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一起讀首詩：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
（陸抑非《楊柳春燕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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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幾乎每個人的童年都有這首《小燕子》相伴，幾乎每個人的回憶里都有這首兒歌的影子。
《小燕子》，原是江南電影製片廠1957年拍攝的影片《護士日記》的主題歌，由王路作詞、王雲階作曲，影片女主演王丹鳳演唱。如今影片沒幾個人知道了，這首歌依然傳唱大江南北。
雖然歌中唱的是「小燕子，穿花衣」，但平時我們遠遠地望去，燕子是黑色的，因為它的翅膀和背上的羽毛烏黑光亮。古人因此又稱燕子為「玄鳥」，《詩經》中即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句子。
全世界的燕子共有70多種，除南北極外，分布於世界各地。
中國的燕子常被親切地稱為「家燕」，雖然是冬去春來的候鳥，但在中國人心中，燕子似乎也是一種「家禽」，唐代詩人白居易《錢塘湖春行》詩中即有「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的句子。
鳥類中有此待遇者，千百年來也不過燕子和麻雀兩種。中國人喜愛燕子，人們用「燕語鶯聲」形容女孩子說話好聽，用「燕頷虎頸」形容男子漢英俊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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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
【唐】白居易《錢塘湖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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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生性喜歡依人而居，過去磚木結構的舊式房屋宜於築巢，飛進飛出也很方便，所以燕子常常把巢安在人們家中的房樑上。對於小時候的我們來說，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誰家堂前梁下沒個燕子窩？
人們樂於讓燕子在屋中繁衍生息，因為這是吉祥有福的事。有了母燕穿梭、乳燕呢喃的人家，也平添了一份溫馨與生機。
雖然有時頭頂難免會被不懂事的雛燕來上一泡，但自古以來，很少有人會去傷害燕子，據說會瞎眼睛，其實說到底，這是一種喜愛的表示。
（柳燕圖·元 盛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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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余香著草花，森森柔綠長桑麻。池塘水滿蛙成市，門巷春深燕做家。」
南宋方岳的詩《農謠》。這是我們曾經熟悉的生活，人與自然和諧親近，同生共長。
碧波盈盈，蛙鳴柳下；小巷深深，燕語身邊，人類不能孤獨的活著，宜居環境，一定要有綠水環抱，還得有生靈歡騰才行。
類似的場景，在古詩詞中很常見。唐代詩人杜甫的《水檻遣心》曰「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南宋詩人徐璣的《山居》曰「開門驚燕子，汲水得魚兒」，北宋詞人蘇東坡的《蝶戀花》曰「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北宋詞人晏幾道的《臨江仙》曰「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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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郭軒楹敞，無村眺望賒。澄江平少岸，幽樹晚多花。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城中十萬戶，此地兩三家。
【唐】杜甫《水檻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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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藏花塢，茅茨接草池。開門驚燕子，汲水得魚兒。
地僻春猶靜，人閑日更遲。山禽啼忽住，飛起又相隨。
【宋】徐璣《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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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宋】蘇東坡《蝶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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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宋】晏幾道《臨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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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一般在春分前後飛回北方，是天氣轉暖、春天來臨的物候標誌，所以人們把它視為春的使者。
在詩人的筆下，中國的春天似乎都是這小小的燕子銜去銜來的，唐代詩人戴叔倫《蘇溪亭》曰「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北宋詩人徐俯《春遊湖》曰「雙飛燕子幾時回，夾岸桃花蘸水開」，北宋詞人秦覯《黃金縷》詞曰「燕子銜將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
微風、楊柳、細雨、桃花，伴著小小的燕子在歷史的天空下歡快地穿掠而過，仿若一幅清麗生動的水墨江南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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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亭上草漫漫，誰倚東風十二闌？
