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中唯一跑脫了的妖怪是誰？孫悟空為何手軟放他一馬？

（蝸牛看西遊第47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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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牽著蝸牛散步

一

在西遊世界裡，妖怪一般分兩類，一類是有背景的妖怪，他們往往在關鍵時刻被領導收走了；一類是沒有背景的妖怪，他們往往被孫悟空或豬八戒打死了。

但唯有一個妖怪，既沒有背景，也沒有被打死，而是逃跑後不知所蹤。

他是誰？為何孫悟空會放他一馬？

一

在原著第六十二回，唐僧一行來到祭賽國，卻遇到幾個和尚正在做苦力，而且不久之後就要被殺頭。

這是什麼原因呢？

原來，金光寺的寶舍利在一場血雨之後被盜，皇帝懷疑是和尚們搞的鬼，要求他們找回來，找不回來就要被殺頭，已經殺掉兩批和尚了。

同為沙門中人，唐僧自然十分同情和尚們的遭遇。晚上堅持與悟空去掃塔，卻在塔頂遇到兩個妖怪：奔波兒灞和灞波兒奔，名字很坳口，不過招供倒挺爽快。

他們供出，是碧波潭老龍王和女婿九頭蟲所為，萬聖公主還從天上王母處盜了靈芝草來供養著。

孫悟空讓豬八戒前往碧波潭裡尋寶，與九頭蟲遭遇。孫悟空與他大戰了三十餘合，不分勝負。

這龍王女婿有多厲害？

九個頭顱十八隻眼，前前後後放毫光；翅膀一展，有丈二規模；兩隻腳尖利如鉤，發起聲遠振天涯。

豬八戒見後心驚：「哥啊！我自為人，也不曾見這等個惡物！是甚血氣生此禽獸也？」

孫悟空也說：「真箇罕有，真箇罕有！等我趕上打去！」

兩人又開打。不料此怪從半腰伸出一個頭來，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咬住八戒，捉下碧波潭。

