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遍世界知名博物館，讀懂西方藝術

本文摘自《米蘭斯福爾扎古堡博物館》，（義大利）馬蒂諾·阿斯托爾菲 編著，錢璨 譯，譯林出版社店，2016年9月

《聖母子》

喬瓦尼·貝利尼完成時間1460—1465

木板蛋彩畫

78×50cm

來自路易吉·阿爾貝里科·特里烏爾茨奧的收藏品

1935年收藏於斯福爾扎古堡

聖母把聖子放在自己面前，右手慈愛地托著他，讓他坐在大理石窗台上的墊子上。兩個人物的關係充滿了緊張感，因為他們都知道死去是耶穌的宿命：聖子手中握著的水果既是象徵也是一種預兆。畫中聖母與聖子的眼神望向不同的地方，貝利尼通過這顯而易見的表情來表現這個悲劇——耶穌受難。

作品構圖的立體空間感讓人想起多納泰羅「聖母子」主題的雕塑作品。窗檯在與聖母所處位置不同的另一個空間內，畫家意圖通過從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在窗台上映射出聖子小腳的影子，並將之與聖母垂在窗檯外的袖口相互呼應，以此表現出這種空間感。

在整個20 世紀里，由於這幅畫的肖像元素中呈現出的一些古老畫風，人們一度認為其不是貝利尼的作品。但在近幾年的研究中，研究者們又在其中發現了屬於這位威尼託大師的某些藝術理念的核心標誌，特別是與其第一位師父—— 貝利尼的父親—— 相似的繪畫筆調，因而又把這幅畫列入了他早期的畫作範疇。1999 年的那次修複發現了畫作中他的簽名，儘管有些支離破碎，但毫無疑問是當時的筆跡，甚至有可能是他的親筆簽名。

對聖母面孔的描繪十分細膩、優雅，美麗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藝術家選取了阿拉伯風格的光暈、自然垂下的寬鬆衣擺和拜占庭風格的頭巾等古老的形象特徵，這些裝束讓聖母看上去像一位貴族女子。

這幅畫的登峰造極之處在於畫作中央的位置，即聖母與聖子交織在一起的握住水果的手，凸顯了二者在預知耶穌受難的奧義時所表現出來的緊張。同時，那個形似耶穌墓碑的窗檯也在一定程度上預示了耶穌的受難。

這處細節是聖母的玫瑰色斗篷的一角，作者通過明暗法和摺痕處的線條表現出斗篷的褶皺感。此外，無比精緻的做工、帶有植物圖案的裝飾、綴滿珍珠的衣邊等，一切就像佛蘭芒人的油畫那樣，凸顯了聖母貴族般的優雅氣質。

《聖烏爾蘇拉和侍女》

亞歷山德羅·莫雷托完成於1537年

布面油畫

210×141cm

來自米蘭醫護院

1903年收藏於斯福爾扎古堡

18 世紀對這幅油畫的修復再現了它原始畫框上所鐫刻的銘文：「致萬能的主、永遠聖潔的充滿聖寵的瑪利亞，以及聖烏爾蘇拉與她的一萬一千名童貞侍女……亞歷山德羅·莫雷托繪製於1873 年（這裡的日期標註有誤，後來進行了修正）。」如今，原始畫框已丟失。聖烏爾蘇拉以及她的一萬一千名童貞侍女在朝聖途中被匈奴人殺害，對她們殉難的致敬和崇拜在當時的布雷西亞掀起了新的精神風氣，並受到了安傑拉·梅里奇教育慈善會的支持。安傑拉·梅里奇創立了以童貞女殉道士聖女烏爾蘇拉命名的烏爾蘇拉修女會，這是第一個專門致力於女童教育的天主教修會。

這幅畫作最初擺放於聖瑪利亞瑪達萊娜教堂內，對它歸屬問題的確定則經歷了相當複雜的過程，原因在於布雷西亞的聖克萊蒙特教堂內存有這幅油畫的另一個版本—— 它的原型。聖烏爾蘇拉位於畫面的前景中，她頭戴王冠、衣著華貴，胸前那個不知名的天使頭像的搭扣是她的標誌之一，同樣也為安傑拉·梅里奇鍾愛；在她身旁，站著一群姿態各異的童貞侍女，而在畫面上方，聖母瑪利亞與聖子則坐卧在雲端，被天使們圍繞。這種擬古主義的構圖，參考了一百多年前安東尼奧·維瓦里尼為奧利維托·聖彼得教堂所繪製的《聖烏爾蘇拉祭壇畫》。與前人相比，莫雷托的這幅畫的布局顯得更為輕鬆、自由、不受拘束，對侍女們面容的描繪融入了強烈的現實主義，這些細節都是他親筆繪製這幅畫的證據。

