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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丈夫回到斯洛伐克,看到了這個東歐國家的日常

文|莫舟

18:24。飛機開始下降。遮光板悉數被打開的瞬間,我才發現窗外艷陽高照。在夏天,歐洲的日照時間長得令人不忍荒廢。

走出機場時,我使勁地裹緊身上的長袖線衣。陽光明燦燦的,看似熱烈,卻沒有多少溫度。風吹過,似深圳的冬天。身體的適應能力真是神奇,在深圳,20度以下時天氣預報會發出低溫預警,我也像被設了程序般地搬出冬衣來。可是此時,我不過打了幾個寒顫。

抽煙時,安看著緊抱著雙臂的我發笑,說:「你現在明白為何我在深圳總是滿頭大汗了吧?」

攝氏20度,我的冬天,他的夏天。

我們說話時看到了安的弟弟楊推著他殘疾的兒子走過來。他的車就停在機場出口的路邊上。我納悶他為何可以直接把車停在那裡,安解釋說是因為他的車上有殘疾人。

擁抱,行貼面禮,上車。

汽車快速駛出機場,進入空曠的維也納郊野。西移的陽光和煦,天藍欲滴。兩邊有收割完的麥田,金黃色的根還留著,鋪得整片地都是金黃色的,零零散散地堆著紮好的稻草堆。間或是低垂了頭的向日葵,綠色的葉子中偷偷露出了一圈嫩黃色的臉。偶爾對面有車經過,兩車交匯時只聽到嗖的一聲,對面的車就成了一道光影。

我們在布拉迪斯拉發市郊上了高速,我終於打起盹來。醒來時,車正好駛入婆婆家所在的山谷。剛下了一場雨,周圍安靜得能聽見水滴落下的聲音。

聽到汽車聲後,公公婆婆出來迎接。一個多月前過來的女兒穿著弔帶背心和小短褲激動地跑了出來,熱烈地抱住我。隨後,她像個小主人一樣招呼我進屋,換鞋,喝茶。

他的國,曾經的社會主義國家

安喜歡喝星巴克的熱巧克力。習慣使然,當我們開車經過古鎮特納瓦的一家加油站時,看到了星巴克的logo,安好奇地停車想去買一杯熱巧克力。進去轉了一圈就是找不到星巴克,最後問了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才知道原來那只是一台星巴克的自動售貨機。

雖然這裡曾經是社會主義,可是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和西方富裕社會差異不大,人力成本也相當高。一般來說,日常必需品的價格相當低,但是需要人提供服務的事情,費用就不低。

在斯洛伐克,很多人早上6點開始上班,下午兩點下班。這樣的安排在夏天實在非常明智:下了班,換了衣服,去戶外騎車或遠足,到太陽下山還足足有大半天。

相比之下,還是中國人勤勞。上大學的時候,教學樓的電梯里總是坐著一個中年婦女,負責按電梯樓層。犀利的文化人類學的老師眯著小眼睛,一臉壞笑地說:「你們看看電梯里的婦女,她們可能是某個教授的妻子或者親戚,沒看到大家有什麼事干,她們的工資是從教授們的工資里省出來的。」

這樣的事情是不會發生在斯洛伐克的,我想他們寧可在家坐著,也不願去坐著按電梯。於是乎,一邊失業率高企(前些年經濟差的時候達到20%以上,今年的官方數字是15%不到),另一邊是越來越多的自助設備。就連超市收銀員也越來越多地被自助收銀設備所代替。

在斯洛伐克的大大小小的路上都有非常清晰的標識,哪條是主路哪條是輔路,哪裡要停車哪裡要讓行。在交叉路口,寫著「Stop」的地方,司機得無條件地停車,即使四周無車無人也無攝像頭。

街頭巷尾也到處是斯柯達。斯柯達汽車是原捷克斯洛伐克的支柱國有企業、名副其實的百年老店。作為他們最大的國有品牌,斯柯達自然是捷克斯洛伐克人民最買得起的、也最容易買到的汽車。

