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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亞:野性的呼喚

肯亞人管開車出去看動物叫Game Drive,首先這是一場「遊戲」,能看到什麼動物全憑運氣,然後,這也僅僅是一場「遊戲」,非洲並不會因為你的短暫到訪,展現出它的全部魅力。但有些人會對這驚鴻一瞥念念不忘,一年又一年回到這裡,試圖拼湊起這片大陸的原貌。




肯亞:野性的呼喚



肯亞航空的座椅是土黃色的,抵達內羅畢機場後,你將發現,機場是土黃色,前來接你的吉普車是土黃色,嚮導的polo衫是土黃色。直到你開車進入草原,才恍然大悟,這是他們土地的顏色。


無數人對這片土地投諸過情感,作家負責把這種情感轉化成詞句,我們對非洲的想像,很大程度上來自他們的轉述。

肯亞:野性的呼喚



其中最有名的一位,是《走出非洲》的作者卡倫·布里克森,同名電影獲得了奧斯卡獎。另一本小說《夜航西飛》卻收穫了少得多的讚譽,不過在我心中,《夜航西飛》勝過《走出非洲》,因為其作者柏瑞爾·瑪卡姆是一名從小生活在非洲的飛行員,她對非洲的感情是對家鄉的感情,而非外來者式的。


但不論是在《走出非洲》還是《夜航西飛》中,非洲都是喚起人類野性的存在,也許這就是非洲永恆的魅力:回到人類誕生的那片大陸,學習對自己勇敢,對自然敬畏。


閱讀著《夜航西飛》的片段,我正藉助現代技術的神力飛越印度洋。肯亞航空的一名男空乘為我添了一點水,他體格健碩、比例勻稱,簡直讓人要聯想他在奔跑時的樣子。他們本該屬於草原,而不是蝸居在狹窄的機艙中。

肯亞山,另一種非洲


內羅畢是世界上交通最糟糕的城市之一,如果你在內羅畢上班,要不選擇早晨6點鐘出發,要不選擇在路上耗上兩個小時。我們的越野車猶如牢籠中的困獸,一腳油門剛剛發出些嘶吼,之後馬上就是一腳剎車。


把首都放到內羅畢其實是英國人的主意,除了這裡海拔高而涼爽,可以有效避免瘧疾,以及靠近方便取用的水系,內羅畢的位置在東非沿海和當時英國在烏干達屬地的中間位置,便於英國人管理。所以現在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在過去一百多年裡建造的,十九世紀90年代的時候,內羅畢還是一片沼澤。當肯亞獨立後,英國人走了,肯亞人又沒有太多建造現代城市的經驗,內羅畢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這個過程也可以說是非洲的縮影。


在第一批永久建築落成時,內羅畢仍然是一個典型的邊陲小鎮,犀牛和獅子就在郊區信步閑逛。殖民地政府因此又批准建造了一批大型旅館,為來非洲狩獵野生動物的遊客提供落腳之處。雖然Safari這個單詞已經從漫遊狩獵變成了今日野生動物觀光的意思,但把內羅畢作為深入非洲的第一站,仍頗有些遵循傳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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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越野車終於掙脫了牢籠,向第一站肯亞山賓士而去。


從數字上看,肯亞山是非洲的第二高山,僅次於乞力馬扎羅,但並不足以解釋肯亞山在肯亞人民心中的神聖。


進入山區之前是一段土路,前車揚起的塵土隱天蔽日,即使跟在後面一百米開外,能見度仍然只有幾米。驅車越靠近山區,裸露的土地越少,植被越豐富,空氣也慢慢濕潤起來。到了下榻的費爾蒙酒店,精心設計修建過的花園給人有種身處歐洲的錯覺,只不過植物是非洲特有的。孔雀就在庭院中溜達,貪吃著人類落下的食物殘渣。

腕上的登山手錶顯示當地海拔1700多米,遠處的肯亞山像一座跌落在山脊上的金字塔,兀自指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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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對生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山才有冷熱空氣的對流,形成積雨雲,山還能阻擋住過境的水汽。在地球的一些地區,比如非洲中部、澳大利亞西部、美國中部,都是因為沒有高聳於地面的山脈,成為留不住水汽的乾旱之地。這才是肯亞人如此看重肯亞山的理由。


我們對非洲的想像是酷熱和乾旱,卻在抵達的當天下午就趕上了一場雨。小雨時下時停,但已足以令氣溫下降好幾度,酒店已經為我們下榻的木屋準備好柴火,負責開床的服務員將在夜晚點起壁爐,同時在你的被窩中塞進一隻暖水袋。


