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懂得雞鴨的心事
父親懂得雞鴨的心事
八旬父親好像懂得雞鴨的心事
此時父親給毛芋去皮
雞站在一旁看著父親
剛才父親對這隻雞說
打死，到處拉屎
每天一早，父親拌好雞屎
對雞鴨說，來吃吧
雞鴨很快跑過來吃
有時雞偷偷地溜出天井
父親叫起來，雞，雞，雞
雞好象聽懂，屁顛屁顛來了
有時父親坐在門口吃飯
雞站在一旁，盯著父親
父親把碗里的東西夾給它們吃
家裡吃剩的西瓜皮和肉骨頭之類東西
父親都扔給雞鴨吃
有時雞在雞籠口一陣狂叫
父親就問，是不是要生蛋了
父親抓住雞，用手指頭在雞屁股一探
對母親說，這隻雞真的有蛋
當雞再次嘎嘎叫
父親一看雞已經下蛋
拿出蛋對母親說，這隻雞真會下蛋
下得雞蛋又大
懂得雞鴨心事的父親省下來雞蛋
送給城裡的子孫們，讓他們享有口福
我想吃株蔬菜和草
吃慣了大魚大肉
我想吃株菜和草
我不奢望吃的是草
擠出來的是牛奶
我想清清腸胃
想想過去的鄉愁
那是上世紀的老事
隔壁鄰居一旦有殺豬給我們送來湯水
幾片肉在一大碗的湯里飄浮著
那是最好的美味
我巴不得一口氣喝完
我享受著這種鄉味永遠不會忘記
參加農村婚禮大魚大肉更難以忘記
有親朋好友家結婚可熱鬧了
在農村自家的天井裡搬上幾十桌酒宴
我悄悄站在母親的後面
有很多孩子和我一樣站在大人後面
母親把菜夾過來分點給我吃
當一塊塊大肉上來時
那香無法言語
香到我的骨髓里難以忘記
當我讀初中時一頓夜宵
讓我一輩子無法忘記
我母親同事的兒子蒸了一盤肥肉
燒了米飯請我吃夜宵
那美味還掛在我的思想里
如今吃慣了大魚大肉
腸胃膩了思想膩了
我想下鄉吃吃父親種的蔬菜
讓腸胃和思想徹底清清
趕集清新的人生
母親的小學畢業證書
母親六十年前畢業證書里藏著她的光陰
那時的陽光是否一樣濃烈
破舊的房子里藏著母親的滿腔熱情
番薯土豆玉米棒是母親的口糧
縫補了又縫補的粗布是母親的衣服
放羊放牛砍柴做飯背弟弟是母親的課外課
母親六十年的光陰里藏著父親簡樸的愛情
藏著我們成長的故事
藏著陳家養育子孫後代
母親老了
老在一張小學為人民服務的畢業證書里
母親未老
她對我們愛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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