作為社會主義國家的汽車,當年斯柯達沒少被西歐社會嘲笑,幾乎集落後、簡陋、功能差於一身。可是那時候的人們選擇少得可憐,據說公公一輩子只買過一輛車,烏克蘭產的,空調肯定是沒有的,最高時速只能達到80公里。不過那時沒有高速,路上所允許的最高時速也就是80公里,所以車子開不了更快倒也不是個問題。

我想起,真正教會我開車的是安。

「首先,你在路上的任何行為都不能影響別人,我們的自由以不影響他人為前提,」他說,「比如,你想變換車道,那麼你得首先判斷當你移到另一條車道上時,後面的車是否需要為了不撞上你而減速?如果要,那你就不得換車道。同理,占著超車道慢慢開的行為是錯誤的,因為超車道用於快速行駛,如果你不想開快,你就移到慢速車道去。」

這是我聽過的對自由的最簡潔的解釋,帶著理科生的不加修飾。這不僅教會了我如何安全行車,也教會了我在公共場合如何表現。我想這也是西方國家普通民眾對自由的理解:不干涉他人的自由。

十平米廚房,婆婆放滿了一年的食物

常年旅居國外的安,思念起故國時,最念念不忘的恐怕就是他媽媽的廚房。

斯洛伐克的廚房裡,總藏著一個隔間,用於收納無需冷藏或冷凍的食材、廚房工具及其他日用品等。比如我婆婆的廚房,不過十來平的大小,儲物間倒有四平左右。儲物間里有兩排四層的架子,呈L型排列,上面放著粗細程度不同的麵粉、形狀不同的意麵、花樣各異的餅乾等等。

婆婆的儲物間始終是滿的,裡面的食物大概可以供她和公公兩人吃上一年,可是她就有這樣的習慣:一旦儲物間里出現空隙,他倆就要跑超市大採購一趟,把空隙填滿為止。

轉念再想,她大概只有在我們回來時才把儲物間填得如此之滿,所以每天道早安之後她就問「早飯想吃什麼呢?」剛吃完早飯,她馬上接著:「要不要喝咖啡、再來點甜點?」沒過多久,她開始張羅午餐:沙拉、湯、主菜一樣不少。

婆婆最樂意的事恰好也是鑽進廚房做出一道又一道兒子愛吃,卻又在中國吃不到的美味。比如,他們最引以為豪的一道菜叫Halushky,簡單說來就是羊奶芝士燴土豆疙瘩,並在最上面澆上鹹肉炸的豬油渣。寫下這些,我已經膩得要反胃,因為這裡的羊奶芝士非常重、土豆疙瘩也很重,更別提豬油渣。我最多能夠禮節性地扒拉幾口就吃不動了。這對於安來說,是家鄉的味道。

據說羊奶芝士是斯洛伐克特產,出口到歐盟其他國家。街頭也到處可見賣羊奶芝士的小鋪,芝士的形狀各異,有的切得像中國的豆腐乾,煙熏過的,一口咬去口感也像豆腐乾;有的編成小辮子,小孩子喜歡拿一條在手上,邊扯邊吃。

可是,在婆婆家做客,我們的肚子完全掌握在她手裡。沒有什麼比看到我們大口吃她做的菜能令她高興的了,所以街頭小吃我是不敢隨便吃的。在街上吃了,回到家裡,肚子則要再被撐一次,實在不利於控制體重。

偶爾,作為中國媳婦,我的廚藝也會被重視——婆婆會邀請我進她的廚房客串一次,比如有一次,她表示她煎的三文魚沒人愛吃,要我煎一次。進婆婆的主場,那是壓力山大,我只得求助於「下廚房」,選擇最不會出錯的食譜,以求安全過關。