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唐】戴叔倫《蘇溪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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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飛燕子幾時回，夾岸桃花蘸水開。
春雨斷橋人不渡，小舟撐出綠陰來。
【宋】徐俯《春遊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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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燕子銜將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
【宋】秦覯《黃金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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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的窩是用唾液混和些泥巴、雜草、羽毛等壘成，所有的材料全靠兩隻小嘴巴一點點地銜回來。兩隻燕子要忙活一個多星期，才能有個象樣的家。
雖然辛苦，可燕子從不願將就，快搭建完成的新窩要是越看越不順眼，就會果斷停工，換個地方，或者換根房梁再壘一個，直到滿意為止。
一說到燕子的窩就有人流口水，不過這個窩可不是咱們平常說的「燕窩」，不能吃。燕窩是另一種燕子「金絲燕」的窩。
金絲燕屬雨燕科，比家燕要小些，喉部有發達的唾液腺，所分泌的唾液可在空氣中凝成固體，是它們築巢的主要材料。燕窩潔白晶瑩，富有彈性，自古就是名貴的滋補品，多產於東南亞，如印尼、泰國、越南、馬來西亞和新加坡，我國的海南、雲南也有少量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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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巢完成，就要開始繁衍大業了，母燕一般會生下四五隻蛋。兩周左右幼鳥孵化出殼，燕子父母就更加忙碌了。
每天早上，窗外天色一發白，燕子就會撲到窗邊門旁叫個不停，急著出去覓食，「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被吵醒的人們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燕子開門，有門帘的也高高挑起。有時趕上全家出遠門，數日不歸，人們會把窗戶或者堂屋的門打開，以方便燕子出入。
用句文言點的詞形容，這就是所謂的「主人恩重珠簾卷」，蘇東坡《次韻定慧欽長老見寄八首》詩亦有句曰：「鉤簾歸乳燕，穴牖出痴蠅。愛鼠常留飯，憐蛾不點燈。」
此詩作於蘇東坡晚年貶謫惠州時，見慣了人世冷暖、紅塵悲歡，東坡居士以一種細微而偉大的愛來感受世間萬物。所謂 「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在蘇東坡的心中，看到了乳燕歸巢的歡喜、痴蠅被困的焦急，也看到了老鼠覓食的艱難、飛蛾撲火的痛苦。
眾生平等，萬物有靈。當然，蘇東坡並非號召大家都去喜愛老鼠、蒼蠅，字面之外他所表達的是希望人人擁有一顆慈悲之心。「護生者，護心也」，就像豐子愷先生說的一樣，「護生實在是為人生，不是為動植物，普勸世間讀此書者，切勿拘泥字面」。
（拾遺·豐子愷《護生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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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見新來燕。鳳凰巢穩許為鄰，瀟湘煙暝來何晚。
亂入紅樓，低飛綠岸。畫梁時拂歌塵散。為誰歸去為誰來，主人恩重珠簾卷。
【宋】陳堯佐《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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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過後西湖好，狼籍殘紅。飛絮濛濛，垂柳闌干盡日風。
笙歌散盡遊人去，始覺春空。垂下簾櫳，雙燕歸來細雨中。
【宋】歐陽修《採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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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小壘漸泥融，修尾長襟斗翠紅。
不愛高飛愛雙宿，晚簾消得月朦朧。
【清】高瀛洲《賦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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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兒期間，一會兒捉只蜻蜓，一會兒捉只青蟲，燕子每天出外捕捉昆蟲達數百次。一隻燕子一年要捕食數十萬隻昆蟲，主要是蚊、蠅等害蟲，所以燕子是眾所周知的益鳥。
有感於燕子的辛苦，白居易曾寫過這樣一首詩：「樑上有雙燕，翩翩雌與雄。銜泥兩椽間，一巢生四兒。四兒日夜長，索食聲孜孜。青蟲不易捕，黃口無飽期。嘴爪雖欲弊，心力不知疲。須臾十來往，猶恐巢中飢。辛勤三十日，母瘦雛漸肥……」
幼鳥從出殼到展翅試飛，差不多要一個月。記得很多年之前，有一次樑上的乳燕初飛，落在院子里晾衣繩上歇腳，就停在我面前。小燕子從小在窩裡見慣了人，還不知道離這麼近不像窩裡那麼安全，我一伸手就把它抓住了，玩了好一會兒才放它飛了。有了這次教訓，我想以後應該不會有誰再能這麼容易捉到它了。
燕子極其善飛，速度可達每小時120公里，動作輕靈迅捷之極。有時燕子貼著水面掠過，翅尖偶而觸動水面，波紋一圈圈盪開，有種輕功就叫「燕子三抄水」。
民國時河北有個擅長輕功的俠盜，相傳陸上能飛檐走壁，水面能跳躍奔走，如燕子掠水疾飛，故得外號「燕子李三」。
飛累了，燕子喜歡成群結隊地停在電線上。特別是雨後，電線上總是一長溜一長溜地站著幾十幾百隻燕子，交頭接耳，嘰嘰喳喳，人們形象地管這種景象叫「燕子開會」。
