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的「精準醫療」從時間養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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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物質資源極大豐富，疾病譜同步極大豐富。而我們對太多疾病缺乏有效的防治方法，美國總統奧巴馬在2015年的「工作計劃」中提出「精準醫療」計劃，並迅速成為全球性熱詞：我們必須更深入地研究這些疾病的生物學特性，建立集個人基因、生活環境、生活方式的大型資料庫。考慮到「精準」落地的節奏，中國科學家群體一如既往地將「精準」的詮釋塗抹上厚重的物質主義色彩——以個人基因組為信息基礎，結合蛋白質組、代謝組等內環境信息，為患者量身設計最佳治療方案。

毫無疑問，中國科學家的「精準」是可以操作的「精準」，可以通向基於人體物質生命基礎的個性化診療；而美國人的「精準」可能更接近本質，更貼近人類現代以來的生存狀態，更可能通向一種「治本」的新醫療模式。

「治本」一詞聽起來特別有「中醫范兒」，不過「中醫范兒」卻很難讓人聯想到「精準」——草藥一堆，混沌一團，非藥物療法一排，治療一隊癥狀和體征，最後全面改善生命質量，很難確認哪個環節、那種手段在起作用。或許中醫師在「暗箱」冥思苦想後給出的這個涵蓋天時、地利、藥物、手法、生活方式、精神調攝等內容的排列組合，就是「精準」？

恰如《周易》六十四卦，排列順序千千萬，而「精準」排序只選用通行本《周易》始於乾坤、終於既濟未濟的排列組合。這種「精準」跨越時空，超越學科疆界，甚至可用來指導「精準」養生——基於時間序列的養生修鍊，體現這種「精準」的代表作就是《周易參同契》。

就年節律而言，《周易參同契》認為，「賞罰應春秋，昏明順寒暑；爻辭有仁義，隨時發喜怒；如是應四時，五行得其理。」提出「四時順宜，與氣相得」，與《黃帝內經》中「四氣調神大論篇」的思想一致。具體就是：春夏進陽火以養陽，秋冬退陰符以養陰。在二十四節氣里《周易參同契》特彆強調二至二分，認為「二至改度，乖錯委曲……山崩地裂」。即若這四個關鍵點出問題，比如出現天災，而對煉丹也一樣要關注二分二至，如果這個時間節點練功出差，就會出現災害性後果。

就月節律而言，則用十二辟卦陰陽消長與各月相合，用其表示各月的陰陽二氣之數。即姤卦正點為夏至，為芒種至小暑，為農曆五月卦；遁卦正點為大暑，為小暑至立秋，為六月卦；否卦正點為處暑，為立秋至白露，為七月卦；觀卦正點為秋分，為白露至寒露，為八月卦；剝卦正點為霜降，為寒露至立冬，為九月卦；坤卦正點為小雪，為立冬至大雪，為十月卦；復卦正點為冬至，為大雪至小寒，為農曆十一月卦；臨卦正點為大寒，為小寒至立春，為臘月卦；泰卦正點為雨水，為立春至驚蟄，為正月卦；大壯卦正點為春分，為驚蟄至清明，為二月卦：夬卦正點為穀雨，為清明至立夏，為三月卦：乾卦正點為小滿，為立夏至芒種，為四月卦。各月順應當月陰陽之氣，修鍊各有側重，比如「乾健盛明，廣被四鄰。陽終於巳，中而相干」。象徵金丹修鍊中的鼎中藥熟生光芒，陽火滿盛，是運河車過崑崙峰頂，采大葯的時機。

就日節律而言，以人體任督二脈模擬周天通道，用十二消息卦配十二地支，將火候定時、定位地安排在人體任督二脈上，這種安排在明朝尹真人的《性命圭旨》中已經確定下來了：「人之元氣，逐日發生：子時復，氣到尾閭；丑時臨，氣到腎堂；寅時泰，氣到玄樞；卯時大壯，氣到夾脊；辰時夬，氣到陶道；巳時乾，氣到玉枕；午時姤，氣到泥丸；未時遁，氣到明堂；申時否，氣到膻中；酉時觀，氣到中脘；戌時剝，氣到神闕；亥時坤，而氣歸於氣海矣。」

（原文刊於《東方早報》2015-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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