好在婆婆的廚房裡工具齊全——據她自己統計,她有約一千九百九十二件工具,大部分都層層疊疊地存在儲物間里。她的佐料也很齊全,兩大盒子抽出來,任我選擇。

在我煎三文魚的時候,心裡求著他們都離開廚房,留我一個人在。偏偏,她要同時煮湯和土豆。煤氣灶上的四個爐子,她佔了兩個,我躲在角落裡小心翼翼地用最邊上的。

說來婆婆的不粘鍋和鍋鏟的確好用,三文魚竟然完美出鍋。安和萊雅父女倆做了我的忠實粉絲,四大塊三文魚吃得一點都不剩,萊雅甚至還舔了舔盤子。

我在客場得了一分。

「若我也活得八十歲,

我可還得纏著你三十多年」

公公在八年前得了腸癌,發現得早,早早做了手術,他自己一直不知道——或者假裝不知道。今年他八十歲了,依然喜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尤其喜歡和兒孫們喝上幾杯,我們去看他們時,他每次也總邀請我喝。一起外出時,安往往要開車,所以他就指定我替安喝了。

五年前的冬天,婆婆在下雪天里滑了一跤,摔斷了手臂和腳踝。他病榻前伺候著。期間正遇到聖誕節,我們回去和他們同住,他除了偶爾讓安幫忙把婆婆抱到洗手間里去之外,從不要我們的幫助,甚至聖誕大餐,也是他自己代勞做的。食物出鍋前,他先盛上一勺送到婆婆嘴裡給她嘗,她說好了他才關火。他的手顫巍巍的,拿勺子的右手和在下面托著的左手都是。

後來婆婆痊癒了,但是腳踝常常浮腫,醫生建議每天做短距離的步行。於是,天氣好的時候,他倆互相攙扶著走去市中心。走累了,就在一個咖啡吧坐下來,她點一杯水果茶,他點一杯啤酒。喝完後,又攙扶著慢慢走回來。

婆婆走過蘋果樹下,正好被一個爛蘋果砸中

他們的日曆上寫得滿滿的,有每天吃藥的提醒,有子孫們生日和名字日的提醒,有借書還書日的提醒,有去超市的巴士的時間,有子孫們回來的日期等等。他們盼望孩子們回去,但是從來不要求。甚至就連聖誕節,我們能回去和他們一起過,他們自然很開心,但從未硬要求過。有一個兒子和他們同城,聖誕節也是各過各的,節後找個下午去拜訪他們罷了。

八十歲生日,公公也是里里外外地親自張羅。給他敬獻禮物、祝福生日快樂時,婆婆在一邊淚眼婆娑。他摟住她的肩膀安慰她,用手指刮她的鼻子逗她笑。他倆都已白髮如雪,身材早已變了形,他們的手都有些不由自主地顫抖。

午後時,他倆坐在院子里的鞦韆上慢悠悠地盪著,看著孩子們在打鬧。傍晚時,他們在微風裡就著民歌輕輕地跳舞。

我是一個極其吝嗇眼淚的人,可是那天看著婆婆落淚,不禁也淚水滿眶。安走到我面前來跟我開玩笑說:「若我也活得八十歲,我可還得纏著你三十多年」。

拜訪安的教母

我們去看望了安的教母,一個七十多歲的獨居老人。雖說安是虔誠的唯科學論者,他的父母也非虔誠的天主教徒,但是幾十年前,他們還是走了天主教的過場,所以小寶寶安受過浸禮。

在他們說話時,我繼續觀察她的客廳。電視櫃的一側陳列著不同款式的玻璃杯。這是很多斯洛伐克人家都有的,婆婆的玻璃櫃里也擺滿了玻璃杯,茶杯、紅酒杯、烈酒杯、威士忌杯、白蘭地杯等等。電視櫃的另一側則是各種燭台和手工藝品,其中有銅象,大概是她的孩子們去泰國旅遊時帶給她的禮物。柜子的最上層和最下層是書,其中一本是莫泊桑的——我能看明白的只有莫泊桑的名字。電視周圍放了她的孩子們和孩子的孩子們的照片。

教母奶奶住在南方的一個小村莊的一棟灰色的兩層公寓樓的二樓。在這棟樓外,我居然看到了美的空調!