抬頭望去，纖細的電線上一排排小黑點，就像藍天下一串串靈動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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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多戀舊巢，而且有著驚人的記憶力，哪怕遠飛千里，離巢數月，春天飛回時依然能夠找到曾經的家。
西晉有個叫傅鹹的文學家覺得這事挺神奇，有一年，他興沖沖做了個生物學實驗。在冬天將至，燕子即將南飛時，傅咸想辦法捉了一隻，並在爪子上剪了個記號。
第二年春天，燕子回來了，他發現飛回巢的果然是這一隻，感而書《燕賦》以記之：「有言燕今年巢在此，明年故復來者。其將逝，剪爪識之，其後果至焉。」
小小的燕子都這麼「念舊」，遠勝一些涼薄之人，所以被很多詩人歌詠。唐代詩人唐備的《對花》詩最有代表性：「花開蝶滿枝，花謝蝶來稀。唯有舊巢燕，主人貧亦歸。」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每年春天，看著舊燕忙忙碌碌地在房樑上修整故巢、生兒育女，家中的親人就會想起在外的遊子；而遠在異鄉的人們，看到天空中來來往往的燕子漸漸多起來，也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老家房樑上的那一窩……
家是什麼？
在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里，和家人，守著燕子銜泥般一點點搬回來的東西，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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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滴眼淚安格爾·卡拉利切夫（保加利亞）
一場細細的秋雨過後，院子里靜靜的，黃樹葉兒閃閃發亮，紫菀（wǎn）花兒朵朵綻放，葡萄藤上結滿熟透了的果實，肉鼓鼓的簡直要裂開來。
就在紫菀花的下面，一隻破罈子在落葉中不停的抖動著。棲息在壇底的是一隻小燕子，又是寒冷，又是傷心，她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媽媽，親愛的媽媽，幾天前她已經飛走了，飛向溫暖的南方。這樣又濕又冷的夜晚，誰還能給小燕子溫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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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帶著兩個姐姐一起飛走的，小燕子一隻翅膀受傷了，飛不動。
就在夏天，媽媽飛出去覓食時，她們一家棲息的房子突然失火了，那時她剛剛從殼中孵出來，一顆紅紅的火星飛進了她們的巢，燒著了小燕子的翅膀。小燕子頓時感到一陣劇痛，很快暈了過去，等她醒過來時，已經在一個新的巢里。
小燕子看到媽媽低垂著頭坐在邊上，眼淚一串串的掉下來，她想抖動一下翅膀，卻只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雖然把孩子們都救了出來，可是媽媽回來得還是太晚了，小燕子的一隻翅膀燒傷得很厲害。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燕子的傷口已經好了，可是燒傷的翅膀卻再也長不出羽翼。兩個姐姐已經能輕盈的飛進飛出了，小燕子只能羨慕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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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過去了，葡萄的顏色越變越深，風的氣息也越來越涼。長長的電線上站滿了燕子，看起來像一串串黑色的念珠，他們嘰嘰喳喳的商量著，準備要飛往南方。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電線上的燕子也一天比一天少，終於有一天，一隻也看不到了，只有一條條電線在冷風中搖晃著。
一天，媽媽把小燕子帶到了院子里，流著眼淚告訴她說：「親愛的孩子，寒冬就要來了，今天，媽媽和姐姐必須得走了。你的翅膀沒法飛行，媽媽不得不把你留下來。在那邊的罈子里，我用羽毛做了一個柔軟的小床，那就是你的窩，餓了就到外面找點東西吃，院子里有很多水果。孩子，照顧好自己，等到春天來了，媽媽和姐姐一定會回來找你。」
「謝謝，媽媽，謝謝你的安排。」小燕子懂事而又不舍的輕輕說，她把頭扎進了媽媽的翅膀下，淚水嘩嘩地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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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飛走了。
一天，兩天，三天……苦悶孤獨的日子過得真慢，小燕子一天天挨了過來。秋雨綿綿，今天早上又開始下，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小燕子從罈子里出來，想找些東西吃。
一滴雨水在最低的那片花瓣上滾動，似乎馬上就要滴下來，小燕子忽然聽到雨滴輕嘆了一聲：「哎呀，累死我了！」
「您從哪兒來？」孤獨的小燕子很想和人說說話。
「噢，親愛的小燕子，我從很遠的地方來。我生在大洋里，我不是一滴雨水，而是一滴眼淚。」
「一滴眼淚？誰的眼淚？」小燕子好奇地問。
「一位母親的眼淚。我的生命和故事都很簡短。九天前，在一隻巨大的遠洋輪船的桅杆上，棲息著一隻燕子，她疲憊不堪，眼淚汪汪，我就誕生在這隻悲傷的燕子的右眼裡。狂風呼嘯時，我聽到燕子用微弱的聲音對風說：『風兄弟，你週遊世界，到保加利亞時，請停留一下，幫我看望一下我那孤零零的孩子，告訴她，黑貓就在院子里徘徊，一定要躲遠一點。我走時忘了提醒她這件事。還有，請你告訴她，把她一個人留下，媽媽很傷心，媽媽日日夜夜都在想念著她……』
『你的孩子在哪裡呢？』風問。
『我把她留在院子里一隻破舊的罈子里，那兒種有紫菀花。』燕子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從她的眼裡滾了出來。風抓住了我，帶著我環遊世界，我已經旅行了九天，就在剛才我落到了這朵花上。真是累死了，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就想滾下去好好睡一覺。」
小燕子獃獃地聽著，在水滴落下來的那一瞬，她迅速站了起來，張開嘴，吞下了這滴母親的眼淚。
「謝謝，親愛的媽媽。」小燕子低聲說著，躺到羽毛床上，睡著了，她似乎又蜷縮在媽媽溫暖的翅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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