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鏡到西部世界，我們為何迷戀反烏托邦？
說起最近最為火爆的英美劇，Chili相信十個劇迷里有九個會提到這兩部神劇，一是已經醞釀到第三季的《黑鏡》，一個是號稱HBO與《權力的遊戲》並肩的《西部世界》。
《黑鏡》在「聖朱尼佩洛的兩個過客」這一集中所描繪的虛擬現實超越了今天所有VR眼鏡、頭盔、一體機所描繪的前沿體驗。在這一集里，未來能夠直接將人類大腦中的意識提取出來，存儲在雲伺服器中，即使是躺在病床上喪失一切行為能力的植物人，也能夠在虛擬世界中繼續自己的人生。甚至當肉體走向生命盡頭，仍然有一個自由開放的意識世界依舊可以延續生命。
而《西部世界》說的是在遙遠的未來世界裡，人類建起了一座巨型高科技以西部世界為主題的成人樂園，它提供給遊客殺戮與性慾的滿足，然而由於技術的小差錯，機器人開始逐漸覺醒，並將反抗的槍指向了人類。
讓我們先放下兩部巨作，先來講一講這一類型的影視作品。Chili印象最深刻是一部叫做《逃出克隆島》的電影。距離初看已經有許多年，但始終有著格外深刻的印象。
這部十年前的電影講述的是男主角林肯和女主角喬丹以為他們生活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社區里。據科學家說，他們是地球最後一批存活的人類。而在他們這個群體裡面，將會抽籤決定人選，派去一個世外桃源的小島上面生活。然 而在沒選中之前，他們得忍受沒有自由、備受監管的生活。
然而，當林肯和喬丹「幸運」當選後，他們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所謂的世外桃源島根本不存在，而他們本身，也只是島上居民克隆版本；自己和同伴們都是被大boss克隆出來的「產品」，存在的意義只是為本尊提供各種新鮮健康的器官，或者完成生育功能。他們前往小島，迎接來的不是美麗生活，而是掏出他們的鮮活的器官，用以拯救人類。
影片結尾就象一切好萊塢大片一樣。克隆島被摧毀，男女主角帶領所有的克隆人逃了出去。他們第一次看到了陽光，他們震驚了，像孩子一樣奔跑，呼喊。他們衝出克隆島。在黃色的土地上幾千個穿著一模一樣的雪白制服的人們第一次感受著真實的風沙和塵土，感受著真實的呼吸和生命。
逃出克隆島
而這樣的題材，普遍的被定義為「反烏托邦式」題材。反烏托邦文學都旨在反映一個被虛構的理想社會，物質文明發達得近乎完美，然而在這樣的「天國」中人們的精神卻受到嚴苛的控制，毫無自由可言。由於20世紀的獨裁現象此起彼伏，反烏托邦精神成為一股新的潮流，遍灑全世界。
黑客帝國
儘管各有特色，但是反烏托邦式作品基本上講述的都是民眾被專制獨裁的國家、跨國壟斷公司或人工智慧殘酷統治的故事。高度發展的科學技術不但沒有給人們帶來福祉，反而成為了統治者最有力的鎮壓工具，處於這種情況下的普通民眾儘管遭受著壓迫，但是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任由著被控制、被宰割、最後悲慘地死亡。
而電影，則適時地繼承了這一精神，並運用想像力將其充分發揚光大。反烏托邦電影用最直觀的視覺衝擊包裹著嚴肅且不乏深刻的思考，將自由的種子播撒到億萬人的心中。每有一部反烏托邦電影上映，我們距離獨裁的危險就少一分。
飢餓遊戲
回顧過去的幾十年，無數優秀的反烏托邦電影皆受到觀眾們的不斷吹捧。而這類影片的其中所謂的生活政治，不僅包括政府、政客、選舉、大國爭鬥這些典型的政治元素，更指向個人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社會環境。正如《西部世界》中機器人們的覺醒以及自我意識的擁有。其中的關鍵在於，在這個環境中，他她能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活，還是始終被奴役。
西部世界
話說回來其實這個問題沒有太大的現實意義，因為人類不可能在追求生存的道路上冒險給自己創造一個競爭對手。機器人們所進化出自由意志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也根本沒有必要特地賦予激起人們自由意志。那麼為什麼仍然有許多人樂此不疲地追問這個問題呢？
在各式各樣的反烏托邦電影中，極權統治者就像是一個幽靈般的至高存在。無論是人禍造就的末日，還是主宰編造的現實，又或是危險與便利並存的科技，最終都是為極權統治服務。
分歧者
而回到現實當中，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自己遭到異化。彷彿總是有這麼一個隱形的「統治者」在我們周圍，我們每天被迫從事大量重複的缺乏創造性工作，使我們的精神越來越麻木，讓我們覺得自己距離真實的生命越來越遙遠。
《西部世界》中闡述的已經不是工業時代的那種異化形式，而是消費時代的異化形式。在其中，人被異化成為娛樂工具。
反烏托邦社會雖然是虛構的，但卻實實在在地影響到了我們的現實世界。不論是小說、電影還是遊戲，那些杜撰的反烏托邦世界描述了一種種陷入黑暗未來的可能性，讓我們時時刻刻都能對當下的發展或選擇進行反思。
黑鏡
因此追問機器人是否能夠獲得自由意志，實際上問的是人類是有沒有辦法將自己從被異化的生命里拯救回來，機器人代表的正是我們自身被異化的形象。每當我們的現實世界出現了即將滑向反烏托邦世界的跡象，人們就會立刻警惕起來。
魯迅說過「人生最苦痛的是夢醒後無路可走。「而對反烏托邦題材故事的痴迷，是我們熱愛自由、嚮往光明最重要的體現。電影中的無數反抗，恰恰就是讓我們的抵抗具有更為持久的價值。
我們雖然行走在黑夜，但卻是為了守護光明。
圖片源自網路，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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