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商業評論》：美國民主黨為何失去工人階級支持？

作者|瓊·威廉姆斯，加利福尼亞大學黑斯廷法學院教授

來源|PKU法治研究中心

「我的岳父是一名典型的美國工人階級。他出身貧困，努力爬上了中產階級，有了穩定的職業，車子，房子，和兩個在天主教學校念書的孩子。他不間斷地工作，同時還做一些兼職補貼家用。我的岳父覺得這個國家就像一群拿走你的錢卻不會回報給你任何東西的小丑，而這也是許多藍領白人的共同看法。在今年的美國大選中，他們支持的候選人成為了總統。」

加利福尼亞大學黑斯廷法學院教授瓊·威廉姆斯在他的文章開頭講述了自己親人的經歷。他不理解為什麼人們會為特朗普的當選感到驚訝。在他看來，驅使特朗普贏得勝利的，正是階層文化的差異。

一、工人階級敬仰富人，厭惡職業精英

一個常常被人們誤解的事實是，美國白人工人階級雖然厭惡職業精英，但他們卻敬仰富人。工人階級討厭醫生，常以「庸醫」代稱；不喜歡律師，將他們視作「訟棍」；厭惡專家教授，斥之為「騙子、偽善者」。但工人階級並不討厭富人。他們認為，富人們為他們的財富付出了「該死的努力」，這使他們心服口服。在瓊看來，這種區別對待的原因在於，藍領工人們遠離真正的富人階級，卻時常要和專業人士打交道。工人們的夢想並不是想改變自己的階級身份，而是想要賺更多的錢以獲得更舒適的生活，這些正是特朗普所主張的。相反，希拉里·柯林頓的則詮釋了職業精英最傲慢、最裝模作樣的形象：穿著道貌岸然的職業套裝，不尊重工人階級的男性，肆意指責特朗普的支持者是種族主義者、性別歧視者、恐同者和排外者。這讓藍領工人們感到反感。此外，特朗普的直言不諱也是藍領工人們欣賞的特質，這意味著他充滿勇氣。而希拉里對「可以有一個公開的立場和一個私人的立場」的承認，則向工人階級們證明了她是一個騙子。

二、工人階級的男性尊嚴

對工人階級的男性而言，男人的尊嚴非常重要。特朗普的承諾——讓世界回歸「男人是男人，女人則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讓他們感到十分受用。大多數美國男性仍然以養家糊口的能力來衡量自己的男子氣概，特朗普的主張恰恰迎合了他們對尊嚴的需求。相比之下，民主黨則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民主黨人甚至發表文章建議高學歷的男性去從事女性的工作，這進一步點燃了工人階級男性的怒火。瓊指出，性別依然是競選當中人們考慮的因素。當希拉里在辯論中捉對廝殺、表現出色時，她做了總統候選人要做的事，但這卻不是一個溫柔的女性應該要做的事。數據顯示，工人階級的女性並不同她站在一起，62%的工人階級女性將票投給了特朗普。

三、民主黨如何贏回工人階級支持？

那麼，民主黨應該如何贏得工人階級的支持？瓊認為，政策制定者應當牢記五點：

第一，理解工人階級意味著中產階級，而非貧困者。

第二，理解工人階級對貧困者的不滿。

第三，理解階級劃分已經轉化為地理性的劃分。

第四，如果想與工人階級選民取得聯繫，就要把重點放在經濟政策上。

第五，避免將藍領工人們的不滿妖魔化為種族歧視。

「今天的美國正處於階級矛盾之中，」瓊在文章的最後發出警告，「如果我們無法架起一座跨越階級鴻溝的橋樑，那麼當特朗普被證明無法將產業回遷至揚斯敦時，結果將變得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