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盜墓賊與日本的盜墓賊爭奪國寶九孔熏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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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富

（一組紅山文化陶器圖片）

【作者簡介】李富，1963年出生，1987年畢業於內蒙古師範大學中文系，文學學士學位，中國共產黨黨員，系中外散文詩學會會員、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新華社簽約攝影師，赤峰市旅遊攝影協會理事，赤峰日報社記者。李富先後在新華社、中新社、《人民日報》《光明日報》《十月》香港《大公報》、美國《僑報》等國內外500多家媒體上發表作品，多次受到國家、內蒙古自治區、赤峰市的表彰和獎勵。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原題《九孔熏爐》

史料記載：

（1）1933年，日本人盜掘了顧鄉屯地點，並「調查」了遼代帝陵，為日後盜掘作準備。

（2）1933年，牟田哲二把在赤峰紅山一帶盜出的陶器、石器和青銅器，包括一些掠奪來的文物，先後贈給日本帝國大學的上治寅次郎、東亞考古學會。

同年秋天，以德永垂康為首的「滿蒙調查團」進入赤峰，在紅山周圍挖掘了幾座石棺墓，將所有的文物標本悉數盜走，運回日本。

同年，日本山中商會老闆山中和北京分店經理高田，勾結北京古玩奸商倪玉書，對山西太原天龍山石窟的石雕進行肢解、劫掠，盜取中國文物。

（3）1934年，關野貞、竹島卓一等盜掘遼上京遺址、遼中京遺址、慶州府遺址、永慶陵，盜獲了包括永慶陵壁畫在內的一批中國文物。

（4）1935年，三上次男在內蒙古赤峰和北京金代土城遺址進行「考古調查」，盜獲了一批中國古陶瓷標本。

同年，南滿醫科大學教授黑田源次、竹島卓一，以日滿文化學會的名義，再次「調查」遼慶陵，後寫出了《林東古迹踏查記》一書。

同年夏初，濱田耕作率領東亞考古隊對內蒙古赤峰紅山後遺址，進行了長達21天的發掘。其中被掘居住遺址2處，墓葬31處，盜走一批中國文物。1838年整理出版了《赤峰紅山後》一書。

他舉起了刀：「放下，放下！」急紅眼的端木四郎一刀劈下去，叫一眼公雞的男子輕輕一躲，戰刀砍在了墓道的石頭牆上，一溜火星閃過。轉而，端木四郎又是一刀劈下去，一眼公雞又躲過了。但是，就在一眼公雞拿著九孔熏爐就要往外面跑的時候，第三刀砍下了他的右胳膊，夾著九孔熏爐的左胳膊也順勢鬆開了，一隻九孔熏爐掉在厚厚的土上。

說時遲那時快，一眼公雞什麼也沒有顧及，咬著牙，從地上拾起九孔熏爐，轉身就要跑。但是，又遲了。端木四郎一腳踹過去，一眼公雞抱著九孔熏爐在地上滾了幾個滾，而後又站了起來。這時，一柄飛刀閃著寒光飛了過來，直奔端木四郎的咽喉，但是，狡猾的端木四郎眼尖神急，立刻往後一仰，飛到飛到了墓道的深處，扎在潮濕的土裡。

一眼公雞流著血，端木四郎喘著氣，在遼都的墓道里，他們真的要決出一個你死我活來。本來，一眼公雞是一個古物販子，自從日本人來了以後，他看中了日本人大量收購古墓文物，就把心思放在了盜掘古墓上來了。

一眼公雞這個人很有一套功夫。他從小沒了爹娘，跟著乞丐四處討吃，練就了一雙好眼力，也養成了全身的壞毛病，偷摸滲漏，吃喝嫖賭，無所不為。沒成想的是，他跟著一個倒騰古物的人成了莫逆之交，從此不再乞討，一心經營起古物和盜墓的事情來。方圓幾十里，誰家有人去世了，他都要仔細打探一番，知道隨葬品多，那非得盜墓不可。有時，東家的衣裳，他盜墓後，又賣到了西家，開始的時候，人們並不知道他是干這個行當的，最後一次他瞎了一隻眼，人們才知道他是個盜墓賊。

據說是他跟著那個倒騰古物的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深山盜墓，那是剛埋上不久的墓穴，但是在冬天，不好開挖。好不容易挖開了，但是在慌亂中把帶來的馬燈踢翻了，燈油撒了，漆黑一片，再加上是夜裡盜墓，他們二人都十分恐懼。打開棺木蓋的時候，一眼公雞一把摸下去，摸到一隻手，軟軟的，柔柔的，再加上屍體穿的緞子，滑唧唧的，一眼公雞真的嚇了一跳。但，賊膽的一眼公雞馬上就緩過來了，畢竟，這次沒有白跑，有可盜的東西了。

憑著感覺，他下到了墓底，彎下身子，幾乎貼近了死者，慢慢的把一根帶著套的繩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把另一端套在墓中的死人脖子上。這一切都做好後，一眼公雞屏住呼吸，雙手扶著屍體，緩緩地站起，就在他和屍體快要平行站起的時候，那個倒騰古物的人不知為什麼哎吆一聲，就勢倒在了棺木旁。這一喊不要緊，一眼公雞的心立時嚇懵了，往前一進，往後一退，不知道什麼東西扎在了左眼上，立刻就覺得血冒了出來，他嚇傻了，緩過勁來的時候，才知道哪位倒騰古物的人嚇死了，自己正躺在屍體上，繩子還套著。他一手捂著受傷的眼睛，一手把繩套解開，顧不得什麼了，一氣跑回了家。從此，卧炕不起，好在鄰居不錯，見他家幾天沒有煙火了，端來了飯菜，照顧他沒有死在炕上。一眼公雞從此丟了一隻眼睛，人們叫他「一眼公雞」。別說，一眼公雞還真是命大，這樣的艱難還真是挺過來了。

