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政治體制衰敗了嗎？

（圖為國會山。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正在進行中的總統大選將美國的黨派政治對立再一次展現在了世人面前。近來，許多觀察家認為，美國政治系統中的僵持狀態將阻止它將其實力資源轉化為實力成果。國際政治經濟學教授弗朗西斯·福山認為：「美國社會並沒有衰落，因為經濟的總體形勢還是比較強的，但政治體制已經在相當大的程度上衰敗了。」對此，政治學家約瑟夫·奈在《美國世紀結束了嗎？》中回應：雖然今天的黨派僵持一直在升溫，問題是這比過去的情況又壞了多少？

（圖為奧巴馬簽署醫改法案。圖片來源：新華社）

政治學教授薩拉·賓德說：「美國的民主黨和共和黨雙方在意識形態上的分歧幾乎達到了自19世紀末以來未曾出現的高峰。」雖然奧巴馬總統任期內的第二屆國會與柯林頓總統任期內的第二屆國會一樣是黨派僵持最嚴重的，第111屆國會還是通過了一項重大的財政刺激計劃、醫療改革法案、金融監管體系法案和一項武器控制法案，並修訂了有關軍中同性戀的政策。

（圖為華盛頓潮汐湖畔。圖片來源：新華社）

賓德推測「我們的政治體制度過這個困難時期而不受傷害的看法可能很正確。但即便如此，我們仍然滯留在一個為立法能力低下所困擾的國家立法機構之中。」皮尤民調發現，雖然意識形態的一致在過去的20年中翻了一番，從10%升至21%，大多數美國人並不持有統一的保守主義或自由主義觀點，他們希望他們的民意代表們能折中妥協。不過自1970年代以來，兩黨都變得越來越意識形態化了。

（圖為基辛格。圖片來源：新華社）

約瑟夫·奈稱，實力轉換——將實力資源轉化為有效的影響力——這對美國來說並不是一個新問題。憲法是基於18世紀的自由主義觀點而完成的，即權力最好被分割並相互制衡，而不是被集中控制。美國政府被設計成低效政府，使其對自由威脅較少。在外交政策方面，憲法是按照讓總統和國會以某種方式爭奪控制的思路寫就的。強大的經濟和種族壓力集團讓他們以自身利益定義的國家利益而爭鬥，並對美國國會施壓，為帶有對其他國家制裁措施的外交政策和行為準則的謀略而立法。正如基辛格曾指出的那樣，「被外國評論家稱為美國對主導地位的追求常常是對國內壓力集團的回應」。

（圖為紐約世貿遺址紀念活動。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民意調查顯示美國公眾對國家體制的信任在下降。在1964年，四分之三的美國民眾表示他們相信聯邦政府在大部分時候會作出正確的決定。今天，公眾表示的信任只是這個曾經的高標準的五分之一。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數據發生著變化，在2001年911事件之後的愛國氣氛中有所上升，以後又再次漸漸下降。

（圖為紐約中央公園。圖片來源：新華社）

不過，約瑟夫·奈表示，美國不應該過分擔心對政府的信心水平。當問的不是政府的日常運作而是對國家和憲法的基礎設置時，公眾的看法是非常正面的。如果你問美國人哪裡是最適合生活的地方，82%的人說是美國。如果問他們是否喜歡他們的民主政府制度，90%的人會說喜歡。

（圖為諾曼底登陸。圖片來源：新華社）

當前氛圍的某些方面可能是周期性的，其餘的則代表了對目前政治進程中的爭吵和僵持不下的不滿。與前幾年相比，政黨政治已經變得更加兩極化了，但骯髒的政治可以追溯到國父們的時代。評估遇到的問題，部分是由於從大蕭條中倖存下來並贏得二戰的一代對政府的信心異常之高。到目前為止，民調結果是有限的。例如，儘管對政府信任程度下降了，但美國國稅局並沒有發現漏稅逃稅的行為有所增加。約瑟夫·奈認為，人們對體製表示信心喪失可能來自更深層次的原因——對個人主義的態度趨勢和對權威的更少順從，這些都是後現代社會的特徵。

（圖為社區消防聯誼活動。圖片來源：新華社）

政治學家帕特南指出，社區的團結在20世紀並沒有持續減弱。相反，仔細檢查美國歷史可以看到公民參與的跌宕起伏，而不只是下滑——那是一個崩潰而又重建的故事。四分之三的美國人覺得與他們所在的社區聯繫密切，並表示社區的生活質量是很好或較好的，有近一半的成年人或是參加一個民間團體，或是參加社區活動。

（圖為自由島。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此外，約瑟夫·奈還表示，美國的制度是聯邦制，比大多數國家更去中心化。國家首都的黨派僵持往往伴隨著州和城市各級政府層面上的政治合作和創新。美國的政治制度並不像批評者們所暗示的那樣，可與羅馬帝國的國內衰落類比，或把國家定性為患了癱瘓。另一方面，美國仍然存在著政治體制能否滿足在21世紀有效地轉換實力的這個需求。

資料來源：《美國世紀結束了嗎？》【美】約瑟夫·奈著，【美】邵杜罔譯，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6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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