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能把事情做好的人一定是小心謹慎的

騰訊儒學·明德講堂

晉如說儒第二十二期

《論語·憲問》

十五、凡是能把事情做好的人一定是小心謹慎的

子曰：「其言之不怍，則為之也難。」

這段話宋儒的解釋高過漢儒的解釋。朱子的解釋，我認為是最恰當的，最準確的。他的意思是說，一個人，要是他說話都是大言不慚的，夸夸其談的，你要想讓他真正地去做一件事情，他一定做不好的。我們仔細觀察，凡是能把事情做好的人，他在一開始的時候，他是不會大肆聲張的，他往往是如履薄冰的，他充分估計到這件事情的難度，看到自己的不足，戰戰兢兢地去做，他才能做好。這也是孔子對人性的深刻體察。

陳成子弒簡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曰：「陳恆弒其君，請討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

孔子當時是下大夫，孔子謙稱自己是「從大夫之後」，意思是忝為大夫當中的末列，這是一個謙詞。

當時，齊國的大夫陳恆把齊國的國君齊簡公給殺掉了。「臣弒君」，犯上作亂，這在孔自認為是必不可恕的大罪。正好當時魯國的政治環境是，魯國的國君大權旁落，有三家主政，這也是孔子看不過眼的。孔子想藉機一石二鳥，他想讓魯國出兵去攻打齊國，一方面是伸張了正義，另一方面也是對於專權的桓氏三家有一個警戒。

當時有人提出，魯國很弱小，齊國很強大，我們怎麼能打得過齊國？孔子說，你們不用擔心，陳恆殺了齊簡公，齊國至少有一半的人是反對他的，如果魯國這時候出兵，我們魯國的兵和齊國的一半聚合在一起打他們，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孔子是經過的深謀熟慮，認為這件事情只要做一定能做成。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但他不是切實實際的理想主義者，孔子是一個非常現實的理想主義者。

結果呢，魯國的國君非常地昏庸無能，他對這個問題根本不敢自作主張，只好說，你去跟三家——季孫、叔孫、孟孫商量。孔子內心的悲憤無可言語，他只好跟自己的弟子說，我是一個排在大夫中末列的人，我有這樣的身份，我也不敢不把我的想法向國君彙報，可是我們的國君竟然要我去跟三家商量，好吧，就去跟三家商量。孔子也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結果，當然，這三家也是不能夠認可，孔子接著又對自己的弟子說了這樣一番話，就說我因為君命在身，我們的國君讓我去跟三家商量，我也只能去商量，我明明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不符合禮的，但是我也不得不去做。

子路問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

子路問孔子，如何去侍奉君主。孔子說，你第一要做到的，就是你不要看不起他。同時，你要能夠做到，你敢於犯言直諫，你不要怕他威權，他錯了你要敢於說。

所以既強調了「敬」，既強調了忠愛，同時又強調了一個具體的道德原則，就是你必須要能夠直言敢諫。

講者簡介

徐晉如，古典文獻學博士，深圳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兼任深圳市儒家文化研究會副會長，深圳國學院教務長，香港孔教學院永遠名譽院長。著有文言詩文集《懺慧堂集》，學術專著《禪心劍氣相思骨—中國詩詞的道與法》、《綴石軒論詩雜著》等，是當代儒家詩教的首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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