廚房的裝飾

她住的套間非常袖珍,門廳狹窄,進門的左手邊是衛生間,據用過她的衛生間的女兒反應,那裡小得讓人無法在裡面穿好褲子出來。衛生間旁是洗漱間——對,在他們的房間里,馬桶和淋浴是分開的。再往裡是方方正正的廚房,牆上貼著日曆,掛著乾花、瓷杯等裝飾。右手邊是客廳,也是方方正正的,正好放下沙發、茶几和電視櫃。我們的到來,把客廳裝得滿滿當當的,似乎連轉身的地方都沒了。

教母奶奶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身子也圓圓的,她顫顫巍巍地歡迎招呼我們,熱情地問萊雅的情況,甚至問了我弟弟的名字,一時間我和萊雅都有點蒙,萊雅用中文說了她舅舅的名字,也不知道老人家聽到了沒。

她的先生於幾年前去世了,她賣掉了之前的房子,搬到這間小公寓來住。老人雖然有些行動不便,但是自己和家裡都收拾得乾淨。子女大概也只能節假日回來陪個一天,所以大把的日子要獨自面對。

我喜歡她的卧室。比起悶熱的客廳,卧室連著陽台,外面是果園子。卧室的床很大,床單雖是舊色,但是看上去非常鬆軟,手感很好的樣子。大床邊的角落裡放著一張小床,可能是供孫子孫女來偶爾過夜用的。房間里鋪著地毯,吸得一塵不染。

一個人住,這個樣子大概也不錯。

兄弟情誼,安說很幸運有這樣的弟弟

楊是安的弟弟,他倆只差一歲多,從小到現在關係一直很好。

安長期旅居國外,照顧父母的任務只能由離他們更近的楊當先,雖然老人獨立居住,大多數時候不需要別人幫助,楊偶爾需要帶他們去醫院,幫他們買雞蛋之類的。老人對兩個兒子的愛自然是不偏不倚的,但是他們更心疼楊,畢竟他被拴在了小鎮。所以,他們每周末都去看伊萬,陪他玩桌面遊戲,讓楊和米爾卡有時間過周末。母親想把鄉下的一處房產留給楊,找安商量時,安說:「那是你的房產,你有所有的權利去決定留給誰。再說了,我有自己的房子。」

楊的獨子伊萬是殘疾人。他的手腳無法平衡,他的智力發展也低於常人,腦子無法指揮身體的部件進行正常的活動。所以,當他的同齡人在草地上奔跑時,他只能坐在輪椅上看;當他的同齡人在運動場上馳騁時,他只能坐在輪椅上看;當他的同齡人在人生的台階上前進時,他依然坐在輪椅上。

與此同時,他的下半身因為長期不用而萎縮。隨著年齡的增大,他對抗命運的機率在減小。當然,我們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地說,伊萬太懶,父母如果逼得緊一些,讓他在小時候多進行康復訓練,他是有站立、依靠拐杖獨立行走的可能的。畢竟,也有得了類似病症的人做到了。我在他所就讀的殘疾學校里看到了有各種各樣身體缺陷的孩子,在他班上有一個孩子,沒法用手做精細動作,他學會了用嘴叼著筆畫畫,那孩子瘦小得令人憐愛,作畫時卻專註、表情堅毅,速度極快。

所幸斯洛伐克社會對殘疾人的照顧比較完善,除了經濟上的補貼,伊萬得以完成基礎教育,現在他就讀於一所專門為殘疾人設置的職業學校,學會計。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將來他能當會計。他的父親楊計劃讓他掛名於自己的工作室,這樣因為聘用殘疾人而獲得的補貼,也可以流入自家田。