孫悟空急了，變成一螃蟹下水，才終於救出豬八戒。

二

兩人正在商議如何戰勝此怪，突見天上狂風滾滾、慘霧陰陰，原來是二郎神帶著司機、秘書打獵歸來。

孫悟空不好意思見他，叫八戒前去通報。然後幾人坐著吃了一頓火鍋，商量一起捉此怪。

八戒潛下水打死了龍孫，那九頭怪追著屁股跳出水潭，現出本象與孫、豬惡鬥。二郎神一看，立即挽弓開射。

那怪急鎩翅，掠到邊前，要咬二郎。結果被二郎的哮天犬攛上去，汪的一口，把一個頭血淋淋的咬了下來。

那怪負痛逃生，徑投北海而去。八戒要追趕，孫悟空扯住他說：

「且莫趕他，正是窮寇勿追，他被細犬咬了頭，必定是多死少生。等我變做他的模樣，你分開水路，趕我進去，尋那宮主，詐他寶貝來也。」

二郎神與其它兄弟說：「不趕他，倒也罷了，只是遺這種類在世，必為後人之害。」

正因為孫悟空的阻攔，九頭蟲成為唯一跑掉了的沒有背景的妖怪。

三

敲小黑板了——孫悟空為何扯住豬八戒，不讓追趕呢？連二郎神也看出這樣做的嚴重後果：窮寇不追，必成一害。

那麼，它逃到哪裡去了，最終成為一害了嗎？原著中有一句話：至今有個九頭蟲滴血，是遺種也。

我們要弄清孫悟空為何要放它一馬，先弄清這九頭蟲究竟是什麼來歷。

據說，九頭蟲實際是傳說中的九鳳神鳥鬼車，別名九頭鳥。色赤，似鴨，大者翼廣丈許。白天看不見東西，晚上就厲害得很，遇到有晦氣的東西（惡兆），就飛鳴而過。

這樣的東西成妖，難怪孫悟空和豬八戒都吃驚從未見過。

這九頭蟲被哮天犬咬掉一個腦袋後，據說經常滴血，血滴到哪家，哪家就要倒霉。

孫悟空為何不乘勝追擊，徹底為後人解決後患呢？

他的解釋是九頭蟲被咬了一個頭，必定多死少生，我們先找寶貝要緊。

他這個回答，與以前做事風格很不相符。

首先，多死少生，不代表不生。九頭蟲九個腦袋，咬掉一個，最多有個疤，死掉的可能性很小。

其次，孫悟空對妖怪的原則是趕盡殺絕，當然，有背景的妖怪他也沒辦法。

第三，這個時候老龍王被打死了，九頭蟲跑了，只剩下一個萬聖公主，根本沒啥本事，最後被豬八戒一耙就築倒了，早一點遲一點去找寶貝，也沒啥關係。實在不行，也可穿著褲子打屁——兵分兩路，一路由孫悟空帶隊去找寶貝，一路請二郎神帶隊去捉九頭蟲，同樣不誤事。

四

實際上，孫悟空放走九頭蟲只有一個原因：他是牛魔王最好的朋友！

大家還記得三調芭蕉扇嗎？當時老牛與他惡鬥，突然山下有人喊牛爺爺，車來了，酒席就要開始了。於是牛魔王就架住了孫悟空的棍子說，猴子，改天再戰。然後便回家換了西裝，開著專車，跟著這工作人員去了。當時請客的，就是老龍王和這九頭蟲。

火焰山一戰，牛魔王損失最慘，大老婆成尼姑了，二老婆被打死了，芭蕉扇被奪了，他也被哪吒牽著鼻子，拉到西天如來處服刑。之前，兒子紅孩兒還被觀音拉到南海作人質，好好的一個家就此四分五裂。

這次見到二郎神，孫悟空肯定想起了當年花果山與之惡鬥，最終自己被如來壓在五行山下的經歷（二郎神還一把火燒了他的花果山，燒死了不少猴子猴孫）。

由二郎神想到自己，由自己想到牛魔王，孫悟空的心情肯定是非常複雜的。因此，心一軟，便放了九頭蟲一條生路。

五

中國是人情社會，歷朝歷代雖然都強調法大於天，但往往情大於法。

除了法制有不完善的地方（但法制的修訂是個不斷完善的過程）外，更重要的是執法人員不秉公執法，嚴重影響了法制的公正性。

更可怕的是，制定法制的人，往往帶頭違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叫百姓如何服氣？

比如在西遊世界裡，烏雞國國王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把文殊浸在河裡三天三夜，結果如來就判他被剝奪皇位和生命三年；鳳仙郡太守不小心推倒了玉帝的貢桌，玉帝就宣布三年不給當地下雨，結果乾死了不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與之相反的是，如來舅舅大鵬吃掉了一座城池的居民，文殊座騎天天吃人肉叉燒包、天上那麼多領導身邊人下凡作怪，結果統統無罪釋放，處理最重的奎木狼，僅僅給老君燒了一天鍋爐，就官復原職了。

這樣的結局，別說老百姓有意見，就是孫悟空也是極不服氣的。

極不服氣的結果，就是你們不遵守大法，我們就不遵守小法。

兒子違法叫老子去大義滅親，憑什麼呀？誰給我養老送終？我履行了法律的義務誰給我生存的權利？辦企業必須遵紀守法，我是遵紀守法了，可執法的人不守法，越老實辦事，越辦不好事！政府準備搬遷了，趕緊連夜蓋房，公家的便宜不佔白不佔，也不知開發商賺了多少錢……

這就是為什麼中國闖紅燈始終屢禁不止，為什麼好多企業都有原罪，為什麼辦公事也得找私人，為什麼貪官越殺越多……

要讓孫悟空不放走九頭蟲容易，首先各路神仙得先把自己坐騎交給司法處！怕就怕，坐騎下界胡搞，就是神仙故意放下去的！

前往公號「蝸牛看西遊」，可看到第92期《誰把花果山一把火燒了，後來還成了孫悟空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