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第十三章至第十四章

季氏第十三：陳亢問於伯魚章

【原文】：

陳亢問於伯魚曰：「子亦有異聞乎？」對曰：「未也。嘗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詩》乎？』對曰：『未也。』『不學《詩》，無以言。』鯉退而學《詩》。他日又獨立，鯉趨而過庭。曰：『學《禮》乎？』對曰：『未也。』『不學《禮》，無以立。』鯉退而學禮。聞斯二者。」陳亢退而喜曰：「問一得三，聞《詩》，聞《禮》，又聞君子之遠其子也。」

【解讀】：

陳亢疑孔子對兒子或有特殊教育，而孔鯉（字伯魚）講，父親只囑他學《詩》與《禮》。

學《詩》，不僅識物明理，更能知言善語，故不學《詩》無以言。學《禮》，不僅品節詳明，且能培植德性，故不學《禮》無以立。學《詩》重在知，學《禮》重在行。孔子教兒子，就是知與行。

陳亢知道了孔子不偏愛兒子，但他專用了一「遠」字。父親為何疏遠兒子？漢儒嘗據五行解釋，父親疏遠兒子，親近孫子，如木遠火而近土。今日民間亦有隔代親的說法。

季氏第十四：邦君之妻章

【原文】：

邦君之妻，君稱之曰夫人，夫人自稱曰小童；邦人稱之曰君夫人，稱諸異邦曰寡小君；異邦人稱之，亦曰君夫人。

【解讀】：

古人稱謂的大原則，當然是依禮而稱，具體到行為時，又往往對人尊稱，對己謙稱，以為習俗。此章所記，大概就是當時的禮俗。國君稱妻為夫人，夫人自稱為小童；本國人稱她為邦夫子，對別國就稱她為寡小君；但別國稱她又是君夫人。其中的尊與謙，一目了然。

無論是禮，還是俗，都不是固定不變，而是緣情而化的。天下古今之人，情無不同，只是時代在變，情的具體發用亦隨之而變。學習古代禮俗，目的是體會其精神，而決非蹈襲其具體禮儀。

何俊

男，1963生。現任杭州師範大學教授、副校長，兼國學院院長，兼任浙江大學哲學系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中國哲學與思想史，曾出版《西學與晚明思想裂變》、《南宋儒學建構》、《事與心：浙學的精神維度》、《師英錄》、《不舍國學》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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