大部分動物選擇在這種天氣躲藏起來,Olpejeta保護區最出名的黑犀牛也不例外,只有黑猩猩精明地躲在高大的植物底下,透過隔離電網端詳著我們這群穿得花花綠綠、捏著相機和手機的人類,在這裡,真不一定是誰在觀察誰。


管理員告訴我,世界最著名的動物學家之一,92歲的珍妮·古道爾,上個月才來過。珍妮一生都在研究和保護黑猩猩,甚至和黑猩猩一起長時間生活,正是她首次發現黑猩猩會使用工具。


對於遊客來說,在有限的時間裡看到最多樣的動物,才能值回票價。但對動物學家來說,為這些人類以外生靈付出的是整個生命。我很想問問珍妮,她眼中的非洲是什麼樣的。雖然沒有機會,但「不像非洲」的肯亞山已經告訴我們,我們對世界還有太多固執的想像,真的需要親自去看看。非洲之旅如此開始也不錯。

肯亞:野性的呼喚



這是一場Game


馬拉是這座國家保護區的名字,而馬賽人是保護區的主人。


為了節省時間,我們乘坐雙螺旋槳的小飛機直接降落到保護區內。因為基礎交通設施薄弱,從20世紀初開始,這種小型飛機就是非洲的主要通勤工具之一。坐在飛機里,螺旋槳切割空氣的噪音震耳欲聾,機身隨著撞上的氣流上下顛簸,我知道,自己正在經歷柏瑞爾·瑪卡姆所經歷的。非洲大陸從腳下飄過,東非大裂谷像是大地的一道傷疤,這種觀察非洲的視角伴隨了柏瑞爾的大半生,也最終促成了那本《夜航西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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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賽馬拉的機場是我見過的最袖珍的,「航站樓」由一間作為辦公室的房屋和一個用於候機的涼亭組成。


一種從日本定製的越野車將帶著我們進行Safari。越野車的車頂可以打開,車頂四周是扶手,車速不快的時候,只要抓牢扶手,就能一直站著觀看路旁的動物。不過這種車最快也只能開到每小時80公里,為的是保證動物們的安全。


馬賽馬拉位於肯亞和坦尚尼亞的邊境,連接著坦尚尼亞的塞倫蓋蒂國家公園,每年7月至10月,數以百萬計的野生動物將追逐著水源和草料,從乾旱的塞倫蓋蒂遷徙到馬賽馬拉,這就是所謂的動物大遷徙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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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前往的時候大遷徙已過,不過好處是,同時消失的還有世界各地的遊客。馬賽馬拉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酒店Mara Serena山林小屋坐落在丘陵頂端,一進門,就能透過大堂的落地窗看到一望無邊的草原。草原廣闊安寧,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動物經過,如一幕戲劇布景,讓人浮想到底是什麼神力,在背後如提線木偶般操縱運轉著這一切?


早晨是Game Drive最好的時機,這是歐美遊客帶來的說法,一是Game早期有狩獵的意思,狩獵本來就是一場人類和動物間不公平的「遊戲」;二是說這是一種參與遊戲般的獵游,能看到什麼動物全憑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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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馬賽司機在這裡工作了十三年,也許他會讓我們的運氣更好一點。


天剛蒙蒙亮,我們就出發了。車轍就是草原中的道路,馬賽司機輕車熟路,我們一路看見了長頸鹿、斑馬、黑斑羚、鬣狗,還有一隊正在過馬路的大象家族。我們已經心滿意足,由於約好了森林早餐,便告訴司機可以返回。誰知馬賽司機像喬布斯那樣賣了個關子,「One more thing」,他用斯瓦希里口音的英語說。


越野車發揮出扭矩的優勢,駛入了一條靠近森林的小道,由於過於顛簸,我們不得不坐下來,身體常常被拋入半空。然後車停下來,熄了火,我們在一棵枯樹上看到了獅子,準確地說應該是三頭,兩頭在樹上,一頭在樹下,都懶洋洋地趴著,距離我們只有幾十米遠。僅僅一個早晨的收穫,就足以讓我們回去和朋友吹噓的了。

肯亞:野性的呼喚



直到返程的那天,還是沒能看到獵豹。有一次我們已經很接近了,幾輛越野車像嗅覺靈敏的獵狗,同時駛離主路,在草原上緩慢地行進,不時調整著方向。遠處有三個移動的亮點,一頭母獵豹帶著兩隻幼崽,有高倍望遠鏡的人說,看到母獵豹曾停下,回過頭看向我們,然後扭頭徑直向草原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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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給我們留下了最後的神秘。不過,即使看到了獵豹,也並不意味著什麼,對於我們這些短暫停留的過客,永遠無法了解那個真正的非洲。這只是一場Game。


攝影:趙鵬皓、蘇岩、陳晞


撰文、編輯:陳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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