楊幫助安打理在國內的資產,所有的賬戶由他經手。偶爾他需要周轉,安毫不遲疑地讓他先用自己賬戶里的錢,因為他知道弟弟必然會在方便的時候補上。

從經濟上講,安比需要照顧殘疾兒子的楊寬裕不少,可是無論父母還是楊,從來不會認為哥哥天經地義地要在經濟上幫助他。這和中國的很多情況不同。

我很羨慕他們的兄弟情誼。安也常常說起自己很幸運,有這樣的弟弟。

別離,萊雅牽掛起爺爺奶奶

有幾天貌似斯洛伐克的盛夏,最高氣溫超過了30度。斯洛伐克的房子里普遍沒有空調,所以那幾天的晚上我們得開著窗睡,開著窗就不能拉上遮光窗帘。

不拉上遮光窗帘的後果是每天早晨五點不到就被日光叫醒。睜開眼,撲面而來的是純凈的藍色和金燦燦的朝陽,好似周末早晨早早地跑到父母床前做鬼臉的小孩,惱人卻又天真得令人不忍心責備。

早飯後,搬一張躺椅去院子里,放在陽光下,我躺下看書發獃。女兒也已經起床,穿著雨靴,在院子里撿前一晚落下的蘋果。在我和安去斯洛伐克前,女兒萊雅已經在那裡和爺爺奶奶呆了五周了。她跟著爺爺奶奶去超市購物、去市中心逛街、去鄉下打理花園,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待我們到時,她儼然把自己當成一個小主人,跟我講奶奶家的規矩和她每日的安排。婆婆和我說話時,她站在我們中間,手舞足蹈,做起了小翻譯。

她學起了當地孩子的樣子,走在路上見到周圍的大人就說「dobry den」(日安),不管認不認識。需要幫助時,她喊見到的所有成年女性teta(阿姨),不管她們是二十齣頭的還是白髮蒼蒼的。她學當地女孩的樣子,穿上比基尼,在院子里鋪上野餐墊,躺著曬日光浴。後來我們回國時,對面一個跟她一起曬過太陽的少女姐姐還給她寫了常常的告別卡。

她和住在對面的一個同齡的小女孩兒做了朋友,並在下午她們約好的玩耍時間帶我過去介紹我和小女孩認識。

萊雅要請我去她去過的一家咖啡館喝下午茶,她說那裡有她喝過的最美味的水果茶。於是一個陰涼的下午,我和她散步去市中心的這家咖啡館。

坐定後,我一副認她宰割的樣子,她給我點什麼我就喝什麼吧。菜單上沒有英文,一般咖啡館的年輕服務員會說日常的英語,但是我決定把跟服務員交流的任務交給萊雅。

服務員走過來,問好之後,萊雅開始用斯洛伐克語點單。憑當時的語境和我能聽懂的幾個詞,我猜出她為我點了她所推薦的水果茶,給她自己點了綠茶。過了一會兒,綠茶上來了,她優雅地先喝上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我的水果茶還沒上來,她跑過去問時才發現服務員並沒完全聽懂她說的,以為她只要綠茶。

在她兩歲多時,我們將她送去婆婆從前工作的幼兒園插班兩個月。班上的老師是三十多年前安的幼兒園老師。她都記得,她一點也沒變,從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孩,到年過半百,她一直在那兒,雖然國家的名字都換了一個,社會制度也更替了。

萊雅那時第一次上幼兒園,只上半天。每天中午去接她時,會看到換好睡衣準備午睡的其他孩子們,他們挺著鼓鼓的小肚子,站在門口,一臉驚奇,有的小孩會主動打招呼。萊雅在那裡的兩個月對她開始幼兒園的生活非常有益,回國後再送去幼兒園,她沒怎麼哭鬧過。

這是所公立幼兒園,所以是免費的,但是每個月的伙食費要交,12歐元。

這所幼兒園也還是在原址,樓還是原來的樓,只是翻新過了。

今年她七歲了。在我們離開的那天,女兒很惆悵,不願意跟爺爺奶奶擁抱告別。剛到機場,她就感嘆:「我好想知道爺爺奶奶在我們不在那裡的時候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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