《隆達尼尼的聖殤》

米開朗琪羅創作於1552—1564

大理石

高194cm

1952年收藏於斯福爾扎古堡

這件聖殤作品的名字源自隆達尼尼侯爵，在米開朗琪羅去世後不久，他將這件雕塑擺放在了自己在羅馬的宮殿庭院中。1807 年，曾有評價這樣描述它：「米開朗琪羅的一組新式的雕塑…… 但眾所周知，只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雕塑在維梅爾卡蒂·聖塞韋里諾公爵短暫收藏以後，便被米蘭市政府購得並存放於古堡內。

這是一個窮盡一生孜孜追尋著美與靈魂救贖的生命所留下來的遺作，正如他在自己的詩句中所描述的那樣：「我模糊的雙眼期盼著美，而靈魂需要拯救。」米開朗琪羅所有的天才之作都是在這樣不知疲倦地追尋之路中完成的，而《隆達尼尼的聖殤》便是路的盡頭。米開朗琪羅的好友達尼埃萊·達·沃爾泰拉在寫給瓦薩里的一封信中說道，直到米開朗琪羅去世（1564 年3 月17 日）的前幾天，他還在用力敲擊這個作品。米開朗琪羅死後，人們在清點他的家產時，發現存貨清單中對該作品有記載：它由兩個「沒有完成的人物石坯」構成。米開朗琪羅強烈的創作思路為作品賦予了靈魂，當他「雕琢」大理石的時候，似乎也被拉進了聖母擁抱耶穌的那種母性情懷中，並與之完美地融為一體。經過了漫長的研究與修復（1998 至2002 年），在歲月中失去了昔日光澤的藝術瑰寶終於重現光彩。

彙編於米開朗琪羅去世後第二天的家產清單中提到一件雕塑品，「耶穌與位於其上方的另一個女性形象，他們緊挨在一起……」。從聖母與耶穌臉龐的輪廓中可以看到，它們之間有一個不可分割的連接，而他們相互支撐的身體則表現出統一而協調的張力。

在雕塑群主體的左邊是一條斷臂，它被認為很有可能曾與打磨過的耶穌平滑的大腿連接在一起，同屬於米開朗琪羅於1552 年至1555 年之間創作的第一版本的一部分。這就意味著，在米開朗琪羅新的創作思路中，他還將用到這塊從主體中「取出」的大理石。（譯者註：《隆達尼尼的聖殤》為米開朗琪羅在其創造的第一版本「聖殤」的基礎上修改卻又未能完成的第二個版本；第一個版本中，聖母的雙臂從耶穌的腋窩下伸出，並用力托舉著他；大約在1554 年，米開朗琪羅有了新的想法，他利用第一版本中聖母身體的部分創造出一個新的耶穌，並從第一版本中耶穌左肩和胸的部位找出一個地方為聖母創造了一個新的身體；第一版本中的耶穌只保留了彎曲的雙腿。）

此處細節展示的是耶穌的雙腿。彎曲的雙腿表現出了被放棄的身體的沉重，同時，也體現了米開朗琪羅在作品構思中藝術邏輯的轉變。在梵蒂岡的《聖母憐子》中，耶穌平卧在聖母的懷中，體態豐滿而勻稱，而從米開朗琪羅在佛羅倫薩時期所創作幾個聖殤作品到此處的《隆達尼尼的聖殤》中，雙腿則表現出了耶穌直立的體態與向上直起的力度。

作品簡介

《米蘭斯福爾扎古堡博物館》，（義大利）馬蒂諾·阿斯托爾菲 編著，錢璨 譯，譯林出版社店，2016.9

本書引進自全球頂級的藝術類出版社ELECTA，是西方藝術類的高品質之作。

斯福爾扎古堡屬於斯福爾扎家族。斯福爾扎家族幾乎資助過文藝復興時期的所有重量級藝術家。古堡博物館不僅有達?芬奇負責裝飾的壁畫廳，還擁有米開朗琪羅的未完成作品《隆達尼尼的聖殤》。

斯福爾扎古堡是米蘭的歷史文化中心，在政治上佔有重要地位，在活躍於15 世紀末米蘭的萊昂納多?達?芬奇等眾多知名能工巧匠的改造下，斯福爾扎古堡在藝術與建築領域也變得不可或缺。

（本文為騰訊文化簽約的合作方內容，未經允許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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