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昏迷不醒，隔壁張奶奶卻拿了個水碗往裡邊豎筷子

我記得小的時候，我們村裡很窮，出了大門就是泥巴墊成的土路，每逢陰天下雨的時候，整個大街就像是河一樣嘩啦嘩啦的流水，被雨水沖刷的泥巴路一腳一個坑，把剛買的新鞋子呼的全是黃泥巴。

有一次下雨下的特別大，整個天空都被黑雲遮住了，噼里啪啦的閃電像是要把天劈成兩半，豆子般大的雨點像是有人在天上往下潑。本來兩三點鐘的時辰，卻黑的像是傍晚一樣。我那時候還小，剛上小學三年級，嚇得躲在父母的懷抱里不敢往外看。我弟弟小我一歲，膽子卻大得很，冒著大雨跑到隔壁張奶奶家找小剛玩。

雨下了兩三個小時就停了，下完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濕潤的空氣吸到肺裡邊像是把整個身體也清洗了一遍似得。爺爺拿出一個背簍，要去采蘑菇。剛下完雨的河沿，會在大樹的兩旁長出很多白色的蘑菇，因為長得有點像雞腿，我們這邊叫做雞腿蘑菇。

爺爺讓我去隔壁張奶奶家叫上弟弟。張奶奶是我們村有名的叫婆，要是哪家的小孩中邪了都會去找她。我走到張奶奶家一問，弟弟已經和小剛出去采蘑菇了。我回到家告訴了爺爺，爺爺說，讓他去吧，咱們倆一起去采蘑菇，指定比他倆採的多。

我和爺爺來到河沿上，河沿旁邊的大樹還正在滴答滴答的從樹葉上往下滴水。我和爺爺走了個來回就採到一小背簍，路過張家橋的時候，我隱隱約約的聽見地裡邊傳來小剛的叫喊聲，我抬頭看了看，還真是小剛，我高興的朝小剛炫耀：

「我們已經采了很多啦，你們肯定沒我們多！」

小剛依然在朝我大喊大叫，好像很著急的樣子。爺爺趕緊往小剛那跑，我們跑到那發現小剛拿了把小鐵鍬在那站著，我弟弟臉色蒼白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爺爺忙問小剛怎麼回事，小剛哭著鼻子跟我們說了起來。

原來他們倆采蘑菇菜到一半看見地裡邊一個白花花的東西一動一動的，他們倆以為是兔子，就下來抓，走到地里一找，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兔子卻怎麼也找不到了。卻發現剛才兔子呆的地方冒出來一隻棺材，黑漆漆的棺材大部分埋在地下，露出了一個角，像是被大雨衝出來似得。他們倆膽子大，而且又是白天，想起來老人們常說的棺材裡有金子，就要動手去挖，挖了一會，小剛覺得有點累，兩隻白嫩嫩的小手沾滿了黑色的淤泥。就和弟弟商量他去回家拿自己那把小鐵鍬，讓弟弟在這等他。小剛回家拿了鐵鍬，回來卻發現弟弟昏迷在地上，剛要回家叫大人，就發現了我們。

爺爺急忙摘下背簍讓我抱著，背起弟弟就趕緊往家跑。

回到家爺爺把弟弟放在床上，弟弟蒼白的小臉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做噩夢，額頭上滾燙滾燙的，跟發了燒似的。媽媽心疼的坐在床上用冷水浸泡的毛巾給弟弟擦臉。

不一會兒，爺爺叫來了張奶奶，張奶奶摸了摸弟弟的額頭，說是中邪了，讓媽媽找來一隻碗和三隻筷子，往裡邊盛了半碗水，把三隻筷子小頭朝下扶在碗上，讓爸爸在旁邊往筷子上澆水。

張奶奶開口說道：「不知是哪路的神仙有未圓的心事，我叫名字，如果是你，就讓筷子立在水上，我們給你燒紙錢，不要禍害小孩子！」

張奶奶讓爸爸一直往筷子上澆水，嘴裡開始叫名字：

「是去年剛剛過世的張老漢嗎？」

張老漢是我們村裡孤苦無依的老人，兒女常年不在家，就張老漢死的時候來給他發了喪，平時根本不會給張老漢燒紙錢，纏著我弟弟的很有可能就是他。

張奶奶慢慢的扶著筷子的左手鬆開，筷子跟著張奶奶的手往下沉，並沒有要立在水上的意思。看來不是張老漢。

「是王寡婦的兒子小豪嗎？」張奶奶又問。小豪是上個月得了場大病夭折死的，生前和弟弟經常在一起玩，也很有可能是他。

張奶奶慢慢鬆開筷子，筷子依然沒有立在水上。這下大家摸不著頭腦了，村子裡最近幾年死的人也就是他倆，按道理說應該就是他們倆其中一個啊。

媽媽見筷子沒有反應，急的淚珠子馬上就從眼眶裡掉了出來。張奶奶示意媽媽別著急，又對著筷子說道：

「是無名無姓，路過此地的孤魂野鬼嗎？」

說完，張奶奶的左手逐漸鬆開筷子，這次筷子沒有跟著張奶奶的手往下沉，三根筷子像是三根香似的穩穩的插在水上，張奶奶鬆了口氣，說道：

「既是路過此地的野鬼，我們燒點紙錢給你就是了，你快走吧！」

張奶奶說完，三根筷子依然像是暗地裡有人在拿著一樣，直直的杵在水面上。張奶奶臉色一變，想用手把筷子歪下去，卻怎麼樣也掰不動筷子，爸爸見在張奶奶掰不動，伸出手也幫著掰，掰了半天，那三根筷子像是三根立在那的鋼筋似的紋絲不動。

張奶奶想了想說：「你是不是還有未了的心愿？」

剛才還紋絲不動的筷子突然晃了晃，張奶奶繼續說道：「田裡的那口棺材是不是你的？是不是因為你的棺材露出了地面，想讓我們幫你埋進去？」

筷子又晃了晃，張奶奶說道：「恩，我們會幫你埋進去的，也會幫你燒紙錢，只是你以後不要再糾纏這個孩子了，你同意嗎？如果你同意的話，就點點頭走吧。」

張奶奶說完，那三根杵在水碗里的筷子又晃了晃，然後慢慢的倒在了碗上。

張奶奶鬆了口氣：「已經送走了，去看看孩子吧。」

媽媽趕緊跑到弟弟的床前，臉色蒼白的弟弟慢慢睜開了雙眼，剛才滾燙的額頭也開始變得正常，臉蛋逐漸紅潤起來。爸爸對張奶奶一個勁道謝，張奶奶擺擺手對弟弟說道：「以後不要在棺材邊玩了。」弟弟睜著倆大眼睛懵懂的點了點頭。

爸爸叫了幾個人，拿上鐵鍬，把那棺材又重新埋好，媽媽也買了紙錢擺在那棺材前燒了。此後弟弟也一直沒有出過事情，只是這段記憶卻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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