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上台後，共和黨人的「眼中釘」美國消費者金融保護局還能撐多久？

撰文：彭博社

美國政府的消費金融監管機構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我們猜想，有人會試圖利用預算做文章」

11月9日，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Elizabeth Warren)去了一趟設在華府的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FPB)總部，這家機構是她在進入國會之前幫助創建的。

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

沃倫是馬薩諸塞州的民主黨籍參議員，她與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工作人員的會晤早在大選之前就已經安排好。據知曉她講話內容的知情人士稱，在消化了令人意外的大選結果之後，沃倫對於在共和黨同時執掌白宮和國會的情況下，這家年輕機構未來將要面臨的不確定性進行了一番令人清醒的描述。她對工作人員們表示，她會據理力爭、竭力阻止任何試圖改變這家機構結構、資金保障、或是任何該監管機構正在制定之規則的行為。

事關重大

沃倫之所以開始修築戰壕做防守準備，是因為事關重大。消費者金融保護局是《多德-弗蘭克法案》(Dodd-Frank Act)的產物，該法案是2008年金融危機過後為對金融服務行業加以約束而出台的。這家機構的責任是監督資產超過100億美元的銀行和信用合作社，打擊任何「不公正、欺詐性或濫用行為及操作」。消費者金融保護局還負責監督房屋貸款提供機構、發薪日貸款提供機構以及收債公司的行為。

這家機構一直非常活躍。在發現富國銀行(Wells Fargo)員工為實現銷售目標而開設未獲授權的客戶賬戶後，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給富國銀行開出了1億美元的罰單。該機構強制貸款機構必須核實確保借款者有能力償還貸款，並強制要求加強住房抵押貸款、信用卡和學生貸款表格以及每月結單的信息披露情況。這家機構贏得了來自消費者權益保護者的讚揚。「很多投票選舉特朗普的人都是在經濟領域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美國全國消費者維權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onsumer Advocates)的執行理事艾拉·萊茵戈爾德(Ira Rheingold)表示。「事實是，消費者金融保護局正是這些人的重要保護者。」

從一開始，這家機構就是共和黨以及許多金融服務行業人士的眼中釘，他們說一些法規限制了消費者獲得所需信貸和金融產品的能力。他們還抱怨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局長理查德·柯德瑞(Richard Cordray)權力過大。律師事務所Ballard Spahr的艾倫·卡普林斯基(Alan Kaplinsky)則批評說，在創建該機構的法律條文中，某些語言「太過寬泛模糊，使得他們可以追究任何他們不喜歡的東西，哪怕是沒有跡象顯示消費者利益受到了任何損害或是消費者受到了任何傷害。」卡普林斯基在有關消費者金融保護局試圖改變那些阻撓消費者起訴的仲裁條款的案件中擔任反方律師。民主黨則認為，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必須全方位對國會負責。

當選總統特朗普曾表示，他計劃廢除《多德-弗蘭克法案》，不過還沒有討論過關於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的具體計劃。根據當前阻礙議案通過的法規，國會可能無法在沒有一些民主党參議員投票支持的情況下改變這家機構。不過，共和黨手中可能還有一些辦法。雖然柯德瑞的任期要到2018年才結束，但是特朗普或許能夠在這之前把他換掉。針對該機構負責人只有在有理由的情況下方可被總統撤換的規定，某聯邦上訴法庭於2016年10月做出無效裁決。消費者金融保護局曾表示，「正在考慮各種選擇」以爭取重審這條規定。

悄悄發起攻擊

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第一副局長拉伊·戴特(Raj Date)說，特朗普能夠自己選擇局長人選的前景「足以激發找到一個代表兩黨利益的解決方案的意願」。美國公益研究組織消費者項目倡導者邁克·利特(Mike Litt)預計，12月國會討論聯邦預算期間，行動將會升溫。他說，「我們預計屆時將有人試圖利用預算悄悄對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發起攻擊，施加一堆附加條款。」

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第一副局長拉伊·戴特

一個可能出現的變化是局長的權力將被削弱，目前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局長自己即可批准法規並採取執法行動。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主席、得克薩斯州共和黨議員傑布·亨薩林(Jeb Hensarling)在一份有可能將廢除《多德-弗蘭克法案》其他部分內容的議案中提議，由一個包括兩黨成員的五人委員會來管理消費者金融保護局。

還有議案提議改變這家機構的資金來源；目前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的資金由美聯儲提供，而非國會。喬治敦大學法律中心教授亞當·列維京(Adam Levitin)指出，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的未來取決於該機構是否有能力支付薪資以吸引人才。「如果你剛從一家頂尖法學院畢業，如果你對聯邦法規有興趣，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他說，「但這種情況隨時可能改變。」

亨薩林還提議，要求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在採納法規之前，更多執行成本-效益分析，並將「濫用」一詞從其章程中拿掉。「若不能追究濫用行為或實際操作，這家機構在追查富國銀行一案時的行動能力就會弱得多，」列維京如是說。

Compass Point Research &Trading的政策分析師伊薩克·博爾坦斯基(Isaac Boltansky)稱，許多現有消費者金融保護局法規可能將保持不變。不過他預計這家機構的領導權將最終被移交給一個委員會，並認為這將導致該機構制定法規的時間加倍，執法行動數量則會減半。該機構還可能將「對於國會對其法規的反應予以更多的考慮，」曾任消費者金融保護局副總顧問的Quyen Truong表示；Truong現在是律師事務所Stroock & Stroock & Lavan的合伙人。

亨薩林的願望單里還有一項：那就是把這家機構的名稱變成消費者金融機會委員會。

編輯：馬傑、王一然

翻譯：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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