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看，誰是美國退出TPP的大贏家

TPP或邀請中國加入，這是本屆APEC峰會東道主秘魯的想法。不過，如果中國加入，TPP只能向遵守和維護現行全球自由貿易規則的方向轉變，而不是試圖制訂新規則。

文/徐立凡

當地時間11月21日，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宣布：就職第一天就將採取行政行動讓美國退出TPP（「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特朗普的最新表態，表明他一貫堅持的對TPP的反對態度即將化為實際行動。鑒於希拉里在大選期間也曾至少三次表達了對TPP的反對立場，奧巴馬政府13日也已宣布TPP前景將由下屆美總統和國會決定，因此可以斷言，美國退出TPP已是板上釘釘。對於奧巴馬來說，退出TPP無疑是一次重大挫敗，但對於特朗普團隊以及部分民主黨人來說，或許退出TPP就是一次正確的糾偏。

由美國主導的TPP不是一個簡單的區域經濟一體化架構。根據TPP12個談判國此前在美國喬治亞州亞特蘭大舉行的部長級會議上達成的基本協議，各參與方要在自由貿易、投資、知識產權、勞工待遇等廣泛領域統一規範。比如，成員國在勞工待遇、環境保護、知識產權保護等方面需要實施與美國相近的發達國家標準；要實施嚴格的「原產地規則」。也就是說，能夠在未來享受零關稅的產品，必須從原材料到加工等各個環節都使用加入TPP的成員國的資源。

顯然，根據TPP規則所透露的志向，它要在挑戰現行門檻較低的全球自由貿易規則基礎上，再給各成員國發糖吃。然而，到底能不能吃上糖，最後誰能分到糖，即使美國自身也心中無數。

那麼，在美國退出後，TPP將向何處去？有四種可能。其一，是無限擱置，12國已達成的協議束之高閣。其二，是邊緣化，回到初始的、由新加坡、紐西蘭和智利組成的P3狀態，或許再加幾個經濟體。其三，是由剩下的11國繼續推動。這是日本、新加坡目前的主要想法。顯然，這種想法背後包括了戰略考量，而且在美國退出後，日本可以在投資、知識產權、原產地規則等方面佔據優勢。其四，是邀請中國加入。這是本屆APEC峰會東道主秘魯的想法。不過，如果中國加入，TPP只能向遵守和維護現行全球自由貿易規則的方向轉變，而不是試圖制訂新規則。無論TPP將向何處去，按照現有的遊戲規則行事是最好的出路。否則，即使在機制上沒有死亡，也很難再產生全球性的衝擊力。

需要指出的是，特朗普宣布將在第一時間退出TPP，不代表美國將實施戰略退守。應當看到，除了經濟賬外，支持特朗普退出的深層原因還包括反全球化思想。按照其發言人霍普·希克斯的定義，全球主義是「一種對國際機構的忠誠度高於單一民族國家的經濟和政治意識形態」，這是特朗普絕不贊成的，種種跡象表明，他更願意通過雙邊機制解決問題而非依靠多邊機制。或許，在退出TPP的同時，很快還能看到美國對於WTO機制的挑戰。因此，現在說誰是美國退出TPP的贏家，為時尚早。對於大多數經濟體來說，特朗普效應對於WTO機制的衝擊，將更值得重視。

徐立凡（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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