南方不滿，覺得道格拉斯是騎牆派，不再視他為自己人。

參議員選舉中，道格拉斯最終勝出，但經此一役他與南方產生隔閡，

1860

年的大選，南方的民主黨另推候選人，而失去了重要票倉的道格拉斯，這一回敗給了共和黨全力支持的林肯，儘管在南部

10

個州沒有獲得一張選票，林肯還是以

43%

的得票率當選總統

——

這也是北方選民人口優勢的體現，南方一半人口是沒有選舉權的黑奴，拼選票哪能拼得過北方？

在奴隸制問題上，林肯的主張最大限度兼顧了各方需要：堅拒奴隸制擴張，符合北方工商資本家利益；批評奴隸制有違美國自由精神，又贏得了民眾的道義支持；同時承諾不會強制廢奴，又安撫了擔心分裂與動蕩的顧慮者。唯一切齒痛恨的就是南方的奴隸主們，試想，這群認定「奴隸制即真理」的頑固派連道格拉斯「奴隸自由二選一」的主張都不能接受，更遑論要求限制奴隸制的林肯。

當林肯當選成為定局，南方蓄謀已久的改旗易幟也開始實施，和1776年時一樣，捍衛奴隸制的先鋒由南卡羅來納充任，1860年12月20日，該州立法機構全票通過，退出聯邦。繼之，密西西比、佛羅里達、阿拉巴馬、喬治亞、路易斯安那紛紛效仿。

這就是林肯入主白宮時所面對的狀況——近半個國家已經脫輻而去。

——摘自《暗殺局》

推薦閱讀：

聚焦歷史的瞬間，以點概面，闡述暗殺如何影響歷史進程

以珍貴的歷史照片還原暗殺現場，給讀者更清晰的閱讀體驗

林肯——總統保鏢靠不住；甘地——你不暴力我暴力；

愷撒、馬拉、伊藤博文、斐迪南大公……

書名：《暗殺局》

45.00元

出版社：貴州人民出版社

時代書屋價：

8折36元包郵！

掃描圖片二維碼或點擊文末閱讀原文進行購買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