終於能活動了，一眼公雞活過來做的第一件事情還是盜墓。因為他聽說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死了，隨葬不菲。這一次，一眼公雞得手了，盜得了金銀首飾和綾羅綢緞。

1933年，日本「考古調查團」來了，聞著古墓味道的日本人，四處誘購文物，乾脆明目張胆地干起了盜掘古墓的事情來。日本人不熟悉當地的古墓位置，一眼公雞正好有了「用武之地」，成了日本人盜掘古墓的鷹犬。在一次次的盜掘中，日本人並沒有給一眼公雞什麼太多的好處，只是給他幾個微不足道工錢而已。對此，一眼公雞記在心上，他給自己留了個心眼，見到古墓好貨，要偷偷地藏起幾件，然後再背後倒賣。開始，日本人並沒有發現一眼公雞私藏，是在一次日本人的交易中發現的，那是一件遼代的春水飾品，是一眼公雞在古墓中含在嘴裡偷出來的。發現了一眼公雞偷藏東西，日本人便警惕起來，對一眼公雞格外留心。

這次，就是在一眼公雞準備私藏九孔熏爐的時候，被端木四郎發現的。因為這個九孔熏爐，十分珍貴，是紅山文化時期陶器的精品，此九孔熏爐造型別緻。口徑14厘米，高5.5厘米，穹廬高5厘米，爐徑6厘米，爐口直徑3.5厘米。這個香爐應該是熏蒸香料或者驅蚊蟲的器具。爐為陶質，呈豆盞狀，豆盞內為爐體，四周鏤9孔，口小肚大，穹窿腹，碗底足。

紅山先人在爐內熏蒸時，氣味可從爐里9個孔中散出，起到凈室驅蚊或驅蟲的作用。這類器具在中國新石器考古中較為罕見。古代陶質和瓷質焚香斥具，又稱「香爐」、「香熏」。

三國時造型多作斂口、扁圓腹的罐形或盆形，多數裝雙耳，也有裝丁字形提梁或無耳的，器腹鏤幾排小圓孔，底有圈足或三矮足。江蘇宜興周處墓出土的西晉香爐，圓球形爐體，上鏤三層三角形孔，頂部塑一鳥紐，爐底及承盤下各裝實足三個，造型端巧玲瓏。東晉熏爐趨向經濟實用，管狀口，圓球體爐身置於豆形承盤上，體積較小，式樣大方。唐以後熏爐摒棄帶承盤的造型，爐底改為三足或五足，也有作花瓣喇叭座的……

端木四郎把玩著九孔熏爐，完全沉浸在貪婪的享受中。

就在端木四郎的享受意猶未盡的時候，一眼公雞出現了。一抬頭，端木四郎一怔：「你還活著？」

一眼公雞獰笑著，一隻胳膊停在半空，一隻胳膊沒了，露出血淋淋的肉。「活著，你不死，爺爺就活著！」

端木四郎冷靜了下來：「好說，你想要多少錢？」順勢想放下九孔熏爐，因為他的旁邊是戰刀和手槍。

「別動，爺爺什麼也不要，就要你的命！」一眼公雞往前走著，很穩重，一步一步。

「你偷東西，品質不好！」端木四郎這回不說日語了，改成了漢語，他看著一眼公雞嘲諷地說。

「偷東西，呵呵，你們日本人狗膽包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跑到外面中國偷東西，你他媽還有臉談品質？」一眼公雞質問。

「那不是偷東西，那是考古，我們大日本帝國，為了大東亞共榮圈，來幫助你們來了，幫助你們傳承文明！」端木四郎居然笑了，還恬不知恥地晃了晃尖尖的腦袋。

「盜墓賊，日本鬼子！」一眼公雞飛快地飛出一把刀，朝著端木四郎，寒光閃過，噹啷一聲，刀掉落在地上。第二把刀又要飛出，一眼公雞的左膀子挖心地疼了一下，拿著飛刀的手沒能抬起來了。

「拿下，拿下！」端木四郎命令，剎那時，四個日本浪人就將一眼公雞拿下了。

「禍害，殺！」端木四郎剛說出口，只聽一聲巨響，一個氣浪把棚頂炸翻了，五個人全都炸死。原來，一眼公雞腰裡綁上了從黑市上買來的強力炸彈。

一片瓦礫，幾具屍體。遼都街沉寂下來。

「彩陶種類繁多，有供祭祀用的三足器，有雙耳小口尖底瓶，有造型特異的帶有紅山文化特徵的縷空熏爐蓋等。紅山女神頭像、陶質泥塑、彩陶、玉雕龍等大批精美絕倫、世所罕見的文物是遼河流域考古的驚人發現，表明紅山文化在古文化聚落層次性分化的基礎上已經達到產生最高層次中心聚落的水平，並以宗教形式將這種以一人獨尊為主的等級分化固定下來，同時在制度化的前提下又見多種變化，其中不少都是氏族公社原始性的保留。這正是基於公社又高於公社之上的高一級的組織形式即古國的特徵，也是中華文明起源的重要標誌之一……」一名考古學教授在大學的講壇上講著：「紅山文化時期豆盞式九孔熏爐，爐為陶質，呈豆盞狀，豆盞內為爐體，四周鏤9孔……」

遼都街上，兒童在玩耍，他們唱著很舊的兒歌，兒歌很是奇異：「倒唱歌來順看天，河裡石頭爬上桿；我打姥姥門前站，看見弟弟偷乾飯；滿天月亮一座山，遼都街里香瓜甜；事怕顛倒理怕翻，九孔熏爐冒白煙……」

（紅山文化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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